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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钩镇,在瞿塘峡内,距夔门约有两里左右,从前是诸葛亮用铁锁断江浮梁御故的
险要处,目下铁锁浮梁都没有了,江面狭窄,江流汹涌,假使用小舟相截,想轻易通过
难似登天。
一剑三奇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倒无妨,即使他不借付重大的代价,也不一定能
阴止咱们的船队。只是,金四娘和秋雷如果被他们杀了,咱们攻大寨之举,岂不太过冒
险?”
江南浪子点点头,说:“如果金四娘和飞龙已遭毒手,咱们进攻大寨之举风险太大,
陶贼有九华羽士和玉虚子助阵,咱们确是难以应付哩。”
“依贤弟之见……”
“小弟之意,如果证实金四娘和秋雷已遭毒手,咱们须以进为退,日后再说。”
江南浪子走向桌旁。桌上的水彩画,原来是夔府附近的写景图,上抵南乡峡,下达
瞿塘峡中段的铁滩。
他指着夔府北面的马连溪,说:“咱们今晚便派人沿溪而上探道,舟群明晨即沿溪
上行,摆出要进攻大寨的态势,却在半途接回晚上派出探道的人,然后转舟下航,出大
江直放夷陵。小弟,算定陶城见到咱们大批高手夜间探道,必定连夜召回三钩镇埋伏的
人,赶回大寨厮拼,等发觉上当,想追已来不及了。”
玉面郎君表示异议,立加反对道:“不可,如果咱们示弱撤走,日后三峡水道将不
是咱们的了,势非退出不可。不管怎样,既然到此地步,除了势不两立拼到底之外,已
没有其他抉择。”
正商讨间,先后又来了三名禀报消息的人。传来的消息说,已证实金四娘和秋雷两
人,确是在南乡峡上游被袭失踪。同时探出君山秀士亦曾参与,撞翻了水贼一艘长艇,
并杀了三名登舱问罪的水寇。
其次便是夔府城外巴山苍猿的爪牙,正陆续撤走中。而上游各地水寨的船只,却纷
纷下放瞿塘进入夔门,显然在下游集结,企图在江峡中分头截堵一剑三奇的退路。
正委决不下中,赵长江率领着十一名同伴逃回来了。赵长江将经过一一说出,一剑
三奇立即派人到码头上详查,看看是否有裁金四娘的小客船到步,是否有人见过梭形快
艇靠岸,下航的船是否有人见过这两条船。
许久,消息终于打听出来了。有人亲见棱形快艇被两艘小货船撞碎在险滩中,有人
亲见一艘小客船撞毁在山崖上。同时,有人捞获不少江上瓢下来的破船板和杂物,证实
了金四娘和秋雷沉身江底是真的。
一剑三奇进击大寨的决心终于动摇了,他想到巴山苍猿既然收拾了金四娘和秋雷,
必定势气大振,不肯放松罢手,孤注一掷势在必行。撤回府城附近的人,其中必有阴谋,
也许正是以进为退的毒计,要引诱他一剑三奇前往大寨送死。
水寨的人向下游集中,自然是截断后路的狠着,巴山苍猿算定他必定失败了,也许
正派人下夷陵州,捣他的夷陵老巢哩!
他愈想愈心惊,将所揣测的事向众人说了,最后说:“看来,咱们这次棋差一着,
一步错可能全盘皆输,没想到陶子安能将九华羽士和玉虚子请来助拳。说实话,愚兄接
下九华羽士相当吃力,两位贤弟双斗玉虚子,也很不容易讨好,那么,凭我们人数不足
百名的弟兄们,怎能应付巴山苍猿大寨中的数百唆罗?二弟的计策确是值得一试,他们
以退为进,咱们正好将计就计以进为退,日后再邀集朋友和他决一死战。长江。”
“长江在。”赵长江离座躬身答。
“你是说,君山秀士确是出面助你们么?”
“是的。”
一剑三奇向玉面郎君问:“三弟,你看,咱们前往拜望君山秀士,是否可望获得他
的相助?”
玉面郎君略一沉吟,说:“咱们与他素无来往,很难说。这家伙名列三邪,不与正
道人士交往……”
江南浪子呵呵笑,接口道:“不错,这人是不卖任何人的账的,咱们不前往套交情,
也许平安无事,如果前往请求他相助,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反目成仇,被他损几句咱们
也脸上无光。小弟倒有一计,也许可以有用。”
“二弟之意……”
“派两个人冒充巴山苍猿的爪牙,找他们的晦气。同时,派人以第二者的身份,秘
密游说巴山苍猿的人。唆使他们向君山秀士报复撞船杀人之仇,岂不大妙?”
一剑三奇不住点头,说:“游说巴山苍猿的人,挑拨撞船杀人的仇恨,行之不难,
但……但派人前往冒充巴山苍猿的人找晦气……太危险,说不定弄巧反拙,咱们危矣!”
江南浪子笑道:“事实上不必和君山秀士正面冲突,只消派人在水中凿他的船,一
凿即走,留下咱们夺来的分水钩栽赃,君山秀土自会认定是巴山苍猿的人所为,根本用
不着现身照面……”
“二弟,你别忘了君山秀士的潜龙队名震天下。”一剑三奇抢着说。
“哈哈!天黑而江水混浊,潜龙队又待如何?我和三弟今晚前往,三弟替我把风。”
江南浪子傲然地说。
一剑三奇思量片刻,大声说:“好!咱们就这么办,以进为退,立即着手。”
入暮时分,一艘中型客船缓缓靠岸,泊在码头的最西端。船上的人不见上岸,舱门
旁,挂了一条绿纱,随风飘拂甚是触目。
金四娘和秋雷早就从陆路到了夔府的西关外。在一处山林中藏身,晒干了湿衣裙,
等待着天黑。
这期间,金四娘开始将三阳神功心诀,按步就班传授给秋雷。指导秋雷着手练功,
她成了秋雷无形中的师父,代祖传艺,居然极为热心,一丝不苟。天知道她怀了些什么
鬼念头?竟将家传的绝学传给一个陌生人。
秋雷的练气术基础打得好,不然也不会获得金神金祥的赏识传给他横行江湖的金针
掌。加以他天赋奇佳,金四娘也指导有方,只两个时辰,他便将初步筑基的入门心法参
悟了。
看看天色将晚,两人开始结扎。金四娘褪下绯色的衣裙,只穿里面同色的劲装,用
裙将剑包了。她的行李留在曲都两侍女处,秋雷的行囊同样没带来,两人只好马马虎虎
委屈些儿。
秋雷结束停当,说:“金姐,等城门关了之后,小弟先越城而入找些吃食带出,再
到码头找船。”
“最好替我找一套村妇衣裙,我这身装束太明显,瞒不了江湖人。”金四娘说。
秋雷笑笑,傲然地说:“金姐,咱们绝不隐瞒身份。先认定可以容身的船,不上则
已,上则船便得由咱们做主,怕什么?”
“不然。”金四娘却谨慎地说又道:“咱们现在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水,不宜意气
用事,闹将起来,咱们无可奈何。观时势,识时务,能屈能伸,方能平安离开。我看,
我们如果不改装易容,可能要葬身大江,何苦?”
秋雷不住点头,同意地说:“好吧!我先去设法找衣衫和食物。”
他当然知道金四娘的话有道理,无可反驳,但心中有点不快,又一次被金四娘左右
了他的意志。
夜来了,一剑三奇派出的探道高手悄然走了。他以为巴山苍猿是傻瓜,也以为巴山
苍猿看不出他目下穷途末路逆境,自以为得计,还在暗自庆幸得意哩!
码头上静悄悄,下游传来隐隐的惊涛拍岸声,一弯新月已经沉没在西山头,夜风萧
萧,船上桅灯在夜风中轻荡,码头上不见半个人影,城中三五声狗吠和更鼓声隐隐传来,
划过了沉寂的夜空。
挂绿纱巾的客船尾艄,站着一个船手打扮的大汉,用闪闪生光的眼睛,注视着四周,
手中持着一把带有倒钩护手的短矛,凝神警戒提防意外。
君山秀士的船灯火全无,静悄悄地不见人影。
幕容永叔五内如焚,已经过了三天了,小姐和少爷的发蛊期已到,距死期虽说还有
四天,但三天内再找不到解蛊药,一切都完了,他怎能不急?
他早到了一天,还以为秋岚末赶到呢,眼巴巴的等着秋岚带来好消息,却没有想到
秋岚已在险滩上被人所计算。这几天来,他食不甘味,也无法安睡,他象是苍老了十年,
精神快崩溃了。
前舱中,一灯如豆,舱门闭得紧紧地,灯光无法外泄。笑弥勒和幕容永叔并排席地
而坐,内侧坐着脸色青灰、双目无神、肩腿浮肿、气息奄奄的乔姑娘天香。她的身躯不
时发出神经质的痉挛。显然,她正用坚忍的意志,和创口上的无边痛苦挣扎。
慕容永叔用拳击着自己的手掌,痛苦地说:“文华兄,我看山壮士的话,其可靠程
度……”
笑弥勒一把按住他的肩,沉声说:“大管家,千万不可灰心。我双目不盲,阅人多
矣!我敢武断地说,山老弟绝对可以信赖,他决不是个轻于言诺的人,我们不可坏疑他
的诚意。再说,我们已别无选择,走这条水路的人不多,到何处可以找到咱们的朋友?
请看今晚码头上所泊的上百艘大小船只,除了君山秀士这条怪船之外,连一个江湖人都
没有,即使找到朋友,功力派不上用场的人,同样是没有用。象我,还不是束手无策?”
乔姑娘轻轻地摇头,低声说:“柳叔说得是,侄女认为,目下只能将性命交给这位
姓山的陌生人手中,别无选择。侄女愿用生命孤注一掷,寄望在他的身上。”
笑弥勒惨然一笑,懊丧的说:“早知如此,我后悔为何不接应金四娘所提出的条件?
至少可以争取近三个月的时刻。三个月中,或许有机会找得到解蛊药。”
乔天香幽幽一叹,凄然一笑道:“柳叔,你不会的。生死事小,名誉可珍,西安柳
家的门风享誉武林百余年,三代豪侠,言行不离义字,柳叔岂是言行不符,心存骗诈的
人?再说,侄女也不是这种人……”
“好了好了,好侄女,你再说我可受不了。”笑弥勒阻止乔天香往下说,自己苦笑
不已。
落地,舱门响起轻微的弹指声。
笑弥勒呼一声吹熄了灯火,闪到舱门后。
慕容水叔抄起身旁的宝剑,伏在窗下。
“柳兄,我,山风。”舱门缝中,突然传来细细的叫唤声,但入耳清晰。
笑弥勒大喜,拉开了舱门。
慕容永叔擦亮了火摺子,点燃了壁灯。
黑影一闪,进来了一个浑身是水的高大人影,脸上用黑褐色的油彩易了容,但轮廓
依然不变是秋岚。
“咦!你把咱们的守卫怎么了?”慕容水叔讶然问。
秋岚向两人行礼,也向姑娘长揖,坐下说:“小可从水中来,未惊动后艄的贵价。”
“山兄,大事如何?”笑弥勒急急问。
秋岚将追踪的事说了,但未提赵长江误认他是秋雷的事,最后说:“用船计算我的
人,是巴山苍猿的爪牙。为了让他们放心,我使借故隐身,躲在他们的船后,在另一处
江湾上路。很幸运的,碰上了金四娘所乘的船主,他们十个人,被金四娘杀了一个,船
主见机,毁船逃得性命。因此,我知道金四娘必定己到了夔府。柳兄,小可特知会一声,
请小心留意,金四娘必定不敢公然雇船,很可能潜至码头偷渡,我一个人招呼不来,请
劳驾监视着码头,我到前面等她。时辰不多了,拖不得,发现时请用啸声招呼,一长两
短,我便可以赶来。无论如何,今晚不让她脱走了。乔姑娘和小诚怎样了?”
乔天香以手加额,打起精神说:“山壮士义薄云天。小女子姐弟铭感五衷,为我姐
弟之事,涉险……”
“乔姑娘,请不必挂怀,路见不平,拨刀相助,理所当然。只是,小可不能及时夺
得解药,致令贤姐弟饱受益毒折磨,甚是惶恐,但不知姑娘感到身体有何变化了?”
“舍弟依然昏迷不醒,浑身肌肉不时痉孪,想是蛊虫已经破卵滋生了。妾身痛苦难
当,四肢麻痹,移动艰难,恕我不能拜谢壮士的大恩大德了。”
“不敢当。事不直迟,小可必须走了。柳兄,小心些儿,君山秀士的船,今晚恐伯
有麻烦,我发觉有人正从水中向他们接近,千万不可误会分心,免得金四娘乘乱偷偷上
船隐身。”
秋岚立刻告退,出了舱,突然从右舷滑入水中,声息毫无,象个幽灵般消失了。
他本来想从上游登岸,突又心中一动,忖道:“我何不也到君山秀士的船旁瞧瞧?
也许是金四娘和弟弟要利用他的船脱身哩。”
他象是一条鱼般没入水中,向下游潜去。也是停泊在码头的西端,距乔家的船不足
五丈,中间隔了两艘客船和两艘大货船。
刚才他处从下游上来的,发现有两个穿水靠的人,正悄悄地接近君山秀士的怪舟,
但他有事在身,末加留意。
黑夜中水底视度不良,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