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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想了想：“好像是吧。不过，哪次我对你提要求，你也没态度好过吧？”
帅望嘴角抽抽：“真的？有这事儿？”
韩青笑了：“恐怕是有的。”
帅望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那这就肯定不是我的问题了，是你的教育方法有问题。所以，所以……帅望笑：“那师父你是亲自动手抽我一顿出出气，还是我自己掌嘴？”
韩青笑了，过了一会儿，轻轻摸摸帅望的头：“你长成这么混帐的孩子，还不是我不舍得抽你吗？”
韦帅望窘了：“师父……”师父你这么说，我是立刻开抽呢？还是让你再摸摸？
那边冬晨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你要真不好意思，你就痛快点，让你做掌门又不是害你，你推三委四也罢了，居然还反反复复，你有什么事你不写信给我们，你直接出个公告是什么意思？”
冷秋默默夹菜吃饭了，看起来真没这小子什么事啊！刚才我们都定了只等证据来了，就把你小子废了终身监禁。现在看起来，怎么看你都比窦娥还冤呢……
帅望苦笑，小白脸我好想抽你快要忍不住了怎么办？只得回头去跟师父说：“我手下韩宇聪明能干，本来我觉得他先替我当阵教主没问题，可是那小子太奸了，他死活不干，他说，我都当过教主了，过两年你不干了回来，把我弄回堂主去，我还在魔教怎么混啊？我觉得也是啊，人家教主当了四年，还怎么回去干堂主啊？所以，这人选就挺愁人的。外一要选错了，人家把我架空了，象以前李唐似的，我说点什么，一帮堂主跟着领头的反对，我就挺难办。非得弄死两个扭不过来啊，我还不喜欢杀人立威的事。所以，我犹豫一阵。容个空，我再想想。要是，拖阵子，这事上能让个步，就更好了。比如，魔教先弄个副教主顶着。”
韩青沉默一会儿：“做完掌门之后，你还要回魔教做教主？”
帅望道：“师父觉得，我能一甩手退隐江湖吗？我把魔教甩给谁啊？也就我当教主愿意装孙子吧，换谁……”韦帅望停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脸好象又拉长了，我去，我这是又发脾气了，忙陪笑：“我又态度不好了吗？师父，我就是说，我这好容易才把魔教收拾得老实点，不管怎么样，现在也是做正当生意为主的，多少干点利国利民的事，如果真起了冲突，那不是，全白忙了吗？”我折腾成这样，是为了啥啊？
韩青半晌：“确实如此。我想，改变也是一种消灭。”
帅望微笑：“唉，你能理解就好。”
韩青需要一点时间，来加深韦帅望正在以另一种方式消灭魔教的想法，他已经明白，感情上却依旧希望韦帅望离开魔教，真正重新成为冷家人。
冬晨终于忍不住：“没有人想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吗？”
没有。
冷秋淡淡地：“我们有点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会等待时机，再一次指定韦帅望为掌门。”
帅望道：“会有一个更好的时机。”
冬晨问：“什么误会？”
没人回答。
纳兰笑道：“冬晨终于回家了吗？我这里正好需要他。”
冷秋与韦帅望对视一眼，让纳兰看住自己儿子是否是更好的安排？
两人都没出声。
纳兰韩青顿时都明白了，冷秋与韦帅望的误会就在冬晨身上，不管是什么原故，肯定同冬晨有关系。
冬晨道：“娘，我倒是想回来，可是冷家一堆事，韦帅望又懒又坏，不肯接……”
纳兰道：“你已经辞了掌门之位，冷家山的事就跟你没关系了。”
冬晨刚要再说什么，忽然意识到韦帅望没有开口，咦，是小韦挽留我的啊，他怎么不开口了？冬晨看着韦帅望，你什么意思？
韦帅望咬着筷子，吞吞吐吐地：“唔，其实，因为，嗯，所以……”
冬晨微微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韦帅望：“啊？”哥哥你说了半天，都是虚词啊！
纳兰道：“你辞职还留在山上，恐怕有人会误会，这样做不妥。”
冬晨急道：“不是，是小韦让我继续在山上处理……”愣一下：“小韦你的意思是，你辞了，所以，你当然不能再派我做总管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把冷家山扔下不管，然后等着人请你去呢？”
韦帅望连忙点头，对对对，你看你这解释多合理啊！
冬晨想了一下：“你这样做，如果有什么事……”
纳兰道：“就是等着有什么事呢，你这孩子。”
冬晨道：“如果误了事，岂不是因一已之私而害公。”
帅望继续咬筷子：“嗯……”
纳兰笑道：“你只管放心吧，小韦的反应肯定比你开会快。”
冬晨道：“好吧，那就交给你们了，帅望你一定要用点心，别误了事。”
韦帅望看看冷秋，冷秋举杯，帅望点头：“我会处理好。”
杯酒释兵权。
第113章 信任
很难想象到；那样嚣张促狭的霸道小子其实是一个仁厚兄长。韦帅望是我在冷家山上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当年那个淘气少年，各种霸道的嘲笑捉弄之下，他的保护和忍让象对亲弟弟一样。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我们之间的情谊；或者你会觉得，我从我的角度来看；韦帅望当然是好人。从被韦帅望伤害的那些人眼中看；韦帅望又是什么人呢？
被韦帅望几乎炸毁的墨沁；可能很多人只知道韦帅望杀了很多人；却没人知道韦帅望收养了未成年的墨沁的孩子。供给他们衣食传授他们功夫；更难得的是他并没有把那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心腹当成战士来培养；他从没教导这些孩子忠于他，他养那些孩子；只是为了让他们活下来，而不是为了自己。
大家都知道韦帅望修运河买大米赚了钱，却不知道多亏他囤积的粮食才没酿成□□，尽管他还是赚了钱，没有把所有的利润用来施粥，可是谁又知道，修运河支出的银子支撑了大半无粮可收的壮年劳力渡过了那个颗粒无收的荒年，不用轮为乞丐。那是北国第一次大危机。也是幼年的韦帅望第一次救了这个国家。江湖上只流传着韦帅望利用饥荒发了国难财，可能如果没有他，不但没有人发财，还会有数十万的流民成匪，无数饥民饿死于道。
至于后来，韦帅望独得十城，虽然，我不觉得这是正义之举，但是不能否认，这十城对于我们的国家非常重要。是我们国家富强的基石与堡垒。更不必提，韦帅望以魔教教主身份，处于同冷家的猜忌对峙状态中，仍然义无反顾地不顾冷家禁令，抗击南国。是的，我也不同意他违抗冷家的禁令，但是，不能否认，他救国家于危难。
我不是为他表功，也不是说冷家欠了他的恩义应该补偿他。我并不觉得一个武林应该交给有功的人来执掌，相反，我认为应该交给有能力的人来执掌。
所以，不管天下人是否承认韦帅望有功于国有功于冷家，在我看来，他有能力执掌冷家。
说到韦帅望的能力，不能不提魔教的壮大。
冷恶死后，魔教整个收缩到漠北苦寒之地，对冷家完全构不成威胁。
但是，自从韦帅望进入魔教，不但教徒增长数倍，连冷家剑也有很多人投靠过去。考虑冷家的松散状态，有些人会畏惧战争，有些人会不愿与魔教一战，那么，冷家能否当得魔教一击？我认为，那结果或者是输掉，或者是两败俱伤，几乎没有赢的机率。冷家与魔教合则两利，斗则俱伤，一旦开战，输的一方一定有冷家，还有整个国家。
所以，韦帅望一定要加入冷家一方，如果必须用掌门之位相邀，那是值得冒的风险。
曾几何时，我同你一样曾经对他的人品产生疑惧。
尤其是温琴袭击冷家山，韦帅望投入魔教之后，我想，韩掌门遇害那件事，极度刺激了他，在那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他会做出那些常人无法忍受的冷酷残忍的血案。尤以水淹紫蒙和温家灭门案为甚。
他已经不再是我熟悉的仁厚兄长，我一度怀疑，他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他的善良与忍让只是针对自己人的，对整个世界毫无用处。
偶尔，我仍然有这种疑惑。小到自己亲人的性命比外人的性命重要。大到本*民比异国人重要。对于可能发生的战争，韦帅望认为已方人员的生命价值大大超过敌方任何人的生命价值。当然，本着这一观念，他会用敌方数人换回已方被虏人员，这一点我是赞同的。但是在伤亡上，他也不介意用敌方平民的死亡，换取已方胜利，我无法赞同这一点。对我而言，平民与战士始终是有区别的。
但是韦帅望保护自己人的愿望极其强烈，如果他成为冷家掌门，他是否会把冷家当成自己家人一样守护？我认为是的，他自幼生长于冷家，他的亲人朋友都是冷家人，即使他是魔教首领时，仍不愿伤害这些人。韦帅望对冷家有深厚感情，一旦他成为冷家掌门，会象当初壮大魔教一样，让冷家成长、繁荣、安定。
我仔细考虑过，冷家由韦帅望执掌，最糟最糟的结果，不过是回到师爷的时代，那确实是可怕的倒退。
但是，韦帅望继续留在魔教，魔教的发展将会吞噬冷家的未来。设若冷家魔教开战，即使是最好的结果，百中无一的可能，冷家赢得了这场战争，消灭了魔教。不但，冷家会死伤无数，恐怕也会牵动政局，一旦发生刺杀暗杀，姜家不在，曾经的几十个氏族盟联的誓约就毁了，各氏族间的联系崩裂，北国会重新化为几十块，再一次互相厮杀，也无法再抵抗周围诸国的侵袭。我诚不惧死，只恐，我的死，所有人的死，为整个国家民族带来的是毁灭性灾难，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冷家赢了，意义何在？赢得了什么？
当然，韦帅望做为魔教教主，掌握着魔教的巨大力量，只有他自愿遵守规则，冷家的规则才能成为共同遵守的准则。如果他成为冷家掌门之后，毁掉冷家现有规则，让冷家重新成为过去的冷家，那绝不是我愿望看到。
但是反过来，也唯有冷家掌门可以让韦帅望远离魔教的权柄。如果他真的私欲膨胀，有独霸天下的野心，也只有成为冷家掌门这件事，能把他与魔教切割开，或者，冷家可以在不引起战争的情况下，有和平地以最小代价除掉韦帅望的可能性。
我相信冷家人的骄傲，即使韦帅望成为冷家掌门，我和所有愿意维护现有规则的人，不惧以性命保护自己的信仰，阻止一切毁掉规则的人。我会以性命担保，韦帅望与我们有着共同的愿望和目标。如果我错了，我负责将错误改过来，不但你我会密切注视韦帅望，我们也要积极联络所有愿意和平、平等、公正地生活在冷家的人，结成一股维护正义的力量。同时，我们也要取得慕容家的支持，冷家以外象周家南家胡家的所有武林同道的支持，要相信人间自有公道在。设若韦帅望真的做出武林人神共愤之事，我会以除恶为已任，不死不休。
韦帅望看完信，百味杂陈。
尼玛的正义小天使爱的守护神什么的最讨厌了。
为啥有这么多人不死不休地要守护我的良知啊？
还有那个密探，你他妈是反间呢吧？这分明是上任掌门给我写的推荐信啊，让你抄成密谋杀掉我的信了！是不是应该推出斩首啊！
韦帅望从头再看一遍，尼玛，人家都是直接摘抄原文的话，总结的段落大意相当精准了。只是省掉了一些感动啊好话啊，对间谍来说，那些当然是废话……
有用的当然是对手打算用什么方式对付我们伟大的教主！
只不过，这意思就完全不对了。
韦帅望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信。
冷秋眼角扫到韦帅望那化开寒冰的表情，看了一眼冷冬晨，看起来这是我们还得继续忍你的意思呗。
韦帅望把信收好，回头：“你们踏实吃饭吧，谁再伸手摸暗器，我就把手给剁下来。”
走回来，这下有胃口了，重新开动。
冬晨问：“什么事？”
韦帅望道：“商业机密。”然后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你们不吃了吗？”
韩青道：“刚要撤桌，看起来你没吃饱啊。”
韦帅望笑：“嗯，我吃饱了，站起来走走，发现还有点空。”
冷秋微微讥诮地：“那教主觉得，下任掌门，我指定谁好呢？”
帅望一愣，讪笑：“再指回冬晨好了。要不，冷兰？”
冬晨愕然：“啊？”
冷秋道：“那就这么定了。”
冬晨气结：“喂！”什么就这么定了啊？谁同意了，你俩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