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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推门,然后表情僵硬,话会咽回去了。
这个偌大的办公室居然还真有人,两人伏在桌上呼呼大睡,一个头仰着,脸上盖着案卷,居然在打着呼噜,这个时间里睡得这么香,让人实在怀疑此时是上午还是午夜。
老头有点愠怒,年轻的有点尴尬,偏偏那几位睡得好香,他不知道该不该吼醒,正僵着,有人拿着案卷从案架后伸出脑袋来了,直问着:“你们谁呀?怎么随便就进来了?”
“噢,我们……随便看看。”老头省悟了,随口道。
“这是个随便看看的地方吗?”蔺晨新拿着案卷,指着两人,已经有当警察的气质了,吼着两人,那年轻的赶紧拦上来解释着:“警官同志,我们是……省厅宣传部的……这个这个……”
年老的一扬手里的报纸,找到最佳的切入点了,蔺晨新恍然大悟道:“来采访我们……已经采访过了。”
“咱们内部还需要详细报道一下嘛……对了,昨天采访,不能累成这样?”年轻的问,指指那几位睡觉的。
“找目标啊,忙啊,昨晚累了一晚上,今早四五点才休息。”蔺晨新道,哥几个直到午夜以后,今早一来,岂能不睡。
“他们是……”年轻的问。
“不就是报上那几位……这个报道有点过份啊,兄弟们辛辛苦苦把人抓回来,连名都留不下,一概统称,公安民警……最可气的是,这么大劳,到现在别说奖励,一毛钱补助都没有,我们还得自己垫钱,我都不纠结了,这破警察当不当,也没啥意思……。”蔺晨新发着牢搔,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言语不但把两位来人说得脸上起黑线,而且把睡着那几位惊醒了。
“这谁呀?”汪慎修眯着眼。
“怎么随便进来了?”骆家龙不悦了。
“吵什么吵?睡会都不安生。”鼠标脸上的案卷滑下来了,他悖然大怒道。
哇,有个姓,老头张口结舌,蔺晨新粗粗解释了句,三个睡醒的,脑还不清着呢,骆家龙在道着,我胳膊麻了,汪慎修揉着脸道,自打离开警校,好久没有伏桌睡觉了,真尼马香。鼠标却是翻着豆豆眼,指着来人问:“哎,老头,瞎掰,你绝对不可能是宣传部的。”
“那我是哪儿的呢?”老头笑着问,眉色一挑,觉得长得奇形怪状的这小警颇有点意思。
“穿这么好的西服……汉歼,他戴的什么表,贵不?”鼠标狐疑地审视。
“瑞士机械表,有些年头了,古董表,市值最少十五万。”汪慎修判断道,老头一惊,下意识地缩胳膊,然后蔺晨新惊愕喊着:“哇,土豪!这么老的土豪?”
年轻的气着了,要说话,被老人拦住了,他笑着问:“还有呢?”
“皮鞋保养得这么好,鞋帮都发亮了……骆驼,什么牌子?”鼠标又看到了疑点。
“看不出来,样式很老款,这种个姓款式得定做……哎我说,大叔,你们这是?”骆家龙有点醒了。
“我找你们分局长张如鹏,他不在,随便走走,这儿安静,就来这儿了。”老头笑道,看着鼠标那怀疑的样子,他好奇地问:“还继续猜吗?我打赌你猜不到。”
“猜到了。”鼠标一拍桌子,指着愕然地两人道着:“开发商。”
开发商!?骆家龙几人也听傻了,凭什么迹像能猜到这个结果。
“打领带、穿西装、敢在警察面前晃,不是科局长,就是开发商。”鼠标一拍巴掌,睿智地判断出来了,摆着手道:“去去去,找局长办私事去,我们忙成觉都睡不上了,还来捣乱。”
两位来人一愕,一噎,无语相对了。
这无语的样子,还真像被猜到底了。
“标哥,他还拿着报道咱们的报纸呢。”蔺晨新觉得不对了,似乎这两位谦虚的气质,不太像土豪。
“快算了,想套近乎呢,问问分局长的情况呢……不信你查他们证件?”鼠标道,几人都看着不速之客,两人果真是尴尬不已,拿不出证明身份的东西来,然后标哥一挥手:“撵走,警务单位也是你们能乱蹿的?这要在总队,得把你们抓起来。”
一吼,案卷一铺,仰头又睡,骆家龙和汪慎修还没起身,蔺晨新已经挥着手去去去,不管你们是多大的土豪,在我们这里找不到你的优越感啊。
于是,两人头回被几位懵然的小警轰走了。这和遭遇到的漠然、无视不同,让两人感触颇深,像是受了打击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鼓楼分局。
半个小时后,才见到分局长张如鹏和政委匆匆赶回,肖梦琪是组织送那位诈骗嫌疑人女友返乡的,怀孕期间,不追究其从犯刑事责任,由当地公安来人接回去了。她是半路接到市局的通知的,匆匆赶回来时,正和张局长碰头了,两人第一时间揪住门卫了,肖梦琪持着手机上的图片问门卫:“这个人来过吗?”
门卫愕然点点头,然后肖梦琪和张局同时心抽紧了,市局办公室口头通知各单位了,新任厅长曾经是纪检干部,喜欢明查暗访这一套,办公室的口吻是,谁出事谁负责。
而这里,恐怕毛病不少,谁可能想到,人家会从你那一方面挑毛病,偏偏这公安部门,除了保密区域都不接监控,回头只能从不多的监控上看到了那位领导走马观花地看了几眼。
下一刻,分局长揪着值班室的在训了,是不是玩游戏了?
再下一刻,又训着工会里那几位上班就当上麻将场的训,是不是瞎唠了。
又下一刻,肖梦琪发现领导居然去了后院,她心想恐怕要坏事了,急匆匆奔去,一推门,汪慎修和骆家龙在闲聊,蔺晨新反倒最敬业,还在看着那眼匪夷所思的案卷,关键是鼠标还在睡着,她惊惶问着情况,骆家龙几人齐齐点头:来过。
然后她踹了鼠标一脚,训斥着道:“睡觉不在家睡……这人来的时候,他也在睡?”
“不,他们都在睡觉?怎么了?警姐?”兽医凑上来汇报了,一汇报,气得肖梦琪快昏厥了。她压抑着怒意,拽着蔺晨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看了眼就走了?”
“不,被标哥撵走了。”蔺晨新道。
哎哟,把肖梦琪气得咬牙切齿,骆家龙嗅出不寻常来了,紧张地问着:“这谁呀?”
“不会是……”汪慎修惊得后背一颤,想到一种可能。
鼠标惊住了,瞠目结舌看着,不知道自己又捅什么娄子了,肖梦琪直接道着:“即将到任的厅长李绩优和他的秘书续学同,你们拽了啊,撵走一位警监。”
唧,椅子一摔,椅子上的标哥直挺挺后仰栽倒,然后听到了标哥痛不欲生的呐喊:哎哟妈哟,哥这拼命又特么白费了,甭想尼马提拔提拔了,这下死定了。
“怎么了这又是?”肖梦琪看看几人表情怪异,她问道。
“标哥猜那老头是开发商,还说了,打领带、穿西装、敢在警察面前晃,不是科局长,就是开发商……然后就把他轰走了。”蔺晨新严肃地道,有点同情痛不欲生的标哥了。
肖梦琪表情痛楚,欲哭无泪,指指几位,欲语却迟,就那么憋着表情走了。
“哥几个,我不是警察,没我的事啊……形势这么严峻,我看你们也自身难保了,我得撤了啊。”
被几个警察瞄着,蔺晨新嗅出味道不对来了,匆匆就跑,出了门又伸回个脑袋来喊着:“喂,哥几个,晚上还妞去不?反正你们都这样了,破罐破摔跟上我混得了,咱们一块组织妞培训去,肯定比工资高。”
唧,骆家龙一本案卷,直砸过去了,蔺晨新一缩脑袋,拍上门逃之夭夭了………
第五卷思维的子弹 第30章 无风起波
透过警车的窗户,卞双林期待地看着,那是一双慈爱的、复杂的、还有畏缩的眼光,即便他在狱中修炼十年,也说不清此时他的心境。
那位警察在和他的女儿说话,他看到了他敬礼,看到了他把一个精致的礼盒子递给女儿,这一次女儿没有扔,只是那么傻傻地看着面前的警察,又远远地看了警车一眼,然后扭头像恐惧般地奔跑着走了……那一刹那,卞双林摁着胸口,不知道是心里是一种痛楚,还是酸楚,只是觉得心里那个部位像绞着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余罪奔着出了职高的校园,上车的时候,看了眼还痴痴透过玻璃窗户往外远眺的卞双林,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他安静地等着,等了好久卞双林才落寂地收回目光,黯黯说了句:“走。”
启动,驶离,余罪有点讪然,这是要送老卞回监狱了,两周的假释到期,务必准时送他回去,不过这一次余罪似乎成了卸磨杀驴的主角,一直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卞师傅,要不看看……你前妻去?”余罪半晌问,驶到了路口,有点舍不得上路。
“算了,徒增伤感而已。”卞双林笑道。
“那,咱们就回去了?”余罪问。
“你难道还想留着我?”卞双林笑道。
“我还真想留,不过恐怕没有这个权力了。”余罪不好意思地道,驶向了高速入口,卞双林欠了欠身子笑着回道:“没关系,其实即便我不来,你也没有权力把我送到一个有牢头、狱霸的地方?我说的对吗?”
余罪瞥了一眼,笑了,在这号老骗子眼皮底下玩花样,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他笑着问:“是的,没有,你是当时看出来的,还是事后想通的呢?”
“我不当事后诸葛亮,不过事前我确实也看出来了,其实,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会害怕有牢头、狱霸的地方吗?或者,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无求证的事实,在第二看守所,我就是牢头。”卞双林笑着道。
余罪也笑了,这爿能把死人说活的嘴,连管教都买他的账,当牢头还真没有什么稀罕,他回答道着:“那你答应的来意,是想到五原看看喽。”
“对呀,好多年了,不管承认不承认,我确实落伍了。”卞双林脸上闪过一丝哀伤,不知道于已经陌生的亲人,还是对他自己的境遇。
“跟上这个时代很快的……对你来说不难。”余罪道,瞥了眼这老家伙现在西装革履的样子,一直没有追究他失踪几个小时的去处,不过肯定没干好事。卞双林却是意会到了余罪的意思,他无所谓地道着:“人老不是年龄大,而是心在衰老,假如有一天,金钱、女人、地位、境遇都无成为激励你的理由,那就说明,人是真的老了。”
“安生养老,未必不是好事。”余罪道。
“对,养老……可老无所养啊。”卞双林自嘲地笑笑。
这个真没说了,警察可解决不了服刑期满人员的劳动就业问题,就补助也是街道办的事,余罪严重怀疑像卞双林这号人物出狱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重艹旧业,否则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拿的,生活肯定是个大问题。
“我试试看,要是能把你们这一家撮合,那就太完美了。”余罪道,许了个好大的愿。
“谢谢,我不太相信完美的事,你应该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唯一没变的就是和原来一样那么糟糕,不会有完美的事的。”卞双林轻叹了一声,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随着车速渐快,他像累了一样,静静地休息着,保持着良好的坐姿,一路无话。
如果是个满口提条件、一直要待遇的,不管是线人还是嫌疑人,余罪一定会厚着脸皮,一毛钱好处都不给打发走,不过这个人确实让他感到特殊,除了私自离开了一次,期间都在开化路刑警队安坐着,就像坐监狱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呆了两周时间,期间换了四位陪同的民警都烦了,可丝毫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不耐烦的情绪。对了,还有请教,他像一位睿智的先行者,为余罪打开了骗子世界的大门,如果真要归纳一下这个案子的收获,恐怕高屋建瓴的应该是身边这位。
尽管他还是服刑的罪犯。
可事情恰恰反过来,修养很好的卞双林谢谢、对不起等等客气的话不绝于耳,可真正应该说句谢谢的,余罪想想,似乎自己一直就没说过,直到下高速驶上国道的时候,余罪瞅着卞双林睁眼,才在即便到达晋中监狱的时候说了句:“谢谢啊卞师傅,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
“我什么也没有做,案情是你自己想清楚的。”卞双林丝毫不居。
“那现在就做点,我还真想向您请教请教,没人具体统计过诈骗的花样有多少种,你们行内人士,有此统计吗?”余罪问。
“这话就老外了,一千个人一千种思维方式,一千个骗子也就一千种骗的技巧,骗子的格言不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对于他们,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