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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下间所有人都是亲人,整个国家的人,都是家人。
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多听意见,才能找到真正打架需要的未来。
可谁愿拼弃前嫌,联手为了子孙后代共造福祉?
谁甘愿携手共进,抛弃过往芥蒂?
凌缙眼角有泪流出,突然之间,他想起了自由——在彩玄妹妹为他卜卦照镜时,他看到过一个帅气逼人的男子,那男子说,他是自由之神。
自由问他:“你究竟是为利,还是想成神?”
凌缙当时刚被下放下野,从深宫出门历练,不清究竟怎么回事?由于自己门生需要生计,于是淡然答道:“为利!”
自由继续问他:“真不想成神?”
凌缙心里疑惑:上古传说姜子牙封神,可那些被封的神,都是死人。活着就得为了现实存在的各种事儿所操劳,各藩王及势力为了争夺王权都在招揽门生,就算自己不为王权,也得为了保命招揽门生,除非摆出不争夺王权的立场,可偏偏给挂了个太子之名,实为祸患之源。若离开权力争斗,仅凭一己之力,连生存也何其艰难。并且不敢保证离开就能摆脱被得权之人暗杀的命运。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阵阵厮杀之声。
“拿命来,野种!”一蒙面大汉声如洪钟,一听就是内力雄浑之人。
凌缙忙从柱子上提起保健,撩开帐门,飞身而出。
只见数十蒙面大汉节节紧逼,向帅帐尔来,而护卫兵丁却节节败退,不堪一击。
“你们是什么人?”凌缙一身白袍,语音温润。
其中一魁梧的蒙面大汉冷笑道:“我们是要你命的阎王。”
凌缙微微一笑,长发随风而荡,他飞身而起,一招鹰击长空,就见血封喉割破了两个蒙面大汉的黑丝巾,只是,在那两人忙摸着脖子的同时,怒目圆瞪得看向凌缙那春风拂面的脸庞,就“嘭”的倒下,地面的灰尘顿然而起。
“好你个野种,竟然还如此狠毒。”蒙面大汉那双眸子,眼白都泛着血丝,仿佛今晚不弄死凌缙他就必死无疑一般。
凌缙微微一笑,收回剑,用左手中指轻抚剑身,淡然道:“不知凌缙哪里得罪了几位好汉,竟跑到军营来索命?难不成是索命三郎?”
蒙面大汉笑道:“七国大战,死了多少王公贵族,而你老爹就是罪魁祸首,这仇,不找你报,找谁?”
凌缙杏目一冷,道:“父债子还?呵呵,好一个理儿?难不成我灵界所有皇子皇孙的夭折,都是为了天下霸业成了你们的祭品?”
“活该?天下这盘棋局,你以为是你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家族可以染指的吗?天下之大,人心之贪,不是谁想控制就能控制的?用人之术,不是你这养马一族几十年的筹划就可以懂得的?”蒙面大汉话还没说完,就一招手。
瞬即,数十蒙面人全部绕开兵丁的长戟,从远处冲向凌缙。
凌缙几个翻身,忙躲避这几十人的乱枪乱刺——任凭你轻功了得,又怎可能是数十长戟无章法乱刺的对手呢?
毕竟只是凡人,没有铜墙铁壁一般的功法,也没有修灵世界的奇幻异术。一枪,就可能致命,凌缙除了闪躲,别无他法。
“嘶!”
只见凌缙如同一道闪电,从后方一跃而起,手腕灵活,长剑脱手而出。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围着数人飞了一圈,瞬间血花四溅。
这,就如同唯美的彼岸花在大地上盛开,溅得到处是血。
顿时从其他帐篷中冲出数百孟家军,顿然士气大涨。
孟子文也不知何时出现,只见他手持重剑,护在凌缙身前,而他并未穿戴整齐的衣衫已经染满了鲜血,明显他已搏斗了一番。“少主您先走,看来今夜是必杀您我。”
在这些年的相处中,凌缙和孟子文已然有了兄弟手足的情谊。他们都知晓,一陨则全折。所谓风雨同舟,则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同生共死,在所不辞。
凌缙米白色的长袍也溅起了点点红晕,就如同某日见到的某位白衣天使身上溅着的粉蓝墨三色墨迹,让人浮想联翩——是否刚作了一副莲花图?或染了一副夕阳西下的粉色人生?
孟子文看了凌缙一眼,见他并未受伤,会心一笑,眼中杀气顿生,挥舞重剑大吼一声:“孟家军,给我杀了这些个反贼。”
“是,将军!”
一踏步,烟灰起。月光映照重剑影!
数百剑光折射着复杂的阵法,如同一五角星的大阵,直接把数十蒙面人全部围困其中。蒙面人中发号司令的那身材魁梧的大汉,手拿长戟一飞冲天,几个转身就突破了剑影阵,只见他穿着黑皮靴的脚尖轻点身下几蒙面人架起的长戟,一踏而出,直接刺向孟子文。
孟子文忙双手紧握重剑剑柄,格挡身前,只见他脚步成弓,地面划出了两道深深痕迹,退出一丈左右,才把蒙面大汉的长戟抵挡住,冒出“刺啦啦”的火花。
而蒙面大汉顿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退出数丈,跌倒地面。
嘭!
地面摔出一个坑来,可他不愧为一个头目,单手强撑地面,单膝跪地。半息之后,只听“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接从他口中吐出,洒了一地。
“咻咻咻!”
长戟在空中几个翻转,跌跌撞撞的回到他头顶方向开始下坠。黑衣人耳朵一动,右眼一冷,顺风抓住半空的长戟来。他衣袍猛然间翻飞,四方髻松垮,掉落的几缕发丝随风而荡。
他舒了口气,用袖袍擦拭掉自己嘴角的血迹。那泛着杀伐之气的双目充满仇恨,双手打开,长戟如同有如神助,发出颤颤巍巍的响声来。
凌缙站在孟家军身后,心道:打算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一招灭杀孟子文吗?如此也是死无藏身之地。若此时我灭杀了你,定让你们所有葬身于此的人魂归故里。
其余人都屏住呼吸,两方人马都不敢动作——毕竟双方大将的博弈,又怎会让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插手呢?
就这时,凌缙如同鬼魅,一个侧身便出现在战圈之内,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已插入了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纳闷的回头看向凌缙,用长戟撑地,另一只手却指着凌缙吞吞吐吐道:“你,你,你竟然……”
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地上,其他蒙面人见头目已亡,拔腿而逃。
孟家军众将士见此,趁势开追。
此处战场,只剩下数百身染血痕的伤兵,及其零星可数的尸体。
满脸鲜血的凌缙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灵界士兵,眼中充满歉意,他狠厉的用袖袍擦去脸上还有着温度的鲜血,眸子猩红。
(与上卷有类似雷同,因是平行世界发生的事儿。两个宇宙,后续几卷会解释设定的原因)
第十九章 万恶的争斗
圆月已开始东移,凌缙虚目仰望月光,眼中布满雾气:天要我死,我偏要生!苍天不公,可这只是人心不公而已。不管前世今生的因果孽缘,都不能如此被动的接受命运的洗礼。更何况彩玄妹妹还等着我回去带她逃命。
“少主,你先回帐休息,末将这就让人把这些尸体掩埋。”孟子文刚毅的国字脸有着几滴血迹,在这个月夜更衬托出他的刚正不阿。
凌缙淡然道:“既然战皇不来巡视下野,大家都劳苦功高,不能再此坐以待毙被困而死。蒙将军,命所有将士前来认尸。若是同乡,就扶丧而回,与家团聚。老的老,伤的伤,一生为国,总得有个时间享那天伦。”
孟子文诧异,回道:“少主,你只是监军,怎可解散孟家军。更何况,这时我孟家军?”
凌缙淡淡道:“你我兄弟一场,哪里什么少主一说。孟大哥,我有不好的预感,若他们都留在此,也许只会成为枯骨一堆。”
说罢,凌缙淡然的转身朝帅帐走去。
孟子文重剑撑地,不明白凌缙何意,可他明显感觉凌缙不像在开玩笑。
哎!
时势造英雄,可拖家带口,谁愿成那英雄?
若能娇妻美眷在侧,当个狗熊又如何?
家国天下,本就是无稽之谈。何奈生在将门家。
立了军立状,就算是死,也得前往。
怕就怕,很多将门之后,都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如何?
……
风袭来,血腥味浓厚,伤兵们回帐疗伤,尸体进了停尸房清洗整装,待明儿天亮回各家乡。而凌缙,必须在下野,等候诏书。派出去的信鸽未回,信使未返。如今洛阳邯郸等地究竟如何,他并不知晓,孟子文也不知晓。
他们犹如被困在这边境荒漠,一旦断粮,北戎来袭,连孟姜女的本事都无。至少,孟姜女还是古羌族之人,她懂泣鬼神保天下太平之法。而凌缙他只是作为王位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凡人而已。
凌缙进了帐,闭上眸子,双手后背,继续在帐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只见他深锁眉头,透过账上的小窗户,仰头对着天上那东斜的皎月。月光泛着冷色,洒在他菱角分明的脸庞。那高挺的鼻翼,让他的侧颜充满了神秘色彩,勾人心魄。仿若一睁眼,就会让所有见他的女子神魂颠倒。“凌缙哥哥,今儿是公元前210年的中秋之夜。”
圆月上慢慢浮现出一蒙着红纱的少女来,只见薄纱后,她轻启朱唇,继续道:“凌缙哥哥,开元王朝命数已定,无挽回之余地,另一个世界更需要你。彩玄只能救你这一次,因今夜也是我的大限之日。凌缙哥哥,你愿意同彩玄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吗?可也许我们永无交集,算是绝交。可也许我们会再次相遇。只是你本体前往,而彩玄却得经过数次轮回忘记你的模样。若出了差错,我们只能分别去往不同的世界,永生永世不能再见。可彩玄愿用毕生圣灵来赌这一次。因我要你救我一次,我要你找回古蜀国断代的真相。”
凌缙并未见到月亮上的绝美少女,她鹅蛋形的脸庞,长发齐腰,话语温柔。古蜀圣女当真是人见犹怜,可她却是被当作质子寄养在观天阁中,远离了古蜀国,唯一拥有的只是天生的圣灵之力。
一瞬之后,月亮表面荡起涟漪,少女的脸庞消失,仿若并未出现过。
凌缙打了个冷颤,忙睁开眼,看向月亮。那里,还有着彩玄的影子,刺穿了他的心扉。
在这个世界,只有他能听到彩玄的隔空传音,方才的话语,他尽收耳中,却不知要如何回应她的一片深情。
“报,宫中来了急报!”帐外兵丁声音洪亮,充满了期盼——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家乡父老。
凌缙忙撩起袍子,跨步坐上帅座。
只见一个宦官撩开帐门,另一宦官双手捧着诏书碎步而入。
帐中的烛火因冷风而入,飘摇开来,照得帐中物件儿一会黑,一会儿亮。
“太子凌缙,将军孟子文接旨!”
凌缙望着宦官高高的帽子下,脸色漆黑,看不清究竟是宫中哪位传旨人。可他看这架势,也不像冒牌货。毕竟那手中的圣旨和一布帘包裹的某物,像极了父王座驾上的门帘。
隐藏着暗纹龙线,这是皇太后骊姬亲自纺织的布匹,天下间无人能仿造——因无人知粗布中的奥秘,可在月光和烛光中,便见分晓。
宦官阴阳怪气的将圣旨丢在案几上,淡淡道:“少主自己看吧,奴才也不敢宣诏。”
凌缙愁眉紧锁,淡淡道:“两位使臣辛苦了,让孟大将军安排住处,明日再看。今儿是中秋月圆,不知皇祖母有何东西交于孙儿?”
宦官不明凌缙所言,看了看另一宦官手中的泰阿剑,淡然道:“这是战皇临走前让送给你的。”
另一宦官忙双手捧着泰阿剑,跪在地上,高举过头,等凌缙前来接剑。
凌缙从帅座起身,他已隐隐感觉到那是父王的佩剑。其上的杀伐之气仿佛经过了某种仪式的洗涤,让人神往。他立马如同宦官一般,走上前跪地,双手接过泰阿剑——尽管手握的是皇祖母纺织的粗布,却难掩泰阿剑的千斤之重。
宦官闭住呼吸,忙站起身,和另一宦官退出了帐篷。
“把这帐篷围起来!”
悉悉索索!
无数脚步声全部齐聚帅帐,里三层外三层将此围得水泄不通。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可诏书已来,佩剑也至,更有和氏璧这方玉玺在宦官手中,孟家军又怎可不听令行事。
太子凌缙和将军孟子文同生共死!
赐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劳苦功高无人知。
宫中之人只看结果,并不知道民间疾苦和边境为难?
孟子文不甘,孟家军众将士不服,凌缙却高举泰阿剑跪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