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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他还说什么是一家人。
一家人有像他这样藏着掖着的吗?
她冷下脸,跟翠儿道:“我想跟韩大人说几句话,劳烦你帮我瞧着些。”
过来时,为了不引人注意,林琪并没有带着雪姣等人,此时想要单独跟韩远之说话,就只能麻烦翠儿。
翠儿点头,示意衙役跟自己走远一些。
林琪静等了片刻,才提步进了里面。
立在距离韩远之两步的位置,她平视与自己几乎同等高度的韩远之道:“韩大人好悠闲,若不是确信这里的牢房,我都要以为这是大人的别样雅趣了。”
韩远之挑眉。
瞧瞧,一不高兴,立马从遐叔变成韩大人了。
“让你们担心是我不是。不过这事还关系到其他,我不好跟你们说得太多,”韩远之半道歉,半解释道。
林琪一听更是生气,到了这会儿他竟然还不跟说。
她也是有小脾气的,他不愿意说,她还不愿意听了呢。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
林琪这次过来,本是打算问问税粮一事,不过现在她也不打算问了。
“琪姐儿,”眼见林琪要走,韩远之忙喊住她。
“你阿娘性子弱,家里边你多帮着支应些。若是外面的事,你就去找崔硒,他会帮着去弄。”
林琪点头,深望了他一眼,道:“你也多保重。”
韩远之点头,道:“放心,没事的。”
大门重被衙役锁上。
出了那里,林琪不着痕迹的塞给衙役个荷包,道:“眼见着天就要凉了,我想送些棉被褥子,不知道能不能行。”
衙役袖口一沉,压得他胳膊都往下顿了顿。
心知这份礼不轻,他顿时笑开了眉眼。
“行,怎么不行,”他道:“我们也能帮着去买,不过坊市做得总没家里做得暖和合心,小娘子也不必亲自过来,打发人送来便是。”
林琪含笑道谢,又闻弦知雅意的递了个荷包,请他多多关照,若是韩远之想吃用什么,劳烦他跑腿。
衙役捏了捏荷包,里面轻飘飘的,显然不是铜板。
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翠儿睨了他一眼,待到林琪走了,才冷哼道:“你们也莫要过分,姑娘与她是至交好友,该怎么做,心里有点数。”
衙役忙赔笑着说不敢,待到翠儿走远,他掏出袖口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铜板,足有半贯之多。
衙役喜滋滋的塞入怀里藏好,暗道林琪上道,又乐呵呵的捏着装着交子的荷包回去里面差房,跟牢头交差去了。
差不多傍晚时,洛夫人接到韩远之被关押,择日押解入京的消息。
她浑身一个激灵,脱口道:“原来她一早就知道,难怪她不让我跟顾家结亲。”
阮嬷嬷点头,心说到底是堂姐妹,便是感情不睦了,也还是会照顾一二。
洛夫人想了想,又有些憋气。
“她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跟我玩弄玄虚,这是想要试探我是否听话吗?”
阮嬷嬷抿了嘴,将夹棉外衫披在她肩头。
洛夫人觉得有些重,也不喜那颜色,道:“白花花的难看死了,给我拿那件鸭青绿的来。”
阮嬷嬷道:“那件下摆绣了西番莲,老爷见着了怕是不好。”
洛夫人冷哼,“他不是在他老娘屋里睹物思人,就是躲去那死鬼住的院子,我这里他等闲才不肯来。”
她取出橱柜里的匣子,将里面的玉环拿出来道:“派个人给顾家送去,免得她们不开眼的,巴巴来要。”
阮嬷嬷接了玉环,扭身取出。
洛夫人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褙子,甩手扔到榻旁的屏风上。
第三百六十五章 孙唐安
青灰色的信鸽一路穿行,很快落到了江宁城内一座不起眼的茶楼后院。
胖掌柜送完了崔硒,慢悠悠的回来。
信鸽咕咕的跳到跟前讨食。
胖掌柜拍拍它圆溜溜的小脑袋,从盒子里抓了把米粒撒到它跟前,顺手解了绑在它脚上的小瓶。
打开瓶子里的纸条,胖掌柜只看一眼,就变了颜色。
他挪动着胖胖的身体,急忙往外冲。
刚好与店里的活计撞到一起。
伙计长得瘦小,但却十分灵活,才一与他触碰,便倏地一挪,人如张年画贴在墙上。
胖掌柜有自知之明,以他这胖墩墩的体格想要追上快船那是做梦。
他一拍伙计,沉声喝道:“快去通知主子,沈震他们被人算计了,让他赶紧回来。”
伙计应了声,搁下托盘,一甩搭在肩膀的棉巾,如利剑般蹿了出去。
胖掌柜转去里间厢房,重又看了两遍纸条,脸色逐渐转为凝重。
好端端的,为何忽然针对韩大人?
他仔细推敲之前制定的计划,不管是侍讲还是谏院郎中,他们都是将些许线索丢到大皇子那边,只有那位监察御史,是被貌似中立,实则亲近他们的邢大人参倒的。
但那邢大人本就是御史,风闻言事才是本分。
何况那位监察御史行事不端,又很亲近三皇子,便是被人联想,也只会以为是大皇子在针对三皇子,绝不会想到还有旁人插手。
胖掌柜很确定,他制定的计划没有问题,实施的也很谨慎,如今尚还有大部分没启动,三皇子方面应该不会警觉。
那到底是哪儿出错了?
莫非是他们给的线索太容易了,大皇子那边有人察觉不对了?
将近正午,崔硒疾步走进厢房,胖掌柜忙从椅子上起身。
“主子,冯二他们被扣下了,是吕英辉出的面。”
吕英辉是三司度支下的判官,冯二他们押运的税粮需得有他盖印,才算完成最后的手续,而今冯二等人被他出面扣押,想来是税粮出了问题。
崔硒看完纸条,手指微微一搓,指缝间飘下簌簌粉尘。
“派个人去韩府说一声,让他提前做好准备,京都会有人来,孙唐安应该也会过来。”
孙唐安乃是江南东路的安抚使,乃是辖制周大人和韩远之的上司。
江宁税粮出现问题,作为治理这一方的大员,孙唐安必定要来走一遭,但据线报,孙唐安似乎与刘简刘大人偶有信件往来。
胖掌柜脚下微抬之后,又迟疑了下。
“那,徐家那边?”
崔硒抿了下嘴,“不急,等京都人到了再说。”
这厢,韩远之接到来信,赶来茶楼,与崔硒问个究竟。
崔硒如今所知也不是很多,但根据他对朝堂的了解也能分析出为何要针对韩远之。
“三皇子这阵子损失不小,心里正憋着气,之前路大人特地过来宣召,又有陛下和贵妃连连施恩,他们定是觉得你已归顺大皇子,刚巧冯二又撞上枪口,他们正好借此开刀。”
韩远之挑眉,大约还有令牌那事吧?
他如今是林琪和顾氏的保护伞,只有把他弄倒了,才能拿捏她们母女。
至于京都来人,他倒是不怕。
他心怀坦荡,那些鬼魅便是作怪也瞒不过陛下的眼睛。
他现在倒是担心冯二他们。
为了逼供,说不准要对他们用刑。
“你能想法子让人进去看看吗?冯二是个犟头,我怕他一个想不开,出事。”
崔硒道:“放心,我已经送了信,让他们想法子盯着。”
韩远之点头,崔硒跟前的人还是有分寸的。
不想才刚放下心,就听崔硒又道:“若是有人摇摆不定,正好一并处置了。”
“不可,”韩远之拧眉道:“那些人都是与我过命的兄弟,你若这样,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崔硒撇嘴,“那你就翻来看看,”他道:“如今你我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人心易变,当初你们身在疆场,只有背靠着背,才能活下来,而今是在富庶平和的地界,你把他们当做兄弟,你肯定他们还把你当过命兄弟?”
“当然,”韩远之想也不想的道。
崔硒轻笑一声,道:“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
他起身往屋外走。
“你站住,”韩远之伸手想要把他拦下。
崔硒身形一转,脚下一蹭,人已出了半丈开外。
韩远之自知论功力不及他,眼见他已走远,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府写了信,用最快的速度寄给薛大,让他想法子照应着那一班兄弟,务必保全其性命。
第二天一早,顾家传来音讯,苏氏昨晚故去了。
韩远之和顾氏等人急忙赶回顾家。
顾氏立在草草搭建起来的灵堂前,望着上面的白幡,和下首的那具棺材,幽幽叹了声。
人死如灯灭,便是有再大的仇怨,也都无所谓计较了。
林琪倒是无悲无喜,对枯槁成那个鬼样的苏氏来说,死对她来说是解脱。
一番祭拜之后,顾氏走到脸色难看的顾博文跟前,宽慰几句,便被陈氏叫走了。
又过两天,韩远之接到有人来报,说孙唐安来此巡查,人已经到北城门。
韩远之忙整冠理袍,带人去迎。
途经知州府,正好与周大人碰面。
两人拱了拱手,顾不得寒暄,联袂赶去城门。
还没等到,就看到一排排衙役持牌拿棍的过来,前方还有人鸣锣。
周大人和韩远之忙赶去跟前,率着一众仆从躬身迎接。
队伍随着两人到来,缓缓停下。
孙唐安从后面的车子上下来,含笑请大家起身。
三人一番寒暄,上了各自的车马,转去衙门。
坐在府衙的堂中,孙唐安先是问了吏治,剿匪拿盗等情况。
周大人便将这一年多来的情况叙述了下,而后表了韩远之剿灭匪患之功。
韩远之笑着客套,将功劳推给周大人。
孙唐安捋着胡子听了会儿,见两人相处得宜,不由挑了下眉峰,转而问起今年的收成。
周大人此时尚不知京都之事,他实事求是的将收成,以及赋税情况说了。
孙唐安便叫了跟来的钱粮师爷,让他随着周大人跟前的一并去查看。
周大人见孙唐安一副要严查的样子,不禁愣了下,心里惴惴。
第三百六十六章 被收押
韩远之是知道他所来的目的,但他问心无愧,便任由着查。
邻近正午,周大人小心翼翼的请示,府内已备好酒菜,问是否用饭。
孙唐安笑脸盈盈的客套,说多费心了云云。
周大人忙说属下应当的,又请了韩远之作陪,三人一块去了后堂。
待到酒过三巡,周大人小心试探孙唐安所为何来。
孙唐安瞥了淡然自若的韩远之一眼,含糊说例行巡查。
周大人明知不是,却也只得装糊涂。
吃过了完,钱粮账目等俱都轻点清楚。
孙唐安查验过后,勉励周大人几句,而后脸色一变,叱问韩远之,“你可知罪?”
韩远之起身,拱手道:“下官不知,敢请大人明示。”
韩远之神情疏淡,心里却是明了,孙唐安先于京都过来问罪,归顺三皇子的事十有**是真的了。
孙唐安冷哼道:“江宁府税粮每年都按时送达京都,只今年由你接手,便出了纰漏。你敢说你没罪?”
说罢,他根本不容韩远之分辨,直接朝外喝道:“来人,把韩远之押起来。”
门外传来齐齐一喝,之前排列仪仗的衙役蜂拥入内,七手八脚的将韩远之绑住。
傍晚,林琪和韩守奕陪着顾氏吃完饭。
才要各自散了,就见曲嬷嬷从外面进来道:“夫人,不好了,大人被安抚使大人扣下了。”
“什么?”
顾氏一惊,霍然起身,“怎么回事?”
他不是去接上官吗?
怎么好端端的,就被扣押了?
韩守奕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下来,急忙忙的跑到曲嬷嬷跟前,揪着她衣摆用力的扯。
裘嬷嬷摇头,道:“小人也不知。是吴小四感觉不对,偷偷问了衙役,那衙役也是个胆小怕事的,话说了一半便溜了,吴小四怕误事,忙回来禀告。”
林琪抿了抿嘴,倒也不意外。
前两天,她就收到王正琨来信,知道冯二和沈震出纰漏的事情。
她曾问了韩远之,听他的意思,似乎并没有大事。
如今看来,是他避重就轻了。
“阿娘,你先别急,”她将顾氏按会椅子上,又拉了韩守奕过来,道:“你陪着姨姨,我出去打听打听情况。”
韩守奕揪着她袖子,乌黑的眼珠有焦急,也有关切,还有对她的担心。
林琪笑着拍拍他道:“放心,我只是去打听打听,不会去府衙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