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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镶嵌了无数枚白钻,稍为挥动,便有点点如星如泪的凄清莹白光点从剑身上掉落下来,带着迷离的十字星芒在空中如萤火虫般盘飞几圈,才悄然消散。
“介绍一下,这是某位美丽、优雅、强大且富有内涵的女性以自己的生命与灵魂为我奉献的礼物——我最珍爱的收藏品之一。”莱因哈特轻吻了手中的长剑一下,才以得意的语气述说着:“所以这把剑里还附带她毕生修炼的‘星辰斗气’,攻击的时候,其绚美华丽的景象简直就像一场让人赏心悦目的舞蹈!看看,剑身上面还有一句优美贴切的铭文作为她的墓志铭——‘星空永不死,只是近黎明。’
不过很遗憾的是这些收藏品大都是西方风格的,所以我此行特别希望多收集一些富有古老东方特色的收藏品,其中那名叫高翔的刀客是我寄望最高的一件藏品。至于名为‘赤色剑神’的你,想来也不会让我太过失望……”
莱因哈特一边以抑扬顿挫,仿佛朗诵诗篇一般的优雅语气述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对面的两人,希望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令自己感到愉悦的惶恐、绝望之类情绪,哪怕是彻底豁出去的无畏与觉悟,也都能够让他感到满意。
然后,他失望了。
只见景林只是伸手拍了拍小王的脑袋,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可以马上发动后招走人了,小孩子别看太多不着调的东西,会学坏的!”
“嗯!”小王打了个冷颤,用力地点点头,“放心吧,我只会当成反面教材的!”
“……请相信我!故意蔑视与轻慢远比你们强大的存在,那绝不是骄傲与勇敢,而是自卑与愚昧!”莱因哈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至于表现得太过失态,紧接着他双臂抬起,以一种犹如指挥家指挥乐队般的姿态,用力向下一挥,“去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实力是否能够匹配你们十分之一的狂妄!”
顿时无边血海海面连番炸爆,血浪翻天,重重血潮粘稠涌动,带着无穷腥风恶臭遮天蔽日而来,其中无数兵刃带着森森骨白色光华不断穿梭其间,上一刻刚刚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空而至。下一刻已隐没在血浪之中,时隐时现。来去出没,显出无比的凶险叵测。
景林身如怒海孤舟一般。在重重血潮之间时起时伏,看似随时有可能没顶,但其实始终高高凌驾于怒浪之上,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手中的长剑则左拨右挑,轻易将袭上来的骨兵接挡拨转,守得泼水不进,密不透风。
而小王则相形见绌,只是凭着速度闪避了几下。已是明显手忙脚乱,冷不防一把带着长长骨链,弯弧程度极大的镰刀从悄然探出,正好钩中肩膀,深深扎入胳膊,就要将他硬生生拖走。
但也就在此时,他的身形突然模糊了一下,在散发出大量血色烟气的同时迅速缩小,转眼间就已变成一个只有不到巴掌大的小小木偶。
“是魔偶!?真是狡猾的家伙!”莱因哈特只看得脸上抽搐了一下。他自然清楚魔偶是旧血族十三圣器之一,拥有无与伦比的模仿伪装能力,只要取得模仿对象血液,就可以变化成任何一个人。不过变形持续的时间以及力量要视获得血液的多寡决定。
尤其当魔偶由血族使用时,更有一种独特功能——血族先要将自己全身二分之一的血液注入魔偶,随后魔偶就可以变化成主人形象。从外形、记忆到言行举止以及各种能力,全部与主人一般无二。可以代替主人从事各种危险事务,或者与主人一起并肩作战。不过维持这种状态需要持续消耗储存的血液。当血液耗尽时,也就会自动恢复原状。
损失二分之一的血液,对于血液蕴含魔能的血族来说,这绝对算是一种奢侈的支出,甚至有可能会导致自身等级永久下降。不过只要在血液消耗完之前取回魔偶,就能够取回剩下的血液,并获得魔偶在这段时间内经历的一切记忆,和自己亲身经历过毫无差别。
此时小王一下变成魔偶之后,魔偶身上忽然泛起一股符箓清光,仿佛一个空荡荡的小世界正在展开,先将魔偶包裹纳入,紧接着蓝紫色雷光泛起。
这却是一个小千世界,非常的小,小得只能容纳进去一个小小木偶,不过随后泛起的雷光,却有一种撕裂空间的意味。相比起现实空间,只是幻多于真的镜界空间显然更加容易撕裂。
以四次雷劫一念一小千世界的能力,外加雷遁秘法制成的符箓,虽然还没法用来瞬移活人,不过瞬移一个小小木偶,却是绰绰有余。
莱因哈特看得面色一变,高喊一声:“休想走!”随后催动领域力量,要强行将魔偶截留下来。
不料一旁的景林忽然一剑发出,凝真破幻的赤色剑芒到处,血色空间竟然出现一连串轻微的粉碎撕裂声,已将莱因哈特的领域再次撕开一角。
下一刻,随着炸开的雷光,魔偶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丝毫踪迹。
一剑之后,景林无奈地摇摇头:“到底还是小孩子,做事依然不够周密,差一点就跑不了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得连一根鸭毛都不剩,本该气急败坏到极点的莱因哈特反而冷静了下来,双眼微微眯起,目视着景林问道,对方的一系列表现,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仅仅一名土著将领兼武林高手那么简单。
“别那么多废话了,装腔作势故意迷惑他人这招对我没用。”景林却摇摇头道,“我想你应该还藏了不止一招杀手锏,这就痛快使出来吧。”
“好……很好!那就……去死!”
随着从紧咬的牙关里生生迸出的最后一句话,千万声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密密麻麻练成一片,成千上万各式骨兵已密如暴雨弹幕般朝景林当头撒下!
……………………………………
“这次玩大了,要赶快通知高翔叔……”在黄浦江的一个角落,刚刚从水里冒出头的小王手中拿着一个木偶,抹了抹脸上的水,自言自语道:“那个家伙加上路老头,高翔叔可不一定能接下来,还要赶快喊人才对!”
说完之后,他迅速将一张符纸取出。一抖之下化为一只纸鹤飞走。紧接着又取出另一张符纸,凭空点燃。符纸在燃烧的过程中不断爆出密集有序的连串细微电光。仿佛在发出什么无线电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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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名为“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精神病院规模颇大,其中病人加上医护人员。人数已有上千人之多。
一个个单间病房之中,关着一个又一个的精神病人,这些精神病人大都对镜痴狂,或者整天对着一个镜子絮絮叨叨述说不停,仿佛与镜中人聊天;或者翻来覆去看着一个镜子,看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仿佛在看着什么精彩电影;或者在镜子前摆着一张撕了一半的棋纸,成天于镜中的自己对垒下棋,有时候还为棋局大声争吵;也有不少人对着一个镜子三跪九磕头。成天虔诚拜祭祷告不止……
总之他们根本离不开镜子,镜子仿佛已变成他们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拿走他们的镜子,他们铁定会当场暴走大骂大闹寻死觅活以头抢地,直到有人把镜子送回来为止。
由于极度的关注,他们对于精神病院门口打得天翻地覆基本不加以关注,哪怕自己所在房间的窗玻璃被暴烈的冲击波轰然震破。更不会去关注一个又一个的精神病人正被一群医护人员从病房中强行提出,押送进精神病院的深处。
蓦地寒流涌动,但寒流却只是贴着物体表面流淌,并不扩散伤人。一时空气中富余的水分凝结成水珠,浓雾四起,所有镜子、玻璃以及一切光滑物体表面迅速蒙上一层水珠,紧接着水珠又在转眼间凝成粗糙的冰粒。霎时间的温度急剧变化更令冰粒覆盖下的玻璃都为之开裂,令所有镜子都彻底失去了映出影像的功能。
与此同时,一朵金光祥云忽然凭空而生。往下一罩,便把整个精神病院彻底笼罩住。一时只见整座精神病院一砖一瓦尽被染成一种金碧辉煌而又晶莹剔透的色泽,辉煌壮丽、巍峨恢弘得令所有观者心生无穷敬慕。仿佛天国神殿、圣域仙宫降临人间。
一个又一个精神病院中的病人、护士忽然全身一僵,双眼之中漠然金光泛起,身后升起一个个的神明虚影,却已被附体的神相控制住了思维意识以及一举一动。
精神病院外,路中一瞥了高翔一眼,露出一丝带着讥讽的笑:“高大侠可是担心这群妖孽借镜潜逃?实你不妨打听打听,在我传教之地,凡是依言请回镜仙的信众,家中可曾有一人一畜受害于镜中妖孽?本神座敢担保,在我神光辉映下,无论是人是鬼,都无从借镜逃遁。”
高翔冷哼一声,将手一挥,随即便是一阵如同海浪拍岸一般的风啸声在医院的每一条通道、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里响起。所有的房门、窗户猛然被狂风撞开,所有的桌椅被褥等等杂物全部遭旋风席卷,带着一个个身不由己的人们,一股脑从每一个敞开的门窗滚落医院之外。
一时找不到人,高翔干脆采用把医院一股脑清空的粗暴作法,发出的刀风充斥医院之外,在不伤人毁物的情况下将里头的每一个人与物都全部包裹席卷出来,逐个排查可疑对象,也避免一会爆发战斗累及无辜。
在医院的一处隐蔽地下室中,一群满头大汗的白大褂医护人员正围着一个足有一米多高,仿佛一个室内游泳池的环形祭坛。原本刻满血色符文的祭坛如今龟裂处处,残缺不全,仿佛刚刚在不久之前被人投入了一枚手榴弹轰炸过。祭坛内满是浓稠污血、以及半溶解状态的骸骨、内脏之类,上面散发出的强烈负能量甚至连苍蝇都不愿靠近!
围绕着祭坛的,则是一面又一面的镜子,密集得仿佛游乐场的镜子迷宫,不过如今也大半粉碎残破,满地碎玻璃。
见到一群手下一手一人提着十几个病人进了地下室,领头的一人面目狰狞地手舞足蹈着:“拖上来!快把祭品全都拖上来!现在已经顾不得彻底修复祭坛了。快点儿发动血祭!用足量的鲜血与恐惧,祈求伟大的血腥玛丽直接打开镜界之门接走我们!”
一群手下正要动手,忽然一阵冰冷的风吹拂而过,如丝如缕的风丝仿佛柳絮轻拂。吹过膝盖,拂过腰部。擦过咽喉,在密室间来去游走蔓延。
巨大的恐怖感。让大多数人选择了僵立在原地,只有几个迟钝的家伙摆动了一下手臂,或者向前迈出了一步。然后动手的人的手就干净利落地掉下来的,迈步的人,更是四肢连同头颅都滚落了一地,就像一堆被推倒的积木。
风丝看似轻柔,实质却如刀锋般凛冽,一时所有人都如万刃加身一般,稍有动作。便是被当场肢解分尸的下场。就连每一次呼吸,吸入空气都如同冰冷的水银般灌破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肺泡,让他们忍不住想拼命咳嗽,但又根本不敢咳。
下一刻,高翔已出现在地下室中,仿佛随风化形。紧接着无穷金光透顶而下,凝聚成身穿鎏金道袍的路中一形象。
“看来便是这群西方吸血鬼在搞鬼了,只要彻底除去,再毁了祭坛。便可彻底绝了血腥玛丽之患,圆满收场。”路中一见状捻须而笑。而高翔却是满面阴沉:“我那两个人还未找到,又岂能了事?”
“我教此行还不是折损了七人以上,莫非你们的人命金贵。我的人便不是人?”路中一闻言连连冷笑,“除魔卫道,又岂能计较牺牲?高大侠。你说是也不是?”
高翔不再理会路中一,只瞥了一眼被他刀气笼罩。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一群血族,冷笑道:“好了。该你们老老实实供出来龙去脉了!”
一群血族受制于一个远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自不敢闭口不说,不过才刚刚开口,其中几名为首的血族忽然全身化为玻璃镜面状,紧接着彻底粉碎成一地碎玻璃,高翔阻止不得,一时惊怒交集。
剩下的血族虽然没有再出变故,但却都是些跑腿的低阶血族,其中不少还是刚刚被诱惑转化为血族的中国人,自然问不出什么重要线索。只知道血腥玛丽在东方的一切恐怖活动的确都是由他们制造,他们要以此为血腥玛丽奉献血祭,取悦血腥玛丽,以鲜血与恐惧为血腥玛丽营造一座东方镜界行宫,同时物色合适的东方人进行初拥。那门房老伯原本就是一名活跃在南方的超强杀手,因练功走火入魔,被送到精神病院后才转化为血族。至于之前的红水、血潮,也是他们通过祭坛的力量发动的,其余一概不知。
高翔以刀气隔绝他们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