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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都差不多,有啥好看的。而且那种黑驴蹄吧,还真挺难找,不过我家倒是有个将近五百年的老古董,但是那玩意……镇宅的,现在可不能带出来。”
“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你还是没有呗。”
我对这里面的道道拎不清,所以问了几句便兴致索然。
窗帘放下,屋里顿时便漆黑一片,顺手打开了灯光的总控,房间中再次变得一片通明。
郑无邪又开始嚷嚷地叫了:“灯关了灯关了,开灯干啥,开灯还驱个屁的鬼啊。”
“就你破事多!”我不满的瞪了郑无邪一眼,又关了灯,屋里再次陷入黑暗。不过紧跟着郑无邪手里的一根白蜡就亮了起来,倒是让人能够勉强看清楚周围的东西。
“我也跟阴阳师打过交道,人家驱鬼直接就抓了,哪里有你这么麻烦的,该不会是你水平菜吧。”看着站起来盯着罗盘不停看的郑无邪,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郑无邪的眼睛顿时就瞪得老大,他看着我说道:“是你懂还是我懂!?不懂就别瞎嚷嚷,我估摸着你打交道的阴阳师,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吧。”
我嘴这么一砸吧,想想祝台那副阴沉的样子,还真别说,似乎让郑无邪给蒙对了。
“那种简单暴力,没有一点艺术感的家伙我最不欣赏了,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哪次折腾不好就把自己给折腾下去了,而且那种简单暴力的,还特别容易招鬼。”郑无邪得意的说道:“你见过咱这么阳气十足的阴阳师不?”
“行了别扯淡,赶紧弄吧,这一完事咱们立刻启程。”真是没见过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到极点的家伙,这样自恋,连我这样品德高尚的新时代四有青年都受不了。
只是看郑无邪驱鬼吧,总让人觉得有些慢腾腾的感觉,根本不如祝台那样的手法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怎么说呢,他的罗盘似乎是能够扑捉到那个鬼物的活动踪迹,所以他开始频繁的出入屋里的各个房间,每进入一个房间之后,都会先在屋内的东南角点上一根红蜡,然后再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仿佛是在做法,最后再拿起红蜡走出来关上屋门才会吹灭。
然后再看罗盘,再重复那差不多相同的动作。
“靠!你这屋里房间可真够多的,累死了!不过挺奢侈啊,室内游泳池,啧啧!”
从郑无邪的脸上看不到半点严肃的神情,驱鬼这样严肃的事情他竟然还有时间挤眉弄眼的说笑,这举动让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靠谱。
“房间内的风水摆设有些问题啊,不对,窗户下面原本应该是一口水井吧?回头去吧挡在井口上的东西挪开,都快成死风水了,你住在这里不怕越来越衰?”
“这不是我的卧室!”我黑着脸对郑无邪说了句,这货到底是干什么呢,一边驱鬼还有时间看风水,真是一个奇葩中的战斗葩,这一刻,我开始琢磨去苗疆究竟要不要带上郑无邪这个家伙,别到时候碰到什么危机情况被他给坑死了,那冤枉也没地说去。
“不是你卧室难道别人来你这里就不会住那个房间?你这人心眼,特别不好!”郑无邪竟然开始教训我。
我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还真说对了,那个房间还真不会有人住。有什么办法呢,我这屋子太大了你说是不。”
“土财主,暴发户!”郑无邪很气愤的嘟囔了两句,他把一卷红线扔给范存虎。“小子,去吧这玩意绑在楼梯下面,高度二十厘米左右,别太高,也别太低了。”
“绑红绳做什么!”我们已经从三楼到了二楼现在马上就要到一楼,而一开始是郑无邪举着白蜡,现在倒变成了我帮他举着。
“绊鬼绳,拌一下他就现形然后自己会走的。”郑无邪忽然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
范存虎已经再下面绑好了红绳子,他一语不发的看着我跟郑无邪,我们两个还是用十分缓慢的速度往楼梯下面走。
郑无邪说,我屋里的那个鬼现在现在正走在我们前面,而蜡烛的光芒能帮他照清楚路让他不会迷失方向的乱走。无奈摇头,我心说这还真是奇了,我所了解的那些鬼玩意根本就不会存在郑无邪所说的这些问题,这大概便是因为流派的不同了?我自己琢磨出了一个理由。
嗡!紧绷的红绳轻轻抖动,我眼皮一跳,因为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影子忽然在蜡烛的光芒下出现,他被红绳子绊得超前一个趔趄。慢慢站直了身体,他缓缓扭头看了我一眼,隐隐泛着些绿色的脸上带着怨毒。
可不正是昨晚想杀我的那个家伙?
“人死仇消,该去哪里便去哪里。走!”看着那个回头‘深情’凝望的影子,郑无邪说了句话,然后很潇洒的一挥手,那个影子果然慢慢回头,径直朝着屋门的方向走去。
我听到人死仇消四个字便被噎了一下,这个词用错地方了吧,一般都是活着的人对死了的人有着深仇大恨才会用这句话弥消恩怨,但现在是死了的人对活着的人有怨念好不。但偏偏那个家伙还就听了郑无邪的话,难道人死之后智商都直线下降了?这个奇葩,绝对是奇葩,连鬼都坑啊。
“吓我一跳,竟然回头了。”等影子继续往前,郑无邪好似松了口气一样的说道,然后小声问我:“那东西百分百是你带回来的,你两有啥深仇大恨啊?”
“他想杀我,没成,然后被我弄死了,就这样。”我没好气的应付了一句,郑无邪愤愤不平的说道:“杀手?那家伙也太没职业道德了。”
我眼睛一亮,说道:“你也这么认为?英雄所见略同啊,他何止是没有职业道德,简直是无耻之中的典范,人渣中的楷模,当时连个公平决斗的机会都不给我。”
话音刚落,前行的影子顿时驻足,他好像颤抖了一下,头又有扭回来的趋势。
“别说了!”郑无邪脖子一缩,又用那种云淡风轻的声音说了声走。影子却没动,但头也没有继续扭回来,而是保持着那种姿势好像时间都定格了。
“去你该去的地方,回头给你少点钱!走!”郑无邪的声音还是可以维持着那种风轻云淡,但我还是从其中听出了一些滞涩跟着急。
“大哥,我说您赶紧走吧,你回头又有啥用,再回头上不了奈何桥了!赶快走吧,我在路上送你一程还不行么!”
我不知道这其中又有什么讲究,但是郑无邪那种着急的表情却不是假的。
一秒,两秒,三秒。
那个影子终于在第四秒的时候再次挪动,郑无邪对范存虎喊道:“小子,快去把门打开,开一个缝就好!”
范存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屋门打开了一个缝隙,穿着黑衣服的影子便一直往前,而后越走越快。但有些诡异的是,他明明加速了,但却还是用了很长时间才走到门口,仿佛是他加速了,但那短短路也变得无比漫长。
空间的力量,这样的场景已经不会让我太过惊奇,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明白的事情,若是看着什么都要惊奇一番,那累也累死了。
屋门无风自开,等到大片的光亮从打开了一半的门里透进来,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影子也慢慢消失在了光亮里,好像是被光明吞噬,又好像是直接跨入了去另一个世界的路上。
郑无邪快步走到门口,他闭眼微微低头,然后嘴里嘟囔着念叨了很大一篇如同祭文一样的东西,足足四五分钟,他才抬起头疯了一样的冲到茶几前端着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没事了?”看着郑无邪喘了口气,我指了指屋门问他。他点点头,说道:“乱说话果然要出事啊,草草草!坑死我了,我说起桥,你没事乱说什么话啊!”
“我说什么了我!”弯腰拆了绑在楼梯上的红绳,郑无邪立刻说道:“那个绳子不能留,等会烧掉。你说你说什么了,你没事好端端的干嘛要说他无耻!”
“我去!那个话头是谁挑起来的!你不说他没有职业道德我至于说他无耻么!”我的脸一黑,这个郑无邪还真是够坑的,各种栽赃各种诬赖啊,真以为是老实人好欺负来着?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
“我说能行,你说他干啥!我跟他屁的关系没有,你可跟他有仇啊!丫的,鬼就是智商再低也不至于低到你骂他他还无动于衷的程度。”
“我怎么知道还有这破讲究,你之前怎么不说清楚!”我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有跟你说吗?我明明给你说了!你自己的事情别往我身上赖好吧,我给你这样最让人讨厌了!”郑无邪就像是个泼妇,不,比泼妇还泼妇,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死不认账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若不是看在他是来帮我的份上,我真想揍他个桃花朵朵开,不然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上的花儿这么红了。
“你说屁了你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说了!”我开始撸袖子,郑无邪也不甘示弱的挥着拳头。“就在刚才,我明明告诉你一定要把他夸成一朵花,你不听也就算了还非得讽刺他两下!”睁眼说瞎话,我感觉自己碰上对手了,这丫是非逼我出杀手锏!
“茶叶你还想不想要了!”我生气的看着郑无邪,怎么能这样,做人怎么能这样,不向雷锋同志看齐也就算了,你最起码应该跟我在人品道德上保持一直高度吧,怎么能这样没有下限的。
“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了!”面对我的威胁,郑无邪丝毫不惧,他把头抬起四十五度却没有一半阳光一半忧伤,而是充满挑衅的看着我。“再让我从你的店里弄几样好东西,回去孝敬老太太。”
我看着郑无邪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心想你丫不去说不定还是我的福分,想通了这点,我便很悠哉的坐进了沙发里,说道:“不帮那就不帮了吧,也没啥,存虎,送客。”
范存虎在拉窗帘开窗户,听到我的话,他才刚刚‘哦’了一声,还没朝这边走,郑无邪就已经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他无赖一样的坐下,说道:“起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说起来咱都是一家不是?我这怎么能看着你有难而袖手旁观?你看我郑无邪像是那种人么。”
“嘿!你还真别说!”
“是吧!我就说嘛!”
“你这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
“现在注意到也不晚,不晚。”
“你这怎么看怎么像那种人,从脸上就透着一股子奸猾气,不信你去照照镜子,好人脸上都应该是我这种阳光普照的模样!”
“屁!长辈们见了我都说我忠厚老实,争着争着想让我做他们家女婿。”
看着郑无邪,我是真无语了,怎么还有这样自我感觉良好到如此境地的人,这已经是短短时间内我第三次感叹于此了。
“多亏了你还没有做人女婿,不然等去了人家里非得被打断腿丢出来。”我无不恶毒的说着,看郑无邪准备反驳,立刻说道:“你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要是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启程,早去一天是一天。”
“准备好个毛,我现在都成个救火队员了!才刚刚从国外回来,又被派来了你这里,丫的,从去年到今年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郑无邪抓这机会一通抱怨,但这样的抱怨对我说却连一个屁用都没有,又不是我让他干活的。
“能者多劳嘛,这是长辈们看重你栽培你,多少人想要当救火队员还没那个资格呢你说是不。”我打了个哈哈。郑无邪摸了摸自己的头,无不得意的说道:“你还真别说,起桥你看的比我透,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是你的屁的,迟早有一条累得你精尽人亡枯竭而死。别问我为什么会精尽人亡,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只是人死了肯定也就精尽了,不然那就是个大妖孽。
“对了,你刚刚在门口嘴里嘟囔个什么劲!好像还把你渴的不行。”我又好气的问了郑无邪一句,他说道:“我不是说了要送他一程么,就怂了一篇《度人经》,这样他黄泉路走的也能舒服些。”
“呵!没看出来,你还挺守约的啊。”我诧异的看着郑无邪,刚刚还以为他就是为了把那个东西送走随口这么一说,谁知道他还真做了。
“那可不是!我是谁?我是郑无邪啊,不过我跟你说啊起桥,这跟人吧,约定守不守也就那么回事,但跟鬼这东西,最好还是说到做到,不然将来总会有因果缠上你。”
我对郑无邪刚刚改观了一些的看法瞬间回归原位,跟人就不用守约啊,我心里哼哼唧唧的骂了两声,这货真是不讲究,很不讲究,让人彻底都没脾气了。难道老郑家都是这一个德行么!我忽然想起了《苏三起解》里的一句戏文,洪桐县里无好人。难道郑氏十七房,再加上大房这个宗脉,都是一个德行!?我忽然明白了爷爷为什么会郁郁不得志,明白了父亲那边为什么会显得那般紧张,一个人跟好几个跟自己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