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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默了默。
三奶奶的动向,她就是不说,太太待会儿也会知道。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碧云只能咬着牙顶着。
“于嬷嬷适才过来,带着人去听涛阁了。”
“什么?”
夏氏拍案而起,震得桌边的茶盏一颠,险些从桌上掉下来。
贺嬷嬷吓得心肝一颤,忙把茶盏挪里面一些。
这可是出自福建路的金豪兔盏,一套价值好几百贯呢。
夏氏看也没看,她叱喝守在门边的二等丫鬟晴空,道:“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都走了?”
晴空转了身,几乎是用她最快的速度跑出园子。
远处,停得浩浩荡荡的那群人果然没有了踪影。
晴空脸色一变,忙转回去禀报。
这下可把夏氏气得狠了,她一甩袖子,只听‘咣啷’一声,那个被贺嬷嬷小心摆在桌几里边的茶盏此时已摔成四五瓣,一片还在地上打着提溜翻滚。
夏氏心疼不已,又气恨得不行,恨恨的跺着脚骂道:“那就是个丧门星,嫁进来就累得三郎丢官,现在又害我破财,还不如那个短命的,至少识趣。”
贺嬷嬷怕她扎着脚,扶着她去了边上,晚照和晴空忙过去把碎瓷片收拾干净。
碧云抿了下嘴,把林琪在于嬷嬷跟前那些话硬生生咽下。
里间传来夏氏的声音,“老太君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了心了,要安置也不早说,非要等我这边巴巴弄好了,她才派了人来,这不是明摆着给我难看吗。”
夏氏喋喋不休的跟贺嬷嬷抱怨,却不知荣禧堂里,于嬷嬷正跟韩老太君学林琪说得那些话。
韩老太君恨得不行,但儿媳是她挑的,品行必须没问题,只能从别处找茬。
听说里面物件都是从前房氏用剩下的,半点也没更换,她一拍桌子,斥道:“糊涂,那些物件还留着作甚?”
她道:“二郎适才派人传信,三郎晚些时候就要回来,你带着人过去,把那些个物件都烧了,莫要让他看见。”
于嬷嬷忙躬身领命出去。
韩老太君闭着眼,轻轻捻着念珠。
门外有人轻手轻脚的进来,韩老太君抬眼,幽幽的道:“听涛阁那边可搬完了?”
二等丫鬟瑞盏靠着炭盆,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才过来回话道:“搬完了,三奶奶和林娘子也都安顿了,六少爷被林娘子留下了,说是等把外院拾掇好,再挪过去。”
韩老太君重又闭着眼,淡淡的道:“她倒是疼他。”
瑞珠垂眉敛目的立在一边,安静的好像不存在。
半晌,她见老太君没再说话,这才轻手轻脚的转去边上,与亚琴一起将屋子四角的灯烛点上,用灯罩罩好,接着和珠儿、翠儿等几个小丫头重新换了炭盆。
才刚弄完,就听外面传来几声杂乱的步子声。
瑞盏才要过去,就见亚琴已巴巴过去。
她扯了下嘴角,站到一边。
毡帘起了又落,随着亚琴的问安声,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绕过屏风,来到次间门边。
大丫鬟妙语忙躬身请安。
韩老太君听到妙语称呼三爷,忙松开念珠,汲上鞋,扶着大丫鬟欢颜的胳膊,就往外走。
门帘被高高撩起,两个容貌略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先后进来。
看到两人,韩老太君反倒止了步子,她看着后面的那个,略有些激动。
“三郎。”
“太婆,”韩远之一个跨步就超过了走在前面的韩适之,屈膝一跪,给韩老太君磕了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韩老太君听着声都替他疼,忙让韩适之和跟进来的妙语帮着把人扶起来。
三人落了座,叙话几句,韩老太君就问起税粮一事。
韩远之对韩老太君还是有几分情谊的,特别是在他打入天牢之时,她还派人去送些吃食等物。
满府上下,也就她还能关心一下他的死活。
“那事官家已经下了定论,严青被罢官,吕家罢官抄家,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充入教坊司,焦家十岁以上男丁砍头,女眷同入教坊司。”
韩老太君听完,叹了口气,道:“也难怪官家动怒,这粮食可是国之根本,这些人胆子实在太大,竟敢在这上面动了脑筋。”
韩远之笑了笑,道:“其实我的两个下属也有责任,要不是他们与焦大发生口角,也就不会引得焦大蓄意报复。官家将他们降职两级,以作惩戒。”
韩老太君叹了口气,道:“吃一堑长一智,吃了这次亏,长些教训也好。”
韩远之笑着道是。
其实早在知道薛大和沈震可以四处走动时,他就知道,官家不会对他怎样,而今这样的惩处,也在他意料之中。
韩适之瞟了眼两人,笑着道:“太婆,你有所不知。三弟这次可是因祸得福,反而升了一级呢。”
“当真?”
韩老太君惊喜不已。
韩远之早前便是正四品,若是升一级,不是从三品?
韩远之点头,道:“官家已交给左仆射拟定,明日朝会便会公布。”
第四百零四章 韩三至
林琪笑笑,既然没说,那就暂且作罢。
丹霞和微澜将亭子布置停当,来请林琪和顾氏。
正巧管着府里杂事的权嬷嬷过来拜见。
顾氏就把人叫去了亭子。
亭子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竹子,时值寒冬,苍翠的绿叶也染上一抹清寒。
权嬷嬷随着雨润来到小亭,不等走到近前,就被遮挡在小亭周围的门惊到。
整整三面的门,竟然都是用二十几贯一匹的苏锦糊上的。
权嬷嬷对做这些东西需要多少材料最为清楚,大略一算,不由咂舌。
乖乖好几百贯就弄了个这。
要是隔在屋里,多用些时日还行,这玩意儿只要被日头爆个几次,就不见光鲜,若要好看,就得不停的换。
权嬷嬷心里嘀咕了句败家,便垂下眉眼。
待到走到近处,权嬷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块大块的灰鼠皮拼接成个一丈宽窄的幅面,镶嵌在黑得发光的檀木框架里。
那张皮,搁在府里针线房,少说也能做出一房的冬袄。
权嬷嬷想起昨晚被打赏婆子炫耀的赏钱,吸了口气。
看来这两位确确实实是金主。
她也犯不着替人家心疼,还是好生伺候就是。
顾氏和林琪背靠屏风坐着,手边备着一盏热热的姜枣茶。
顾氏与权嬷嬷寒暄两句,见她脸色有些发青,便示意芸心给她倒上一碗。
“天有些冷,喝些热的暖暖。”
权嬷嬷忙道谢,而后捧着茶盏慢慢喝完。
浓浓的辣味带着丝丝的甘甜,搁下碗,权嬷嬷觉得走了一路的寒意连带着积聚在骨子里的酸涨全都消散了。
她不着痕迹的端量了顾氏一眼。
有财、有貌、心眼也好。
三爷看来是时来运转了。
权嬷嬷躬身行礼,道:“不知奶奶打算砌大灶,还是小灶。”
顾氏哪里懂这些,她直接甩手,让黄嬷嬷来管。
黄嬷嬷笑着上前,与权嬷嬷见礼,两人有商有量的走了。
顾氏把架在炭盆上面烘烤得已经酥脆的小点夹在碟中,盯着林琪好似吃药样的艰难啃完一块,才头疼的道:“我记得从前你很喜欢吃这种点心,怎么现在让你吃点就这么费劲。”
林琪喝了口枣茶,将嘴里的碎末一并吞下,才咧了嘴笑道:“因为我长大了,知道臭美了呗。”
她道:“你看韩家的几个姐儿不都是很苗条吗?我可不想变成胖子。”
顾氏瞪她,“你才刚满十岁,肥嘟嘟才可爱,那些事等你再大大,操心也来得及,”她又推来碟子,道:“再吃一块。”
林琪眨巴眨巴眼,盯着外酥里糯的点心,只觉得才刚咽下的那点都要往上跑。
她忽的指了竹林的一角道:“那是什么?”
顾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里空荡荡的,便道:“什么?”
林琪手指极快的一转,将碟子递到身后,止儿手脚麻利的拿了一块小点,塞到嘴里。
林琪麻利的捻了点碎渣,抹在嘴角,做出吃完的样子,然后端着枣茶意思的喝了一口。
顾氏扭回头,见林琪咕哝着小嘴,眯着眼笑,顿觉古怪。
她扫了眼小碟,见少了一块,才舒开眉头,捏着巾帕给林琪擦嘴。
“真是的,又没人跟你抢,吃得那么急,噎到怎么办。”
“你总看着,我不好意思吃嘛,”林琪仰着脖,乖乖任顾氏摆布。
远处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林琪微侧过头,示意紧抿着嘴,忍得困难的止儿。
止儿会意忙快步出去,边走还边快速咀嚼。
很快她将小点吃完,正要过去查看,就听远处有人喝问,“谁在那儿?”
止儿住了脚,眯着眼看过去。
疏落有致的竹林里,主仆三人缓缓露出身形。
止儿之前没跟着林琪,并不认识这些人是谁,但她眼力不错,一打眼就从三人身上的料子分辨出哪个是主子。
她屈膝垂眸,恭顺的行了个礼。
三人走到近前,为首的韩三见止儿是个陌生面孔,顿时皱起眉头。
不用想,这人定是顾氏母女带来的。
韩三想起昨晚被母亲教训一番,又强行拖去库房,逐匹逐匹认布料,结果害得她早上起不来的情形,心里一堵,说话的语气顿时转坏。
“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止儿等了片刻,见她没叫起,就自己起来了。
“老太君把听涛阁给了夫人,小人怕有蛇鼠出来捣乱,过来清理。”
止儿素来不好惹,知道这位对自家没有善意,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韩三斜眼,没等开口,就听她边上,年纪略微小些的,嘴快的道:“你唬谁呢,这都快腊月了,便是有蛇也都冻僵了。”
“我瞧你鬼鬼祟祟,怕是想要偷听我们姑娘说话吧。”
止儿瞟她一眼,认出刚才就是她喊自己站住。
当下,她面无表情的道:“适才要不是你喊,我都不知道那边有人。“
所以偷听什么的纯属发癔症。
那丫鬟脸微微发红。
身为韩三跟前的二等丫鬟,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明晃晃的讥讽。
边上略微年长些的丫鬟,拉了下她,又笑着上前,道:“这府里有嬷嬷时常清理,便是有那等吓人的东西,也都一早清除了,请三奶奶和林娘子莫要担心。”
止儿听她说话还挺中听,便屈膝道谢。
那丫鬟连连摆手,而后准备与韩三离开。
不想韩三瞄见远处那抹锦缎的影子,硬是站住。
“柳舞,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
适才被怼的脸红还没退下的柳舞应声,便要过去。
止儿斜斜往前探了一步,把柳舞的路彻底堵死。
“是我们奶奶和姑娘出来闲坐。”
韩三侧眸,被止儿的举动激怒了。
合着顾氏母女过来,这里就是她们的了。
她就不能来了是吗?
她们还真是脸大。
这伯府可是姓韩的。
三娘子上前一步,冷声道:“三婶好兴致,如此我倒要叨扰了。”
止儿见她这样,蹙了下眉心,暗道自己可能给姑娘招惹了麻烦。
韩三已越过了她,带着两个丫环往亭子走去。
止儿懊恼的微曲拳头,紧跟着来到亭边。
顾氏见到韩三,略微惊讶了下。
第四百零三章 中猜测
三皇子可不是没长脑子的苏氏,雅兰坊也不是君子坊那一小摊铺面,想要挤垮可不容易。
不过挤兑一下,倒是可以的,至少可以出出她心里的恶气。
她抬手轻捏雪姣的小脸,道:“李甲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着说情?”
雪姣嘟着嘴,很是委屈。
她真的是为了姑娘才这么考虑的。
当然也有吃人嘴短的意思,不过那只有一点点,完全可以忽略。
林琪道:“我在这儿不方便见他,你把我的意思透过去,问他可有信心?”
雪姣应了声,顺手将林琪的头发打散,一下一下的梳着。
以整块玳瑁打磨出来的梳篦齿十分光滑,贴着头皮而过,立刻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林琪眯着眼,悠悠打了个呵欠。
丹霞便把她衣裳宽了,又点上安神的香丸,将炭盆略微往远放了放。
黄嬷嬷则将床围挡好,将才挂上不久的三层帐幔垂下。
明亮的光亮瞬时黯淡下来。
林琪懒懒的滑进被里,绵软的温暖加重了睡意。
“奕哥儿那儿都安排好了?”
她的话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