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敏芝;你歇会儿;我收拾摊子。”
他在叫了;拖地的媳妇应了声。
两人相视间;似乎像小年轻一样还带着几分羞涩。
谁说不是呢;这甜得发腻的日子;让人觉得像缺乏一种真实感似的。可偏偏又是真实的;就像给十几年的苦熬一种补偿一样;老天是公平的;会善待每一个认真活着的人。
开门;打扫卫生;收拾妥当;然后老余就会像往常一样;坐在水果店门口;削几个有虫有疤的果子;切成嫩嫩的、水灵的水果片;进门的顾客他会好大方的邀着:先尝后买。
每每这些小聪明总让老婆讪然一笑;很多小动作让老余这儿的生意比其他家总是强上那么一点点;这一点一点的积累;老余快成了南街上的水果王了;每个季节大批量的吃货都是他带头的;整车整车甩回来;转眼批发就能赚不少
当然;最大的成功之处不在于生意;而是老余逢人就吹嘘着;我儿子是警察;副局长;就快当局长啦
可老余也有烦心的事;比如儿子就是;这段时间老是不声不吭回家;贺敏芝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乖过;她隐隐地觉得有事了;私底下和老余说;老余还真有点担心;把认识的那帮捣蛋娃电话问了个遍。没事;异口同声:领导休年假。
瞧瞧;还是当领导好吧;老余斥着媳妇多心。不过这假期休得太长之后;他也有点犯嘀咕了。
正烦着的时候;有辆车泊到了他的店门口;他蹬蹬蹬奔出来;甩着扫手的苕帚就要破口大骂;不料下车的人冲着谦恭一笑;挥着手;车退走了。
“又是你?”余满塘脸色不咋地好了。
“对;余老板好。”魏锦程笑着拱手道。
“你当奸商的;不要老拍我儿子马屁行不行;我儿子能见你这种人?”余满塘不悦地道。
上个月来了一回;那开着好车的架势着实把余满塘吓了一跳;不过细问之下才知道是五原商人;想邀儿子到他生意里;这那成;老余悖然大怒;差点扣他半个西瓜;尼马滴我儿子是警察好不好;奸商算个毛……你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懂不懂。
把魏锦程轰走了;没想到这货又来了;他笑笑道着:“余老板;我觉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什么意思?”余满塘挡着路;根本不准备让他进门。
“可能上次我表现的太过……无耻;对;无耻……其实呀;余警官几乎是救了我一命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说受人之恩不图报答;那也不对不是;情急之下我的表达方式就有问题了……这次呢;容我细细说来可好。”魏锦程也是个老油子;都碰一次壁了;岂能不懂和这种人打交道的方式。
其实不难;别触人家的逆鳞就成;两根烟一抽、拉着凳子一坐;满口讲着余警官在五原的光辉事迹;转眼便把老余听得瞠目结舌;兴奋得仿佛都是自己于的一样。
这一聊特么就成知己;很抠门的老余罪破天荒地请魏锦程吃水果了。催着魏锦程快讲;兴奋地就那一句话:再说说;还有啥事;我儿子这么拽啊。
一拽二拽就把时间忘了;等余罪驾着货车;载了半车水果回来时;他看到了那一幕让他啼笑皆非的场景;老魏这货和老爸吧嗒吧嗒在门口抽着烟;像街坊一样;喷得起劲。
“我儿子回来了。”余满塘看到了儿子时;中断了;奔着下台阶;和儿子一起卸货。
“爸;我来我来。”余罪抢着。
“于这活你不如我。”余满塘得意地道;两肩扛着两篓子水果;快步往店里去;余罪一膀子刚上筐;魏锦程笑了笑;余罪没好语气地道:“不帮忙;站着瞧啊?”
“哦;好。”魏锦程乐了;也捋着袖子加入其中了;不过一扛一看趔趄差点摔喽;呲牙咧嘴的样子惹得老余直呲笑他;尼马这些有钱淫都跟驴粪蛋一样;外面光。
卸了半车货;拍了拍身上的灰;魏锦程邀着余罪;老余邀着魏锦程中午去家吃饭;耶;魏锦程求之不得呢;满口应承。
这谈事恐怕是最简陋的一回了;魏锦程笑着道:“要不咱们走走?余老哥;我和余局长聊聊啊。”
老余这回可放开了。笑了笑;作着请势;几步之外老爸已经听不到的时候;余罪小声问着:“老魏你这是于嘛呢?生怕我爸不起疑啊。”
“迟早总有一回;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对了;电话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魏锦程问。
出狱后老魏就打听余罪的下落;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摸到老家来了;他在一力邀请着余罪到他的生意里;而且他居然了解到了余罪搞得那看杂粮生意;那叫绿色食品;很看好市场前景的。
“我下不了决心啊;老魏。”余罪道;他知道魏锦程是出于一片好心;这份心意实在消受不起;他看看年纪和老爸差不多的魏锦程问着:“再者说了;你那生意我也不懂;不至于就请你吃过顿饭;非要这么以身家相许吧。”
“呵呵。”魏锦程被余罪这种说话方式逗笑了;他道着:“你明知道不止这些的;生意好学;人品学不来。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还有那种坑人方式;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
魏锦程又一次看着余罪;他心里的精彩世界魏锦程无从得知;不过他奇怪于;根据没有接触那个圈子;他又如何知道有人想通过涉案的方式完成侵吞买不到的资产。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一旦官商勾结;那手段就没有下限了。他们会有一千种方式攫取他们想要的东西;这种案例有的是。”余罪笑笑道:“你做生意是看人;我们办案子更是看人;要是连好坏人也分不清;这些年警察可就白当喽。”
“那你看我这人怎么样?”魏锦程好奇地;凑近了;斜瞅着余罪。
“不怎么样;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液……你敢说;你挣到的钱都是问心无愧?”余罪取笑道;魏锦程没想到自己被评价的如此不堪;他拍着手辨解着:“桃园公馆的涉毒问题;已被课以重罚;勒令停业整顿;这是个经营问题;我本人是无罪的;法律都承认了。”
“要是顾晓彤没出事;法律一定会承认你有罪;很多特别的时候;警察和法律都代表不了正义据我所知;桃园公馆周边的地皮已经被你圈了个七七八八了;你是准备再暴赚一笔?”余罪问。
似乎被洞悉了心里的阴暗;而且魏锦程有点惊讶;余罪足不出户;居然摸到了他那么多私下的小动作;他尴尬地笑道:“商人逐利;天经地义。难道有错?”
“没错;但看你是什么级别的商人;如果就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一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顾晓彤盯上你这块肥肉的;不要低估别人心里的贪欲;我要有能力有背景;我肯定想办法弄死你。”余罪做了个鬼脸;给了个掐死的动作。
魏锦程无语;直向余罪竖着大拇指;一伸手揽着他的肩膀;感慨道:“余罪啊;你这认识和我那位躺在床上的老父亲都差不多啊。”
“那是因为我吃亏多了。”余罪笑道。
“可这一次;我觉得通向仕途的门已经关上了;你真准备在汾西这小地方卖一辈子水果?”魏锦程不相信地道;余罪闻得此言;回头看看远处的水果店;那一种很幸福的表情;他笑着回道:“老魏;知道为什么见第一面我就打消对你的怀疑了吗?”
“为什么?”魏锦程好奇地回问。
“见你之后我就专程调出了医院的监控;那天你不是故意冷落我;而是确实在医院陪你父亲。”余罪道;奸笑着看着魏锦程;魏锦程气着了;不过余罪笑着解释道:“一个怀旧、心里装着老婆、老父亲的人;不可能是个穷凶极恶敢制毒的……说实话我还真不介意在这儿卖一辈子水果;就像你;你觉得最幸福的时候;难道是在公司;在应酬、还在生意上?”
啧;老魏讷言了;他指了指余罪;没有憋出那句话;其实两人在这个上面是相同的;家庭观念重于一切。到这份上魏锦程觉得这事恐怕没戏了;即便余罪离开警队;恐怕他选择的会是回到这里;离家最近的地方;而不是漂在外面
刚要说话;电话铃声;余罪的;他掏出电话接听着;等着的魏锦程突然发现余罪表情变化的很突兀;放下电话里怅然若失;他惊声问着:“是不是有定论了?想开点;当不当警察真无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反正你也代表不了正义
余罪一阵苦笑;半晌才道着:“其他事;有个人病危了;我可能需要回五原一趟;正好乘你的车吧……对了;中午在我家吃饭吧;大老远的;没什么招待的;我可能短时间回不来了……”
魏锦程有点瞠目结舌地道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一定有事了;果不其然;中午在余罪家那顿饭也不安生;那位奇葩老爸余满塘不知道为啥;哭得稀里哗拉;连饭也没吃成………
事情就源于这个电话;邵帅打的;他直勾勾地盯着急救室的灯光;心一直在跳。
旁观站着的贾梦柳在发抖;腿抖;他赶紧地把人扶着坐下;坐下手就开始抖;想说话;嘴唇哆嗦;什么也没说出来;也哭都不会了;就两眼一直潸潸流泪。
“别担心;伯母一定没事的……你别哭;一会儿她出来看到你这样;得多难受啊。”邵帅安慰着。
“嗯;我不哭。”贾梦柳说着;一擦泪;转眼间两颊又湿。
自杀……这位精神受到过严重刺激的母亲一直取保候审住在精神病医院;稍有好转时;刚接出来一个月;贾梦柳准备趁着暑假照顾一段时间;可没想到神志恢复不久;她选择的却是割断了自己的静脉。
此时贾梦柳抖索着的手、衣服的前襟上;还残留着母亲的血;邵帅真想像不出;这么瘦弱一位姑娘;愣是把妈妈从楼上背下来了。
“真没事;你发现的早。”邵帅握着她的手;又一次安慰道。
“我害怕……我…我害怕……”贾梦柳嘴唇抖索;一语泪流;她倚着邵帅的肩膀;难受地道着:“我爸妈被抓走;我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们……再见到我妈妈;她就已经精神失常了……我爸爸还在监狱里;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要死了;我怎么跟我爸爸说啊……我……”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还有我呢吗;我也是你亲人。”邵帅安慰着;粗糙的手指抚过贾梦柳的脸颊;那秀气的脸蛋晒得又黑了一圈;贾原青夫妇被判刑后双开;即便他们咎由自取;可最苦的还是苦着刚刚上大学的贾梦柳啊;这事出的;让他知道真相的;仿佛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那么的沉重。
“谢谢你;邵帅哥……我;我一定还你钱……我……呜。”贾梦柳稍稍平抑下;突然间发现自己依在邵帅的怀里颇是不雅;她理智的分开了。邵帅难堪地道着:“你看你;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那是住院交得急救费用;贾梦柳要掏钱;肯定不够;一双手又被邵帅紧紧握住了;泪眼婆娑间;她抽了两回;没抽出来;邵帅紧紧地按住说着:“不是你一个人经历过这种痛苦;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妈妈吧?”
贾梦柳愣了下;是啊;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只是相处的很溶洽;他知道这是个好人;不管以前当侦探还是现在当了警察。
“我爸爸也是个警察;和一个抱着炸药包的嫌疑人同归于尽了;他死都没留下个全尸。后来我妈改嫁了;扔下我就走了就那么走了。”邵帅道;这故事有震憾力;惊得贾梦柳忘记哭了;他眨巴着泪眼;伸着纤手;抚着邵帅那英俊;却显得早衰的脸;似乎在安慰这位身世比她还惨的人。
“我恨我爸;也恨我妈;一个死了;一个跑了;都不管我……可我现在不那么想了;他们有时候的难处我们当儿女可能理解不了;不过;能让他们舍得抛下亲人;那肯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了。他们生我养我已经不易了;我们儿女没有权利去恨他们;去要求他们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不愿意看到你成了这个样子;你这样;只能加重他们的难过。”邵帅轻声道着;擦擦泪;凑近了问着贾梦柳道:“我说的;你懂吗
“我懂。”贾梦柳点点头。
“那就别难过;等着妈妈一会儿出来;看到你的笑脸;真的;想想高兴的事;想想以后;有一天你和妈妈一起去接爸爸出来;一家三口团圆;那是多幸福的事啊。”邵帅道着。
小姑娘许是真的好哄;她真的不哭了;擦于了泪;调整着情绪;每每绿灯亮起;她就奔向急救室;直到奔了三回才见到医生喊她;她附近病床;真没有哭;强自欢颜地和那位虚弱的母亲在小声呢喃着什么;女儿不哭了;当妈的哭了。
还有邵帅;在悄悄地拭着泪;他觉得心里某处;疼得厉害………
这个尘封的故事同样延续在从汾西通向五原的高速路;司机、助手;以及魏总都听得唏嘘不已;中午饭前余罪把事情告诉老爸了;说了很多;然后又像小时候犯错了那光景;老爸气得扇了他两耳光;然后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