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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对你可好?”
“很好,”顾氏点头,道:“前些天还单独把我叫过去,送了套头面。”
“这样,”韩远之的目光立刻落在她那头乌压压的头发上。
乌黑又带着莹润油光的发丝被羊脂玉样的长簪挽起,几缕碎发松散下来,轻拢着耳廓。
小巧圆润的耳朵下边摇晃着比小指甲还要小上一圈的白玉兰花坠子。
韩远之的眼睛随着坠子摆动,不经意瞄见一抹绯色从白皙的脖颈一路攀升,染红了小小耳垂。
那抹红实在太过耀眼,晃得韩远之心里一阵急跳,就连喉咙也开始发干。
他立刻收回目光,端正的坐得笔挺。
第四百一十九章 寻嬷嬷
林琪上前两步,屈膝一礼,也不等人叫起,便直起身,道:“两位夫人,我是晚辈,这么说或许有些无礼,但有些道理我实在搞不明白,烦请两位帮着辨辩。”
林琪略过嘴角翕翕似乎要打断的伍五娘,快言快语的将事情讲得清清楚楚,而后道:“如今我却迷糊,莫非京都的道理与别处不同,是要站在那里受了巴掌,才算不欺负人吗?”
伍氏听完林琪这番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说辞,不由转头看伍五娘,见她面色不对,神情闪烁,便知林琪所言不假,顿时气得不轻。
林琪说得清楚,当时在场的只有她们两人,还有崔家娘子作证,就这样她能也胡说八道。
伍五娘也很委屈,既然是告状,自然要挑自己有利的说了,难道要说她欺负人不成,反被人欺负吗?
再说人证,她也不是没有。
刘月娇可是柱国公夫人的表亲,这身份总比崔家隔了不知多少服的分支更可信吧。
齐氏经历过多少事,伍五娘那点小心思才一露,就被她看了个真真。
何况她也一早打听清楚,崔三老爷外派多年,政绩卓著,官家将其召回京是要有大用的。
而今崔家母女才一回来,就被耳目灵通的混了个脸熟。
他们这些功勋贵胄不如喜欢抱团的文臣,消息难免慢上一些,但也未必不能交好。
而今伍五娘把人得罪了个彻底,还挑唆炮仗样的伍氏朝顾氏母女发火,现下又累得她被小辈讥嘲质问。
这一家子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她淡淡扫了眼伍氏。
虽然没有说话,神情却有些不满。
伍氏好似被很刮了下脸皮,脸上烫得不行。
程氏也有些憋气,早在几天前世子就说起过崔家,还交代让她交好,她本想借着游园先见见人,混个脸熟,不想被女儿搞砸,还在亲家跟前丢了这么大脸。
她想骂女儿几句,又瞧女儿哭得红肿的眼睛,瘪着嘴的小模样,又狠不下心。
只能狠拍了下伍五娘,咧出个笑模样,硬是自搭台阶道:“五娘性子别扭,想是瞧见姐儿,想一同亲近,结果弄巧成拙,反倒拌起嘴。”
林琪挑眉,这就算是打过了?
那手劲顶多比她扫香灰重点。
林琪无声呵了声,顿时明了伍五娘性子是怎么来的了。
程氏落了话音,亭中一片寂静。
程氏的脸开始挂不住了。
她瞟了眼沉着脸,半点也没搭理意思的齐氏,撸了手腕上的累丝嵌宝绞花金镯子,强硬的套在林琪手上,笑道:“都是一家人,小姐妹之间,深一句浅一句的,可莫要往心里去。”
手腕上蓦地一沉。
林琪晃了晃差不多有二十两沉,上前还嵌着各色宝石和碧玉的赔礼,咧了嘴笑着跟程氏道谢。
算是接受这个蹩脚的借口。
程氏轻轻松了口气,明了这事就算揭过。
顾氏则觉得林琪受了委屈,身为长辈的齐氏不帮着自家,反而沉默不语,当下冷下脸朝齐氏一礼:“我身子不适,和琪姐儿先回了。”
说完也不等齐氏和伍氏反应,扭了身就走。
齐氏就这么明晃晃的被顾氏下了脸面,气得头都犯晕,但是根子又出在儿媳这边,她便是发作都不能。
眼瞧着程氏母女还杵在跟前,齐氏一阵心塞,也起身告辞。
伍氏自打发现婆母脸色不对,就忙垂着头,此时更是紧跟其后,出了亭子,便让人跟金氏说了声,叫了韩三急忙忙的跟上齐氏。
回到府里,林琪将早前窖藏的瓷瓶取了两瓶出来,又拿了香炉,当着荷香的面演练一遍,让她观其手法,闻其香味,而后道:“这样可以让香味发散得更细腻,也更能缓解疼痛,夫人若是疼得厉害,姐姐便可如此。”
荷香几乎是眼也不眨的看着林琪动作,这种调香秘技都是压箱底的,就是传也是给自家子嗣。
林琪却事无巨细的教给了她,这情荷香是领的。
送走了人,林琪歪在榻上,整个人都缩在厚厚的毡毯,有些烦忧。
早前她其实就知道阿娘的性子太直。
但在江宁,有顾家护着,她们又独具一府,韩远之的官职也不低,林琪虽然想过这事,但也只是一晃,便搁下了。
现在却是不成了。
且不说府里的人际关系,就是遐叔的官越来越大,以后接触的人也会越来越复杂,阿娘这样忍不得气可不成。
林琪觉得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找个精通阴私,熟悉交际,又圆滑通达的嬷嬷回来。
只是她才来京都,对这里的人事都不了解,便是有那样好的嬷嬷,也轮不到她去请。
黄嬷嬷端着山药桂粉糕和甜橘水过来,见她轻蹙眉头,便道:“姑娘可是担心慎园那边?”
林琪道:“咱们占着理,怕什么?”
她把适才冒出来的想法跟黄嬷嬷讲了,又道:“也不知该去哪儿寻这样的人来。”
黄嬷嬷笑道:“这还不容易,崔公子出身大家,请他荐上一位就是了。”
林琪闻言,点头赞同,忙写了信,让止儿送去。
而此时,慎园里,宝笙奉了齐氏的令把伍氏的对牌收了,并交代让她没事抄抄经书,好好修身养性。
伍氏强忍着羞恼,把人送走,回头就抱着枕头痛哭不止。
奶大她的杜嬷嬷拧了帕子过来劝。
“夫人这次是动了真怒了,不过好在已是年下,万事都聚在一块,夫人到底上了年纪,操劳一阵子,也就过了,这对牌还会交给奶奶。”
“我也知道会拿来,”伍氏泣道:“可这脸面到底丢了。”
这些年来,她除了刚嫁来立规矩外,就只有房氏还在时受过气。
从打儿子走了,婆母更是连半分重话也没有过,便有什么看不下眼的,只略微提点几句,见她不愿,也就罢了。
像今天这样直接下了脸面,更是从来没有。
杜嬷嬷微微叹了口气,道:“夫人再怎么好性,也是伯夫人。早些年因着那事,她心有愧疚,便是奶奶做得过些,她也当看不到,而今三爷已经娶了新奶奶,事情也就算是翻篇了,奶奶要在再如从前那般,怕是不成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姐教弟 (推荐票的加更!)
韩老太君又道:“奕哥儿虽是你晚辈,可你这般作为实在有失长辈风度,五郎才刚进学,别的自有先生教,你描五个字帖,算作赔礼吧。”
“是”这一声,韩迢之应得有气无力。
韩老太君断完官司,就把几人都打发出去。
等到没有外人,韩老太君问于嬷嬷,“你怎么看?”
于嬷嬷呵呵笑道:“老奴一直以为三奶奶是个和气温顺的,如今看来,还是有脾气的。。”
韩老太君默了默,明了于嬷嬷的意思,忽的叹了口气,道:“罢了,这孩子以后就看他造化吧。”
于嬷嬷拿了一边的美人锤,给她捶肩膀,笑着转移话题,“听说三爷的云骑正旦日要随着入仪仗呢,要是顺当,转年就能并入大内的禁军里吧。”
韩老太君点头,道:“早年大内就只有神卫、龙卫,后来添的捧日就是走这个路子。过了明路,亮了相,只要没有大毛病,便能入上军,官家想来是想凑个四角平稳吧。”
那样三郎也算略升了半级,虽然没有明文,但也与外放的三品大员平起平坐了。
于嬷嬷点头,想想送来的虎骨养生丸,复又笑了起来。
“咱们三奶奶想是旺夫,这才多久啊,三爷就又要升了。”
韩老太君微微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
顾氏才刚嫁来半年,三郎就连着升了两级。
至于早前的锒铛入狱、押解回京,早已被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遗忘。
而此时,正被两人赞许的顾氏正板着来拿坐在听涛阁的侧边厅堂里,雪姣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报了。
韩守奕自知理亏,规规矩矩的跪在她脚边的蒲团上。
顾氏冷着脸问他,“为何要打你五哥?”
还是用那等藏头露尾的手段。
韩守奕鼓着腮帮,气鼓鼓的不肯做声。
林琪了解韩守奕,要不是气急,不会出这种昏招。
她瞄了眼焦急不已却又很是不平的长缨和惊风,笑眯眯的道:“怕是五少爷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惹怒我们的鼓气包了。”
长缨和惊风连连点头。
韩守奕偷偷把嘴里的气吐了,转脸给看林琪。
无声的表示,自己不是鼓气包。
林琪笑着拧了把他滑溜溜的小脸,对上他水汪晶亮的眼珠,又顺手揉了把被韩迢之和韩守奕自己折腾得即将要散了的发髻。
“再揉就散了,”顾氏没好气的斥了声,把林琪扯到一边,道:“便是他说了什么,你不理就是了,怎能用那种下作的手段打人?”
林琪嘀咕道:“定是说得太过分,奕哥儿忍不下了,又怕给咱们惹麻烦,才去外面动的手呗。”
韩守奕眼睛一亮,连忙用力点头,并用知我者姐姐也的眼神凝视。
顾氏头疼扶额,林琪的频频唱反调严重打扰她的教育。
她摆手道:“嬷嬷,把她给我弄走。”
林琪忙道:“好,好,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说完,她朝韩守奕挤了挤眼,表示爱莫能助了。
长缨忙跪倒,叩了个头,道:“夫人,这事真不怪少爷,是五少爷瞧老爷今天风光,说话不阴不阳,说完夫人又说姑娘,少爷本也想忍,可实在气得不成,这才动了手。”
长缨没说说了什么,顾氏和林琪也能猜到,能把韩守奕气得在外埋伏揍人,那话必定不好听。
顾氏眼睛微红,明了韩守奕这是为了护着她们,也就软了心肠。
林琪立刻一个眼神过去,韩守奕便挪腾着小身子过去,依恋的把脑袋放在她膝头,蹭呀蹭。
这下顾氏彻底扛不住了,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抚摸。
“傻孩子,便是被说又有什么打紧,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又不花他们一文钱,便是风光他也只能眼气。”
顾氏声音温柔和婉,落在心头暖融融的。
韩守奕的心也被暖得好似刚出炉的甜糕,他用力抱着顾氏的膝头,半隐在乌发里的眼睛陡现冷厉狠光。
林琪站在边上等了会儿,等着顾氏去给他拿捂膝盖的垫子去,才把韩守奕拉到跟前,十分严肃的道:“知道你今天犯了几个错误吗?”
韩守奕点头,有些疑惑。
这是要秋后算账吗?
姐姐明明并不生气这事啊?
林琪让周围伺候的都退出去,拉着韩守奕坐下,道:“头一个,你既然打定主意要给他个教训,就该把所有能证明你身份的物件都料理清了,便是气味也不该留下,让他吃了哑巴亏也找不到主。”
韩守奕点头,很认同这点,当时气晕了,忘了衣服有熏香了。
林琪又道:“二错,韩迢之去学里找你,众目睽睽之下,你身为晚辈,便该以礼相待,让旁人知道你对他的态度,舆论自会有所偏向,他便是出师有名,也会被人指摘。”
韩守奕思索片刻,明了是自己沉不住气,不过也很好奇,姐姐是怎么知道他当时的样子的。
林琪一挑眉毛,心说小样,我还不知道你。
她略过钦佩的眼神,继续道:“三错,是在荣禧堂里。”
她道:“老太君是府里的定海神针,她的一句话能顶旁人十句百句。刚才我一直瞧着,老太君虽不冷不热,但她在我们过去时,对你不存在恶意,那你该以晚辈恭谦来回应。本朝以孝治国,你不能从这里被人挑出毛病。”
这一回,韩守奕没有点头,他鼓着腮帮倔强的不肯接受。
林琪也板着脸道:“你日日习武学文为得什么?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若德行被人说嘴,便是武艺再超群,文章再精妙,上位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