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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士民在仍然昏迷着的小桂身旁蹲下,伸出手轻抚他的发际,真情流露的喃喃自语道:
“封印既除,魔性复苏,江湖染血,难得宁日。孩子,吾与汝虽属阴阳殊途,然因缘殊胜,汝可要善自珍重。”
眼前景象,任谁都看得出,这位神人界的“九州监察”对于小桂,是以一种几近父对子的情感在关爱着他。
只见殷士民自袖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弹珠大小的琉璃珠子,放在小桂额头缓缓滚动一阵;然后,他挥手解开小桂上衣,将珠子放在他胸前,顺着穴位慢慢移动。
一丝丝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黑色淡雾,随着殷士民手中转动的琉璃珠子,一并被小桂的体温蒸发。
“呵!”小千忍不住弹指笑道:“很眼熟的玩意儿喔!”
客途有些意外道:“是月灵石晶珠!”
这颗透明琉璃的灵珠,也算是小桂他们和殷士民初次见面结缘的纪念。过去,已经被小桂用做殷士民的陪葬,如今居然有机会重新出土,这倒也勾起客途和小千对于往昔的回忆。
他二人相视而笑,了然会心。
“月灵石晶珠”在殷士民手中转着、转着,不断蒸发、逐渐缩水。
月癸看得惊奇不已,直问:那是啥咪东东?怎么这么好玩?
客途笑着对她解释此灵珠的来历和个中奥妙,小千干脆在旁补充说明昔日他们三人和殷士民相识的过往。这一段故事月癸尚是首度听闻,无垢亦听得啧啧称奇、双目放光。
约过盏茶时间,“月灵石晶珠”终于完全蒸发得消逝无踪。
小桂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睁开眼睛慢慢醒来。
最先入目之人(?)竟是殷士民,小桂不禁露出一抹恍惚的笑容,嘶哑道:“嗨!殷老哥,又麻烦你了。”
客途等人闻声纷纷蹲下身子探问:“小鬼你觉得怎样,好点没有?”
“清凉、舒适、提神、醒脑……,这个感觉很熟悉,记忆中经历过。”小桂语声微弱而飘渺:“殷老哥,该不会你将那颗陪葬的老古董,拿来给我用吧!”
“然也。”
“你真是聪明的孩子!”月癸难得有机会,像哄小狗一样,拍着这小鬼的脑袋。
小桂没力气理她,对着殷士民气虚力乏道:“我还以为……,那珠子在你超生时……,帮你换了那个夜游神的官位……,早就玩完了。”
殷士民语重心长道:“从何而来,回何处去。小桂,此灵珠最终为汝所需,乃因缘也;乃吾与汝之间,无比殊胜之因缘也。”
“我喜欢……这个因缘。”这小鬼虚弱一笑,朦胧道:“我好想睡。”
但他艰辛的转头,对客途交代道:“小老千的毒……要解,以我的血一杯为引……,加入……绝命谷带来的……六合散……,调成稠状……服下即可,……要快。”
客途应声道:“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小桂安心一笑,便又昏睡过去。
月癸蹙起柳眉,担忧道:“他怎么又昏过去了?难道伤势有什么问题?”
“非也。”殷士民站起身,宽慰道:“此乃月灵石晶珠灵气入体之现象。小桂此番苦战,脱力甚钜,应令其好好休歇为宜。”
他指向来路,嘱咐道:“尔等回头,自来时之林深入,可见一樵径,沿径而行,不足里许,可见危崖,上有适宜休憩之处。诚如小桂之言,小千剧毒深重,需尽速调理,汝等速去。”
“了解!”
“这里就不管了?”月癸瞅着超级巨蟒的尸骸,惋惜道:“听说,这种超级大妖物身上,通常都有宝贝可以收刮耶!”
殷士民莞尔道:“天下异宝,自是有德者居之。汝何须操心,速去便是。”
说完,他即化做一阵清风,在叮当悦耳的乐声中消失了踪影。
“我说辣子儿,走吧!”小千人虽虚弱,却已有精神嘲谑道:“殷老哥一定是认为你乃无德之人,所以眼前异宝,不让你居之。”
“兄弟,你不愧是道士,居然这么了解神话!”
月癸嘿嘿直笑,故意拍拍小千后背。
小千被她拍得哇哇直叫,因为那里,他的伤口还淌着血呐!
月癸当然是故意报复小千出口成脏,说她“无德”。
小千有气无力唉然直叹:最毒妇人心!
客途背起小桂,打断他们的笑闹,招呼无垢扶着小千,叫月癸提着众人简单的家当;他们按照殷士民的吩咐,转回相思林的方向,消失于疏林中的樵径深处。
第十四章 星月宫机关重重
绵延起伏的远山近岭,在西风的哄诱下,全已换上一袭金黄的秋装。
山上的寒意比平地来得明显,置身寒风瑟瑟的山区里,听秋风绕着山林低泣,那股子沈郁肃煞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打心里头冷得猛颤哆嗦。
小桂等人埋伏在一处居高临下的嶙峋山岩后,监视着百丈开外那座建筑辉煌的“星月宫”。
如今,他们五人身上竟也全都加添了一件夹层短袄御寒。看来,他们几个人入山,应该已有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
无垢嘀咕道:“扣除掉我们在淮阳山西麓养伤的七天,照理说,江师弟他们应该早就赶上我们了才对。怎么到现在,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真叫人头痛!”
小千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模样,显然上回的重伤已经完全痊愈。
他无聊的打着哈欠道:“这就要问小辣子了。谁知道她是怎么交代丐帮弟子传达消息的?”
“喂!臭牛鼻子,你少随便侮蔑我。”月癸抗议道:“我传的可是无垢老大的亲笔信函,而非口讯,照理说不应该会出岔。人没到,我哪知道为什么?”
“会不会是丐帮的邮政系统出状况?”小桂直接了当的问。
“不可能。”月癸笃定道:“我亲手将信件交给六安分舵的韦向山舵主,特别吩咐,要他亲自带着信上客栈找人。理论上,他不可能不遵从交代,自己跑这一趟。否则,如果出了问题,他的舵主就甭干了!因此,这趟快递不应该有问题才对。”
无垢苦笑道:“依小道想,会出问题的,不应该是丐帮方面。我那几位师弟,嗯……,我非常了解。”
想到自己等的是哪些人,小桂他们当然也了解,无垢何以会有如此头痛的反应出现。
客途问道:“小鬼,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星月宫的情况也监视得大致差不多。你打算继续往下熬,直到其他人到了再往里面闯?还是不等了,就咱们五个人自己上?”
“我们简单分析一下。”小桂单手支颚,弹着下巴沉吟道:“目前星月宫的情况,除了外围有一座在小老千眼中看起来,只算初级程度的‘五行土偃阵’之外,咱们监视了一天一夜,却未发现有半个人影进出。这摆明了说,对方根本就是在玩外弛内张的把戏,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所以呢?”
“所以,理论上,咱们硬着头皮往里头闯,实乃下下之策。不过,实际上,咱们这边因为人才济济,若是星月宫要和咱们玩玩斗智、斗阵或者斗力的游戏,除了第三项,咱们的人力资源稍为薄弱了些,动起手来会比较辛苦一点之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的胜算都不大。因此,结论是……”
这小鬼用力拍着自己的膝盖,豁然笑道:“咱们等不等人,都无所差别。所以干脆自己上吧!”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啦!”
其他四人早已开始动手抄扎、收拾。
小桂咯咯失笑道:“别这么了解我,好不好。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耶!”
客途拍拍他的脑袋,安慰道:“不怕!不怕!凭你的聪明才智,等到发现自己被卖了,再来仔细考虑要不要报仇,都还来得及。”
无垢忍不住噗嗤失笑:“这也算是实话实说吗?”
“当然是!”
“肯定是。”
“绝对是。”
客途看着无垢,摊手笑道:“既然他们三人都已经如此用力的替我背书,我还需要说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说。”无垢非常了解的为之哂然。
打点妥当之后,他们不管现在正值艳阳高照的朗朗白日,藉着起伏的地形和沿途野树、草丛阴影的遮掩,五人身形有若狸猫般,轻灵迅捷的朝“星月宫”潜进。
“星月宫”是一片倚山而建的宫殿式建筑,楼阁重叠、屋舍栉比,规模恢宏纵深,但是分布却不算宽广。如此规划的建筑群,平时除了方便彼此往来、联系,若有争战,在防御上则利于固守。
足有一人高的花岗岩围墙,蜿蜒圈起“星月宫”要塞之地。十二根大理石圆柱,撑起“星月宫”的正门门廊;大门是沉重厚实的生铁所铸,十二级宽逾三丈的登门石阶,衬托出“星月宫”巍然耸立的江湖地位。
黑黝黝的大门,此正刻紧密的关闭着,好一副“侯门似海”的顽固堡垒之貌。大门前原本是一处约摸十丈方圆的空旷广场,一条可容三骑并驰的石板大道直抵空地所在。
如今,空旷的广场上,东一堆、西一簇的矮石和土墩,占据着这十丈方圆的空间。可想而知,这些破坏景观的凌乱土石,便是小千眼中那座不构成威胁的阵法。
小桂等人迂回前进,直到距离广场仅有数丈之遥,这才在石板大道旁,一处长满枯草的斜坡伏下身子,就近打量这座“五行土偃阵”。
无垢低声问道:“我们待如何进袭?是否分为明暗二路,以相呼应?”
小桂蹙起眉头估量着“星月宫”的形势,沉吟道:“理论上,是该分为两路比较合宜……”
“又来了!”月癸啧弄道:“那么请问,结论上,我们到底要不要兵分两路?”
小桂瞅着人高的围墙,反问道:“请问,你可有本事,在现在这种时刻,不露身藏溜进对方的重塞要地?”
“我可以。”小千回答的既快又乐,一副十拿九稳的得意神态。
“没有人问你!”小桂瞪他一眼:“你得跟我一起从正面突进,才有机会发挥专长,对付人家费心布置的五行土偃阵。”
小千咯咯笑道:“这么简单的阵法,交给你和客途应付,不就绰绰有余了,哪用得着我出马。”
小桂睨眼反问:“你能保证,这么简单的阵式里,对方不会搞鬼?别忘了,人家可还远从天竺找了个外籍的异教派来呐!”
“嗳……,嗯……”小千搔搔后脑勺,嘿嘿干笑:“还真是不能保证咧!”
“好了,别吵啦!”月癸干脆道:“我刚才已经仔细盘算过了。老实说,我也没把握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有办法不露身形的接近对方那道围墙。如果换做在晚上,可能性还比较高,而且我也必须事先勘查过那道护城墙四周的环境,才知道可行性多大哩!”
“这就对了!”这小鬼白眼道:“如果我们想等晚上动手,在山上等不比在这里等来得方便?干啥这么早下来晒太阳?再说……”
小桂接又哼声道:“你们难道真的认为,姓伍的既然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他算帐,聪明的事先找了那个弄蛇妖女来堵人。现在,却只在大门口搞一个随随便便就能破的阵法阻挡我们?他会笨得不知道该在围墙里,设下埋伏、或是安插重兵?”
最后,这小鬼故意以不可思议的口气道:“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你们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那道墙真的可以随便翻翻吧?”
“嗳……,嗯……,呃……。”小千和月癸的确是没想到,墙后有埋伏的可能。
无垢强忍着笑意,轩眉道:“话全让你说完了。”
他转向半天不吭的客途,会心道:“现在我明白,为何从头到尾你都不开口。有个这么会绕着弯儿说话的师弟,难怪能培养出你坚强的沉默。”
“你以为这些年来,我的耐性是怎么磨练出来的?”
客途老成持重的开口道:“咱们这些做师兄的,可和那些当长子一样,明明是不得不忍耐,人家却总是认为这样才叫够稳重。”
“关于此这一点,小道于心有戚戚焉。”
显然,无垢好不容易终于碰上一位同样了解“大师兄”难为的知己。
月癸毫不同情这两位大师兄的遭遇,就事论事道:“所以,结论还是咱们一起进攻,根本不用分什么明或暗啰?”
小桂翻着白眼,无奈道:“我以为,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小千和月癸瞪起眼,异口同声道:“事实上,你是没说。”
小桂无辜的看着向来以公平为己任的师兄,以眼神请求支持。
客途拍拍他,同情道:“心意上,你是已经表达了结论。不过,技术上,你的确未将结论以语言明确的说出口。”
“师兄果然公平。”
“谢谢。”
“不客气!”
这对心意相通的师兄弟,“相敬如兵”的用力维护彼此间的礼数,两人同时大剌剌地朝坡上石板大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