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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还会有人认为“我还有用,不会杀死我的”,但最终也丢掉了头颅。可不管怎么减少人数,这支队伍的运送进度都没有受到影响。
每个人身上都有鞭痕,或轻或重,或者已经愈合或者刚刚绽放,总之千奇百怪,就像开了一个关于鞭刑的展览馆。只有两个奴隶身上的鞭子最少,他们也因为这个原因而被其他奴隶孤立。布彻有一块干硬的黑饼子,另一只手里抓着个陶碗,里面是黄褐色的可疑的肉汤。他蘸蘸饼子,大口用力咀嚼着。
作为可以成为角斗士的奴隶,他的待遇比其他人好上不少。比如别人只有饼子和汤,里面不会有肉的。另外一项优待是休息的时间。虽然长度和其他奴隶一样,但他可以在烈日正当头午后睡一觉,借助布棚躲开酷热的高温。
里卡斯想和其他奴隶攀谈,但是大家都更喜欢用布满鞭痕的后背对着他。这个穆尔人奴隶也不气恼,端着饭食来到布彻身边。“嘿,大块头,你吃饱了吗?”
布彻看了他一眼,咀嚼的更用力了。
“我问过了,圣堂武士让咱们两个参加神殿塔的角斗大会,这意味着咱们不会成为苦力,更不会被送到提尔城的铁矿干活儿。这个消息怎么样?”
“你的要求还真低,奴隶。”布彻哼了一声,对于这个最早投降的家伙非常看不上眼。“你还想夺冠成为自由人?你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奴隶!”
“我的母亲是奴隶,我的父亲是个矮人奴隶,我的确从生下来就是奴隶,这我没得选择。”
“你只是怕死而已。”布彻冷冰冰的说道:“如果在自由和生存两者中选择一个,你选择什么?”
“嘿,你这话就有些伤人了!”里卡斯有些羞恼,反驳道:“你不也投降了吗,你选的不也是生存?”
“不,我可以随时不要命了,但我不能让别人为我死。”布彻瞥了一眼关押赵迈的囚车,对里卡斯努了努嘴。“如果我不活下来,怎么救他?”
“可是这太难了。不知为什么,泰西安很重视麦克,总是安排有人看守。而且就算救出来了,又能往哪逃?这里全是沙漠,他们又有骑兵,只要想追,根本来不及掩盖痕迹。”但真正让穆尔人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麦克一旦逃跑,咱们也必须跑,否则肯定会被当做同伙株连。而且,我还要参加神殿塔竞技,总会再碰上泰西安的。我不能错过竞技和自由的机会。”
“竞技?你觉得如果在竞技场上,遇到我这样一个对手,你还有胜利的可能吗?”
穆尔人奴隶很想说自己必将获胜,但他可以欺骗敌人,但绝不会欺骗自己。布彻的力量、武技都是很强的,而且他似乎精通各种武器的使用,这就非常难得了。在角斗场上,情况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手中拿着什么武器。布彻是那种拿着一副假牙也可以大杀四方的危险角色,穆尔人只想和他成为战友,不能作为对手。
“你帮我,我就会帮你。”布彻强忍着肉汤怪异的味道,大口喝光。“你需要服务的主人还在车子里,你现在所谓的主人是把你从他手中抢走的。既然他可以抢走你,也就可以抢走你的胜利和自由,你别忘了这点。”
里卡斯抿着嘴唇,凝视着囚车好久,就好像他的目光能看透木材一样。坐在原木顶上的半巨人注意到了这股视线,圆圆的眼睛瞪了过来,仅剩的那只胳膊也在用力挥舞。“这不好办,”里卡斯说道:“我没法将麦克从那里面救出来。”
“那你能做什么?就这么看着?”布彻站起身来,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了。“你不救人,又怎么救自己?你没尝过自由的滋味,你不知道那有多好!但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自由,又做了什么?里卡斯,如果在这片该死的沙漠上,谁还能真正帮助你的话,他就在那个半巨人屁股下面,正在受苦。”
他径直走向其他正在吃饭的奴隶。那些奴隶连忙将吃的东西塞进嘴里,然后四散逃跑。布彻突然加速,就像扑击的老鹰一样抓住一人,从他嘴里抠出饼子,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再去找下一个。就连几个半巨人奴仆也被他袭击,手里的饭食丢了。几个饼子被布彻扔了过来,掉进里卡斯怀里。
里卡斯看着自己怀里和手里的食物,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刚刚布彻从他身边走过,对着满满的一碗肉汤,连看都没看一眼,现在又接济他更多食物。他明白了,自己纵然说得再多,如果不行动的话,这将会是布彻最后一次帮自己。想要自由却不想冒风险,这还算是角斗场里的冠军里卡斯吗?在见到一个更强的战士之后,难道自己就失去了进取之心,只想着安安稳稳混到最后的胜利?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如果不展现自己的价值,连混的机会都不会有。
他下定了决心,用力咬着饼子,盯着囚车在心中做着打算。
隔着原木的阻碍,赵迈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正盘膝冥想,尽最大的努力提升自己的力量。脖子上的压制项圈仍在发挥作用,但赵迈找到了一个方法进行克制。他让高等毒蛇腰带活化,纠缠到项圈之上,将自己和项圈完全隔离开。虽然这不能完全屏蔽项圈的力量,但赵迈已经能够恢复一部分对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的控制。
项圈本来就挺紧,多缠上一圈活化蛇后勒的就更紧了,随时都有让赵迈窒息的危险。他必须竭尽全力,才能通过自然原力维持呼吸的需要,心灵异能的情况也是如此。他就当这是极限状态下的负重训练,只不过这次不是长途跋涉,不是背负着好几个人的行李。
他渐渐体会到半身人那本书上提到的情况:**的极限正是精神作用的起点。这个肮脏的、充满粪便臭味的令人窒息环境,以及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巨大威胁,促使他的心灵异能不断提高,不得不提高。另一方面,掠夺式的吸收周围的自然原力,在亵渎者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赵迈短时间内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他心灵上唯一的慰藉就是储备粮,小狗不离不弃很在自己身边,用体温和柔软的毛皮让他保持冷静。如果不是储备粮,赵迈早就可能因为孤独导致心灵异能出现偏差,慢慢变成疯子,或者被自然原力侵蚀,退化为一头野兽。好在赵迈有储备粮来分担压力,依旧保持着自我,只是报复和推翻这一切的心思越来越重。
深入内心的思考,让他捡拾起越来越多记忆。曾经在书中读过的角色,逐渐和亲眼所见的人物对应上。里卡斯作为奴隶一直向往自由,在得知巫王要血祭所有人,所谓“冠军即自由”其实只是谎言后,他奋起反抗,用一根叫做心木矛的神奇武器刺伤了巫王,揭开了奴隶解放的英雄时代。而泰西安,是一个权力**很重的政客,他不断向更高的权位爬,但是越接近巫王的统治核心,他就感到越恐惧。巫王要杀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为了保留自己的权力,他选择了里卡斯,成了一名“带路党”。革命胜利后,泰西安摇身一变,仗着自己是圣堂武士的最高领导逼迫蒙面同盟妥协,在同意解放奴隶的前提下,成为提尔的新国王。
泰西安思虑很重,又善于运用所有机会为己谋利。多思者就会多虑,多虑者就会多疑,多疑者大多谨慎。赵迈此时有种谢天谢地的感觉,如果不是遇到了泰西安这个在圣堂武士中都显独特的家伙,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既然自己还活着,那就该泰西安倒霉了。赵迈借助冥想,积攒力量,积攒思路。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三人组
有一天,原木囚笼的顶盖被打开了,但现在还不到扔饭送水的时间。赵迈抬起头来,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里卡斯的脸出现在头顶。“嘿,麦克,我给你拿了些吃的来。”
三块饼子被扔了下来,在即将掉到满是污秽的地面前,赵迈用心灵异能抓住了它们。“谢谢你,里卡斯,看守这里的半巨人呢?”
“他不敢多说话。”里卡斯微微一笑,在奴隶当中,拳头硬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不过他不能放你出来,而且我也认为那不是个好主意。还有三天就到提尔城了,路上经常能碰到圣堂武士和抓捕逃奴的巡逻队,你没有什么机会的。”
“嗯,我知道了。”赵迈犹豫了一下,对里卡斯说道:“如果你有办法,能不能将我背包里的东西拿来。”
“背包的东西?我试试吧。”里卡斯说道:“麦克,你最好不要逃跑,因为你一旦逃走,半巨人就会将我们供出去。就算我提前干掉了他,仍然会有很多人会被处死,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的担忧,泰西安会株连,对不对?我总会离开,但不是现在。还有,谢谢你的饼子。”赵迈已经做好了计划,这个时候并不想逃走。只有先到了提尔城,他才有机会。所以赵迈对里卡斯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然后就拿起一块干饼,慢慢咀嚼起来。
这种从容的动作倒是让穆尔人非常钦佩。他合上盖子,对着独臂半巨人挥了挥拳头,发出一阵威胁后悄悄溜走。远方,一场沙暴正向车队袭来,所以就连泰西安也不得不停下整个车队,做好防御的准备。不管想要干什么,都得趁着沙暴进行。
最早感应到沙暴的是骑壳甲虫,它们早早就停了下来,试图钻到地底下去。在缰绳的控制下,甲虫做不到这一点,于是只能蜷缩在一起,趴在地上死活不愿动弹。沙漠战蜥随后开始变得紧张,鼻孔一开一合,嗅着风中沙子的味道。泰西安运用心灵异能加强自己的感官,最终确定了这一场沙暴即将发生。
当沙暴真正袭来的时候,黑色的沙子连接天地,遮天蔽日、排山倒海。凶残的狂风不断搅动着沙墙,剧烈地摩擦制造出了红色的电光。高阶圣堂武士怒气冲冲,训斥着奴隶们,让他们加快速度尽可能稳定住货车与货物。“如果东西丢了,你们就祈祷自己和东西一起被沙暴吞噬吧!否则死亡将永远不会到来,而痛苦将永远折磨你们!呸呸呸!”这是他被灌了一嘴沙子。
里卡斯趁着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找到了存放赵迈东西的那辆车。值钱和有趣的东西都被泰西安拿走,比如钢铁的武器和巨齿兽长枪。剩下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和其他补给品放在一起。看准机会,里卡斯跳上了车厢,拿起赵迈的背包,扔到了车厢下。
大风吹来,呼啸的声音掩盖了他的举动。不断有沙子向他们脚面爬,如果站立不动,很快就会盖过脚踝。沙暴不断接近,想要睁开眼睛变得越来越困难。所以里卡斯用脚勾着背包的带子,手里拿着绳子装作捆绑东西,然后慢慢向关押赵迈囚车走去,并不算很显眼。
但他毕竟是泰西安的重要财产,所以一名圣堂武士官员找到了他,不断呼喊,但里卡斯充耳不闻。只有当冰冷的鞭子放在里卡斯肩膀的时候,他才不得不“听到”这名官员的话:“你在这里干什么,回车上去,将自己绑起来,别被风吹走。”
他不能相信和他同一辆车的奴隶会替他掩藏秘密,所以如果现在向回走,麦克的背包就不能带回去,只有留在外面,而那样的话,沙暴过去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想了想布彻的话,“只有麦克才能真正给你自由”,这句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穆尔人决定相信。所以里卡斯对那官员一笑,假装同意并点了点头,示意将跟在他后面一同回去。
那官员向上提了提面巾,试图挡住越来越大的沙子。他一转身,里卡斯突然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巴。自矮人父亲那里继承的力量在瞬间爆发出来,里卡斯扳着那人的脑袋狠狠向旁边的货车撞去。“砰”的一声闷响瞬间就被风吹散了,这官员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次意外的跌倒可以解释这一切,毕竟风沙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谁都有脚下一滑的时候。里卡斯两跟手指顶住官员的咽喉,用力一绞,确保他的喉管被折断。就算刚才的猛撞没有杀死他,这一下也足够了。
看了看周围,两个奴隶背对着这个方向,但不能说他们就没看到之前的那一幕。里卡斯做不到十全十美,所以只能承受这个必要的风险,希望这两个奴隶不会告密。他再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调整下姿势,然后继续行动。趁着沙暴呼啸,他爬上囚车,将背包扔了下去,然后赶快向自己的那辆车跑去。
他最终是爬着回到了奴隶车旁,那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飓风吹来,腰带松开,宽大的衣服如同风帆一样,想要将他包卷并拽到沙漠深处。就在此时,一只大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拖进了货车的避风处。“将绳索绑上。”布彻说道:“只有重量才能对抗沙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