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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却不愿莫名背锅,她挺直背脊,无视曲嬷嬷隐晦的阻拦,两眼清凌凌的盯着伍氏,“还请二嫂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欺负孩子了?”
伍氏冷哼,张嘴就要冷嘲热。
林琪瞟了明显傻住了伍五娘,又看好似斗鸡样的伍氏,就知道定是伍五娘说了什么,惹得伍氏条件反射了。
不管如何,这事都有她参与,她不能让阿娘在这儿闹出事端。
第四百一十七章 熏石头
崔十一道:“这事还没传开,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可别往外传。”
“我在京都谁都不认识,能传谁?”林琪嗔她一眼,又道:“我估计这消息一早就有人知道了。”
“不可能,”崔十一低声反驳,“外翁托了至交,才好容易打听出来的,如今公文都还没下,旁人如何知道?”
林琪轻轻一笑,道:“你和三夫人有多久没来京都了?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是崔家的两个娘子吧?你不好奇那些小娘子为何连她们都不多理,就只围着你打转?”
这话一出,崔十一顿时沉默了。
林琪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问她,“你在纠结什么?”
“难过那些人不是真心把你当朋友?”
“还是失落刚才的众星捧月是镜中水月?”
“我是觉得刚才有点傻,”崔十一娘被林琪的直言弄得脸热,只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
“挺好,挺好,我觉着还行,”林琪没什么诚意的安慰。
“多谢你宽慰,”崔十一轻拍了林琪一下,与林琪笑闹。
小筑里有人从里面出来,扶着盯梢的雪姣忙轻咳一声。
林琪和崔十一忙将闹得散碎了的鬓角理好,将衣袖理齐,而后佯作端庄的坐好。
“刘姐姐,你看,这里的梅树比前面更好吧,”有个略显娇媚的女高音越过芬芳的花枝,幽幽传来。
林琪和崔十一循声往那处望去。
“是呢,这边树龄更长,香气虽淡,但枝丫虬结,也更有风骨。”
这声音柔而低,语速轻缓,只听音便让人觉得此姝定是端雅大方的淑女。
“我在前面吩咐人备了桌椅,你我正好可以在那坐下慢赏,”娇媚的声音嘻嘻的笑。
几乎是立刻,林琪低头环顾座位。
这才发现这里虽然也是石桌石凳,但并不是固定的,应该是被人临时挪过来的。
林琪忙拉着崔十一起身。
既然是人家特地准备的,她们自然不好占着。
花树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后,很快露出两个人影。
一鹅黄一粉樱,两人并肩而立,倒也和谐。
两人看到林琪和崔十一,都是一愣。
林琪见两人比自己都大,便笑着赔罪:“不知这是两位娘子单独备下的,是我们唐突了。”
她拉着崔十一就往边上走。
“你站住,”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少女见林琪和崔十一都很眼生,衣着又很素雅,头上也只带着珍珠米攒起来细小花串,身边更是寒酸的只带两个丫鬟,便以为是那个寒门小吏家的女眷,顿时一眯眼睛,柳眉倒竖。
林琪站定脚步,侧过头道:“娘子有事?”
“没事怎会叫你,”鹅黄少女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这椅子是用二十余种香料好生熏过的,放过来时香气怡人,而今却只有石头的土味,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娘子以为该怎么办?”
林琪脸上的笑一点点收了,乌黑的眼珠射出摄人冷光。
“我说呀,少女歪头,似乎在想主意。
“五娘,算了,”粉樱衣裙,年纪略长些的刘姓少女轻扯她袖摆,示意她适可而止。
那少女不依的扯回袖子,道:“你让这椅子变回来就是了。我记得,那香味比梅香略淡,细闻又略胜梅香半筹,且一熏上便经久不散,少说也能维持个十年。”
她说完,周围就是一静。
崔十一更是脸带薄怒。
要说熏石头,幼时顽劣的崔十一曾用香液浸过碧玺手串,玉石要想带上一点点香味,起码要彻底浸泡十几二十天以上,期间还要时常添加香料,加柴添薪的熬煮,促进香味更加融合,就这也是不过几天功夫,香气就散尽了。
十年香气不散,除非是香玉做得,否则决不可能留香那般久。
“怎么?生气了?”那少女瞟了崔十一和林琪一眼,笑着道:“让我说法子的是你们,我说了又这般,若是办不到就不要放话。”
她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也不是那不尽情面的,只要你们跪下来恳请我原谅,我也就不需你们赔了。”
“你说什么,”她这话才一说完,崔十一的脸就气得铁青。
没有这么折辱人的。
崔十一手指紧攥,自小修炼的修养让她无法口出恶言。
林琪瞟了眼雪姣,示意她赶紧找人过来解围。
雪姣立刻不动声色的往外退。
不想那樱粉衣衫的少女眼睛很利,一下子看出雪姣的企图,命跟前的丫鬟将人拦下。
林琪目光微闪,看来是无法善了了。
她按住蠢蠢欲动的止儿,瞟了眼那樱粉少女,淡淡的道:“你以为你是花神转世啊,动动嘴皮子石头就香了,怕臆症了还没醒吧。”
“放肆,”林琪话音没落,鹅黄衣衫的少女就尖叫一声。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这么骂过她,她一时热血冲头,想也不想的抬手就朝着林琪的小脸扇去。
林琪哪是乖乖领受的性子,立刻侧身要躲,却发现樱粉少女好巧不巧的挡在自己的退路上。
“五娘,不要,”少女伸手似乎想拦,偏她脚下生根,动也不动。
林琪冷扯嘴角,索性用所有力气横撞过去,手肘碰到一个分外柔软的地方,她毫不客气的用力一拐,满意的听到一声闷哼。
再看少女已佝偻的后退两步,林琪满意一笑。
很好,挡住的路被让开,她正好落脚。
鹅黄少女没料到林琪动作这般利落,太过用力的结果,是她人往前踉跄,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
抬起头,见接受到林琪冷嘲讥讽的眼神,她扭头大声叱骂跟前的丫鬟,“你们是死的,还不把人抓住?”
丫鬟这才醒神,朝着林琪冲来,止儿手指一动,便有两枚铜钱滑入指尖。
只见她微微一动,接连的惊叫之后,那些丫鬟婆子如喝醉酒了一般倒在地上。
林琪无视明显吓着的鹅黄少女,含笑看脸色青白,眼含泪珠,明显疼得狠了的樱粉少女,“现在我能走了吗?”
少女紧咬唇瓣,良久冷抽了口气,道:“欢儿。”
丫鬟听到主子招呼,立刻让开花树间的小路。
林琪满意点头,跟鹅黄少女道:“我也不是赖账的,你若有本事让石椅石桌两年香味不散,我就照价赔偿。”
第四百二十章 忆往事
伍氏抹了把眼泪,哽咽不止。
“她翻篇了,我可没过,”她道:“要我不计较也行,让那贱种过去陪我儿,我便答应。”
一提起这个,伍氏就悲从中来,她重又伏在褥子上,嚎哭道:“可怜我儿,才刚刚会叫阿娘,要不是她纵容,怎么在那关头连个车都没有?这辈子,只要我还喘着气,我就跟他们没完。”
伍氏眼带狠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杜嬷嬷轻抚她颤抖的脊背,面带戚色。
当年二少爷突发急症,偏巧房氏早产,府里一阵忙乱,就耽搁了请郎中的时间。
虽然奶奶找了娘家撑腰,当时就把仇抱了,可二少爷到底没了,倒是那个贱种命硬,竟撑过药劲,活了下来。
一晃几年,奶奶眼瞧着就要四十,想了无数个法子,就是不开怀。
二爷是伯爷的嫡长子,没有嫡子傍身定是不成的。
只愿奶奶早些想开,不管纳姨娘还是过继嗣子,总要有个说法。
次间的锦帘外,韩三立在那里良久,轻轻挪动发僵的步子出来们。
回到自己屋子,她呆呆坐在榻边,看着身边位置。
恍惚间,看到幼弟扬着白嫩嫩的小脸,鼓着还冒着泡泡的小嘴,张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抱。
韩三嘴角微翘,手才要伸,就醒过神来。
她表情霎时变冷。
眼前晃过那个月黑星稀的夜里,大腹便便的房氏在初开着蔷薇花的架子前,垂着头与阿爹低声细语的情景。
她离得远,院子里又只有那一点薄弱的星光,她看不清两人的神情,但能隐约听到阿爹的声音和房氏偶尔拔高的音量,看到阿爹用他曾拨弄过她头发的大手紧抓着房氏的胳膊。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惊,她想要退走,却不慎惊到两人。
她想要跑,又不想让阿爹看到是她,便选择对了相反的方向,不想却被房氏拦住。
她惊慌之下,随手一推。
而后一片混乱。
她听到房氏大声的尖叫,看到大股大股的鲜血。
她真的吓到了,慌忙逃窜,等到她哆嗦着从藏身处出来,才知道小弟发烧抽搐,没等郎中来,便去了。
韩三猛地闭上眼,身体开始轻轻发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那晚就是饿死也不会碰冰糖肘子,那就不会因为积食而出去散步,就不会看到那样龌蹉的一幕,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或许嬷嬷就能及时的叫来郎中,救下小弟。
然事实是,不论韩三多么懊悔,多么痛苦,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
就如时光永远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徐徐前行,就如赏梅的小小风波在大家都默契的沉默中也水过无痕的平复。
林琪再度恢复扫香,打篆,画雕版的悠哉日子。
转眼便要到小年,曲嬷嬷早些天便带着人把听涛阁打扫得干干净净。
待到小年前夜,薄雪轻洒,曲嬷嬷瞧着天色不早,估摸韩远之怕是赶不回来祭祀,便准备上闩。
哪知才一起身,就见个高大身影疾步而来。
曲嬷嬷眯眼细看,认清了人,忙起身请安。
韩远之阔步进门,朝她略一点头,道:“夫人安歇了?”
“还不曾歇,”曲嬷嬷边把将他落着雪和冰的大氅拿下,边回话。
韩远之道:“给我下碗面,”说完,他迈着大步就往上去。
曲嬷嬷应了声,扭头,见他脚步急切,恨不能一下子迈上三个台阶的上了楼,不由笑着去小厨房。
三楼的次间,顾氏正在做披风,眼见就要弄好,忽的就觉眼前一暗。
她疑惑的抬头,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跟前。
她眨眨眼,慢半拍的起身,道:“你回来了。”
韩远之近乎贪婪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沉沉的应了声,道:“祭完祖,我便赶回去。”
“这么快,”顾氏蹙眉。
韩远之忙道:“今年的正旦日朝会,云骑要并入仪仗,未免纰漏,需得多加练习。”
“这样,”顾氏点头,表示理解。
接着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韩远之有心找个话头,但他素来不是能言善道的,便是心里有话,也是葫芦里煮饺子,根本倒不出来。
顾氏见他无话,便又拿起针线,想要继续。
韩远之也瞧出她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想如她的意,尤其她手里还拿着靛青暗竹花苞织锦的料子,一瞧就是不是她或是琪姐儿的,看尺寸也不是他的。
他心里不爽,便调整了下姿势,将光彻底挡死。
这下顾氏彻底瞧不真切,只得停手。
她扫了眼门边,后知后觉的发现芸心竟然不在。
环顾一圈,这屋里竟然只有她和韩远之两人。
她立时局促起来。
韩远之一直俯视着她,见她柳眉轻蹙,心头就像被针尖挑了下。
酥酥麻麻,直窜背脊而下。
他吸了口气,往边上让了两步,坐在小几的对面。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人为难你?”
顾氏摇头。
韩远之松了口气。
之前他走得急,本想着应该没事,可不知怎么,在军营里越待他就越担心,便是吴小四总说没事,他也还是放心不下。
夏氏,还有二房,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油,软刀子更是一个比一个会使。
慧娘又这么单纯,琪姐儿虽然聪明,可年纪太小,在这个重视规矩的大家族里,她一个晚辈并不能真顶什么事。
他很怕她受了委屈却无处可诉,他娶她可不是让她受苦的。
“老太君对你可好?”
“很好,”顾氏点头,道:“前些天还单独把我叫过去,送了套头面。”
“这样,”韩远之的目光立刻落在她那头乌压压的头发上。
乌黑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