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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二看着大皇子,没有说话。
大皇子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把所有都……”
贾二微微点头。
“你,”大皇子怒道:“你这胆子真是太大了,这幸好最后一批没来得及用,不然你坟头上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贾二浅笑了下,道:“我当时也是提着心的,只是我运气好,还没等清单完毕,那仗就已经打完,我就顺势将军需封存,借着前一批余下的,打了掩护。”
大皇子头疼不已,但在这之余,他又泛起了嘀咕。
这小子胆子倒是够大,他本以为闹市杀人就够离谱,没想到竟然还敢干这样的事。
若是以后有个万一,他倒是一个绝好的帮手。
“你小子运气是好,可这回该怎么办,”大皇子道:“那军需早就依照物什分库房存放,几位大人清点账册之后,就会去查验。我就是再有本事,也没法子变出那么多东西,又不露一点痕迹的塞进去。”
“殿下不必发愁,”贾二道:“我已经想好法子了,只是不知殿下敢不敢用。”
“哦,”大皇子挑眉,示意他讲。
贾二道:“清点账册怎么也要花费小半个时辰,加上路程以及找人开锁,前后差不多要一个半时辰,如果我们遣了人悄悄潜入,趁着他们还没到来之时,把库房都毁了。那事情不是简单多了?”
大皇子想了想,那倒是省事。
只是库房都是木质的,距离民宅又都不远,今天这风势可不小,若风涨火势,烧过去,可就……
大皇子想到后果,不由迟疑。
贾二往前凑了两分,低声道:“时间紧迫,韩大人恨不能生啖了我,必定会给我们太多时间准备。”
帮手和对头,这很好选择。
大皇子当机立断下了决定。
耳听得大皇子吩咐内侍办差,贾二心中大石落地。
至于会不会被皇帝怀疑,之后又有什么后果,他此时已顾不上了。
时近正午,太阳略显昏黄,城东城西十几处地方忽起大火。
风吹得猛烈,火势随风蔓延,以迅雷之速席卷了大片民房,骑兵飞马以报,把守各处的负责火患的兵丁急忙汲水以救。
奈何火势实在太猛,他们泼进去的水眨眼便蒸腾而起,兵丁们只有尽自己所能,将人救出,至于其他,也都管不了了。
韩远之等人到来之时,眼前只有浓烟滚滚,至于所查之物,早已化为灰烬。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心里各有盘算,面上都显出惋惜之意。
户部尚书即刻写了条陈,请一众同僚过目,便派人送去左右仆射的官房。
两位仆射不敢耽搁,忙进宫呈报。
皇帝本还在用饭,知道这事气得浑身发抖。
十几处火头都波及了库房,偏还是在将要查验的当口。
说是巧合,谁信?
六皇子小意凑过来,给皇帝盛了碗汤,又悄悄退下。
皇帝侧头看面带病色,还难掩关切的小儿子,怒意缓缓收敛。
他拿起汤匙,喝了口鲜美以极的汤羹,嘴里却尝不出半点的滋味。
他待之以诚,用之以信,甚至要把国家托付过去的大儿子竟然是个视国家法度与无物,置国家安危与不顾,枉顾民众生死的混账。
若他把祖宗打下来的基业托付,那他怎么有脸去见阿爹和翁翁。
皇帝看了眼怯怯望来的小儿子,心里安慰。
若他努力坚持一些,或许还来得及弥补。
皇帝下令,着韩远之等一众协从三军兵丁将一众流离失所的民众安置了,并查实起火源头,擒拿纵火之人,严惩不贷。
韩远之拿到命令,与几位大人商议。
他心知肚明是谁干的,可他不能说,便提议广撒网,这么多地方起火,至不济也会有人看到些什么。
再或者他们沉不住气,再做点什么,下手烧库房的不是一两个,总有警醒的,要是头靠过来,以后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副枢密使闻言,表示不同意,理由太过扰民。
韩远之笑道:“今日火烧的又不是一两处,百姓又不是傻子,能不犯嘀咕?”
“我以为就该大张旗鼓,让百姓知道,不论是谁,胆敢做出这事,便会被官衙缉拿,就会得到惩处,如此才能安民心。”
户部和兵部的两位尚书是文官,最讲究这套,立刻点头赞同。
副枢密使无法,只能一声令下,禁军出动。
城东城西但凡能通到库房附近的巷道都被把手,见人就盘问,逢人便审查。
一番兵荒马乱下来,倒还真有所收获。
第六百六十二章 暂落幕
有个孩子瞧见有人鬼祟溜去一间宅院,没多久那房子就起火了,连带烧了一大片,孩子的家也跟着毁了。
韩远之立刻把那孩子叫来,仔细问了那人是何模样,进了哪里的屋子,而后送他回自家大人跟前,并给了二十交子,暂时缓解他一家的窘迫。
而后,韩远之命人画出画像,让禁军把守各处城门,所有往来人员全都要仔细查验,除此之外还派人敲锣打鼓,四处宣告,但凡有人将画上之人来历说明清楚的,赏一百贯钱。
这消息很快就刮遍了大半个京都城,一百贯钱在买死力气,一月才能赚个一贯半贯银钱的平头百姓的眼里可是好大一笔钱,不但能买屋置地,就连娶房媳妇都够了。
在那些毁了安身之所的人看来,这人不但是仇人,还是他们以后安稳生活的保障。
为了抓住这人,他们自动自发的守在城门口,游走在街市中。
而那画上之人此时正惶惶的躲在窄小的民房里,耳听得外面锣鼓阵阵,人声喧闹,他心也跟着哆嗦。
有人提着食盒过来送饭,那人从蜷缩的屋角暗处挪过来。
他拿起炊饼,才要开吃,忽的觉得跟前之人眼神不对。
他一下子丢开筷子,掐住来人胳膊,把炊饼往来人嘴里塞:“你先吃。”
男人哪里肯依,急忙挣扎,同时朝外叫喊。
他情知不对,抄起手边的瓷碗狠狠砸下。
来人闷叫一声,满脸是血的栽倒在门口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他惊恐的往后退,很快挨到窗边。
他想也不想的撞开扇,跳了出去。
他在这片混过,对环境也算熟悉,虽追兵紧跟,但还是被他摸到墙边狗洞。
只是他的运气不佳,才刚爬出去一半,脚踝就被人攥着。
他狠命往后一蹬,试图挣脱,可惜落了空,脚踝依然被人牢牢攥住。
身体被人用力的往后拖拽,他不甘心,拼命挣扎。
但他无法使力,所做挣扎事倍功半,只能徒劳的看外面的天地渐渐远离。
远处有禁军敲着锣的走来,他陡然生出希望。
他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大喊,“我在这儿。”
只是没等他喊完,便有利刃加身,他倒抽口气,力气随着狂涌而出的热流散出体外。
他只茫然的抓了两下地面,就如死狗般被人往里拖。
禁军循声过来,见到那人躺倒着,眼睛正望来,身体却被动的往里缩。
禁军大喝一声,急忙将那人扯住,同时命人去里面擒人。
墙内之人匆匆补上两刀,连确认都来不及就奔逃出去。
禁军们身姿矫健,几面出击,一番追围堵截,在那人自戕之前擒获。
那人也算硬气,咬着牙就是不肯供出主犯。
韩远之便请出崔硒,很快就把他的祖宗八代查了个遍,最后查出他翁翁那代与安家有些交情。
涉及到皇子,韩远之不敢专断,其他几人同样也不敢,这事就只能圣裁。
看完呈报,皇帝就算心里有了准备也还是动了怒。
待到大皇子进来,他二话不说就将那张薄薄的纸甩在他脸上。
大皇子从知道灭口失败便知道会有这一遭。
他匆匆扫了上面的内容,满脸愤怒。
“阿爹,这是诬蔑。当年饥荒,外祖家里死的死,病的病,阿娘跟两位舅舅一路逃荒过来,若有旁人能依,又怎会卖艺为生?”
“阿爹,儿子不服,儿子屈得慌。”
大皇子捶胸恼怒,恨不能刨开心扉,让皇帝看个分明。
只可惜皇帝没有看他,也没有言语,只是任由他跪在那里喋喋不休。
候在门口的内侍见势不妙,忙溜去芳菲阁通风报信。
贵妃不知前因后果,急忙让顺子出去打听。
当得知儿子干下的蠢事,她捂着脑袋,一阵阵犯晕。
这件事情其实一开始就错了。
那仗都已经结束多久了,便是查验不妥又能如何,有可能是看守不利,被人偷换,也可能有人心怀叵测,暗中调换之后再借机暗害。
若是运作妥当,还可以把事情落在那小的头上,只要把事情做实,再安排两个御史在朝堂一闹,便是官家有心袒护,也是不能了。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东西烧了个七零八落,人却被逮了个正着,最要命的是,还是个活口。
贵妃咬着一口银牙,吩咐道:“给我更衣。”
烟霞拿了熏在香笼上的穿花百蝶千褶裙,贵妃斜她一眼,道:“拿身最素的过来,我要脱簪请罪。”
烟霞惊了下,也不敢言语,转身去翻箱笼。
贵妃坐在梳妆镜旁,将头上的钗环全部卸下,余光见到烟霞拿着的月白色净面袄裙,忽的想起她才与皇帝初次见面的情景。
她当时就是穿着一身洗的几乎褪到全白了的衣衫。
“就要这个吧,”贵妃拍板。
烟霞迟疑,道:“娘娘,这料子太薄了。”
单薄的细布,此时这天,只怕一出门就被打透了。
贵妃已脱了绷着紫貂绒的小袄,展开手臂。
烟霞没法子,只好把衣裳给她套上。
烟翠拿着梳篦,将她满头青丝疏通,以一根同色的发带绑住发尾,打了个玲珑的同心结。
贵妃套好素面绣鞋,一步步往福宁宫行去。
崔硒安坐茶楼后面的小院,静等消息。
阿七入幽灵一晃出现,将消息递来。
崔硒看过,冷冷一笑,道:“跟韩大人说,这事到此为止吧。”
阿七点头出门。
张掌柜诧异,“主子,这就这么过去了?”
崔硒将纸条随手递给他。
张掌柜看完,诧异的道:“皇帝竟然歇在芳菲阁?”
崔硒道:“咱们这位官家最是念情,大皇子这事大约最后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与其让官家下令惩处,不如把这事悬着,待到官家脑子清醒了,这事便会成为一根让他疼痛不已的利刺。”
张掌柜将纸条凑到灯烛边点燃,问他,“那殿下那边”
“只能继续病着了,”崔硒起身,道:“把这事透去三皇子那边,让他知道官家如今已厌了大皇子,他的机会来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寇五娘(月票加更!)
第二天朝会,闹得不成的纵火案在众人的默契里,无声无息的完结了。
那位叫嚣着不要官位的御史在开春之后去徐州任职。
虽说是平调,但他从只能打嘴仗的虚职,转成掌管地方的实缺。
朝中之人眼睛雪亮,哪会不知这是暗升,是皇帝变相的弥补。
随着御史的离任,朝中人员在平缓中变动起来。
先是贾家父子离开户部和兵部,转成挂个名头的虚职,没出半月,路行远由参知政事调往襄州,至于与路家、安家交好的几家,也在稍后的一段时间里陆续被架空。
大皇子倒是没有动,只是虽还在中书省,可跟前得用的都成了挂名,做事起来难免掣肘不断。
大皇子心里郁郁,却因贵妃再三叮嘱,不得不收敛起脾性,低头做人。
很快便到三月初三,上巳日。
春花烂漫,满城飘香。
皇帝与明媚的水边宴请群臣,以做春日拔楔之礼。
困了一冬的小娘子们也在这一日脱掉厚重的冬衣,着上鲜艳明丽的袄裙,三五搭伴的出城踏青,各世家贵胄的女眷碍于身份,不好随意抛头,便会在水畔组织各式花宴,广邀闺中密友,结帐搭幔,品酒游戏,更加热闹
宽敞的河道里,大小客船来往不断,久居京都的本地人闻听远处传来的燕语莺声,多是会心一笑。
而远道而来的客人,尤其是女客,则会忍不住嗟叹羡慕。
一艘平平无奇的平地乌篷船里,小丫头巴在船尾,好奇的往远处看去。
帐幔高高挑起,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不时爆发出来的悦耳娇笑,更让人无限好奇。
小丫头扭了头问:“姑娘,你说她们在里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