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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一早就有人接应。
那人力气不小,拖着吴毅就扔了下去。
“这什么味啊,臭死了,”下面的人才一接住,就嫌弃的差点扔出去。
“噤声,”上面那人沉声一喝,往外望了两眼,见没有半点动静,才示意同伴赶紧往里,他也跟着下来,并把板子拉上。
随着一声轻轻的搭扣响动,地道变得一片暗黑。
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抬着吴毅的头脚,沉默的往前走着。
地道里走动时有回响,吴毅掌握不了距离,便张开手,感觉着指尖划过粗粝泥土的摩擦痛感,默算两人步行幅度,又以身体摇晃次数,估量距离,如果直行,差不多该到北城中央的位置。
再走个不远,就能到繁楼。
早前繁楼的掌柜曾去过小院,吴毅还见过几面。
吴毅心里略一晃悠,便坚定了决心。
又走了差不多半刻钟,在三人差不多将要窒息之时,终于停了下来。
前面那人叩动上方,没出半个呼吸,头顶便显露一片光亮。
光明乍现,分外刺眼。
吴毅忍不住眯了眯眼,眼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只能感觉自己被抬到上边,如同货物一样的扔在地上。
吴毅疼得一抽,伤口在剧烈的碰撞中冒出股股浓水,当然也带来了一股异味。
屋里快速响起几声远离的脚步声。
吴毅吸了口凉气,皱着眉,缓了片刻,待到视野清晰,才打量四周。
早前搬抬他过来的两人已张着手,急三火四的招呼人弄水洗澡。
吴毅看向适才听到声音的去处,那里站着陌生的老汉。
老汉背着手,眼睛斜瞟着道:“东西呢?”
“在我这儿,”吴毅微微一笑,将手脚摊开,整个人平躺着。
初春时节,冰冷的地面有些刺骨。
但吴毅却觉得一阵舒坦。
“放在那儿就行,”老汉指了他身旁,抬袖掩住鼻子。
吴毅闭上眼,动也不动。
老汉很不高兴,想要过去踢一脚,又不想弄脏鞋子,便扬声道:“来人。”
外面很快有人跑了进来。
老汉指了吴毅道:“给我搜。”
吴毅微笑,很合作的张开手。
来人看了眼老汉,准备上手。
老汉见他有恃无恐,沉了脸阻了。
“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吴毅道:“你瞧瞧我这样子,估计也就这两天了。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要了我的命,这要求不过分吧。”
“这不可能,”老汉断然拒绝。
吴毅哼了声,闭眼装死。
老汉斜了眼手下。
那人上手,避过让人作呕的头脸,将他浑身翻查个遍,末了摇了摇头。
老汉阴沉沉的瞪了吴毅一眼,扭身出门。
脚步声越来越远,吴毅微微一笑,找个了舒服的姿势,静等。
第五百五十章 小心思
崔硒立在外面许久,直到里面传出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才悄然回茶楼。
此时子时将过,张掌柜正张罗着歇业。
崔硒吩咐他道:“找人扮成吴毅,明天跟我去庄子。”
张掌柜顿了下,才答应下来。
等到崔硒走远,他去问跟着过去的阿七怎么回事。
阿七却说两人去了趟韩大人住的庄子,他没就近跟着,具体的也不清楚。
第二天清晨,林琪才刚起身,就听芸心过来说,崔硒来了。
林琪顿时精神一振,简单收拾了下,便赶了过去。
韩远之和崔硒已去了前院,正房里只有顾氏一个。
林琪走过去,看顾氏皱着眉头,捂着胸口,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
林琪走过去帮着抚背,“怎么了,这是?”
“没事,”顾氏听到林琪声音,忙舒展开眉头。
林琪却不放心,江嬷嬷笑道:“奶奶这是害口呢。”
“那得什么时候能好?”
林琪皱起眉头。
她是听说过害口这事,有些人轻省,从怀上到生下来都吃好喝好,没有半点毛病,有些人就不行。
好些的,一段日子也就好了,有些一直到落地才能松口气。
阿娘这般大年纪,要是真折腾到将要生产,命都少了小半,再在鬼门关折腾一把,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林琪扭身吩咐雪姣道:“你赶紧回去,请黄嬷嬷过来。”
顾氏脸颊绯红道:“不用,我忍忍就好了。”
这般大年纪还有身孕,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林琪斜了雪姣一眼,雪姣领悟,悄悄溜了。
简单吃了早饭,林琪陪顾氏在门廊边转悠了会儿,才让江嬷嬷扶她回去。
她转去前院。
没多会儿,崔硒从书房里出来,瞄见假山后边隐约的一点裙角,抬手抵在唇边,略一轻咳。
林琪忙探出脑袋,乌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好似只机灵又机警的小兽。
崔硒有些想笑,他往旁边一指,林琪领悟。
想了想,又转头叫上紫霜,两人一同去了角门。
打开门,骡车已经停在那里,崔硒撩了车帘,等她上车,才道:“等了很久?”
林琪摇头,道:“我陪阿娘吃了饭才过来的。”
车子开始前行,崔硒拿碳炉上的银瓶,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暖手。
“怎么样?”林琪顾忌紫霜,不好说太细。
“不太顺,那人跑了,不过受了不轻的伤。”
林琪沉默片刻,笑了笑,道:“也好,就这么死了还便宜他了。”
翁翁曾经说过,那种灼伤会深及内里,若处置不及时,或太过严重,便是伤口愈合了,也会有很长一段日子的煎熬。
林琪恨那人入骨,知道她不好过,心里也就舒服了。
崔硒见她表情不对,忙转移话题道:“我和你哥说好了,这两天他便去南方,那边气候好,与他有利。”
林琪看了眼紫霜,道:“胡先生能治?”
崔硒道:“只要能撑过最先一阵的难过,等长出新肉,就能好。”
“真的,”林琪眼睛晶亮。
崔硒微微点头,却又在林琪转过脸时,眸色转深。
车子摇晃着停了下来,紫霜跳下车,摆脚凳。
崔硒先下车,转身扶了林琪下去。
紫霜很知趣的站在一边,等两人进去,就去边上的亭子坐下。
林琪却停脚,叫她一并过去。
小屋外,崔硒立在两步开外的地方,背手而立。
林琪带着紫霜进屋,看着依然背对着她的吴毅,道:“昨天,多谢你了。”
吴毅摆摆手,低咳两声道:“明后天我就走了,庄子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带个话,等我恢复了,便会回来。”
这话虚虚实实,但好在林琪都懂。
她答应下来,吩咐道:“紫霜,给少爷倒些热水。”
紫霜依言行事。
林琪低声道:“你那伤只是瞧着吓人,等养好了也就没事了,只要你能坚持住,命肯定能保住。”
吴毅点头,示意紫霜把杯子搁在桌案上。
林琪等了会儿,见他没有再说什么意思,便带着紫霜出来。
崔硒笑了笑,道:“我送你回去。”
林琪点头,吩咐紫霜先去车上。
她和崔硒在后面慢行。
“这次的事多谢你了。”
“没什么,”崔硒笑了笑。
林琪低头盯着脚下的石板,道:“回去之后,我打算教六皇子香道,”她嘴角带笑,“如今我也只有这点本事还能拿得出手。”
崔硒本来还不觉得,可听了她后半句,他似乎有所了悟,侧目盯着她头顶。
黝黑的眼睛里从平静,逐渐泛起道道涟漪。
渐渐的,那涟漪转成浪涛,又化为滔天巨浪,白玉细雕的脸上显出些青色。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骇人。
林琪久等没有回话,诧异抬头。
看到崔硒怒意勃然,她讶了下。
结果顾了上面,就忽略脚下,绣鞋底下咯了块石子,她脚脖一歪,斜斜往前冲了半步。
“你去哪儿,”崔硒误以为她要跑,一把扯住她胳膊,声音微冷。
“没去哪儿,”林琪咧嘴道。
她瞄了眼钳住胳膊的大手,小声道:“你怎么了?”
“没事,”崔硒察觉失态,松开手。
林琪脚脖有点酸,踩实了刺刺的疼,估计是崴了。
她有点犯愁,早知道就不打发紫霜走了。
“祯哥儿还小,学其他还尚且不及,调香一事,还是缓一缓吧。”
崔硒深吸了口气,努力平稳语气。
林琪点头,神情有些懵。
崔硒的目光从她白净的脸庞上滑过。
过了这个年,她的容色似乎一下子长开了。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足够吸引狂蜂浪蝶的前仆后继。
韩远之如今地位极稳,顾氏有身怀有孕,有这两样保证,琪姐儿就算有了靠山,看中她的人家不会少了。
从前有她招赘顶着,好家世的人家不会考虑。
但前有吴毅假冒,后有他私心弄出来的这个,名义上林家后继有人,她招赘一事也就可以不作数。
崔硒在让吴毅在林琪心里留下个不能抹去的印记和就这么瞒着之间犹豫片刻,最终抿紧了嘴。
即便此时的琪姐儿还想用另一种方式还了人情,但他相信,以后她心里定会有他,且也只能有他一个。
那些无关紧要的还是搁置一边,以后再说也不迟。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失手了
布包滚落在地,其上沾着浓水,又滚上尘土。
“给你,”吴毅将布包递过去。
女子非但不接,反而还往后挪了挪。
老者也有些踟蹰。
吴毅见状,便哈的笑了声,从袖口找出帕子,铺在地上,用他尚算完好的十个手指将布包解开,把莹亮的牌子拿出,搁在帕子上,道:“这回行了吧?”
女子看向老者。
老者一手掩着口鼻,一手隔着帕子把牌子拿起。
女子从袖里取出黄鹂鸣翠的织锦帕子垫在手里,接过靛蓝色帕子和其上的牌子,小心的托起,迎着光细瞧。
牌子很薄,只比纸厚了些许,正面刻着古朴繁复的花纹,很是玄奥,背面是密密麻麻的篆字。
牌子不大,字迹很密也很小,阳光从正面照下,字迹便会熠熠发光。
女子有些心急,想要看清那几点闪光上的字迹。
她撩开幕笠一角,靠近了细看,但却苦于不认识。
她侧过头,道:“钱掌柜,你来看看。”
被称呼为钱掌柜的老者忙避开光线,转去女子左侧边去看。
吴毅呵呵一笑,目光在女子光洁莹润的下巴上一扫,端起带着豁口的茶碗,抿了一口,而后对准女子脸用力掷去。
一直在外的老汉惊呼一声。
女子斜过眼去,看到直奔面门而来的茶碗。
她低呼一声,抬手去挡。
钱掌柜惊怒的也要来拦。
但那茶碗是吴毅用了全身的力气扔出去的,他们反应本就慢了半拍,女子慌乱时是用拿着牌子的手肘去档,茶碗碰在手腕,掉在地上甩了个粉碎,但那半碗的水却是淋在了牌子上。
钱掌柜见牌子完好,才松了口气。
“你找死,”他大跨步上前,朝着吴毅心口用力踢去。
吴毅闷哼一声,嘴角流血一缕暗红的鲜血,人萎靡下去。
钱掌柜一理袍脚,冷哼一声。
方要转身,就听女子凄厉的嚎叫,她慌乱的甩着手,两块帕子和牌子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在地,些许黏在她手上的靛蓝色液体跟着飞溅开来。
水滴四面辐射,她露出来的下巴和幕笠上也自然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
“快来人,救命,救命,啊啊啊……”她疼得好似疯婆子似的跳起来,一边拼命甩动手臂,一手捂着溅上液体的下颌,疯狂大叫。
“姑娘,”钱掌柜正要过来,却也被那液体溅上,质地精良的袍子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变焦,最后化为一块杏子大小的破洞。
钱掌柜骇然。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看向女子,此时幕笠落下,他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上面占满了血迹,还有一些正从她捂着脸的手指蜿蜒流出,而更让他害怕的是女子适才拿着牌子的手,已然面目全非。
“姑娘,”钱掌柜的声都变了调。
门外的老汉吓得面如人色,跌跌撞撞的溜了。
“姑娘你先忍忍,”钱掌柜没有帮手,只能扯了袍角,胡乱的将女子那只手包住,抱着她往外冲去。
地道里,一早埋伏的人追了出去,落在末尾的阿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