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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娘年纪尚小,正是爱玩的年纪,她站在亭边,在听太婆的话和去玩之间游移良久,才老实的坐下。
林琪把果盘往她跟前推了推,道:“吃些梅子。”
张五娘晚上吃了足足两人份的肉,这会儿吃这个正好。
张五娘心不在焉的抓了快切开的梅子肉,放到嘴里,脖子却伸的老长,往四周看。
林琪微微摇头,却没有成全她的打算。
时间缓缓流逝,贵妃等人开始放回折返。
内侍抄了小路急忙忙往距离亭子下首,修剪整齐的绿篱后赶。
而此时,身在绿篱之后的大皇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佳人。
林琪肌肤本就白皙,便是五分颜色也会衬出九分的光彩,何况她今天还着意的打扮些许。
大皇子看得心头火热,眼见林琪精神奕奕,还有心思跟那个不识趣的小娘子说笑,他不耐烦的问身旁的内侍,“那汤的药力怎么还没发作?”
内侍低声回到:“林娘子似乎胃口不太好,宴席上也用得很少,那汤想必也没用多少,大约还要再等些时候。”
“等等等,你除了说这个还会别的吗?”
大皇子顿时大怒。
“小人万死,”内侍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死能把人换来吗?”
大皇子一脚把内侍踢翻。
内侍挣扎着爬起来,又急忙跪好。
大皇子望了眼摇曳灯光下的美人,将身体俯下,压低了嗓门道:“我不管你办,必须在半柱香之内,把人给我带去点香阁。”
内侍转眼,望向掩在花树灯光后的小楼,惶恐伏低。
大皇子冷哼一声,一拂袖子,往小楼而去。
内侍一直等到听不见大皇子的脚步,才扶着小叶女贞的花枝,蹒跚起身。
亭中两人还在笑语晏晏,内侍捂着被踢得大气也不敢喘的胸口,用力咬咬牙,转去另一边。
而在大庆殿外的一个角落,六皇子欣喜的问青萍,“姐姐当真来宫里了?”
青萍点头,道:“小的如今不得近前,只是远远的瞧着像是林娘子的身形。”
“那就应该是,”六皇子喜滋滋的撩起袍脚,就往内苑跑。
“殿下,你这是要去哪儿,”青萍跟在身后,叠声问道。
“自然是去找姐姐,”从打重阳遇险之后,他就再未见到林琪,这会儿听说人来了,很是雀跃。
“殿下,”青萍急忙拦住他,道:“今晚内苑到处都是命妇,殿下这般进去只怕不妥。”
六皇子皱了皱眉,道:“那你去跟姐姐说,我在观里等她。”
青萍站着没动。
“你还不快去?”
六皇子跺脚。
青萍无法,只能去内苑。
只是内院太大,又是夜晚,想要找一个人实在太难。
好在林琪坐的位置还算好找,她只转了一会儿,便看到了。
青萍急忙上前,却已有女官一早过去,只见两人交谈几句话,林琪便起身随她走了。
青萍大急,只她如今身份低微,贸然上前,那女官定会将她驱走。
青萍不想六皇子失望,便只能在后面悄悄跟着。
林琪随着女官走在以花为形的花灯群,颜色各异,形状美丽的宫灯将这一片地域点缀的五彩斑斓。
眼见周围声音越来越静,林琪脑子却开始昏沉。
她忽生不妙,忙用力掐了下手指,浅笑道:“娘娘身边的人我也见过几个,姐姐有些面生,可是近些日子才升上来的?”
“知道还问,”女官神情孤冷,似十分不耐烦。
“是,”林琪呵笑着道:“只是我早前与烟翠姐姐见面时,未曾听她说起这事,”林琪眼睛紧盯着女官,见她表情略微的变了一些,她顿感自己冒失,便一皱眉头,低低的哎呦一声。
女官住了脚步,侧头看她。
林琪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道:“大人,我适才吃得好像有些不太妥当,需得即刻更衣,你看……”
“你怎么这么多毛病,”女官眉头紧皱,指了旁边的假山道:“去那儿。”
“大人,这只怕不妥,”林琪道:“不然我就忍着吧。”
女官见她背脊下意识弯曲,手紧紧捂住肚子,眉头不时皱起。
林琪抬头,很是艰难的朝她笑了笑,忽然扭曲了下脸,后又露出舒服的样子。
刹那间,女官就觉得鼻间充斥着异味。
她再也忍不住了,急忙往旁边闪了两步,道:“你跟我来。”
她几乎是用了所能用的最快速度,带林琪来到间略显简陋的净房。
林琪连连道谢,脚步虚浮的进去。
只是才一掩好门扉,她就立马警惕的望向外面。
女官正提着灯笼左右四顾,忽的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忙蹑手蹑脚的过去。
林琪忙推开门,悄悄窥探。
树荫边,女官正和个内侍窃窃。
片刻,内侍便消失在暗处,女官又重新走到正对着门的位置。
林琪小心的将门掩好,转身打量身处的净房。
仅有床榻般大小的房间里,什么物什也没有,只有正对门的墙上有个尺许长的气窗,用作换气之用。
林琪提了提恭桶,实木做的,十分沉重,要抄起来砸人,有点困难。
她只好比量窗棂高度,只需踩个小杌子,便能借力上去。
第六百二十章 险逃脱
门外女官已经不耐烦的喊人。
林琪提着裙摆,踩桶攀上窗沿,以巧力把槅扇卸下,使出她仅剩的那点攀爬技术,往气窗外爬。
林琪一早就盘算过,尺许的宽窄与她合适。
只是她忘了最近贪睡太过,身量早已不似从前的豆芽菜。
门外,女官敲门的声音越发的急躁,林琪心急,一个使力不当,腰胯竟然被卡在了气窗上。
林琪拼命吸气,努力向前。
奈何窗框卡得太紧,竟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就如拦腰拴住的蚯蚓,只是蚯蚓能断肢救生,她就只能玩命死挣。
林琪巴住窗棂,拼命往外用力,余光忽见几步外的树丛剧烈摇晃。
皇宫内苑,野兽定然是不会有的,能这般也只有人了。
林琪惊得冷汗大冒,身上不知怎么竟生出一股力气,她用力一扳,居然一下子就从气窗跌出。
只是这力道太猛,她整个人倒翻,如一条挣扎半死的大鱼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林琪疼得呲牙咧嘴,可眼见树枝徐徐分开,耳听得脚步渐渐逼近,她浑身痛得厉害,却连哀叫都不及,忙挣扎着摆出防备姿势。
而那树后之人正急忙忙奔到跟前,小声的问:“林娘子,你还好吧?”
林琪听着声音耳熟,借着远处的灯光,她看清来人面容。
“还死不了,”她缓了口气,伸出手,“我起不来了,扶我一下。”
青萍帮托住她胳膊,半搀半抱的把她扶起,道:“殿下知道你来了,特别高兴,这会儿正在归云观等你呢。”
林琪艰难的挪着步子,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去。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过些日子我会去看他。”
青萍跟着林琪的步子,一步一挪的转进树丛。
此时净室里已经传出巨大的声响。
林琪和青萍忙俯身躲起来,等我女官惊慌出去,两人忙转去相反方向。
青萍频频回头,很怕有人追来。
林琪也很着急,只是她伤得实在不轻,稍一动作,胯骨处、肩胛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林琪咬着牙,忍得浑身大汗,才挪到出入内苑的夹道旁。
站在墙边,林琪谢了青萍再送的好意,请她帮忙带话给还在亭中的张五娘,劳烦她去找顾氏,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行踪。
“你能行吗?”青萍反问她道。
“没事,”林琪勉强笑了笑,道:“这儿离宫门不远,我心里有数。”
“那你小心些,”青萍扯了扯嘴角,却实在笑不出来。
林琪摆摆手,道了声谢,才扶着墙,用堪比乌龟的速度慢慢走着。
青萍咬着唇,此时距离林琪消失已经有段时间,她必须尽快通知韩家才行。
她望了眼林琪的背影,扭头往里面跑去。
而在归云观里的六皇子也等得焦心不已。
他站起身,背着手踱步,嘴里无声的默念着长短经。
当背到一半时,门外传来些许动静。
六皇子侧耳听了片刻,就提着袍脚往外跑。
大门被他用力拉开,看到来人,忙侧身让人进来。
青萍急促的喘了一阵,才颤声道:“殿下,林娘子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六皇子皱起眉头。
青萍用力咽了口唾沫,道:“林娘子摔伤了,这时应该已经往家去了。”
“怎么会摔伤,严重吗?”
青萍点了点头,道:“不轻。”
六皇子点头,道:“你打听一下,谁帮着做这事。”
他没有问主使的人是谁,因为不用问都能猜到。
屋里的灯光从六皇子背后打来,将他的面容映得有些阴暗不定。
青萍看着这样的他,有些怯怯,低应了声,没敢多话。
听涛阁里,小夜小心的给林琪做紧急冰敷。
没多会儿,顾氏急忙忙赶了回来,林琪忙让小夜扯了被子,把身上盖住。
伤处承受冰袋的冷之外,又承受额外重量,那滋味酸爽得厉害。
顾氏看到疼得小脸都要变形的林琪,不由垂泪。
“这可怎么好,早知道会有这事,还不如拼着被娘娘责备一顿,我是一品诰命,她总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便给我难堪。”
“阿娘,我没事,不过摔了一跤,养养就好了,”林琪其实是后悔自己的莽撞。
那时她一听到那人说顾氏出事便急了,虽然看了那玉佩,却也只是一晃而过,现在细想其实雕工上还是略有差异的。
顾氏还呜咽哭着,自责不已。
林琪悄悄给小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
“奶奶不必担心,姑娘没伤到骨头,多躺躺就好了,”小夜板着脸,不太情愿的道。
林琪忙讨好的向小夜笑了下,又一脸无事的道:“你看,小夜都这么说了,有她在,不用担心。”
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雪姣进来报,韩远之已然回来。
林琪便道:“阿娘,遐叔肯定不少喝,你快去看看吧。”
“你遐叔那么大的人了,能照顾自己,再说还有芸心和微澜呢,”顾氏挪动了下,没有动。
林琪皱了下眉。
顾氏回来得太快,她身上还有好些淤青还没处置呢。
小夜幸灾乐祸了片刻,还是帮她解围,道:“奶奶,姑娘擦些药油,也要睡了。”
顾氏看了眼天色,摸了摸林琪被汗浸透的脑门,道:“那我先上去了,晚上要是觉得那儿不舒服,就让人来叫我。”
林琪笑着点头,目送顾氏出门之后,便呲牙道:“快把被子拿开。”
小夜急忙把被子扯下,将焐得半融的冰袋拿起。
林琪长吐了口气,软绵绵的道:“再不拿起来,我就成冰人了。”
小夜把冰袋重新换过,倒了药油仔细按摩柔压过她周身的所有淤青之后,叮咛她和雪姣道:“这两天,没有事就多躺着,能不活动最好就别动。”
林琪含糊的答应一声。
她都已经这样了,便是想动,也得有那个能耐呀。
第二天一早,韩远之就知道林琪的事情,只是林琪起不来床,不好跟韩远之细说,便托了小夜悄悄去说。
崔硒略微慢了些,但也没慢多少。
待到回到茶楼,崔硒忙让张掌柜准备上好的跌打损伤类的药材,送去韩府。
得了林琪并没有大碍的回信,才算放心。
安稳之后,崔硒感觉到勃然的愤怒,他叫来张掌柜道:“想办法让皇帝知道琪姐儿莫名受伤的消息。”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成皇亲
“主子,”张掌柜表情一变,道:“这会不会让皇帝察觉出什么?”
崔硒扯了下嘴角,道:“不必太过,几句闲言碎语就好,来喜是个聪明的,知道该怎么做。”
如今的皇帝对贵妃已未必如从前那般钟情,大皇子素来张狂,对来喜很是不恭,来喜没理由瞒下这事。
张掌柜领命下去布置。
没出三日,皇帝便知道这事。
皇帝紧捏着朱笔,沉声道:“这事可属实?”
“空穴来风而已,”来喜道:“官家不必理会,老奴定会竭力遏制这股邪风。”
“空穴来风,”皇帝轻轻哼了声,“若是没有风,又怎会传得这般有鼻又有眼。”
他望着宽大的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