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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琪起身,见她还紧锁眉头,半点也没给见面礼的意思。
林琪心里一嗤,面上却摆出懵懂状,为了表示真的不懂,她还低头看了看自己和韩守奕的衣着,然后抬眼摆茫然状。
刘韩氏见状,更加不满,深觉林琪规矩太差,但她好歹记得这是哪里,硬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林琪心知肚明她想要说什么,无非是指摘她请安的称呼不妥。
她倒希望刘韩氏就在这儿说出,倒时看谁没脸。
顾氏瞄了眼霸着自己位置的刘韩氏,转身坐在对面,垂眉顺眼,一如从前。
林琪和韩守奕乖巧的立在她身后,同样如同锯嘴的葫芦。
本来还很热闹的气氛,渐渐冷了下来。
韩老太君看看夏氏和刘韩氏,又看看顾氏,见两头各不对付,眉心略皱,心里责怪夏氏一把年纪了还瞧不出风向,不知道给子孙留下后路。
平氏倒是心思玲珑,有心挑起话头,可又担心心眼极小的小姑记恨,回头在夏氏跟前上眼药。
第四百二十九章 归来家
韩老太君知道他心里有数,便没有再说。
见他眼底青黑,也就没有废话,让他赶紧回去歇着。
韩远之从荣禧堂出来,便回了听涛阁。
顾氏正坐在软榻上给韩守奕补刮破边的袍脚,两个小的坐在边上玩双陆。
见他回来,韩守奕利落的跳下软榻,连蹭两下,便蹬上靴子,巴巴跑去给韩远之请安。
顾氏也搁了针线,跟了过去。
林琪的动作照比两人慢了好些,等她走到厅堂,韩远之已经训完儿子,正和顾氏说话。
林琪过去福了个礼,正准备起身,就见一个大大的红包,上面还附带两个金丝缠玉手镯。
林琪微讶,抬起头。
乌黑的大眼好似晶亮的琉璃珠。
韩远之有些不太自在,颠了下胳膊,道:“过了年你就十一了,该戴的首饰也都戴起来,莫要总弄得那么素净。”
顾氏抿了嘴笑着瞟女儿,头上梳着简单的环髻,边上各别了个玛瑙珠攒出来的梅花,脖上挂着同色的玛瑙璎珞,手腕上干干净净,没有半个物件。
关于穿戴的问题,她也提过,不过女儿嫌那些东西沉,从来不肯多戴,而今被说嘴,看还图不图轻省。
林琪猝不及防被人不太委婉劝着打扮,劝解的人选还是继父,她脸忽的一热,狼狈的接过,道了声谢,忙脚底抹油溜了。
韩守奕扭头看看次间,又看看头也不回的林琪,估摸棋是下不成了,他又不想继续被阿爹训,也找了个机会回去前院。
小厨房里一早备好了热水,等到准备妥当,韩远之回自己那边洗漱,曲嬷嬷带着人将热腾腾的饭食提到三楼。
韩远之舒服的洗了个澡,出来便闻到饭香。
他坐在桌边,身后有力气大的微澜帮着绞头发,顾氏坐在一边盛了碗连汤带水的虾蕈小角儿,又夹了块炸得外酥里糯的五香糕放在他碟子里。
韩远之捧着碗喝了口散着翠绿胡荽,飘着淡淡油花的汤汁,再咬口小角儿,只觉满口生鲜。
再咬一口火候刚好的甜糕,咬碎咽下,略微熨烫的感觉从喉咙直滑到胃里,暖暖的,极为舒坦。
吃完甜糕,他又伸了筷子去夹边上,仅有小儿巴掌大的炊饼。
一咬开,里面瞧着像是野菜。
韩远之有些不敢相信,又咬了口细细的品。
淡淡的清香,的确与他吃过得野菜团子很像,但却没有那股难咽的苦涩,反倒有狍子肉的鲜香。
韩远之忍不住食指大动,满满一盘的炊饼被他几下解决干净。
顾氏中午吃了不少,这会儿只陪着吃了些许,便搁下筷子,又将温在小蛊里的乌梅汤拿出,等韩远之吃得心满意足时,温度正好。
曲嬷嬷带着人把饭菜撤了,领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屋里转瞬静了下来,韩远之的五感也随之敏锐起来。
淡淡的兰花香飘荡着直往鼻翼里面钻,心仪的温香软玉就在身侧,余光可以瞄见她散开的草绿裙摆,下面是素白的软底绣鞋。
韩远之心里一阵急跳,忙将转了下眼珠,这回看到了绣着兰花纹的褙子镶边。
韩远之喉咙一阵干灼,再不敢乱看,只能紧盯着墨黑色的汤汁,奈何脑子、心绪完全不受控制,眼前心里闪过的全是顾氏娉婷摇曳的身姿。
韩远之喉结快速滑动,身体立刻现出异样。
他不自在的挪了下身体,掩饰的喝了口酸爽的汤汁,咽下之后,顿觉口舌一阵生津。
韩远之暗自唾弃自己两遍,端起碗将余下的一饮而尽。
顾氏见他喝得畅快,忙又斟上半碗,并道:“这汤消食极好,但也不能多饮,你若喜欢,我让嬷嬷多做几次就是。”
韩远之动作一顿,闷闷应着,把脸埋在碗里。
顾氏说起韩守奕射箭一事,又道:“我瞧着奕哥儿似乎不喜文章,倒对拳脚棍棒更有兴趣,不如请个教习,跟着练练,若能走武路子,也是不错。”
说到正事,韩远之忙收了一脑子旖念,正色道:“这城里有名号的大多眼高于顶,奕哥儿这样初学的,人家恐看不上眼,与其跟着蹉跎时间,惹人说嘴,不如请托崔少爷帮忙,到时我们便说找了个沉稳的小厮,你也要与我一般说辞。”
顾氏点头,又有些疑惑,不懂为何请教习还要遮遮掩掩。
韩远之不愿顾氏知道那些埋在光鲜表层之下的肮脏,便困乏的打了个呵欠。
顾氏这才想起他已经忙了好些天,忙让他回去歇着。
她则去了二楼,安抚脸薄面嫩的女儿去了。
翌日,休假的韩远之陪着妻儿去荣禧堂请安。
齐氏、洪氏、夏氏也带着儿子媳妇等人一并过来。
几十口人团坐在厅堂之中,将偌大的厅堂塞得满满当当。
韩老太君笑呵呵的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儿孙,脸上的笑容始终就没断过。
韩远之瞧在眼里,心底一叹,便是为了这个看顾他长大的老人,也不能把那些泥污摊在阳光下。
一番闲谈过后,众人各自回去。
韩远之难得休假,便想趁着空闲,带妻儿出去逛逛,也好认识认识这个已经住了许久的京都城。
哪知才一回去,还没喝上口茶,夏氏便派人来传话。
韩远之只好与顾氏过去。
林琪见没指名道姓,便直接躲了,因着韩守奕之前的光辉事迹,她索性把人拖去次间继续昨晚的残局,免得过去一个不慎,被人报复。
韩守奕如今的棋力一日千里,林琪与他对弈,需得打起全部的精神才行。
黄嬷嬷端了冬笋羊肉的小角儿过来,让两人先垫垫肚子,不然待会儿出府,没等逛便饿了。
林琪正在走棋,根本腾不出工夫,就让搁在一边凉着,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
韩守奕早上练了套拳,又耍了通鞭,便是早上吃了饭,这儿也腾出空了。
况且坐着干等也实在没趣,片刻便被香味吸引过去。
林琪才刚掷了骰子,一抬头,就见他正盯着桌上的小蛊。
她嗤的一笑,道:“罢了,先吃吧,不然待会儿赢了,也胜之不武。”
韩守奕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坐在桌边。
才要开动,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韩远之一脸黑沉的跨步进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出风头
吃过午饭,刘韩氏带着齐氏的嘱托匆忙赶回颍昌府。
林琪对这人没有什么好印象,转眼便丢到脑后。
翌日,各府女眷陆续登门拜访,京都城里的贵胄不管亲疏,只要仔细论一论,总能发现是沾着亲的。
顾氏正旦日那天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请去芳菲阁的,虽然去了说得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显然,京都的贵妇们并不这么认。
齐氏虽然一早就有预料,但也没想到今天来人竟然如此之多,她和伍氏加上金氏都有些捉襟见肘。
韩老太君便索性发话,让守字辈的媳妇们一同过去,总算将人都应对过去。
差不多傍晚,宴席已经结束,杂戏、小戏也都收了尾,宾客们准备散去。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宫里传下了赏赐。
在场众人一阵哗然,等到内侍过来传谕才知道,是韩远之在御南苑大展神威,以高超的箭术将镇日桀骜,瞧不起旁人的辽人、高丽、大食、回纥等国的使臣全都镇住。
官家圣心大慰,赏了新装、镶金马鞍还不算,又赏了蝶戏芙蓉玲珑玉碗一对,虎虎生威玛瑙酒盏一双,并颗颗浑圆,粒粒杏仁大小的珍珠一匣,还有两个牧童骑牛吹笛的鸡血石纸镇。
内侍带着人将一应封赏奉上。
顾氏带着一早躲在听涛阁躲懒的林琪和韩守奕过来,随同众人谢恩。
众目睽睽之下,齐氏只能吩咐人将东西送去听涛阁。
待到内侍离去,顾氏立刻变得炙手可热起来,身为亲子的韩守奕不可避免的被夫人们扯到跟前没口子的夸赞,就连拖油瓶林琪也沾光,得了模样可人,性情乖巧的评价。
林琪看在丹霞和雪姣手里将要拿不住荷包的份上,忍耐着众夫人捏手摸脸的毛病,终于体悟到韩守奕被自己欺负的感觉,决定以后再也不捏奕哥儿的脸了。
韩守奕并不知道众人帮自己达成了屡屡抗议,又屡屡无效的要求。
此时他也在艰难的忍受着。
好容易挨到众人告辞,林琪长长的吐了口气,耳边同时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她扭了头,就见韩守奕小脸微红,脖子、手上、腰上都多了几样金光灿灿的物件。
韩守奕瞧着林琪红红的小脸,咧了嘴笑。
暗忖,姐姐终于也有被人捏脸的一天。
“三弟妹真是好人缘,”顾氏累得腰酸背痛,正要带两人回去,冷不防身侧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轻嘲。
顾氏扭脸,见是伍氏,便淡淡的道:“二嫂人缘也不差,满京都贵妇都与二嫂相谈甚欢。”
伍氏脸上猛地一抽。
相谈甚欢这词,若在傍晚之前倒也贴切,只是打从内侍过来之后,满府宾客的心思就开始浮动,外院里韩远之尚未归来,还看不出什么。
但是内院,稍微势力些的立刻丢下他,只围着顾氏一个人打转,略有些城府的还算矜持,但也扯着那两个崽子说个没完,她就站在一旁半天,竟半天没人搭理。
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冷遇,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顾氏说了一天的话,只觉得口干喉咙痛,半点不想说话,略一点头,便带着两个小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伍氏才刚张嘴,没等反嗤回去,争论的对象就已走了,她胸口的郁气无法宣泄,只憋得她呼吸急促,脸也跟着青了起来。
跟在她身后的大丫鬟画屏和梦依都极有默契的垂下脑袋,努力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已经悠哉回了听涛阁的林琪和韩守奕坐在东次间的软榻上,将收来的东西都拿出来,堆在小几上。
大一点的有玉珏、玉佩、玉坠,能正经做个物件,小一点的是金玉缠做的小兔、小马、虫禅一类玩意儿,但大多数是赤金打得花生、葫芦锞子。
林琪挑了两个粉色芙蓉玉的挂件,余下的东西依着贵重和零碎划分成几个袋子,然后塞给韩守奕。
韩守奕推拒着不肯收。
林琪便道:“哥儿的月例一共就两贯,除了买些零嘴还能做什么?你如今在学里,同窗过个生辰、逢了喜事,你总不能干巴巴的拱手道贺,这些玩意儿打造的精巧,也不算贵重,就用这个送礼正好。”
韩守奕手里除了自己穿戴的物件还真没有这些,闻言只能接过。
又过一日,前来朝会的外国使臣入朝请辞之后,都陆续离京,点了几天几夜的灯山推山倒柱般的灭了。
几天来忙得连枕头都沾不着的韩远之总算回府。
才一进门,就被归家的韩适之堵了个正着。
韩远之脚下一顿,错身要去内院请安。
韩适之忙跟上两步,热络的笑道:“同去,同去。”
韩远之蹙眉,努力压制心头泛起的恶意,脚下的步子又大了几分。
韩适之有心跟韩远之打探消息,急忙忙跟上。
只是他一文弱书生,就是当差时多是坐着不动的,每日就只在院子走几步算是顶天。
韩远之身材高大,两条腿本就比韩适之长,加上他常年习武,时常操练,想要溜人就跟玩儿似的。
韩适之跟着他走,没等到地方,就累得额角冒汗。
他扶着雕刻精美的月洞门,喘息着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