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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这多不靠谱;得等查查销赃那个团伙才作决定吧?”
“不可能;根本查不下去;销赃的经营户早成气候了;别说那些大户;就我爸个卖水果的小户都知道和警察城管搞好关系;何况他们;什么地方也可能成了突破口;就是翼城不行。”余罪道;对于关系和人情罩成的网;他深有体会;不再试图轻易去碰了。
“我觉得另一条更有价值。”董韶军插话道:“就是咱们在翼城锁定的那几位;丁一飞、杨早胜、陈拉明;孔长远;这四个直接从事贩运的;如果抓到他们;和咱们查实的一印证;应该能解开这个谜。”
“错了;既然翼城打不开突破口;那这些直接从事收购贼赃和贩运的;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甚至我估计他们已经销声匿迹了。而且在没有确切证据;或许咱们上级没下决心彻底打掉他们之前;这些小团伙不会成为突破口。”余罪道。
难住了;两人眼巴巴看着余罪;无从确定;余罪想了想;来了个民主决定了;掰着手指头道:“咱们赌一把;发扬一下民主;一会儿都给邵队回电话;如果翼城查销赃有进展;就听光宇你的;如果已经确定丁一飞、杨早胜等四个直接嫌疑人的下落;那韶军就听安排…如果这两方都暂且无没确定或者没有进展;对不起;那就听我的喽。”
“看把你牛得。”吴光宇不服气了;先给邵万戈打电话;不过电话里说了几句;脸上的懊丧的表情很浓;董韶军知道不行了;他接过电话;轻声说了几句;然后啪唧一摁电话扔给吴光宇;无奈地道了句:
“贱人;你赢了。”
“嘿嘿嘿嘿;走吧。”余罪得意地道。
吴光宇稍有不情愿地;又驾车往第四监狱回返了。
这一天的功课可是做足了;从下午谈到晚上;然后还有挑灯夜谈;谈得连管教于部也不耐烦了;一直到深夜几个人才离开第四监狱;不过从这个贼嘴里;得到了更多的人名和绰号;贩牛的、卖兽药的、骡马市场的以及收动物毛皮的;这个陌生的世界;在渐渐地向几名未识的小警展开他狰狞的面孔;当他们再一次踏上追寻的时候;不是变得坚定而勇敢了;而是变得更加犹豫和迷茫了。
次日清晨;又一个意外出现了;一块春雪降临;从右玉通往大同的所有路面交通中断………
第二卷明谋与暗战 第34章愁云惨淡
老粪、草犊、黑虻、大虫、小驴………
马秋林手里拿着一堆标签;在几乎全是空白的关系树上;踌蹰着;不知道该往什么地贴了;换句话说;从服刑人员席改革口中得到的这些大部分绰号;根本无从比对。当然;这肯定是真实的;真实的人扣着一堆很难考证的绰号;正是市井混迹人员的生活方式。
他叹了口气;又放下了;心绪不宁地看着窗外雾霾重重的天空;这个时候;雁北之地正是大雪纷飞;一下子隔断了查找的进程;而翼城市;留下的调查组依然在和地方兜圈子;打嘴官司;侦破的时效性正在一点一点丧失。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时;马秋林下意识地看向门的方向;推门而入的是邵万戈;马秋林急切问着情况;邵万戈解释道:“刚刚接到他们;被困在路上了;联系县公安局把他们接应到火车上;今天下午就可以和到镇川县的李逸风他们汇合;张猛那边问题不大;路没堵死。”
“哦……那就好。”马秋林长舒了一口气;有股深深的歉意;这大正月;把孩子们都困在路上了;实在有点于心不忍。邵万戈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白板上马秋林那株未完成的关系树;案情他知道;看了看出声问着:“马老;这个服刑的席改革;您觉得他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我基本同意余罪的意见;应该是幕后招蓦的对象;不过没来得及入伙就入狱了。”马秋林道;又拿起了那堆标签道着:“可能接下来比较麻烦;一堆嫌疑人都是绰号;顶多知道黑虻姓王。”
“呵呵;加上一个老七;这正是嫌疑人的生活状态;江湖上道;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就是这个理;正常都防范之心很强;何况走的是黑路。”邵万戈道。马秋林撇了撇嘴;知道这个案子进到了最难的阶段。
盗窃案子难在定罪;定罪的关键在缴赃;可这个案子不可能给你找到赃物的机会;即便有机会抓到嫌疑人;在证据缺失的情况下定罪难度将会更上一个层次。
可现在最难的是;根本无从知道;离真正的主谋还有多远。
看着马秋林脸上的难色;邵万戈安慰道着:“您别心急;马老;我正在想办法和支队长协调;很快要增加一部分人手。明天我们的描蓦师就会启程到右玉;把席改革口里说到的嫌疑人都恢复一遍相貌。”
“聊胜于无呐;关键我是揣不准;这个案子的突破口究竟在那儿?”马秋林道。
“突破口?”邵万戈皱了皱眉头;见惯了凶杀贩毒类目标很明确的案件的追捕;对这种不知道目标的案子;还真是头疼得很。
“对;突破口……除羊头崖乡人赃俱获;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是疑似;翼城的销赃窝点;疑似;从翼城捕捉到的嫌疑人丁一飞、杨早胜等四人;疑似;秦海军、于向阳交待的各屠宰场低价收货;也是疑似;包括现在席改革提供的这几位嫌疑人;也是疑似……这几条乱线;没有一条重合在一起;实在让人很难判断啊。”马秋林说着;把白板上那个大大的问号一笔圈了起来;那就是目标;可现在仍然无从用那怕一点旁证来对比出目标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听说;您在很多盗窃案子里;猜测出了凶手?”邵万戈笑着道;不无恭维的意思。
“没错;我和小余谈过;我们在对这个人的猜测上有很多共同点;第一、有过畜牧类知识或养殖经验;熟悉牲口的脾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制出所谓的天香膏来;第二;有过某种犯罪前科;否则隐藏这么深;而且把盗窃和销赃组织这么有条理就无法解释了;第三;他涉足这一行;肯定要招蓦一群底层队伍帮他实施盗窃;所以应该和这些嫌疑人发生过某种交集;第四;如果贺名贵涉案的话;也应该和贺名贵的生活轨迹在发生过交集……如果几条线交叉、重合;就能够判断出嫌疑人大致所在。可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量;还是太少啊。”马秋林懊丧地道;有一种力有不逮的难堪;实在是年纪大了;否则他肯定要亲自操刀的。
“再等等……他们随后将到省境上堡儿湾交易市场;据说那个牲**易市场是雁北地区最大的一个市场;全省大部分牛羊和从内蒙贩运过来的牲口都从那儿交易;席改革捕前就一直混迹在那一片;那儿应该有所发现;他们前期做的工作已经很扎实了。”邵万戈道;看着马秋林;突然又想起个事来;补充着:“对了;张猛把省城以北;一共二十三个牧场三十年来的从业人员资料都传回来了;还有各地市畜牧行业颁发检疫许可证的名单;我们已经基本收集全了;您要不要先看一看。”
“哦;好。”马秋林说着起身了;邵万戈带着这位闲不住的老人往楼下走着;边走他心里边有点好笑;这当上一辈子警察;就像有强迫症了一般;咬住个案子能不眠不休。
这不;马秋林边走边神经质地说着:“你别可笑;这也是我和小余商量的一个线条;如果不是自学成材;这个目标肯定在这些资料里;甚至于这个人;我怀疑就在我们的犯罪信息库里有记载;他这个异地盗窃、再长途跋涉异地销赃的办法;看似蠢笨;可恰恰钻了我们警力协调不畅的空子……我敢说他绝对跟警察打过交道。”
邵万戈没打断;把马秋林领到了技侦室;可惜;这位老专家确实有点老眼昏花;玩电脑笨手笨脚;看资料还得戴上老花镜;而看电脑屏幕;不一会儿就花眼了;在座的技侦都背着老头悄悄的撅嘴使眼色;估计都有腹诽了。
半天才看了两页资料;这种砖家倒也少见………
嘭…嘭…嘭……
擂门声起;镇川县招待所一个房间;李逸风放下酒杯起身一开门;哇地吓了一跳。
三个人席卷着一股冷气冲进来了;搓手的、跺脚的、拍衣服的;余罪、董韶军、吴光宇几人晚点了六个小时;终于到汇合地了。
“哎呀妈的;冻死我了。”吴光宇不多说了;直接钻卫生间;啪唧啪唧衣服脱了往外扔;哗哗放起热水来了。董韶军靠着暖器片;一直在发抖;余罪拿着桌上的残酒;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一坐下;使劲一揪鞋子;咚地扔地板上了。三个人所过之处;一堆雪泥;眨眼间水迹斑斑。
李逸风、李呆、拴羊和在这儿喝酒的孙羿四个看得目瞪口呆;孙羿问余罪:“怎么搞成这样?不坐火车回来的吗
“是啊;下了火车还有好几里路呢。”余罪道。
“不是让你们自己打个车回来呀?”李逸风道。
“哎哟;还打个车?路上一共才几辆车;雪下半尺厚了。”董韶军哭笑不得地道;烤了一会儿;也扒鞋子了;脚冻僵了。他在使劲搓。
“王八蛋;你们几个倒喝上了;怪不得不去接我们。”余罪又灌了一口酒;气愤地骂着;这几个喝得早不少了;此时往窗外看看;才发现雪着实下得不小;他和孙羿赶紧地赔罪;那两位冻得吃不住劲了;等不得吴光宇出来了;拉着门;一起冲进去暧和去了;一进去惊得吴光宇大呼小叫;余罪和董韶军不容分说;估计挤到一个浴盆里去了。
“快;再去弄几瓶白酒……再搞点熟肉。”
“孙羿;火腿肠和方便面还有不?”
“风哥;那我去了。”
“张猛呢;还睡着呀……把他叫起来了。一会儿一块吃。”
七个大小光棍;几天没见;终于汇合到了一起了;有人奔去买酒;有人和总台联系着要炒菜、两乡警忙着打扫零乱的房间;等那仨从浴室出来;惬意地围着浴巾开始抢别人的于衣服穿的时候;一桌子凑合的几样菜已经准备好了;最殷勤的是李呆兄弟了;连泡了几个饭仔面;给余罪端上道着:“所长;您吃……饿坏了吧?”
“可不饿坏了。”吴光宇一把抢走了;直往嘴里拔拉。余罪又拿一份;吃相实在不怎么地。张猛呵呵笑着道:“不至于吧?火车上没吃的。”
“兄弟;春运呐……站了一路;又是下雪人多;快被挤成火腿肠了。”董韶军苦不堪言道。
那俩估计挤得不轻;根本没说话;一口气吃了垫底;再坐到桌前里;端着酒杯;不请自饮;好容易缓过这口气来;余罪挟着菜吃着问着张猛道着:“说说;牲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把资料全做了影印件传回去了;队里正在制作检索条目……”
“有多少人?”
“连从业带办检疫证的总共有两万多人;按你的要求;因为各种原因离职的、退休的、受过刑事处分;捋出来了三千多人……”
余罪呃地明显被噎了一家伙;惊讶地道:“这么多呀?”
“你以为呢;五原以北那个市的畜牧也比较发达;这都是已经往少里说了。估计漏得不少。”张猛道。李逸风生怕漏了自己似的:“对对对;这儿的牛羊肉;比咱们那儿便宜多了……我来这儿才发现;贩运牲口也是个好生意啊。
“当然便宜了;往北再走40多公里;就是大草原了。”董韶军道。众人聊着;很不自然地到了案情上;各自交换着得到了信息;李逸风就是定位地点的一堆录像和照片;有什么用处他自己也说不清;张猛采集的人工资料用董韶军的话讲;是因为天香膏的合成需要一些专业的畜牧业知识;所以才从这里面找;不过两万人里找一个人;听得哥几个要消化不良了。
说了半天;都看着余罪;李逸风把众人的心声说出来了;直问着余罪道:“所长;这里头就你一个领导于部;当领导我们没意见;可不能把兄弟们都折腾成这样;完了还屁事都不顶吧?”
他一质问;众人个个呲笑;纷纷附合;从五原市开始;连跨六个地市;把西山省以北跑遍了;要都成了无用功;这罪可遭大了。
余罪一抹油腻的嘴;打着饱嗝;端着酒杯;豪爽地道着:“敬兄弟们一杯啊;辛苦了;我先于为敬。”
“嗨嗨;别抢着喝;喝完了我们喝啥。”吴光宇不悦了;这一堆草包冻得一个比一个能喝;两瓶已经见底了。他一抢走;余罪好无奈的表情;火冒三丈地道着:“看看;这是把我当领导于部吗?洗澡抢着洗、吃饭抢着吃、坐坐车吧还是公家车;一天骂我好几回。”
这话说得不假;因为是余罪牵头;大家这遭罪;只能气往他身上撒了;不过此时喝得高兴;都不介意;一人一句损着余罪;孙羿说活该;张猛说骂得轻了;连李逸风也有点后悔;直说所长坑人;要不这天气搁老家洗洗桑拿、泡壶小酒;相跟着几位嫖友一块去潇洒一下子;多舒坦不是;何至于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
在场的底线虽然都不高;可也不至于李逸风这么低;愕然了一下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