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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敖晟一走,原本熟睡的蒋青,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若是身边人起床那么大的动静都不醒,那他可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蒋青躺着,睡意也已经没有了,躺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舒服,就坐了起来,莫名有些焦躁。
刚刚坐了一会儿,突然就听到外面脚步声响,随后,门就被打开了,敖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见他起来了,脸上现出惶急之色来。
蒋青让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解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文达在门口张望着,不知道这是出什么事了,也不敢问,敖晟的眼神有些吓人。
“你怎么回来了?”对视了良久,蒋青见敖晟不说话,就开口问他。
“青。”敖晟突然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跑上来道,“你跟我上朝去吧,你在榻上睡被子也裹着去吧。”说完,就要连人带被子将蒋青抱走。
蒋青一惊,道,“等我穿件衣服”抬眼,与敖晟双眼相对,蒋青猛的明白了过来,愣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怕我又走了是不是?”
敖晟不说话,想想三年前,就是他穿着黄袍登基去,出门的时候,蒋青还送他呢,回来的时候,就只留下一句保重,然后一走就是三年当时他还没亲过他,也没抱过他,更没试过这三年的相思之苦。如今,一想到他一会儿上完朝回来,看到空空的房间,再等上几年孤孤单单,说不定就真的给急死了。
蒋青见敖晟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摇摇头道,“我不会不说一声就走的。”
敖晟点了点头,伸手,还是要抱他一起走。
蒋青哭笑不得,“我换了衣服就来,你这样抱着去,像什么样子?”
敖晟固执地要等蒋青换完了衣服一起走,蒋青看了看天色,伸手轻轻拍了拍敖晟的脸,“你自己去,我一会儿就来,不然该迟了,今天还有齐赞的事情呢。”
敖晟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文达也看了看蒋青,就转身急匆匆地跟着敖晟跑了。
蒋青见敖晟跑远,莫名有些惆怅起来
甩了甩头,觉得惆怅也没有意义,他蒋青向来都不是垂头丧气的人,既然这次已经决定了重头再来过,就该向前看才是。想罢站起来穿衣服,就感觉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的腿上蹭了两下。
蒋青低下头,就看到那只白虎,正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自己。
“嗷呜?”蒋青捧起他的脑袋拍了拍它,笑道,“起那么早,吃饭了么?”
白虎甩了甩身上的毛,尾巴也跟着甩了甩,跟只大猫似地坐在一旁,看着蒋青换衣服。
进了金殿,敖晟一颗心终于是定了下来,他知道,蒋青从不骗人的,他这次不会走。
文达高声喊,“上朝。”
随后,皇宫的大门打开,早已在宫门外等候的文武百官,排着队走了进来,照例给敖晟行大礼,山呼万岁。
有些人已经知道有一件大事,就是齐篡天的儿子齐赞来投降来了。文武之间也已经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是个机会,有的却觉得这是个陷井,众口不一,就等着看敖晟怎么处置了。
敖晟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一脸的精神奕奕,他靠在龙椅上,看着那些还有些睡意的文武,觉得就纳闷——这帮人都禁欲的不成?他昨晚上就只是初尝了些云雨,只觉得是久旱甘露一般让人精神振奋。这要是能让他做全了,还睡什么觉啊,铁定比吃十全大补丸还精神呢,可惜昨天青没让他做完,不然要他十天不睡觉都成。
敖晟想到昨晚上没做完,还是有些懊丧,摆了摆手,“都平身吧。”
文武站起,分左右归班站立。
文达照例问话,让有事的齐奏。
敖晟还在趁着空闲的时候,回忆昨晚上和蒋青的那一场情事,想起来实在是按耐不住,特别是蒋青蜜色皮肤下面的修长身材,还有那难得迷离的眼神,动人的呻吟,一想到就觉得全身燥热。
正胡思乱想呢,就看到从金殿后面,蒋青带着白虎走了进来,一身的白衣,似乎更加清俊了些,都说经过那事后人会更精致果然么?
到了屏风后面,蒋青和敖晟对视了一眼,蒋青一愣,敖晟则是微微地挑了挑嘴角。
大白天的再见面,蒋青也想起了昨晚上的荒唐事来,见敖晟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自己,赶紧就在台子前坐下了,不吱声,轻轻地摸趴在自己腿边把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的白虎的脑袋。
敖晟看了那白虎一眼,挑挑眉,心里有几分羡慕。
“皇上。”季思按照昨晚上说好的,上来给敖晟行礼,道,“齐篡天之子齐赞前来投诚,说有能战胜齐篡天的法子。”
敖晟点了点头,文武百官里头有消息灵通的,但也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比如宋晓和王忠义。
王忠义来上朝之前,宋晓早就嘱咐过他了,叫他想到什么了千万别胡说八道,要装哑巴,所以就只好把到了嘴边的吆喝都吞了回去,撇了撇嘴,皱皱眉,转脸看别处,其他的文武,也是面露吃惊之色。
敖晟看了看众人,问,“各位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不说话。
敖晟看了眼一脸不满的王忠义,就道,“王忠义,有话就说。”
王忠义看了看敖晟,宋晓来之前还交代过他,皇上让你说,你就说!
“哦,回禀皇上。”王忠义撇了撇那张大嘴,扯着大嗓门道,“那小子不能信啊,太他娘的不仗义了!自个儿老子都出卖啊!这种人,难保他以后有好处了不出卖咱们啊。”
群臣虽然觉得王忠义说得有道理,但也为他捏把汗,心说这莽子到现在还没学会礼仪呢?一口一个“他娘的”,还跟皇上论“咱们”?!
敖晟倒是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那你说说,他来投降,是真是假呢?咱们信不信?”
王忠义愣了愣,摸摸头,道,“哦,这还有假的啊?怎么假啊?”
叶无归道,“也有可能,这是他与他爹定下的苦肉计,他来请降,然后里应外合,杀我们个出其不意。”
众臣都点头。
王忠义一愣,随后摇头,“哦那这么说来,不是这小子不仗义,是他老子不仗义啊。”
众人都看他,敖晟也笑了,问,“何解?”
王忠义一愣,歪着头看敖晟,道,“皇上?你要跟齐篡天和解啊?不行啊!咱要打得他落花流水。”
众人都愣了半天,才明白王忠义把“何解当成和解了,这莽夫。”
宋晓抬脚就踹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说,“皇上问你为什么!”
“呃”王忠义摸摸腿,心说你踹我干什么,谁听得懂你们文邹邹的说什么啊,就对敖晟道,“齐篡天可不是不仗义么?他为了打胜仗,把自个儿儿子送敌国来,咱们都不相信他啊,说不人定一来就把他宰了。就算里应外合成功了,那这小子不还是在咱们手上么?咱不得给他五马分尸了啊?说来说去,有八九成得死这齐篡天啊,肯定很多儿子,这个是最不受宠的!”
众人面面相觑,季思和叶无归都对王忠义点了点头,“王将军高见。”
王忠义眨了眨眼,仰脸看上面,心说他俩让我高见啥?还没看明白,就让宋晓一把拽回去站着了,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丢人现眼了成不?
敖晟看了蒋青一眼,蒋青也看了敖晟一眼——无论如何,齐赞都得死只有昨天他自己说的那个法子,不用死,还有前途!
正这时,就听大殿上有人朗声道,“皇上,臣有个法子。”
敖晟朝说话的人看了一眼,就见那是个年轻人,站在右丞相墨西戎的后面,穿着银色的蟒袍,头戴银冠,二十多岁,英俊硬朗,身材也高大。
蒋青转过身,透过屏风间狭窄的缝隙往外望了一眼,就见说话的人是月王观契。
这观契身份特殊,辕氏一族人丁凋零,现在姓辕的人,就只剩下敖晟和远在神仙岛的辕冽了。皇亲大多都是外族,而且也不多。这个观契,乃是敖晟之母齐皇后的姐姐,也就是敖晟姨妈的独子,算来,是敖晟的表哥。皇亲之中,跟敖晟算近的,只可惜敖晟跟他几乎没见过几面,感情淡薄。
“月王有何法子?”敖晟上下打量了观契一眼,心里有些纳闷,这人向来不爱说话,也不喜惹事,往日上朝十天里头会有八九天称病不来,怎么今天还主动进言了?
“臣在落霞口的渡头,还有一只三万人的水军,是当年先帝调拨给臣维持河运和抓贼寇的。”观契道,“不如让齐赞用这些兵马试试吧,大不了舍了,至于主力,还是掌管在我们自己手里,不要轻信他人。”
敖晟点了点头,若不是观契说起,他还正经忘了这茬,的确当年还有一小支水军在落霞口呢。
想到这里,敖晟看了蒋青一眼,就见他微微皱着眉,似乎想不通。
敖晟失笑,的确让人犯糊涂,观契这招,是想将自己手里的兵权全部交出来,省得日后惹麻烦呢?还是另有意图?总之有些意外。
第三十九章,水军
“嗯。”敖晟点点头,看了看观契,一笑,“那好啊,干脆就由月王看着那齐赞来办这事儿吧,呃”说到这里,敖晟不经意地看了王忠义一眼。
王忠义一愣,宋晓回头对王忠义使了个眼色。
王忠义这种地方着实还挺机灵,宋晓的意思是叫他也去掺一脚啊,就赶紧往前一步,道,“皇上,我也想去。”
敖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也去吧,配合配合月王,不要捣乱啊。”
“唉,那哪儿能啊。”王忠义乐呵呵,“自己人么!”说完,转脸对月王傻呵呵笑,月王也对他笑了笑,不语。
“既然商量好了就让那齐赞进来吧。”敖晟转脸对文达道,“朕看看他有什么高招,可以破了齐篡天的水军。”
文达点头,对殿外喊,“宣齐赞晋见。”
不多时,众人就看到齐赞一派从容地走进了金殿,他进殿后不慌不慢,给敖晟行礼,墨西戎等老臣都略微捋了捋胡须——此子绝非凡品,若是真心归顺,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敖晟点点头,客客气气让齐赞平身,道,“齐赞啊你招想好了没?”
“回禀皇上。”齐赞给敖晟还礼,“想好了。”
“嗯。”敖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说说吧。”
齐赞略一思量,便道,“启禀皇上,法子不难用小支人马战齐篡天的人马,引他进内海,最好是引他上陆,我们再围抄他后路,只要他上了岸,就什么都好办了。”
齐赞的话说完,四周的臣子都对视了一眼,不语。站在一旁的观契也看了看他,道,“齐公子,方法是不错但如何引齐篡天上岸呢?”
齐赞看了观契一眼,回敖晟,“回禀皇上,草民有法子,但是草民不能说。”
敖晟一挑眉,问,“为何不能说?”
“不瞒圣上。”齐赞微微一笑,“皇上朝中,有我水寨的奸细。”
此言一出,群臣沉默片刻后,霎时一片哗然。
敖晟挑起嘴角,看了一旁的蒋青一眼。
就见蒋青坐在屏风后面,睁大了眼睛看着屏风缝隙外的大殿,身子微微前倾,胳膊支着玉台,侧身的轮廓清晰瘦削,敖晟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又想起了昨晚上那蜜色的肌肤和纤瘦的腰线口干舌燥的感觉。
蒋青起先听到有奸细这个说法,觉得吃惊,他留意地看了看群臣的表情,也略有疑惑,回头,想看看敖晟是什么表情,没想到他也正盯着自己看呢。
蒋青微微地楞了一下,跟敖晟对视敖晟浅浅地笑,心里懊恼——真想亲他。
蒋青见敖晟又开始魂飞天外了,有些无奈,做皇帝的上早朝还出神呢?就轻轻地踹了他一下。
敖晟猛地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齐赞,“竟然有这种事?那你说说,奸细是谁?”
齐赞很老实地摇摇头,“草民不知。”
旁边有几位大臣非常不满,纷纷道,“没有真凭实据就信口雌黄,齐公子莫不是要挑动我晟青军心?”
众臣都点头,觉得有理,纷纷咄咄逼人地质问齐赞,齐赞但笑不语。
蒋青冷眼看着,突然觉得王忠义那话说得其实挺有道理,齐赞挺不容易,年纪轻轻的就深入敌营来,不管目的何在,都是有危险的。除了危险还得受羞辱,再者就跟现在似地,一群位高权重的老臣,为难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今天若是换了自己,铁定转身就走了,但是他却不成,还要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因为送他来这里的人,是他爹。
敖晟看了蒋青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对群臣摆摆手,问齐赞,“齐赞,这么说可有根据么?如果有根据,朕能赏你,没根据,可要打板子的。”
齐赞有些吃惊,抬眼看敖晟,敖晟说没根据要打板子,而不说没根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