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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东南,隔着霞光海,与暮云大陆遥遥相望。每到日出,霞光海上空,都会出现多姿多彩的海市蜃楼。民间流传,说那海市蜃楼,便是传说中的仙境。
此时,东方的一轮红日,徐徐升起。当第一丝霞光,照耀在梦璃大陆之上时,便郝然发现,大陆最东方的一栋塔楼,通体发亮,泛着红色的流光。
大路上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那里,就是梦璃大陆最富有的人家……韩家。
此时,韩家塔楼顶,紫色长袍的老人,正双手靠背,眺望着东方升起的太阳。而他的身畔,一个清瘦的白衣少年,头顶四方髻,迷离的望着虚空。
老者,正是韩家族长韩征和。而身畔的少年,不是韩冰,又是谁。
突然,老者淡淡的说:“冰儿,你可知,日出日落究竟为何?”
韩冰答道:“天地自然,一切都有章法。而循规蹈矩,则只是顺应天道。”
老者一听,又问:“只有如此?”
韩冰微启双唇,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老者转过头,深吸口气双目半闭,说道:“你回韩家数月有余,我让你每日进入藏书阁打扫,难道,你都没有乘此机会,了解一二?”
韩冰抬起头,看向了老者,淡淡的说:“冰儿是有看过,只是?”
韩冰吞吞吐吐,不再言谈。
老者见状,忙说:“既然冰儿有话想说,那么但说无妨。这塔楼顶,除了我们祖孙两,也无外人。”
韩冰点了点头,回道:“上经中的乾上乾下,正详细的概论了这日出日落的整个过程,也揭示了万物的一生。”
老者一听,眼露精光,饶有深意的盯向少年。
少年顿然脸露苦涩,继续说道:“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只是……”
老者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听着韩冰的侃侃而谈,可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只是”,打断了雅兴。
他慌忙睁开了眼睛,问道:“只是什么?”
韩冰淡淡的说:“乾上乾下都不能代表冰儿如今的立场和想法。反而冰儿觉得,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一句,才能代表冰儿目前的状况,甚至是以后的一生!”
老者一听,心中猛然剧烈疼痛:这韩家的嫡孙,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可是,这又是事实,原本该享尽人间繁华的孩子,却是独自一人,在妖兽中长大。从未得到韩家的丝毫垂帘和照拂。就算他有一日,不再回这韩家,不愿意做韩家之人,也是情有可原。而自己作为他的长辈,身居高位,却依旧毫无办法改变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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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韩家月娥
老者想到此,长叹一声,白色的雾气顿时蔓延空中。只听他说道:“冰儿,这一切,都委屈你了。爷爷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离开如今的窘困,一飞冲天,再次走上原本你该走的那条路。”
韩冰看着老者眼中隐忍的泪花,微微一笑,拉住了老者的手,说道:“路,是自己走的。命运,也是自己创造的。爷爷,不管怎样,这,都是冰儿自己的命。爷爷在韩家的困境,经过这三月来,冰儿也知晓。所以,冰儿不用爷爷为之操心。待冰儿有朝一日,成为真正的强者,定会让爷爷摆脱这困局。”
老者正欲抚摸少年的额头,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于是立刻背手而立,看向了远处。
这时,一身蓝袍的中年男子踱着八字步,双手靠背,走了过来。
韩冰见状,立刻单膝跪地,抱拳一礼,说道:“小人韩冰,给三长老请安!”
男子连看,都没有看韩冰一眼,从他的身旁径直而过。
韩征和转过身,笑着说:“三弟今日怎么有空?”
韩征利笑道:“大哥说笑了,听说大哥身体有恙,三弟专门前来探望。不知可有好转?”
跪在地上的韩冰,一听,心中冷笑:“好转?怕是你心里,正指盼着一病不起,甚至是一病而逝吧!”
韩征和笑着说:“那就有劳三弟了!走,我们去厅堂说话。”
于是两人踱步离开。
韩冰嘴角微微抽动,立刻爬了起来,紧随其后。
韩家塔楼,白玉而砌,雕梁画栋,什么千年琥珀,万年玛瑙,都琳琅满目,随处可见。
只见三人左转西拐的走过了狭长的通道,进入到一个硕大的圆顶大厅之中。
此处大厅通体洁白,圆形大顶就仿佛苍穹一般,布满了耀眼的明珠。而在大厅的各侧,有十二根金色的罗马柱,均匀分布,显得此处高雅而不粗俗。
金丝楠木的家具,沉浸过岁月的洗礼,泛着灵动的光辉。
此时,在一卧榻上,风韵的红衣女子,正懒洋洋的依靠着椅背,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盏。她那一头如瀑布般的青丝,顺势而垂,在那金色的光芒中,仿若妖魅。
当韩家族长踏入此处,女子回头一望,莞尔一笑,慢条细理的站了起来,理了理下滑的衣襟。
韩征和见状,顿时大吃一惊,站在了原地。可是一瞬,他温和的笑着,看着眼前傲慢的女子。
女子徐徐走来,优雅一礼,说:“月娥见过父亲,见过三叔!”
韩征利见到此女,并没有方才的傲慢,反而亲切的说:“月娥有礼了!”
韩月娥越过二人,一眼看到了消瘦的韩冰,心中大惊:“他,怎么如此眼熟?难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韩冰低着头,走了上去,恭敬一礼。“小人韩冰,向夫人问好!”
韩月娥掩嘴而笑。“夫人?哈哈……”
韩冰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般,抬起了头,无辜的盯着韩征和。
韩征和忙上来解围,说:“月娥,这是为父的贴身家奴,你可不要再这般胡闹。你突然而回,也着实让为父大吃一惊,不知,究竟有什么事?”
韩冰一听,心中茫然:怎么来此三月有余,都不知晓,爷爷还有这么个女儿呢?究竟爷爷,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随即只见韩月娥挽起了老者的手臂,走上了大厅的正中……
此时已是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升至韩家塔楼的上空。
光芒万丈的火轮,如同宝塔上的明珠,照耀着整个大陆,给原本华丽的玉塔,增添了神秘庄严的色彩。
韩家塔楼厅堂中,身穿黑色短打的众家奴,正严阵以待的等待着韩家族长及众长老的莅临。
作为韩家辛劳数十载的老管家东叔,在今日之前,也从没有,进入过此处。于是乎,他就如同其他家奴一般,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又时不时的偷窥着这豪华大气的厅堂。
这里,是韩家直系血亲,方才可以踏足的地方。可是昨日,韩家家奴韩冰,坏了规矩,进了此地,导致三大长老带领旁支众人,纷纷抗议,并对韩冰的身份,有了诸多的猜疑。
风波还未平息,又不知为何,今日整个韩家之人,居然都来到了这里。
此时,一身紫袍的韩征和踱着八字步,慢慢的走到了上位,坐了下来。
一身红纱襦裙的女子,立在左侧,其他三大长老立在右侧。韩家分支有分量的人物,俨然都站在下方前排。
韩征和并不像平时那般和颜悦色,反而是一脸的冷漠,他那双仿佛能看穿虚空的眸子,此时变得茫然忧郁。
这个诺大的空间,寂静无声,就连近千人的呼吸声,仿佛都隐匿到了未知的地方。
只见红衣女子莞尔一笑,扫视全场,她那银铃般的声音,顿时在整个空间缭绕:“今日,让所有韩家人到此,是因为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将要宣布。”
低头的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纷纷好奇的抬起了头。
怎么不是族长或者长老说话呢?
怎么是个女子?
她有什么资格代表族长在此?
……
在韩家飞扬跋扈的韩翠娥,今日一身绿色锦缎宫装。只见她傲慢的扬着头,嘟着嘴,站在下方前排之首。她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此时,却被无限的嫉恨充盈其中。
韩月娥,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当年进入了情缘阁,跟着高人修灵去了吗?既然走了,干嘛回来。哼,还如此的趾高气扬。
韩月娥站在高处,一眼就将韩翠娥脸上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
她歪着脑袋,故意云淡风轻的看着韩翠娥,笑着说:“大家都知晓,情缘阁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梦璃大陆的第一大帮派。而如今,正扩展势力,进入垚光大陆。眼下……”
她仿佛故意拖长了声线,不再往下讲。
韩家分家之人,甚至是她身旁的三位长老,听到此处,立刻都满眼期待的看向了她。
“难道,又要收弟子了么?”
“月娥,我韩家,是否有名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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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选拔消息
此时,坐在正中的韩征和,却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家奴中那个清瘦少年的身上,意味深长。
韩冰听到此,心中嘀咕道:难道,这就是爷爷说的,让我可以进入修灵界的唯一方式吗?也好,进入情缘阁,不仅可以修炼功法,成为强者,更能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可是,就算知道真相,就真的可以为父母报仇吗?就真的可以以整个韩家分家所有人的性命为代价,以韩家在梦璃大陆的地位为代价,为父母报仇吗?……
他内心的激动与矛盾,如同波涛骇浪,使得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韩月娥又一次看向了场下所有人。
突然,她将目光停留在了韩冰和恋寒的身上……因为此时,唯独他俩,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眼中有着一丝疑惑:他们明明就是修灵之士,竟然甘愿进我韩家为奴。究竟,他们是什么身份,又有何目的?而父亲,就真的不知晓吗?
刹那后,她那双迷离的眸子,又恢复了清明。
只见她转了转身,在高台处,姗姗而动……那虽然丰韵却不失灵巧的倩影,伴着飘逸的纱裙,如同一株妖艳的曼陀罗,在此处绽放。
“情缘阁……在十日后,将收七名弟子,分别拜入七位长老门下。这等好事,是多年不遇。我韩家,虽然同情缘阁颇有渊源,但是却并没有内定名额。十日后,我韩家将打开倾城西山禁地,为此次,情缘阁选拔人才之用。”
众人一听,不禁大感意外。
“打开西山禁地?”
“那可是数十年,都不曾对外开放之地?”
“我这等老家伙,也从没有踏足过此地呢?”
“凭什么说开就开,让我们这些韩家族人,作何感想?”
“它情缘阁,凭什么就这样决定?”
……
韩冰和恋寒一听,脸上均浮现出了沉重的表情,眼神空洞。
此时,韩翠娥满脸焦急的看向了高台上的黑袍老者,而黑袍老者立刻警觉,微微点了点头。
只见他转身,看向了韩月娥,淡淡的说:“月娥,不知你所说的韩家人,是包括了家奴在内的所有人呢?还是只有直系血脉方可?”
韩月娥歪了歪头,眼中诧异,笑道:“二伯此话,问得可真是……让月娥大感吃惊。”
那话语中的轻蔑,使得黑袍老者心中冷哼:你个挨千刀的小辈,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故意弯酸挖苦我。就算是你父亲,也从不曾如此。
韩月娥看着韩征天脸上的复杂表情,笑了笑,说道:“二伯,只要是韩家之人,不管是血亲,还是奴仆,方可参加。更何况,修灵之事,讲的可是机缘,讲的是天意啊。就算是我韩家血亲,也并不代表……就有这样的命!”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瞄了瞄台下的韩翠娥。
韩征天看着眼前这个傲慢的女子,心中堵得慌,满眼凌冽的瞪向了台下的韩翠娥。
韩翠娥见状,立刻低下了头,嘀咕着:“又不是我,不想去修灵,问题是我没有那灵根。你这老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又这样的看我,难道我想如此吗?这十多年,难道我做的努力,你都看不到。被那妖女随便说几句,又要发泄在我身上吗?谁才是你亲生的?”
韩征天收回了眸子,看向韩月娥,笑道:“月娥,那你说严清,算不算是我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