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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挑起嘴角,道,“那是自然,我是你夫子,你成为一代明君自然我是高兴的。更何况你让那些孩子们认字,等于给了他们每人一条新的活路,这是天大的好事,可以说,比一统中原更加名垂青史的好事。”
敖晟点点头,叹气,道,“以前从没曾想到过难怪季思总在我耳边念叨,没有人才,人才难寻,根源在这儿啊也对啊,现在朝中的文官,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家里没钱的,根本没法念学。还有那些夫子,也要给他们银子,让他们肯去大祠堂里头教娃娃念书!”
蒋青满意点头,敖晟见他异常的高兴,就凑过去说,“青,既然这么高兴,亲我一口吧。”
敖晟本来只是随口开个玩笑,反正这种玩笑他每天都开,蒋青一般都无视他,如果时机选的不好,这个死心眼的薄面皮还会打他一顿可是,没想到的是
今日敖晟的话刚刚说出口,蒋青真的就凑上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敖晟呆住,蒋青笑了笑,转身走了,道,“再去听两堂吧,离晚上还有些时间。”
“青!”敖晟扑上去,搂住蒋青,道,“全天下的人啥都别干了,都念书吧!你再亲两口,我一会儿回去就颁圣旨去!”
“你”蒋青让敖晟扑住,搂着亲,双手挡住他脑袋,道,“你当你是嗷呜啊,口水!”
只不过敖晟乐疯了,哪儿还能听得进别的,就是搂住又蹭又亲。
傍晚的时候,敖晟和蒋青边吃饭,边和季思一起,草拟了一份圣旨,将办学教书的命令写得十分详细。最后,敖晟将圣旨给了季思,命令他连夜找人抄成皇榜,分派到各地,明日开始,各地州城府县全部照办,违令的官员斩,渎职的罚!
季思捧着那份圣旨,抖着手老泪纵横,嘀嘀咕咕喊什么千秋万代流芳百世让敖晟打发走了。
当夜,敖晟和蒋青找来了宋晓、邓子明、雀尾、还有金玲和银铃,商量攻打南方的计划。
金玲和银铃给了敖晟一份详细的地理图,还有各地的地面情况,大致的人员分布还有南方藩王的特点。
敖晟和蒋青拿着图看,问邓子明,“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邓子明点点头,道,“皇上,要攻打这南方,要分为三个步骤。”
“哪三个步骤?”敖晟和蒋青坐下,详细听邓子明讲解。
“一,先收复即将最外围,那些并不想打仗的藩国全部收降。这些藩国,只宜智取,不宜强攻,为的是扩充实力,笼络人心,而且此地必然有对南面了解的人才,可以利用。”邓子明道。
敖晟和蒋青点头,同时问,“二呢?”
“二是围困!”邓子明指着地理图,道,“南面的藩国多集中在丛林之中,而且地处腹地,易守难攻不过有个最大的弱点!”
“嗯。”敖晟也看出来了,道,“这是个口袋,丛林在里头,外头是空的,就跟个碉堡似地,咱们把他们围困起来他们没吃没喝就慌了,然后我们再一点点将包围圈缩小了困死他们!”
“说得好!”邓子明高兴,敖晟果然聪明。
“那第三点呢?”蒋青接着问。
“内部着手,各个击破!”邓子明道,“到时候,那些藩王必然狗急跳墙,然而他们终归不得人心,用来打仗的也不过是些奴隶,只要我们困住他们,善待奴隶,挑唆他们造反里应外合,必然能将他们各个击破!最后再收网,捉那些漏网之鱼!“
“好!”敖晟非常满意,蒋青见邓子明说完了几点之后,受到了敖晟的夸赞却并不开心,愁眉不展似乎还有心事,就问,“邓将军,你还有顾虑?”
邓子明点了点头,道,“不瞒夫子,这法只能说是个大的战术,然而战场之上风云突变,外加这丛林,我们谁都没去过,我刚刚听南王给我描述了丛林之中的可怕和南蛮子的战术”说到这里,邓子明叹了口气,和宋晓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我们都没有打过南面的仗啊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胜任。”
敖晟和蒋青都微微蹙眉,邓子明和宋晓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
众人都沉默不语,谁能打丛林战呢实在是难办。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坐在一旁的雀尾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我说你们几个小崽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众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雀尾,敖晟问,“老爷子,你有招?”
雀尾干笑了几声,道,“我有没有招不重要,反正招你们已经有了,我看着还挺带劲的不过么,我有人啊!”
“有人?”众人吃惊。
老头坏笑了两声,道,“我知道一个人啊,他能帮着打这场仗!”
第八十五章,心意
“谁?”所有的人都看雀尾,雀尾望天看了一眼,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说你们也太实心眼了,当年南面谁称霸?”
“苏敏。”邓子明道。
“的确,南王是很好的人选。”金玲道,“只不过,她被掳走了”
“唉”雀尾摇摇头,道,“你们转转弯啊,都死心眼了,苏敏当年再厉害,不也打败仗了么?她可是被一个人打得丢盔卸甲,差点全军覆没啊。“
雀尾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蒋青微微一愣,问,“您说殷寂离?”
“嘿嘿。”雀尾坏笑了两声,“除了他啊,没人能把南面平了。”
敖晟深深皱眉,转脸看别处。
蒋青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要敖晟去求殷寂离,还不如让他亡国来得痛快些
就道。“老前辈,没有其他什么人选了么?”
雀尾挑眉看看敖晟,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了,道,“怎么?拉不下脸来啊,那等着吃败仗好嘞,别说打不下南蛮救不了奴隶,小心自个儿都全军覆没在里头。”
敖晟咬牙,骂了声,“臭老头。”
“嗨呀!”老头瞪眼,“好你小兔崽子啊,恼羞成怒上我这儿出气来啦?嘿嘿,谁叫你朝里没能人呢,自己又嫩所以说,曹操千个谋士万个谋士,最后还得哭郭嘉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那就是屁话。”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好看,老头那意思,像是说他们那么多人加在一起,都抵不上一个殷寂离。
“小青青你不算啊。”老头却突然对蒋青摆摆手,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蒋青一愣,看老头,像是问——什么意思啊?
老头干笑了两声,问,“你们说,这里谁比较适合去请殷寂离那小子啊?”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蒋青,蒋青看敖晟,就见他脸色奇差。
皱了皱眉,蒋青道,“我去。”
敖晟抬头瞪蒋青一眼,小声说,“不准去。”
雀尾瞄了敖晟一眼,拉了拉蒋青的袖子,道,“我说小青青啊,你别理他,干嘛帮他去低头求别人,话说回来,这小兔崽子什么好啊,他亡国了,你找个比他好的。”
蒋青皱眉,看了雀尾一眼,似乎不悦,雀尾却嘿嘿地看敖晟,就见敖晟抬头看他,脸都青了。
身后几位臣子都很尴尬,这是留好还是走好,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敖晟盯着雀尾看了一会儿,道,“你忘了我是谁的儿子了?殷寂离应该是躲得离我远远的吧?”
雀尾耸耸肩膀,道,“是你们问我人选啊,我老头想来想去,人选就这么一个。”
敖晟皱眉。
雀尾站起来,拿着小蒲扇扇着风,凉飕飕说,“所以说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喜欢的就不见,能避开就避开还说什么为了天下子民统一大业什么都肯做嗯,我看啊,难成大器。”说完,晃晃悠悠走了。
蒋青自然能听出雀尾是在激敖晟,群臣谁都能听出来,连敖晟自己都能听出来,但是雀尾这几句话有些太重了,重得让人不太好接受,更何况敖晟本来就是个特别傲慢的性子。
最后,敖晟对众臣说了句,“散了,明天再说。”说完,转身走了。
蒋青见敖晟冷着脸色走了,就快步跟了出去。
“死老头子。”敖晟气哼哼走到了院子里,抬脚踹翻了院中的一张石头桌子,大骂,“宰了他!”
蒋青跟出来,抬脚,踹飞了旁边另一张石头桌子。
敖晟看了看他,又踢飞了一个凳子,蒋青也踢飞了一个凳子。
敖晟看蒋青。
蒋青也看敖晟,问,“你要杀了雀尾啊?是下旨杀还是暗杀?我帮你找人去。”
敖晟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道,“青,你还气我。”
蒋青一挑眉,认真道,“谁气你了?我也让那老头气够呛,要不是他那么大年纪了我早动手打人了。”
敖晟睁大了眼睛看蒋青,吃惊非小其实谁都知道雀尾用意是好的,凭着殷寂离的能耐以及对南面多年的研究和计谋能为,的确是攻打南蛮的最佳人选。哪怕不是让他带兵,只让他指点几招,都是好的。蒋青一向都只站在道理那边,自己其实心里也有数,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他被雀尾气狠了,所以才来发泄。可是没有想到,蒋青竟然顺着他的意说,而且好像比他更生气。
“青你真生气?”敖晟问。
“嗯。”蒋青点头,“明儿个找人在老头的饭里下些巴豆。”
敖晟哭笑不得,这是木凌才会做的事情不像蒋青会做的,就道,“他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还以为你会向着他刚刚宋晓他们那神情就都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他们懂什么?!”蒋青冷冷道。
敖晟注视蒋青,眼中真的是怒意。
“他们懂你因为殷寂离吃了多少苦么?”蒋青皱眉,道,“上一代的恩怨,波及到你和黄小先生,谁知道你俩的苦?特别是你你恨他是应该的,的确是他们那么多大人亏欠了你的,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求他,而他不主动来帮你?”
“青?”敖晟睁大了眼睛看蒋青。
“我刚刚答应雀尾说我会去,也不是说去求殷寂离,而是去把这几句话告诉他,我们的确需要他帮忙,但是不需要求他!他欠着你和小黄的呢,如果不还,那他殷寂离也未免太任性跋扈了些!他有本事,不代表可以仗着本事横行霸道”
蒋青话没说完,就让敖晟一把搂了过去。
“你干嘛,说正经的。”蒋青推推敖晟。
敖晟将他搂紧,低声道,“青,你在心疼我么?”
蒋青愣了愣,伸手拍拍他肩膀,道,“是那群大人太没样子了,总是欺负你们几个小的那雀尾也是个护短的,总觉得他教出来的辕冽,还有殷寂离比谁都强,晟儿,你要争口气给他看,气死那糟老头子!”
敖晟此时,胸中那口堵得他想要拆房子的恶气早就被蒋青几句话给说得烟消云散了,相反的,现在是满心的甜蜜,敖晟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世上多少人误会他都不要紧,只要蒋青懂他。另外,青真的是很有本事,短短几句话,就将他说的豁然开朗。他敖晟谁也不欠的,为什么要忍这一口气,他是皇帝,要堂堂正正地做一个皇帝才是,想叫人办事,为何要求?敖晟摇头雀尾,这也是你的真正用意么?你个死老头子!
“青,你说得对!”敖晟抱了良久,放开蒋青,道,“我为何要去求他?我是天子,我只用求天!不用求人!”说完,吩咐文达拿来纸笔,刷刷写了两道圣旨,一道送去给雀尾,另一道,命人快马加鞭连夜赶路,送去极北神仙岛,给殷寂离。
“青。”敖晟站起来,伸手拉住蒋青的手,道,“你是我的明灯。”
蒋青脸上微热,道,“别胡说。”
“不是胡说的。”敖晟伸手,搂住蒋青,“是说真的。”
当夜,雀尾回到了院中,他的房间就在木凌秦望天的房间隔壁,两个屋公用一个院子。雀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木凌在桌边吃东西呢,桌上一盒新鲜的云腿月饼,一看就是南面的特产。
“咦?”木凌看老头,“老头,这么快就回来啦?”
说话间,秦望天从屋子里端着一壶望天酒出来,看到雀尾,就到,“老人家,来坐,喝杯酒。”
“嗯,云腿月饼是金玲她们送来的,好吃!”木凌伸手招呼老头。
“唉。”老头走到桌边,坐下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接过一个月饼道,“这说不定是老头我的最后一顿啦。”
“咋的了?”木凌吃惊,叼着月饼给老头把脉,“病啦?”一摸之后,纳闷,“没啊好着呢,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
“我把那小兔崽子骂了。”雀尾道。
“唉,得了吧。”木凌摆摆手,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骂他。
“我让他去求殷寂离。”雀尾道,“不然他打南边非输不可,到时候亡国了蒋青就找别人,他如果不去求,那就是不成大器。”
木凌和秦望天听完,都张大了嘴看老头。
秦望天道,“老爷子,您话说太重了吧?敖晟有敖晟的苦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