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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矶气不顺的斜了眼,瞪吓得噤若寒蝉的香莲和香兰,道:“你们是死人啊,还不把她弄走。”
“没得晦气。”
香莲和香兰忙喏喏应声,将小几搬开,小心把香附挪走。
香簪带了两个粗使丫鬟进来,很快将地上的碎片杂物收走。
略过这边的鸡飞狗跳,明苑后边的小院里却是欢声笑语的。
崔硒升任升了半个品级,虽然还是侍讲,但能在殿前行走,并从旁听政。
这差不多就是皇帝近臣的意思了。
林琪帮他宽了官袍,让雪姣把新领来的两套官袍熨烫平整,以备明天穿戴。
又给他倒了杯微凉的薄荷水,便坐在他对面道:“平白无故,官家为何要给你升官?”
“早前我提议官家提早防汛,昨日滁州来报,滁河几日连下大雨,水势暴涨,好在早前防御得当,而今危机得解,官家也只是论功行赏而已。“
崔硒抿着薄荷水,感觉喉管里充斥着淡淡的凉意。
林琪很是钦佩,“原来你还通天象?”
“我怎知那些,”崔硒摇头道:“不过是去买庄子时,听老农所言,我借此推测而已。”
林琪心里一动,问他:“那些庄子和地都是你亲自去挑的?”
崔硒点头。
不然他怎能说得头头是道。
他转眸看林琪,终于看到早前期待,却一直没有得到的感动。
林琪往前凑了两分,小声的道谢。
崔硒温柔望她,确切的说是望她时开时合的嘴唇。
忽然他猛一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住。
林琪一僵,只觉一点温软的柔韧极快擦过牙床。
酥麻瞬时从脸颊蔓延到整个脑袋,进而让她木木呆呆,不知作何反应。
崔硒意外突破防线,只停顿片刻,便快速攻城略地,一路高歌向前。
待到他将领地来来回回的扫荡两边,敌手才迟缓的动了起来。
崔硒急忙反扑而上,纠缠着,缠绕着,诱惑着,最终默契共舞。
不知过了多久,林琪微微挪了挪身体。
崔硒痛苦的闷哼一声,双臂微微用力,将她抱紧。
他温柔的轻啄她嫣红唇瓣,将头埋在她颈窝,用力的喘气。
林琪眨着迷蒙的水眸,茫然看着房梁。
心里却在诧异,为何她看东西的角度变了。
崔硒侧头,轻啜了口她细幼如羊脂的脖颈,听到她细细的低呼,才把头埋低哑哑的笑。
林琪歪头想要避过,奈何她早已双脚离地,人正侧坐在他膝头,一动差点就掉下去,惊得她急忙抱着他精瘦的腰身。
“小傻子,”崔硒呵笑着亲昵磨蹭她,温柔呢喃。
林琪微嘟嘴。
她变傻变笨,都是他的错。
白天时,她明明还很精明的。
第六百四十四章 去暑气
六月一入,就离入伏不远。
林琪是典型的热了不行,冷了不行的。
雪姣依照往年习惯,一入伏天就在环水亭中挂纱帐,挪凉榻,镇冰果。
当把纱帐挂起来的当天,寇氏听说了这纱帐自己能冒寒气,便过来感受一把。
外面酷热似火烤,内里凉爽如晚春,凉风微拂,很是舒服。
寇氏立刻想起自己儿子,早两天他还嘀咕着天太热,冰盆才搁一会儿就热得发躁,夜里根本无法安睡。
寇氏顿时嘀咕,若这帐子挂在他那里,定是夜夜安眠的。
寇氏起了心思,便开始感叹酷夏难熬,族里的子弟却要顶着烈日修习文章,只为备考秋闱。
林琪一听话音,就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这冰丝十分难得,她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
寇氏见林琪呵呵笑着,不肯割爱,立刻便变了脸。
但她早前受过崔老夫人警告,不敢明言,便委婉的先从勤俭持家说起,进而延展到妇德妇行,孝敬长辈,善待舅姑。
林琪眨巴着眼,听她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时添点茶水,以免她喉咙太干。
末了只说一句“阿娘说得是。”
态度谦逊,表情柔和。
寇氏开始还以为她听进去了,但后来就发现自己纯粹是对牛弹琴。
她气得头顶冒烟,却又没有办法,她总不能逼着让儿媳把东西挂去小叔子房里。
待到日头偏西,林琪单纯的问:“小厨房做了些炖品,阿娘晚上一起用可好?”
“不用,”寇氏大大喘了口气,一扯帕子,走了。
林琪恭顺的送她出门,回到亭里享受着丝丝凉意。
雪姣有些担忧的近前来道:“姑娘,就这么把她撅了,大夫人会罢休吗?”
“不会,”林琪回答得肯定。
“不过东西又不是她的,她罢不罢休又有什么要紧,”林琪扯了扯嘴角,环顾一圈。
这纱帐她用了也有些时候了,但因雪姣她们仔细,纱帐还是跟新的似的。
“你带着人去学堂量量,把这纱帐都裁了糊上,若有多的就给老爷书房也糊上。”
“姑娘,这可使不得,”雪姣大惊。
林琪歪倒在凉榻上,摆手道:“这院子绕水环树,便是不用这个也热不到哪去,与其留它再生波澜,不如索性用了,也落得干净。”
雪姣叹了口气,只得带着小蒲和几个粗使丫头出门。
第二天清晨,崔家子弟依着往常一般在学里上课。
但随着日头高起,众人非但没热得满头是汗,反而还感觉丝丝凉意随风轻送。
此时大家才发现,槅扇门板上的青绫纱不知何时被一种泛着银丝的薄纱取代,而他们感觉的凉意也正是由此而来。
何先生捋着胡须,满意点头。
暗忖不愧是名门望族,为让子弟安心就学,便是再珍贵的物什也都不吝惜。
没过正午,寇氏便接到信。
听说那纱帐用处,她气得一拍筷子,怒声骂道:“我就知道她是个败家的的,好端端的物什让她霍霍成什么样了。”
寇氏想起她嫁进来的十里红妆,那可都是大房的东西,不能由着她糟践。
当下她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急忙顺了衣襟,往小院而去。
林琪这时已用过午饭,正歪在亭里,准备小睡。
寇氏汹汹来袭,她急忙从凉榻上爬起。
寇氏瞄了眼亭上挂着的帐子。
轻薄倒是轻薄,就是没有那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了。
林琪请她坐在榻上,命人上镇在井里的果子。
寇氏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一摆手,道:“我问你,昨日挂在这亭中的纱帐呢?”
“昨天听了母亲所言,我也深觉叔伯们日日苦读,太过辛苦。”
林琪一脸为难忧心:“只是我不善厨下,又不懂医理,便是有心帮他们解暑消难,也无法。只能把帐子剪了,为其挡些炎热,散些热气,算是聊表我这个嫂子的心意。”
“我知母亲不喜张扬,便让人悄悄的做了。母亲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林琪小心看她,面带忐忑。
寇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她是说辛苦,也说要关爱家人,可她说的是自己亲儿子,那些隔房的旁人便是热死病死,又与她何干。
院门口,艾叶捧着东西过来。
雪姣急忙应声去说话,而后疾步过来回禀。
林琪转眸看寇氏,一副听她意思的样子。
“让她过来吧,”寇氏忙快速调整表情。
艾叶来到亭中,看到寇氏有些意外。
她屈膝一礼,道:“老夫人听说三奶奶受不得热,让我送来对冰玉软枕,老夫人叮嘱,这玉枕太过寒凉,只在伏天用,过伏便得收起。”
她将托盘往前送了送,上面摆着两个扁方的枕头,外面镶着大小相差无几的玉块。
寇氏只瞄一眼,就认出这对迎枕是当年莲妃娘娘赐下来。
寇氏板着脸,悄悄揪紧帕子。
“这太贵重,”林琪忙起身推拒。
艾叶笑道:“京都这天,一入伏就热得厉害。早几年老夫人就说摆几个冰盆,可是何先生说一道便是修身正气的过程,多受些苦才能正其风骨,太过奢费不可取。”
艾叶道:“老夫人素来敬重何老先生,便是心疼也让人挪了。”
“只是一到入夏,难免要念叨几次,念叨久了,都要落了心病。”
“而今老夫人心病不药而愈,奶奶可是要居头功,这枕头自然用得。”
艾叶把枕头塞到雪姣手里,笑盈盈的屈膝一福。
林琪忙去扶。
艾叶执意把礼行全了,道:“这一礼我是代聚福居的丫头们谢的,奶奶还是受了吧。”
林琪很是惭愧的等她把礼行完,又把她扶起。
艾叶朝寇氏福了福,准备告退。
林琪忙让雪姣去拿镇过的酸梅汤,又道:“这日头正盛,喝碗汤,解些暑气再走吧。”
艾叶又谢过,才随雪姣去茶房。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亭中却一片安静。
林琪静等了一会儿,见寇氏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问:“阿娘要不要也喝碗酸梅汤?”
寇氏摆了下手,艾叶刚才已经把毁帐之事说成那般,她要在兴师问罪,无疑就是在说自己不慈不孝。
没有了这个由头,自然不好再提接手嫁妆一事。
寇氏抚了下鬓发,起身走了。
林琪重新歪在榻上,抱着新得的冰枕,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六百四十五章 闺房乐
傍晚,崔硒听说这事,不由一笑。
回到小院,看到林琪抱着玉枕,团在亭子里睡得正香。
崔硒止了雪姣等人请安,示意众人离开,才来到亭中,轻刮她鼻尖。
林琪皱了皱鼻子,迷糊醒来。
崔硒将她抱起来,坐在她适才躺着的地方,低头轻吻她脸颊,柔声道:“这枕头抱着可舒服?”
温热的唇瓣一落既走,带来淡淡的香樟气息。
林琪含糊答应着放开枕头,转而抱着他精细的腰身,好似土拨鼠样的往他怀里钻。
崔硒开始还由着她挪来蹭去,但很快就呼吸不稳。
他看了眼外面,见四下无人,便低头含住她耳垂,含糊的道:“莫再动了。”
林琪整个人一颤,发出幼兽一般的低哼,葱白样的指尖紧紧揪着他衣服。
崔硒微一挑眉,好似发现了一样新玩法。
他试探的探出舌尖,沿着她小巧的耳骨迟缓滑行。
林琪一下子就瘫软在他怀里,大口的吸气,身似筛在抖。
崔硒低低哑哑的一笑,轻往她耳朵里吹气。
“不许笑,”林琪瞪大了美眸,羞恼不已。
崔硒答应说不笑,可他眼角眉梢都透着笑。
林琪微一撅嘴,忽的想起阿娘教授的招数。
她动了动小手,顺着腰际就来到他承托自己重量的双腿之上。
而后微微一握。
崔硒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抱着她的手臂一紧,手指抓紧她薄薄的衣衫。
林琪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瞪着眼睛,问他,“还笑不?”
崔硒侧过头,盯着她俏丽中透着狡黠的小脸,用力咬牙。
林琪先是与他对视,忽然手下急促的跳动一下,她呀的低叫了声,松开手。
崔硒猛的一闭眼,又重重吸了两口气,努力压下骤然烧起来的念头。
林琪怯怯的看他变得铁青了的脸,检讨自己定是下手没有轻重,伤到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琪探出小手,轻轻的摩挲刚才触碰的地方。
崔硒的胸膛剧烈起伏不定,脸颊肌肉一阵扭曲抽搐,末了他睁开眼,狠狠的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才出口,他就一把抱起她,用他平生所能用的最快速度进了里间,并喝退所有人,用脚将门踢上。
门板咣当着砸在门框上,雪姣惊慌的想要阻止。
“你去哪儿,”江嬷嬷忙一把扯住她,顺手把门带上。
“你放开我,”雪姣挣扎着想要挣脱江嬷嬷的禁锢。
江嬷嬷见拉扯不住,忙叫了止儿,硬是把她拖去后面的罩房,又让止儿守着门,才劝道:“放心吧,没事的。”
“什么没事,”雪姣瞪着眼睛,道:“你没看到老爷眼睛都红了?”
旁人她不清楚,这要是李甲,她两天能起来,那都是好的。
但她是整日往外跑的,身子骨可比姑娘强上许多。
而老爷瞧着干瘦,但以她早前的见识,定是比只会些花拳绣腿的李甲厉害得多。
江嬷嬷拉着她笑道:“都这些日子了,你还没看出来?”
“老爷宝贝着奶奶的,”江嬷嬷道:“放心吧,奶奶保管没事的。”
“我放不了心,”雪姣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