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董韶军哭笑不得地看着像患了强迫症一般的余罪;兔头根本没啃;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在这条街道上游逛着。
耳边;是汽笛和商户的促销声音。眼前;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是来去匆匆的行人。抬头;是高耸着的楼宇和视线被阻碍的天空。这个环境里两天里来了不下五次;每一次的感觉都一样;都感觉到仿佛嫌疑人正躲暗处对他嘲笑;似乎所有的景致;都在对他嘲笑。
就差那么一点点;可不知道思维被阻隔在什么地方;差一点点就抓到的灵感;说出来的全是错觉;余罪糊里糊涂走;走了不知道多远;直到众队友开着车追他时也没发觉;还是李逸风跳下车;把他往车上拽;边拽边说着:“马老回来了。你别发神经了。”
这句话像是灵丹妙药;余罪一下子又来精神了;上了车;后座笑吟吟马秋林慈详地问着:“被难住了?”
“可不;我一直找不到错在什么地方。”余罪道;马秋林又笑了笑;他不悦了;直道着:“马老;您不能也等看我笑话吧;他们这两天把我数落快不像人了。”
“嘎嘎;所长;你吹嘘的;怎么能赖我;中午饭还是你买单啊。”李逸风道;和孙羿得瑟地一笑。
这个余罪没治;认赌服输;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在实践中无法验证自己的想法;再看马秋林时;马秋林笑着道:“我能教你的东西不多;第一句就是不要太过刚愎;否则你会碰壁的。”
“这个不用教了;已经碰了。”余罪恬笑着道;吐了吐舌头。
“第二句是不要太相信运气;否则你会止步不前的。”马秋林又道。
“这个我也懂了;那;没有比现在更难堪的了。”余罪又道。可不;省厅领导组寄予厚望了;在经费、车辆以及人员上全部满足;可恰恰这个时候掉链子;余罪严重怀疑回去后还好不好意思和邵队长说话;毕竟和邵队长还是有私下协议的。
“第三句嘛;我正考虑教不教你;这玩意像个不良嗜好一样;有时候会很折磨人的;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教的;就像从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处读书一样;需要一种意会。”马秋林道;表情严肃了。
余罪整整衣领;正襟而坐;第一次诚心向一位前辈请教;他郑重地道:“那让我试试;如果我不行;总还要有行的;总会找到真相。”
“好;咱们从你的定位说起。”马秋林直接了当;直道着:“你给出的筛选条件;一是在电话之后的小时;通过铁路、机场、客运中心出站的人。”
“对;有什么问题?他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出走。”余罪道。
“你没有考虑可能给技术支撑形成的压力;春运即便到了末尾;每天的客流量也会有数万甚至上十万;面部对比就即便电脑分析也需要时间;时间根本不充裕。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他要通过客运出走;而不是自驾、或者租车;更或者;他简单的一化妆;很可能骗过捕捉不全面部特征的监控。”马秋林道。
一下子余罪咧嘴了;只顾着第一次当领导得瑟了;已经失去曾经的缜密思维了。
“第二个排查条件;你判定嫌疑人就住在这条街的周围;扩散五公里;重点查找当天的出租车;依据呢?”马秋林问。
“当时秦海军和于向阳通话的时间是午后;而这里又没捕捉到行人图像;我想他们当时监控画面某辆车里;而这里是他临时落脚的地方;我想;出租车的可能性比较大。”余罪道。
“可能正确;也可能完全不正确;你得考虑到实情;如果他坐的是租来的黑车;就闪过去了;如果他仅仅是来此逛街;你也大错特错了;如果他并不是你想像的惊弓之鸟;闻讯就逃;你就错得更离谱了。同意我说的话吗?”马秋林道。
“对;需要考虑到的因素太多了。可这么因素;怎么取舍呀?”余罪难为地道。这些话听得李逸风和孙羿也凛然起敬;一位老侦察员几十年的经验总结;对于后进者都是弥足珍贵的。
“庸手的做法往往是变简为繁;就像咱们那些操作难度相当大的仪器;我这辈子恐怕学不会了;不过高手的做法是变繁为简;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马秋林道;他看到余罪和李逸风都痴痴地看着他;他笑了笑;很平稳地道着:“一个警察;最让犯罪分子恐惧不应该是你手里的铐子和腰里的枪;而是这里……”
他点了点脑袋;李逸风不明白了;张嘴想问;没说出来了;马秋林继续道着:“是你的思维;思维有时候也是一颗子弹;这颗子弹射出去如果准确着靶;将是所有犯罪分子噩梦;因为他们将无所遁形。”
“思维的子弹?”余罪听着这个新鲜的词;好不崇敬;他知道这位连枪都没摸过的前辈让人景仰的在什么地方了。
“对;这颗子弹;就看你的悟性了。”马秋林道;开始就案说案了;直问着:“你觉得李宏观这个人如何?”
“卑鄙、无耻、下作;狡猾。”余罪定位道。
“错了;你已经加进了你的个人情绪;那样会误导你的判断。”马秋林道;一下子听得余罪愕然了;李逸风接口道着:“马老;这人是够无耻的;停薪留职就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在示范牧场呆不下去了;而且老婆红杏出墙;他都能坦然;这种人都是奇葩呐。”
“所以你们依据这个理由;要彻查朔州的娱乐场所;想找到李宏观的踪迹?”马秋林问;这正是余罪从女人身上下手的思路;而且得到了大家人首肯。
“是啊;男人谁不喜欢到那地方去?”李逸风道。
全车一笑;李逸风尴尬了;不吭声了;马秋林却笑道:“你们忽略了一个细节;生活作风问题导致他离开牧场;丢掉工作;注意到没有;有生活作风的另一方也离开了;在他之前;还有一个细节;他和赵喜梅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可他每年还回去一次;这又说明什么?”
“有个儿子嘛;已经成家了。”余罪道。
“是啊;真要是无耻之尤;何必还顾及那个黄脸婆呢?现在底线很低的人多得是;一离婚扔下老婆孩子就去寻新欢去了;何必再回来?儿子都成人;有必须还给钱吗?”马秋林问。
咦;这么一说;余罪愣了;这个无耻的人;似乎又成了还有那点责任感的男人。
“这个细节最起码反映出他家庭观念还是挺重的;至于老婆的红杏出墙嘛;我想那是因为……”
“他另有感情寄托了?”
“对。根本不在乎了;或者他倒愿意成其好事;那样离开得才放心。更或者;他对这个草草娶的老婆;感情不深;等有钱后;基本就没感情了。”
“哦;还是个奇葩。”
余罪释然了;人性这玩意;你真揣摩不透。
“好;回到主题上;你判断他就在这个地方出现过;你确定吗?”马秋林问。
余罪想了想;点头道着:“确定;第一;这个手机号使用了两年;期间和包括贺名贵在内的众多嫌疑人联系过;交费地都在朔州一市;第二;我诈出贺名贵隐藏地手机号通话之后;这个号码就停机消失;第三;这里是通往镇川、和林格尔、翼城、五原几地交通枢纽;没有比这儿更方便的地方了;不管是作案还是逃离;都非常方便。几个地方我对比了很久;应该在这里有一个临时落脚点。不过;我说不清它的价值还有多大。”
“越难找;价值就越大。”马秋林道;很赞赏地看了余罪一眼;以他的年龄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把话题往深里道着:“在这种没有任何实物证据和线索的支持下;你就得靠自己的思维来寻找它的踪迹了;我提醒一句;你在羊头崖乡判断他们的作案时间、地点就非常成功;就是那种思维方式。简单;简单到极致;就是真相。”
咦?余罪倒吸凉气;一下子凛然了;他感觉到眼前开始开朗了。
“再提醒你一句;你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他……同样把他放到一个正常人的位置;不要带感**彩;不要急于抓住他;因为在暴露的一刹那;他不是嫌疑人;而是普通人。”马秋林又道。
余罪脸上慢慢见喜了;越来越开朗了;他知道;思维上的蒙着的一层雾;开始冰消雪融。
对;思维的阻隔来自于你的个人情感;不能对嫌疑人强加任何个人感**彩;这是当警察的必备条件;而他犯一个最低级的错误。
“我还要提醒一句;一个人苦苦追求着什么;他恰恰就缺乏着什么;比如他缺乏家庭温暖、缺乏安全感;他一直在把自己变成普通人;好溶入身边这个环境;你从他的化名可以找到痕迹;祁宏伟、李国庆、高宏光;所有的名字在户籍网上;都是高频重复名字……你再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考虑;如果在未知自己已经败露;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应该于什么?”马秋林问。
余罪没有回答;笑了;眼前豁然开朗。
马秋林也笑了;直问着:“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查了?”
“不用查;他根本就在逛街;我想那天应该是好天气。”余罪急不可奈地翻开手机;联网;调试城市;反查着天气;一下子乐了;直道着:“气温零下五度到零上八度;果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停车。余组长要发布新命令。”马秋林故作姿态来了句。孙羿停车;余罪拉开车门跳下车了。
他看着街道、楼宇;看着依然铅灰色的天空;豁然开朗的心情让他觉得这一刻好不舒爽;他闭着眼睛;像在重温着那一天;那个自己并没有经历过的一天。
难得的好天气;适合出来游游逛逛的好天气;他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两个人;在这样暧冬的天气里;逛逛商场;挑点时新的衣装;如果走走超市;看一看琳琅满目的货架;给居住点添点什么东西这才是正解;而不是仓皇出逃那一段;如果加上嫌疑人刻意的隐瞒;当然要难住查找的技侦人员了。
众人围上来时;余罪已经想通了;直下着命令:“韶军;你联系一下朔州支队;杨队长;修改一下反查条件。”
“第一;查找方圆五公里内的商场、超市监控。时间点卡在当天下午十五到十七点之间;不;再缩一个小时;到十六点为止。”
“第二;把方圆五公里内泊车点的监控加进去;这个人应该有购车能力;如果从方便出行的角度考虑;很可能有车;反正他是化名;已经经营不少时间了;根本不怕查。”
“第三;重点注意以情侣出现的;一对一对的;年后这节气不偷牛;不制药;就得休闲休闲了。”
连着几条命令;董韶军飞快的记下了;打着电话;联系着地方技侦;余罪回头时;正看到了马秋林笑着在车窗里看他;他喊了声:“谢谢马老给我这把枪。”
“谢什么;你自己想出来的。”马秋林笑着道;让余罪觉得自己聪明了一回;还有点脸红;一点智商上的优越感也没有。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了。而李逸风有点嫉妒地小声道着:“我也有枪。”
“吹牛吧?你们乡警摸没摸过?”吴光宇不屑道。
“不要理解错误;我指我们身上那杆枪;猛哥最长;我次之;好像你的最短;还不如孙羿。”李逸风严肃地道;孙羿一下子笑惨了;吴光宇气得拧着李逸风的脖子猛踹。张猛看笑话两不相帮。
闹腾的时候;忍不住讨论起余罪又射出的这颗子弹究竟准不准;在朔州耽误了三天;省二队已经催了几次了;再拿不出准确的线索;恐怕得被召回去了。讨论尚未结束;董韶军的已经响了;他紧张地接了电话;刚听一句;兴奋地把手机一扔;抱着余罪就亲:
“你太牛逼了;当天十五点十分……宏信商厦;还真就是一对;面部对上了。”
团队沸腾了;搂着余罪;赢了是吧;不吃地摊了;请大餐。
一行人乐得直往支队赶;等到了地方;根据嫌疑人的出没;已经确定了这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一个确定的信息马上牵出了海量信息;两人的姓名、居住地、车辆牌照、银行卡以及手机号码信息;果真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根本没有隐藏。
只不过稍有意外的是;化名王国强的嫌疑人;不但在这里有一个合法妻子叫张雪莲;而且有余罪没有猜到的一个人;两人还婚生一子;刚刚一岁半………
第二卷明谋与暗战 第45章可怜妻小
朔州市三环外新苑小区;进进出出的警车忙碌着;小区十八幢三层一户;房间里外进出着警察的身影;这是来自朔州市技侦中队的警员;因为女知情人缘故;还专配了两位女警配使询问;其余的;在检验着房间里留下的物证;偶而间举起相机;对着可疑地方拍照。
已经确认无误;这里就是省厅列出的一号嫌疑人李宏观的又一落脚地;意外的是;他并不像想像中躲藏着;而是化名为王国强;在这里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一古脑把该办的事;全给办了。
女方是一个恬静的少妇;三十六岁;比嫌疑人整整小了一轮还多;毫无意外的是;她不但不知道丈夫的真实身份;连真实年龄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