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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所有想象力,并故意不去看那锈色斑驳的前方,因我害怕那些血迹,会让我想象出乡亲们口中所说的堆积如山般的“尸体”。
那样的悲惨画面,我不愿见,更不愿去想象。
我从不认为在我生活的这片宁静的小村庄,会在我有生之年发生这样惨不忍睹的天灾来——尽管在儿时,因为地震,楼下天井中铁架上的花盆和厨房中挂着的各种铁制用品、甚至是木框架的玻璃窗都会在地动时“叮叮当当”的响不停。
08年呢,在我走上满是鲜血的街道的头一天下午,那里,堆满了尸体。
不仅广济的大街上如此,一河之隔的洛水亦如此,还有汉旺也受灾严重(职业中学的整栋教学楼陷入了地面,我表妹永远的埋在了她就读的那所学校的旧址下。)
……
爸爸,曾经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会履行您给我的“命令”,自己也会用毕生去追求和终将完成。
但就在我亲眼看到因“污染”而一夜染黄的所有树木和青草,甚至是蒜苗,我的信念动摇了。
那时候我对自己说:“这种时候如果谁出现在我生命中帮我,我就嫁给他,不完成最终目标了。”
而他跟他父亲来了,在每天地震上百次的时候,在这里呆了三天。
……
后来,我跟他说不去学校分配工作的地方上班,在广济场口第一个帐篷卖建材,可他太年幼,又怕累,不愿……
不说那特殊时期的决定,过去根本不重要。
那会儿住在花胶布搭建的帐篷中,洗脸吃饭都用矿泉水——以至于会很多天不洗脸。
为何如此呢?
地震造成地壳有裂缝,破坏了原有的地质结构,队上原本四十几米深的水井往下再挖后都无水。
但我们继承了父辈们的坚强,收拾了悲痛的心扉,并团结一致的“从零开始”,用劳动和血汗,建设了目前这个新的家园。
这里的人民朴实、勤劳、善良、富有正义感,并都想为了下一代的未来,做好各方面的建设,共同将绵竹打造成世界级旅游文化名城,造福子孙后代。
今儿,任谁都不会想到,曾经的绵竹,除了三国时期的古城池以外,周边范围很大的区域,都是茫茫河滩地和山脉。
这里的山脉很神奇,从风水学角度看,每一座都如同大型坟墓——究竟是墓葬,还是移山填海的“杰作”,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历史上对于“名人”的墓葬都甚是保密——墓葬中保存完好的尸体很少,所有的考古都是为了更好的探索“未解之谜”,也就是说找到真理,让一方人民过上更好的日子。
人民团结的力量有多大,可以从“北大荒变成黑土地”这一案例看出来。
爸爸,您还记得吗?
2003年我听到谢泽波从新加坡学中文回来的消息,内心欢呼雀跃却又因他有“陪读”而内心妒忌难过,甚至因当天没见到他,当晚关了店门后便飞奔到太平桥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哭了很久(至少一小时),并不断对星星说:“爸爸,对不起,我看到那辆红色桑塔纳了——车头向着火车站方向停在玻璃窗外的马路对面,可是他们在对面二楼吃饭,又没叫我,而我生性腼腆不敢跑过去。对不起,爸爸,我很没用,也许我太不温柔,也不成熟,所以不能‘吸引’到他。爸爸,我很没用,是不是?我不能成为您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虽然他爸爸谢世仟的车故意停在店门口马路对面(跟我坐的吧椅不到五米远的距离),甚至吃完饭很久都没开走,连他大伯都专门来店里跟我说他的各种好,而我却故作镇定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爸爸,您知道我为什么故作镇定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自己很难过,莫名的难过!同时有一种嫉妒和怯懦,因为我不知如何跟他开口,要把自己一辈子交给他负责。)
爸爸,我真的要告别过往了,就像当年我问干爹他们您是不是为其他女人修楼,而解干爹宽慰我说,“你当你爸扶贫了。”
可唐干爹却说:“你爸害得我好几年没拿过奖金了。”
这几天我总念叨那四万块钱,谢世仟这个不知希望我叫他干爹还是爸爸的男人,就给土门捐了四万块,仿佛在跟我说,“当扶贫了,不提了。”
从历年仟坤的扶贫来看,他确实比您强多了,这么多年这块支出达上千万。而您呢?却“逃之夭夭”,需要您年幼的女儿给您收拾残局。
我并不是小气的人,为何却念那四万块钱,因为当年明明该我自己做主安排所有资金去向,毕竟有个新车是四月底才添钱换购,可是都当我是“未成年”,在我哭着,叫嚣着让他们“滾”出我的“房子”的时候,却把我从楼上赶了下来,并关到贴签子门外面。
我气愤的在隔壁堂屋绿色沙发上趴着大哭到声音嘶哑,并不断闹着:“你们不准在我爸爸和妈妈的房间里面。”
但是他们不理我的大哭大闹,就跟去年的我一样,反而被人当成神经病。
呵呵……
比人多吗?
不知道世间事都是因果轮回,都有报应!
处理我的东西,却把我排斥在外?不可笑吗?
我恨自己没力气,恨自己不敢动手打人(因为我打不赢),恨自己不会武功……
爸爸,我太年幼,就不该在四伯问我要钥匙时,百分百信任的把钥匙拿给他。
爸爸,对不起。
我没有做到小时候您和二表爷爷给我说的话,“秦琴,表爷爷下车去喊摊贩让路,你把钱抱好。”
二表爷爷下车时拿着电棍,又给车上安了警报——但是那些人都不让。
司机说人太多看不到路,怕撞到人,于是坐右手边跟我一起抱着一口袋钱的您说:“如果有人抢钱,死都不能松手。”
我“嗯”了声,死死的抱着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口袋坐在车后排,就像抱着三个月大的儿子从天府广场酒店回来时的场景一样。
那天呢,我从车尾回头看二表爷爷用警棍“赶”着摊贩和请行人让路。
车窗两边很多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他们都看着车里的我。
我很紧张的抱着口袋,而您站在前面请那些人指了条其他路并发着烟。
我看着车窗外凶神恶煞的男人们,背心都冒出了汗,紧张得希望您们快点回到车里。
二表爷爷回车里说:“可以了,应该开得过。”
而您回车里后,谨慎的说:“换条路走,不太平。”
……
爸爸,所以您死后在我对您倾诉的几百个夜晚后却没任何人帮我时,我带罗飞回家,并坐在窗下的木板凳上,通宵看着天上的圆月说:“我不想读书了,读书没用,我要混社会。这样才能保护我妈。”
罗飞说:“我也不读了,如果你要混,我们一起。我把你屋头的家具家电全卖了,你干不干?我以后帮你报仇。”
“好,卖。”
……
可他没卖,得到我同意都没。
反正多的都被人“掠夺”了,我也不在乎这些。
……
为了鳄鱼皮带里的三千块钱,“疯子”这个词充满了我的耳朵。
当酒杯砸在我脚下的时候,我只觉得这世间没有“公德”,“机会”不是把握,而是争取和创造。
而且当年我想研究下每个人对于处理各种事情的方法和态度,于是某一天,故意拿了四伯一百块钱,我想看他们对非法闯入别人家“抢夺现金”的行为是什么表现和态度?
故意拿到洛水买了一个15元的包,又把剩下的钱放到枕头下,甚至拿到学校请他们吃东西。
当天爷爷穿着蓝色长衫在自留地问我,“为什么要拿那一百块钱?”
我转头就走,“我没拿。”
可是我哭着走在田间小道。
因为他们拿我的钱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怎么不去问他们?
区区一百块钱,闹得人尽皆知,我拿了又怎样?
我为什么现在承认?
等我有更大的“平台”,我们让更多的人评理?
加之车的运费有三个月没算,以前每个月运费都是每人六千左右……
何况买车究竟谁出的钱?
一百块钱好意思问我?
开着我的钱买的车,拿着我的钱买手机,还好意思为了一百块钱问我,到处说三道四,“偷”了他们的一百块?
呵呵……
因为不知道我爸账本上写数字的人都是我吗?
不知道厂里发工资往信封装钱的人,都是我才那样对我吗?
他只是检查了钱和账本后签字而已,或者检查信封里的钱后往信封上写名字。
……
小孃说:“你就说拿了,又怎么?”
我说:“我没拿他的钱。”
因为,那是我的钱,只是被他们放在他们的口袋,难道算我拿他的钱吗?
可我没说下文。
并且我还说了句:“二婆婆说的陈银儿拿的。”
当年把我当小孩子诓,当小孩子哄,当小孩子和“疯婆子”的女儿处理,要了钥匙,拿了我上大学要送给教授的剑南春,还把衣柜门弄坏,床垫什么都翻了?
……
我无所谓天下皆知,我也无所谓世人怎么骂我,我只想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得罪就得罪了!
大不了这辈子没任何亲人,大不了我走。
谁知道我当年受了多少委屈?
谁知道我是怎么在那栋别人都害怕的“鬼屋”一个人怎么“活”过来的?
我不怕,是因为在被要走钥匙,并“抄家赶走”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誓,“有本事的人,都是从外面拿钱回家,没本事的人才在家里争夺财产。我不稀罕争夺我爸的遗产,因为在我心里他没死。所以我不稀罕。而他给我四万,是我的。我从幼儿园学前班开始跟他一起做账数钱借钱护钱,那不是遗产,是我的钱。”
当妈妈从厂里招待所搬回来后,想要回我的存单和钱,她的首饰,她却不敢。
而最初我不想要。
因为他们众口一词没现金,就留了一本《乡镇企业金融》的书在抽屉里和几张角票,不过书里有您的签名。
……
妈妈气不过躺在床上,很多年都不见好。我跟她说:“那些钱是我爸挣的,不要了。我以后会挣钱给你,让你比他们那些人都过得好。你想怎么就怎么,我不要你上班,也不要你种田,就是要你比他们过得潇洒和好耍。我做什么都可以。”
爸爸,要是他们没有拉着您在全是小鹅卵石的路上跑,您根本不会毒入全身血脉,导致洗胃完都没用。
而他们有人中毒过,您都是背着他们去医院。
当半夜两点半,我和秦华儿往医院赶,您躺在左手边的长木椅上,我问医院负责洗胃的护士,“医院有没急救电话,打县医院电话喊救护车来,送县医院。”
很美丽的护士说:“没有。”
然后我很焦急的问大伯,“带我去瓦厂门市部打救护电话。”
大伯说:“还没上班,打不了。”
我听了,觉得他们好无情。于是转身就跑了出去,找开野的的二表叔,但当年他没电话,于是我让他开车去绵竹找干爹,让他打电话给县医院院长,让救护车来广济给您换血,但当我刚踏入干爹他们家门的时候,他的大哥大响了。
然后他说,“先去广济再说。”
当我们坐的车到三支渠的时候,救护车却从对面开过来,我坐在车上说:“调转车头,跟着救护车走,我爸爸去县医院了。”
干爹说:“你爸爸走了,你刚来时我接到电话他们说他断气了。”
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我离开广济时,洗胃明明洗干净了的,而且脸色红润,才多大一会时间怎么可能死,而且您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当我们一进医院,四伯就跪在地上,哭着说这说那。
我顿时傻了,觉得大家演戏演得太好了。
我的父母,一个在急救室,一个在停尸房……
很滑稽。
我走进停尸房,而您居然都穿戴整齐。原本您脚上有很多泥……
穿着银钮扣的几件衬衣和巨人树的灰色纯毛西装!
我看着您躺在那里,我不知道未来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您对我的考验?
不过我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于是后来对他们说:“父辈之间的事不影响我们兄妹感情,我们都是独生子女,就是亲兄妹。”
爸爸,也许今天说了这一切,很多人会恨死我,让他们丢了脸。也许会为自己甚至未来招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