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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收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很淡,“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别的法子了。”
“那封信肯定已经到京都了,”她道:“顾三为了不回来,会用这件事跟苏家做交易。要想让苏家闭嘴,也只有跟深受圣上信赖韩大人牵扯上。苏老太爷起码的上意还是能揣摩的,那种自掘坟墓的事,他不会做,也不会允许苏家的其他人做。”
黄嬷嬷也知道这件事这么处置最为妥当,只是太太态度那么坚决,只凭韩小少爷一人,能行吗?
林琪吐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了,阿娘除了我之外,对他最好,我也只能试试。要是实在不行,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黄嬷嬷一晃神,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她其实一早就赞同把话说开,只是姑娘总是顾忌太太的心情,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
曲嬷嬷从外面进来,她朝林琪笑了笑,道:“姑娘怎么坐外面了,这里来去都有风,还是里面暖和些。”
林琪笑着点头,随她一块走了进去。
顾氏这会儿才刚起身,眼睛里还有着未散的睡意,看到林琪,她有些诧异。
林琪笑着道:“阿娘,听说城外有个地方梅花开得极好,你陪我过去转转好不?”
顾氏蹙眉,昨天顾家在府门外布施,她今天需要跟管事婆子统计数目,还要帮着大嫂料理将要送往各府的节礼。
林琪见她不肯答应,就扯着她袖口,撒娇的央求,“阿娘,你就陪我去吧,我都好久没出门了。”
她眨巴的水汪汪的大眼,一脸的恳切。
顾氏最是耐不住这个,只好妥协的点头,道:“好,阿娘知道了,你且容我收拾一下,”她扬声朝门口喊,让微澜去花厅跟陈氏说一声,今天她就不过去了。
门外,微澜答应一声,急忙的走了。
林琪娇软的靠着她,糯糯的道:“阿娘真好。”
顾氏嗔她一眼。
这会儿她又好了,不是说教她的时候了。
林琪傻笑,装作没看懂的样子。
曲嬷嬷笑着帮顾氏穿戴好,又让人摆饭。
吃过了饭,曲嬷嬷拿了外出的衣服,帮顾氏换上,又罩紫貂毛的织锦披风,拿了才装好碳的手炉。
林琪也被黄嬷嬷捂得严严实实,抱着暖暖的小炉,才出了门。
这会儿顾家的宅院里只有耐得住寒霜的冬青还绿意盎然,枝杈之间隐现红艳艳的小果。
顾氏抬手,将伸展出来的枝条强桥的拨弄开来,生怕刮到女儿的小脑袋。
林琪感觉到母亲的关爱,仰起头朝顾氏笑。
穿过小花园,便是夹道,再过去不远,便是角门。
船夫一早已将船板搭好,只能两人上船便扬帆。
顾氏本来并没觉得不对,可一坐下,见里面摆放着的都是自己惯常用的,这才发觉上当了。
她瞪着林琪,道:“怎么回事?”
林琪嘿嘿的笑道:“硒哥哥的园子有点远,咱们过去就要半天,回来也要半天,一天的时间什么也没干,就坐船了,所以我就让人带了些随身的东西,咱们去那儿住上两天,权当散心了。”
顾氏瞟向芸心。
芸心立刻白了小脸,俨然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
林琪忙笑着打圆场道:“阿娘,这是我的主意,你可不能怪别人,不然以后她们都不听我的了。”
顾氏无奈看了眼女儿,摇摇头,道:“去拿些果子和甜水来。”
芸心赶忙出去。
林琪面上笑意不变,心里却在叹气。
芸心不管是处事还是应变,都差卷翠好远。
她不由晃神,暗道过些时候,她该找个机会去城外祭拜一下她和王嫂子。
船转过方山,又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个阜头停下。
下了船,便有两个和善的嬷嬷过来接应。
众人便从边上开着的门走了进去。
才一进门,林琪就闻到空气中飘荡的浓烈的香气。
这味道,是腊梅。
她停下脚步,转头四顾。
果然在远处的一个小小角落,有一株盛放着深黄色花朵的小树。
走在她身边的嬷嬷及时的捕捉到她的目光,笑着道:“那是檀香梅,腊梅里面的一种,不过它可不是梅树,只是长得像而已。”
林琪点头,朝那位团圆脸的嬷嬷笑了笑,问:“嬷嬷贵姓?”
嬷嬷忙道:“老奴夫家姓刘,娘家姓江。”
林琪便笑着道:“江嬷嬷,不知这园子里到底有多少种梅花?”
江嬷嬷道:“差不多二十六种,”她道:“不知小娘子喜欢哪种,待会儿老奴好带你过去看。”
林琪一下子想起她曾听人说过萼心是绿色的梅花,又回忆了下手札里面的记载,便道:“绿萼梅吧。”
江嬷嬷笑道:“那正瞧了,再往前走不远,就有十来株绿萼梅,前儿晚上冷,打着花苞的绿萼梅就开了,这会儿开得正盛,正是赏看的时候。”
林琪呵呵的笑,心说没这么巧吧,估计她就是说了别的,这位嬷嬷也会说出这般讨喜的说辞。
顾氏正在观赏游廊顶部绘制的图样,听到两人对话,她扭过头道:“绿萼乃梅中君子,的确值得一观。”
第三百二十章 父与子
一番洗漱之后,林琪和顾氏躺在了床上。
此时明亮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距离床最远的角落里还亮着一盏仅有绿豆大小灯光的小夜灯。
顾氏轻哼着小调,拍着林琪,哄她入睡。
林琪这会儿的心情复杂得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她闭着眼躺一会儿,忽然道:“阿娘,其实韩大人挺好,我挺喜欢他的。”
顾氏一怔,手也跟着停下。
“你从哪儿听说这些的,”她道:“你还太小,有些事你还不懂。这件事你不用听别人说,阿娘自有主张。”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硬,末尾甚至带着一丝坚决。
林琪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道:“阿娘,我不小了,别人家的小娘子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定亲了。”
顾氏皱眉,道:“那是别人家,咱们家都是及笄以后才考虑这个。”
她握着顾氏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道:“就算是这样,可等到我十八,难道还不嫁人吗?等我去了婆家,阿娘可怎么办?”
她道:“曲嬷嬷能干贴心,可到底拘泥内宅,遇到大事,你要找谁商量?”
林琪撑着手臂,从被窝里起来。
“你起来做什么,要说话,躺着说就是,”顾氏急忙把她塞回被子里,并把边角掖严。
林琪无奈的被她包成个粽子,只能笔挺的继续道:“韩大人人品好,又热心,还很有正义感,奕哥儿也亲近你,有他们照顾你,我便是远远嫁了,也不用太过惦记。”
“阿娘才不会让你远嫁,”顾氏轻哼一声,驳斥了句。
对女儿夸奖韩远之的话半点也不赞同,不过有一点倒是对的,奕哥儿的确是个好孩子。
林琪背着光,看不见顾氏脸上的不以为然,但光听声音也能感觉到她的态度,便道:“阿爹已经仙去,咱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沉溺在过去是不行的?”
顾氏很不服气,她觉得她已经很看重将来了,为了女儿,她努力学习中馈,就是为了有一日,她独立出去,立个女户。
林琪感觉从来都是敏锐的,顾氏才身子一僵,她就感觉出来。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刚才那话,她其实说的十分困难。
身为阿爹的女儿,去劝阿娘接受另外一个男人,这心情真的是无法形容。
一夜过去,林琪从床上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顾氏。
顾氏挑眉看女儿,神情傲然。
林琪眨巴下眼,问正给顾氏收拾腰带的曲嬷嬷,“阿娘这是要去哪儿?”
曲嬷嬷笑道:“太太要去花厅陪大夫人议事。”
林琪望望被日光照得发白的窗纸,道:“这么早?”
曲嬷嬷笑笑,没有做声。
林琪想了想,顿时明白了。
阿娘这是因为她昨天的话,用行动给自己证明呢。
她哑然失笑,觉得阿娘真好玩。
顾氏理了理裙摆,道:“阿娘去忙了,过两天就是腊八,阿娘还有好多事要做。你乖乖吃饭,之后等消了汗再回去,知道吗?”
林琪笑眯眯的点头,等曲嬷嬷和顾氏出门,她叫来芸心,道:“过了两天,我要和阿娘去城外玩两天,你帮阿娘准备一下。”
芸心点头,帮她更衣。
雪姣也一并过来帮忙。
洗漱过后,林琪先去书房写了两封信,吩咐她一个送去茶楼,另一个带去通判府,才坐下来安稳的吃饭。
雪姣便跑去找黄嬷嬷,又做了份软糯香甜的山药糕,一并带了过去。
韩守奕看完信,心里极美,让吴嬷嬷帮着净了手,开始吃山药糕。
韩远之从府衙回来,见儿子吃得十分香甜,便顺手拿了一块。
不想乖巧坐着的韩守奕突然表情一变,就跟炸了毛地小猫一般,‘腾’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跳着脚的去抢韩远之手里的甜糕。
韩远之一挑眉,捏着核桃大小的甜糕,慢悠悠的放到了嘴里,只觉得一股软糯在嘴里化开,顺着突然冒出来的口水流进了喉咙。
韩远之抿了抿嘴,手臂一伸,越过儿子不时蹦起来的小脑袋,又拿了一块。
韩守奕反应快,立刻一跳,两只小手牢牢的抱住他的手臂。
他鼓着小腮帮,拼命捣腾着两条腿,努力阻止韩远之吃到嘴里。
韩远之被他闹腾的手不稳,试了几次也没办法放到嘴里。
他索性放下甜糕,一板正经的跟打秋千似的儿子道:“你觉得甜糕重要,还是做甜糕的人重要?”
韩守奕翻着白眼看他。
这还用说吗,自然是人重要了,他又不傻,甜糕一吃就没了。
韩远之就道:“你看,阿爹已经请了媒人去顾家,说不定过些时候就要商议婚期,你说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呢?”
韩守奕眨巴着眼想了想,松开手,回到桌边。
他盯着仅剩的几块糕点,抿了抿口水,犹如割肉一般的把碟子送到韩远之跟前。
韩远之低头看他。
“都给我?”
韩守奕用力点头,脸色很差的又把手里的碟子往他跟前送了送。
韩远之挑下眉毛,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三两下就把碟子里的甜糕全部消灭,摸摸韩守奕的脑袋,却又被无情的甩开。
他一挑眉毛,走了。
韩守奕忿忿的瞪着他背影,暗道,反正过两天他就有更多的好吃的,到时候他全都吃光,一块都不带回来。
沈震偷偷从门边溜了过来,低声道:“小少爷,你也听到老爷说的了,你可不要意气用事,万一老爷拖到明年年底,那可怎么是好。”
韩守奕扭头看他,眼里是明晃晃的疑问。
沈震点头,想着他大约不明白成亲里面的流程,便仔细跟他说了一遍。
听说还要行完三书六礼,而这过程有些时间可以拉长到几年时,韩守奕顿时蔫吧下来。
沈震就趁机给他说,让他好好哄着韩远之,努力敦促着把事情尽快办了。
韩守奕听完这话,就有些怀疑了,他盯着沈震一会儿,一甩头,转身去找吴嬷嬷求证去了。
沈震挠挠脑袋,去了演武场。
反正该说的他是说了,这对父子要是喜欢相爱相杀,他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委屈那一票馋的口水都流成河的兄弟们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知原委
夹道过去,就是游廊,一条潺潺流动的溪水蜿蜒着从廊下穿过。
顾氏从游廊里下来,走上搭建在清澈溪水里的小桥,远观那株生长在瘦石和鹅卵石之间的重瓣梅,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入往事之中。
从前她在某一次闲谈时,说起过这种梅花,十分可惜只听过,却从没见过。
子衡当时好似并没有在意,可在之后的某一次庙会上,他发现了重瓣梅花的盆景,便砸下重金把那盆不过尺许高的盆景搬回了家。
她初一见时十分欢喜,便追问他如何得来的。
她还记得他那时说话的样子,神情淡淡的,好似十分随意的样子说,看到了就买下了。
她也真就傻傻的相信了,要不是心眼实诚的王教头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那个盆景竟然是他与三个人拼价抢回来的。
结果她回去问他,他竟然还振振有词,说千金难买心头好,这盆景不过才几百贯,能博得她一笑,还是值得的。
思及往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