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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博文想起陈氏帮顾清薇圆圜一事,忙长揖着弯下腰,恭敬的叫了声‘大嫂。’
“二叔,”陈氏赶忙回礼。
“三娘不懂事,累得大嫂帮忙周全了,”顾博文又施了一礼。
陈氏见他十分诚恳的样子,心里略微舒服一些,之前因为苏氏耍泼犯浑,而憋着的气都散了不少。
“不碍的。小孩子气盛,难免有个不对脾气的时候,好在罗老夫人大度,罗大夫人宽厚,我才一起个头,人家就递了梯子,倒也没费什么口舌。”
陈氏笑着欠身回礼,又让了半步。
顾博文起身,只觉脸上一阵热似一阵。
大嫂真是会宽解人。
去赔礼的,哪一个不是贴上脸面去赔笑脸,又怎么会像她说得那般轻松?
按说这事本该苏氏去的,可苏氏那个脾气,不火烧浇油都是好的,又怎肯低声下气的陪笑脸,说好话。
好在大嫂慧雅持重,又大方贤惠,不跟苏氏一般计较,大哥真是好福气,不似他……
顾博文这一对比,真是心塞塞,脸色也难看起来。
陈氏挑了下眉,笑着示意一下,就朝里走去。
顾博文飘忽的心思立刻回转,忙往边上一闪,待到陈氏过去,才快步离开。
陈氏走了几步,扭过头望了眼,暗忖二叔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
紫儿已撩开门帘,进去回禀,片刻过来请人。
陈氏忙正了神色,快步走了进去。
“你来了,”顾老夫人阻了她见礼,指了一旁的椅子。
陈氏见顾老夫人神思倦怠,气息有些不稳,忙道:“阿娘可是觉得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瞧瞧?”
“不碍的,”顾老夫人一摆手,道:“你过来有事?”
陈氏点头,从袖袋里把信抽出:“京都那边来信了。”
顾老夫人一喜,接过来,一目十行之后,顿时笑了起来,“好,真是太好了。”
陈氏偷眼睨着,见老夫人连昨天气得多了的两道褶子都笑得开了,不由暗笑。
心说,自然是好的,堂堂一方大员,房里干净的竟然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一个。
顾老夫人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又叹了口气,道:“韩大人倒是个好的,若是一直外放,我倒也放心把慧娘交给他。”
陈氏闻弦知雅意,明白老夫人的担心。
诚意伯府如今四世同堂,因为老太君尚还在世的关系,并没分家,三房人都在一个府里,是非难免多些,小姑性子天真,虽然聪慧可心地太软,没有硬手段,进了那大宅院,只怕会吃亏。
顾老夫人将信放在几上,烦恼的揉着眉头,只觉得左右为难。
陈氏笑着拿了放在边上的扇子,轻摇着,“外派只要做得好,大多都要连任,韩大人是个能干的,连任应该不成问题吧。”
顾老夫人眉头一动,抬眼道:“周夫人跟你透话了?”
陈氏干笑一声,自打出了苏氏那事,周夫人就跟她刻意生疏,除了送节礼的礼单,就没有其他了。
“韩大人今年才来,说这些也实在太早了。我只是觉得韩大人来了之后,城里素净了不少,那些个水匪都被清个干净,就连闲汉都少了不少,这样的政绩,放在哪里,都是好的。官家最是眼明心亮,不会看不见的。”
顾老夫人点头,道:“这倒是。”
“抛开这些不提,现在问题是,咱们还不知道韩大人那边意思,”顾老夫人说着拿眼看陈氏。
陈氏心里一跳,斟酌着道:“媳妇这两天正准备过些天的节礼,等到送去时,探探周夫人可知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定亲事
柳儿正捻着个杏脯吃,闻言一皱眉头。
“我倒是想呢,她那院子里有高手守着,我进不去,有什么办法。”
柳儿惫懒的扔下半块杏脯,又挑了块冬瓜条儿,吃了起来。
苏氏瞧着她做派,陡然明白过来。
合着这位日子过得太过舒坦,已经不打算动手了。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养着这个祖宗。
“既然这样,那我给大嫂修书一封,你带回去吧。”
苏氏起身去东边次间,柳儿跟过去看她铺纸、磨墨,然后提起笔,很快将信写好。
柳儿歪了头看了两眼,见她当真写了信,且话还说得挺绝,竟然连京都的富贵都不要了,还要把三娘子就近许配个门当户对的。
柳儿惊奇的瞧苏氏,又低头看信。
苏氏冷着脸,静等墨汁干了,就把信装好,还在封口上打了火漆。
眼瞧着苏氏就要喊人,柳儿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可想好了!”
苏氏冷声道:“反正你也办不成事,想不想好的,也跟你无关。”
柳儿表情顿时一愣。
她抿着嘴盯着苏氏,从那双略带褐色的瞳孔里,她看到了决然。
柳儿不由一惊,竟然有些惧意。
临来前,那人说得很干脆,师父是犯了事在手上的,若是不拿令牌来换,师父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她眼前浮现师父慈爱温和的脸,机灵灵的打了个颤,因为成功控制了苏氏,而获得安逸生活的懈怠忽然消失。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拿到东西,实在不行,我会跟京都联系,让他们派人来帮咱们,”柳儿沉声答道。
苏氏眨了眨眼。
万万没想到柳儿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在她本来没抱任何希望的作态下,竟然得了这样意外的结果,她立刻喜到不行,也顾不得找邹大的事和柳儿说的前提,只问柳儿准备怎么办。
要是跟京都联系,就得快,府里不方便,可以去外面,下个月就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柳儿本来是打算尝试一下,实在不行,再说,现在听她说得这么笃定,不由有些奇怪。
苏氏呵呵笑了声,道:“下月初五是林家父子的周年,她们肯定要出门做道场,你们大可以在那天行事。”
柳儿点头,心里默默盘算了下,觉得如果运筹妥当时间上还是够用的。
她提笔写了封信,等苏氏看过,便将信封好,道:“这些都是早年名震一时的人物,有他们出马,必定万无一失,只是价钱上……”
她顿了下。
“只要能成事,价钱不是问题,”苏氏信心满满的打断她道。
“当真?”柳儿挑眉。
她可是知道的,苏氏那点家底都让人折腾的差不多了。
“真的,我已经让人去卖铺面,等人到了我先付一半,剩下的,事成了一并结清。”
柳儿点头,先付一半,道上有时也会这么做,反正苏家就在那儿,苏氏要是不认账,还有苏家顶着,那些刀口舔血的,可不管你什么祭酒不祭酒的。
柳儿把信封好,扭身走了。
苏氏扭曲着脸,森森磨牙。
那个老不死的从打开春就天天说要死了,结果入了秋还能吃能喝,活得比谁都硬朗。
要是她安安生生也就算了,偏她上窜下小,一边打压薇姐儿,一边捧着那两个俩混吃混喝的,末了还歪着心眼要送自己去家庙,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现在只怕都便宜那两个贱婢了。
这回好了,等那两个死了,她也该跟着去了,这个家总算清净了。
到时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孽种打掉,看她还有什么本事,见天的缠着官人不放。
接下来就是分家,她这房是嫡出,庄子铺子都有份的,要是加上芝兰院的那些,她也能分到不少,薇姐儿的嫁妆不用说,足可以让她风风光光的进那府里。
等到薇姐儿站稳了脚,她就在京都置办宅子,把全家都弄过。
去了京都,她可就不是一个人了,有大哥大嫂帮忙,还有阿爹撑腰,他顾仲平孤零零一个人,还能怎样?
了大不起是和那些酸儒跑去外面吟诗作画罢了。
过了这么些年,她也都习惯了。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不冷着自己,不宠着那些个贱婢,扎她的心,她也就知足了。
苏氏想起从前的那些岁月,那些即便她不懂事,顾博文也会体贴包容的时光,从前她百般的不知足,觉得这不如意,那不顺心。
如今看来,还是那段时光,最让她留恋。
而这时,被她心心念念的顾博文正稳稳的坐在福寿堂里,顾老夫人将斟酌了许久的名单递给他道:“你看着这些,挑个你看看中意的,我好找媒人过去提亲。”
顾博文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见上面大多都是寒门子弟,不由皱起那双浓墨相宜的眉头。
“阿娘,这周家也太寒酸了,仅有几十亩田,一年的产出还不够三娘做一季衣裳的。”
“那就不做好了,从前顾家落魄时,不也是那般精打计算的过来的?”
顾博文侧过头,有点不理解。
放眼江宁城内外,书香世家里的好儿郎不知有多少,阿娘为何不找个门第相当的?
顾老夫人一搭眼,就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她冷冷一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偏心,故意给三娘找了这等破落人家?”
“没有,”顾博文好似被烫了一般,抬头否认。
却不知,这样却是等于承认了。
顾老夫人有些伤心,自己的儿子竟然不信任自己,她打开桌几的小匣,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甩了过去。
待到顾博文看完之后,她道:“你还不知道你那好闺女做得好事吧?大庭广众,劈手甩了罗家娘子一个耳光,事后还没有担当的溜了。虽说你大嫂已经把这事描补过去,但这事怕是已经传遍了江南各路,这纸上的人家,至不济也是传了三代的书香门第,怎会要这样的媳妇进门。所以我才拿了给六娘相看的那张单子,想着寒门子弟即便中了进士,想要仕途平坦便需仰仗岳家提携。三娘脾气不好,但咱们可多陪送嫁妆,当做资助。等到日后高中,三娘好歹也是糟糠之妻,只要没有大错,舒舒坦坦过一辈子还是行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贼人来
“没事,这么大雨,浅滩那块差不多能没过船底,就是没有人力也不打紧,”刘栓子抬手抹了把脸,顺便划拉了下快要漫过门口的水流,歪头往外看,见有个木桶挡在边上,堵得水在门口。
他撑起身子往外走,船娘立马也站了起来,道:“你干什么去?”
刘栓子一把按住她,道:“我去挪挪桶,你老实在这儿呆着,看好两个丫头,别让水进舱里。”
他脱了脚上的草鞋,和身上的短褂,光着两个脚板出去。
船娘扶着门板往外探头,却被外面狂泄的暴雨给拍了回来。
她忙从边上抽出一块尺许高的木板,挡在门口,又抓过边上的棉巾,没头没脑的抹着,却总觉得擦不干净,索性扯梳篦,想要把头发打散了,重新梳。
两个小丫头懂事的过来,一个帮着那棉巾,一个帮着那梳篦,守着母亲团坐。
船娘将长长的头发拢好,灵巧的往上挽,才弄到一半,就见刘栓子疾奔着回来,脸上带着惊惧。
“快跑,来水匪了。”
他说着还往后看,朦胧的雨雾里,他隐约看到几道寒光时隐时现。
船娘浑身一个哆嗦,顾不得什么头发,急忙扯了女儿往外推。
刘栓子眼见着已经能够看到来人的身影,他‘啊’的大叫一声,一把扯出靠着自己最近的小女儿,抡圆了胳膊,把她扔到了水里。
接着他又去扯船娘,可那寒光已挟着水雾劈到跟前,从他肩头直直的划到腰腹。
鲜血顺着那道缝隙滋滋的往外冒,与雨水混在一起,快速的浸透他麻布裤子,逐渐染红脚下的那一片水面。
刘栓子没有看自己,他只是悲哀绝望的看了船娘一眼,在妻女刺耳的尖叫声中,颓然倒地。
来人上前一步,只用两刀就终止了所有噪音。
这时他才腾出空档往船外看,那里是一片水的世界,除了雨点掉下时的涟漪,再没有其他。
来人皱了皱眉,又探身看了看,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摇摇头,觉得看错了,转身跟后面陆续过来的三人汇合,然后沿着潺潺流水的台阶,急速的往上奔去。
在经过一间小小的亭子时,几人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皮,他点了点,就找到当前的所在。
然后他的手指在正殿和侧殿图标上划了划,落在后面那片客舍上。
三人俱都点头,那人便收起兽皮,四人重新扎进雨幕。
那人似乎方向感极好,他带着另外三人越过侧殿、正殿,以及旁边那间平平无奇的炼丹房,直扑后面的客舍。
而此时,在那间炼丹房里,崔硒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