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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包车拐了个弯,车哥哥停下脚步:“哥们儿,48号到了,看到没有,那就是站岗的武警,能不能进去,可就看您的了。”
“好咧,谢谢您呐。”庄名扬给了车钱,抬头打量。
感情费老头儿的这宅子刚好在胡同尽头,后面没路了。就在拐弯儿这,有两名背着枪的武警站岗,车哥哥还真没瞎掰。
庄名扬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两位兵哥哥,辛苦啊?”
一名武警警惕地打量他几眼,看着不像坏人,面色略微缓和了些:“你什么人,干什么?”
“我是费老请来的客人,这不来做客的麽。”庄名扬说着还扬了扬手上拿的礼物:“两位兵哥哥,不瞒您说,我和费老的孙女儿还是同学呢,都是燕大的。要不,我给费小姐打个电话?”
“燕大的同学?”武警的脸上又放松了些:“不用打电话了,费小姐刚才交代过了,今天是有同学要来。你是庄名扬吧,出示下身份证就可以进去了……”
ps:关于费老头门前有武警站岗一事,纯属小说虚构,合理党别较真儿。别说是咱,罗贯中大大写三国,那也有三分是虚,您见过哪位历史学家跟罗大大掰扯过,对吧?开门三件事,推荐收藏签到,各位捧个场呗:)
第七十二章 【身份】(下)
叩动门环,开门的不是庄名扬想象中水嫩可人的小保姆,倒是费雯雯这个刺头。
这妞打扮的挺漂亮,一向素颜的她今天薄施脂粉,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温柔的女人味道,这让庄名扬有几秒钟的短暂愣神儿,这妞儿今天怎么转性了?
“哥们儿,挺准时啊,还买了礼物啊?算你懂事,给我吧。”费雯雯老实不客气地一把接过庄名扬手中的东西,用手在水果篮里翻腾着:“哎呀,你真是不会买东西,这提子都熟过头了……”
庄名扬这个气啊:“大小姐,有你这么说话的麽?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费老前辈呢?”
“等着你呢,跟我来吧。”
跟着费雯雯进了门儿,庄名扬四处打量着这栋黄包车哥哥口里的大宅子。别说,这宅子还真是够大的,估计在丫儿胡同也是头一份儿。
宅子一看就不是平民住的那种,前后分成三进院子。前两进都有南北主房、东西厢房、耳道,每进院子中,都载种着梧桐、槐树、香椿、石榴,葡萄架上爬满了绿色、紫色的葡萄,被阳光一照,仿佛宝石一样烁烁生光,也不用什么中央空调,院子里自然清凉。跟这宅子一比,什么高层别墅就是个渣,要不怎么现在的有钱人想尽了办法也要在燕京弄上这么一间宅子呢?住的就是个生活品质。
“怎么样?我爷爷这院子可有一千三百多平米呢,在整个后海,那也是独一份儿。”费雯雯满脸得意地向庄名扬显摆着。
“好家伙,这么大的宅子,怕是要值几个亿啊?”庄名扬暗暗咋舌,费老头儿平时邋里邋遢的,感情包子有肉不在褶儿上,这身家雄厚的吓人啊?
两人一路聊着,顺着耳道转入最后一进院子。费老头儿真是会享受,这进院子被他修整成了后花园一样,居然还有假山鱼池,那鱼池周围,还载种着一排垂柳。费老头儿坐在一棵最大的柳树下,上身套了件葛布老头衫,就是没领子露胳膊的那种,下身是一条垂到膝盖的大裤衩子,脚上是‘瑞蚨祥’的圆头黑布鞋。喝,就这打扮儿,整一个上世纪三十年代的黄包车夫,最不济也得是个火车站扛大包的苦哈哈,就甭提多亲民了。
老头儿面前放着一张黑色檀木小桌儿,上面放着油炸花生米、腊皮拌黄瓜、猪头肉、爆肚儿、卤煮火烧等几样小菜,手边是酒角子、粗瓷小酒杯,老燕京三流小酒馆里吃的喝的用的,他算是整全乎了。庄名扬却是看的哭笑不得,这老头儿真逗,有这样请客的吗?本来以为他堂堂一个大国手请客,怎么地也得七碟八碗两个烧啊,他可好,就花生米和猪头肉,再配几碗旧社会拉大车的苦力吃的爆肚儿和卤煮?这老头儿真是高人,坐在价值几亿的宅子里吃猪头肉,这逼装的,庄大律师不服不行啊。
“小子,看啥看?不怕告诉你,中央首长到了我这里,也就是猪头肉卤煮火烧招待着,还爱吃不吃。愿意给我老人家面子,就坐下陪我喝两盅,要是嫌弃菜不好,赶紧滚蛋,我老人家还懒得留客呢。”老头儿抬起头,瞪了庄名扬一眼。
“瞧您说的,我就爱吃这些东西,好东西我还吃不惯呢。”庄名扬嘿嘿一笑,坐到了老头儿对面,心说我这不成贱骨头了,好的不吃专吃下水?
费雯雯一屁股坐到庄名扬身边,拿过一碗卤煮火烧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哼哼着:“爷爷呀,您怎么又穿这身了,我不是买了一套阿迪达斯给您麽?”
“你买的那衣服啥玩意儿,穿着不舒服,”老头儿拿起把蒲扇扇着风,呲牙咧嘴地吃着爆肚儿:“庄小子,听说你要回楚都了,就不准备在燕京多玩两天?雯雯的论文答辩结束了,这几天都有空,可以带你到处逛逛的。”
“爷爷,我没空,谁答应陪他逛了。”费雯雯一皱眉。
“不用了费老,我今天下午就走,想家了。”庄名扬连忙摇头,让费魔女陪着逛街,还是算了吧。
“也是啊,还是家乡好啊。”老头儿有点惆怅,自顾自喝了杯酒:“说起来咱还是老乡,我也是楚都人啊。”
“您老也是楚都人?没听出来啊。”庄名扬一愣,老头一口京片子,可没有半点楚都口音啊。
“一晃都六十多年了,乡音也改了。”费老头儿叹道:“还是淮海大战那会儿,我逃到了燕京,从此就沐浴在党的光辉下了。”
“想家就回去呗。”
“呵呵,回去又咋样?老家的房子没了,老朋友也都不在了,回去也是伤感。”老头儿晃晃脑袋:“算啦,就在京城当个御医,也挺滋润的。”
“那是。”庄名扬表示赞同。都有武警看门儿了,您老也该知足了。
话题可能有点沉重,老头儿沉默了会儿,自顾自喝了几杯酒,才看看庄名扬道:“小子,回去是个啥打算?”
“做律师。先得实习一年,然后才能拿到执业证,慢慢混着呗。”庄名扬说得轻松。其实从得到超级系统后,有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就在他心里慢慢滋长出来了,要做,就做名律师大律师,做可以推动法治进程的顶尖律师。不过这话现在只能放在心里,在没有取得成绩前说出去,只会被人看成年少轻狂。
“嗯,现在上面提倡法治,做律师也有个前景儿。”老头儿笑了笑:“可我听说有不少大人物,都是同时在不同领域取得成绩的人,提个人你该知道吧?拿破仑。”
“呦,连拿破仑您都知道?”
怎么看,这个坐在柳树下,打扮得好像苦哈哈一样,吃着卤煮和爆肚儿的老头儿也不像是讨论拿破仑的人啊?庄名扬顿时一愣。
学法律的人如果不知道拿破仑,就是个笑话。
别奇怪。拿破仑是著名的军事学家、政治家、这个稍稍了解点世界史的人都知道。可是知道拿破仑同时还是位法学家的人,可就不多了。
提起拿破仑,就不能不谈《法国民法典》。如果说《罗马法》影响了现代欧洲几百年的法律思想和立法进程,那么《法国民法典》的影响则是直达当代。尤其是汉国这种类大陆法系的国家,很多法律思想,都是从《法国民法典》中演化出来的。而《法国民法典》从提出、形成讨论案、草案、乃至最终立法公布,几乎每一个步骤,都有拿破仑参与其中。
在立法过程中,拿破仑这个律师的儿子,用他的绝代天资,说服了所有和他持不同意见的法学家,请注意,是说服,不是压服。拿破仑对‘天赋人权’的理解,远胜过今天的一些人,‘天赋人权’更是《法国民法典》的立法基础!
所以说拿破仑在他的黄金时期,同时做了两件轰动世界的事,一是带领他战无不胜的军队,横扫整个欧洲;二是建立了《法国民法典》。说到枪杆子和笔杆子一把抓,汉国太祖还算他的学生,这绝对没有夸张。
“我老人家也是军事迷啊,凭啥不知道拿破仑?”老头儿嘿嘿一笑,开始进入正题:“拿破仑可比你一个律师忙吧?人家一边打着仗,一边还能建立法典,你就没点想法?”
“老前辈,我明白了。”庄名扬笑道:“放心,我不会放弃医学的。只不过……”
“只不过你没有曾经在医学院学习的履历,也没有行医执照是吧?”费老头儿一摆手:“这都是形式,太祖说过嘛,‘搞形式主义要不得’,我老人家响应太祖的号召,今天就给你个身份!”
“给我个身份?”庄名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儿这话啥意思?
“你小子是傻二啊?还不跪下磕头!”
费老头儿得意地一捋山羊胡:“我老人家收徒弟,那是要敬茶叩头的,今天茶就算了,八个头可一个都不能少,还得让我老人家听到响动……”
第七十三章 【三治三不治】
“要收我做徒弟?”庄名扬一琢磨,这买卖有赚无赔啊。在医界这个圈子里,他是没有出身的人,就是有超级系统在,也不敢过于显摆。荣老那属于特殊情况、保密工作做的又好,要是换了个普通病人,恐怕病人前脚被治好,他后脚就要被请去喝茶了。麻烦至少有两个,一是无证行医,二是没法交代这身医术的由来,什么世代传家的医术,那只能糊弄外行。
如果做了费老头儿的徒弟,那是什么身份?那就是当代国手的传人啊,不但出身有了,这身医术也有了来龙去脉,见死不救费一手的徒弟,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什么的那就是应当应份的事情,谁也不会怀疑了。
就算将来在医界发展,有了这层身份,那也是高高在上。别的不说,先占个大辈儿啊,在讲究学派师承的医界,这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傻瓜才不答应呢。
“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庄名扬站起身,走到费老头儿面前,跪倒就是八个响头,“砰砰砰砰砰……”那叫一个脆。
“好好,起来起来。”
费老头儿哈哈大笑,双手扶起了庄名扬:“名扬,你入我门来,排行第三,也是我最后一个关门弟子了。”
“既然做了我徒弟,不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你记住了,我老人家名叫费知草,是集百家之长才有这身医术,所以到你这里,算是第二代弟子。”费知草呵呵一笑:“你大师兄叫常天云,现在跑到老美那儿去研究什么中西医结合了。我老人家虽然不赞同搞什么西医,但是这孩子大了不由娘啊,也随他去折腾了。你二师兄是学院派出身,半路上才拜我为师,也是中医界的好手,他和你都是楚都人,现任楚都市中医院院长……名叫刘尚文。”
“楚都市中医院院长?”庄名扬一愣,想起第一次见到费知草,正是在中医院开的‘神农堂’里,这就怪不得费知草以堂堂国手之尊,居然会跑到那里坐堂了。感情是为了徒弟撑门面啊。
“嗯,你回到楚都以后,可以和你二师兄联系,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会安排你在中医院实践的,也省得你荒废了一身医术。”费知草道。
“呵呵,老师啊,我现在都是你的徒弟了,你那手‘七星挽命’……”对这手针法,庄名扬还惦记着呢。超级医法官系统也没有传授他这种可以让人延命的医术啊,这针法的作用太大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这手针法我连你两位师兄都没传授呢,你这才刚磕过头就惦记上了?不行,我要是传了你,你两个师兄还不得埋怨死我老人家啊?先考察你三年再说吧。”费知草生怕庄名扬纠缠,立即转移话题道:“不过你虽然做了我的徒弟,和雯雯还是同学相称啊,她可没入我医门,你也别指望她会叫你师叔。”
这老头儿,还惦记着撮合庄名扬和费雯雯呢,这是先把名分说清楚了,免得将来有什么障碍。
“呵呵,算了,不叫就不叫呗。”
“什么叫算了啊,本来就不该叫。”费雯雯大为不满,哼了一声。
“入我门来,还有三治三不治。”费知草道:“鳏寡孤独者,必治,其身清正者,必治,为国为民者,必治。这三必治的人就是没钱买药、没钱问诊,你贴钱也要给我治,否则让我知道,我老人家打断你的腿!”
“医者父母心,就应该如此。”庄名扬微微点头,眼下医风不正,很多医生或者无医无德、或者有医无德,真正医术高明又有医德的,简直成了凤毛麟角,万家生佛的名医仁医,几乎绝迹。费知草能提出这三必治,真是非常难得,不愧为一代国手。
“还有三不治。贪官污吏者,不治,为富不仁者,不治,祸国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