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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氏一出聚福居,就感觉到各方或明或暗来探的目光。
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忍得几乎胸口闷得发疼。
待到回到自己屋里,她把扯得扭曲脱丝的帕子甩开,吩咐小寒去库房那些补品送去旁边的小院。
小寒很及时的补了句,“听雨阁那儿可也一并送去?”
“送什么送,”寇氏眼睛里射出一丝凶光,“要不是她嚎丧,我会去找那晦气?”
小寒浅笑着退下。
寇氏又道:“去,把那边的燕窝阿胶,好绸软缎都给我收回来。”
小雪迟疑道:“夫人,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寇氏翻着眼皮道:“我扔到水里还能听个响呢,她可倒好,好吃好喝,还给我招祸,那我养着她作甚?”
小雪抿着嘴,再不敢说。
寇氏一瞪眼睛,吼道:“还不快去。”
小雪惊了一跳,忙带着两个粗使丫头,挑着灯笼往听雨阁去。
甘露正从屋里出来,看到小雪,她很是热情的迎过来。
小雪笑得尴尬,实在不好张口。
好在跟来的丫头有脾气愣的,可就这样才更直接,没有半点修饰的到处来意。
把甘露弄了个猝不及防,险些没气炸。
“多嘴,”小雪半真半假的呵斥了声,干笑两声道:“小丫头出口无状,你莫要见怪。”
甘露转了眼看小雪,问:“真是夫人让你们来拿东西的?”
小雪脸颊发热,硬着头皮点头。
“这咋能这样,”甘露顺口流出土语:“没听说拉出来的屎还能收回去的。”
“把东西还给她们,”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脆响,寇五娘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甘露咧了下嘴,心疼摆在床边小几上的花草鹅纹路细颈瓶。
那可是汝窑的,听说拿去外面少说也能买上好几贯钱呢。
小雪垂着眼,示意跟来的丫鬟随甘露进去。
没过多会儿,两个丫鬟便抱着满满的物什出来。
小雪连头都没敢往里探,便扭身走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暗赶人
而在后罩房里享受姨娘温柔乡的崔铖还半点都不知发生何事。
姨娘柔情款款,脉脉含情的与他做并头鸳鸯。
待到温存之后,姨娘抹着香汗,娇弱无限的提起崔四,并留下几滴思念担忧的泪。
翌日清晨,崔铖早早起来赶去早朝。
在将要出门之时,他正与穿戴整齐的崔镗和崔钊碰个正着。
崔铖有些意外。
崔镗是莲妃的阿爹,皇帝早年在礼部给他安排了个职位,不过只是挂了个名头,平日连点卯都时有时无,又怎会起大早赶去官房?
至于崔钊,他如今的品级还没到日日入朝的份上,他那衙门又距离外城不远,再晚个把时辰出门都赶得及。
“大兄,”崔镗和崔钊拱手见礼。
崔铖点头,道:“两位弟弟可是有事?”
崔镗和崔钊对视一眼。
两人俱是被妻室逼来的,当然他们也认为昨晚那事有碍崔家名声,只是这毕竟是大哥那房的私事,他们实在不好开口。
左右为难之下,两人都沉沉叹了口气,摇着脑袋走了。
崔铖一呆,瞧着两个弟弟一左一右分道扬镳,他啼笑皆非的问长随,“这是怎么了?”
长随表情有些不虞,在崔铖上车之时,他低声回道:“老爷,你怕是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吧?”
崔铖听出长随语气不对,停下步子,问:“怎么回事?”
长随道:“昨晚熄灯之前府里就开始疯传,大夫人想把娘家侄女给三少爷续弦,为此想要气死有孕的三奶奶。”
“什么?”
崔铖勃然大怒,因为儿子有后才起的一点波澜瞬间被压过。
“是谁皮子痒了,敢传这等闲话?”
长随头又垂低了些,小声道:“怕不是空穴来风,昨晚回春堂的郎中是一路小跑的被请去内院,带她进去的丫鬟脸都是白的。”
“请个郎中不是很正常,怎么又传出什么害死,什么续弦?”
崔铖梗着脖子叫板。
这回长随半天没有吭气。
崔铖狠狠瞪着他,气得七窍生烟。
长随不敢再瞒,忙把听到的回了。
“老爷,其实从打年后,就有传言说三奶奶活不长,没多久大夫人就把人接来。那娘子一入府就连番抢三奶奶风头,三奶奶几次避让,反倒助长她气焰,更是变着法的欺负三奶奶。偏大夫人还一直偏帮,”长随偷眼瞟了崔铖,翕翕道:“后来也不知怎么就传成那样。”
“谣言,都是谣言,这府里真是该整治了,”崔铖咬牙切齿。
他平日并不理会内宅的事情,对于这事的真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因为不论这事是不是真的,在此时此地,他必须要否认。
崔铖气咻咻的转进车里,等到落了帘子,他头痛的揉着额头,心里暗骂寇氏不省心。
便是林氏不是个长命的,她也没必要急于一时。
现在闹得连两个脾气好的弟弟都看不下去了,可见事情的严重。
崔铖一想到林琪背后牵扯的各方势力,他就恨不能捶寇氏一顿。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他还要不要做官?还怎么面对满朝同僚?
车子摇晃着出角门,直奔朱雀门。
就在车子离开角门的一瞬,崔硒与堂兄崔并肩走出,说着话就上了同一辆车。
明苑里,林琪把自己团成一团,继续睡回笼觉。
雪姣凑来跟前,道:“奶奶,昨晚听雨阁里弄出好大的动静。听里面的丫鬟说,大夫人从那儿拿了好些东西走呢。”
“不是吧,”林琪扭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雪姣用力点头,道:“好些粗使丫鬟都看着呢,错不了。”
林琪嘿嘿笑的躺平,叹息道:“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最关键的是,她送给的人还不是旁人,是她自己的亲侄女。
雪姣鄙薄的撇嘴道:“堂堂崔家宗妇,行事这般抠搜,真不知道老夫人当初怎么会选她做长媳。”
林琪道:“因为她姓寇,这就足够了。”
说到这个话题,林琪卡巴下眼,道:“你说,老夫人知不知道她这么待娘家晚辈?”
雪姣一默,看向林琪,发现林琪也在看她。
两人对视片刻,雪姣扭身出门。
林琪吧嗒下嘴,摸摸平坦的肚子,美滋滋的咧嘴。
将近午时,雪姣送来第一手情报,寇五娘迁去聚福居后面的映月楼。
林琪有点意外,
老夫人竟然没留她在聚福居,反而把她留在距离聚福居有一段距离的小楼里。
那里三面环水,夏日里倒是个好去处,可过了十月暖炉会,那里就会又湿又寒,不再适合人待。
雪姣道:“听说寇五娘特别想要伺候老夫人,老夫人体恤她腿上的伤,让她好生将养着,还说重阳时都城可热闹了,让她别急着走。”
林琪呵了声,暗道这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不动声色的就表明意图。
林琪摸摸肚子,暗道走了也好,那就清净了。
林琪望了眼天色,想着崔硒差不多该回来了,她看了眼雪姣,道:“官人这次和李甲一并回来。你几天歇几天,与他好生团聚一番。”
雪姣皱眉。
林琪这月份还浅,又出了昨天的事,她有点不放心。
林琪推她一把,道:“我这几天就留在院里安胎,哪儿都不去。再说还有橘青和橘白,你就安心回家。”
“李甲这一趟辛苦了,你帮我跟他说,多谢他了。”
“奶奶这话就见外了,这都是他该做的,”雪姣理着边上的插瓶,很不以为然。
林琪弯着眼,见她手底下速度明显快了,暗笑她口是心非。
一边让冬儿去库房拿了些上好的补品。
等到雪姣要走时,便让她带上,又道:“黄嬷嬷就在隔壁,请她代我给李甲做些好吃的,好好犒劳一番。”
雪姣脸上泛红,扭捏着不肯。
因伤修身养性大半年的橘白不改江湖人爽朗的脾性,见她这也不肯,那也不行的,索性一把抄起锦盒就塞进她怀里,顺势把她推出门去。
门外传来雪姣懊恼的抱怨,众人在屋都低低的笑。
第六百八十章 知内鬼
林琪跟着笑了会儿,问起橘青,“崔六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橘青卡了下壳,小声道:“张掌柜说老爷吩咐这事他会处理。”
林琪歪头问:“早前他可不是这话,莫非其中有什么不想我知道?”
橘青摇头,道:“张掌柜嘴严,只要主子吩咐了,他就不会多说半个字。”
林琪转开眼,既然如此那她就直接问崔硒好了,反正只要她问,他就会知无不言。
下晌,崔硒回来,身上的官服换了个色。
林琪一怔,道:“你升三品了?”
“从三品,去门下省听差,”崔硒笑着脱下腰带。
林琪大喜,能入那里就意味着进入大胤的权利中心。
她倒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只是觉得去了那里,以后只用跟文书打交道就行,那些提着半条命的差事再与他无关了。
她帮他解下官服,忽的想起同样也在那里当差的大皇子,便问:“你今日可见到他了?
“不曾,”崔硒垂眸看她圆润可爱的耳垂,湖青色的玉雕葫芦坠子顺帖在她脸上,映的她人比花娇。
“怎么会?”林琪抬头,葫芦耳坠猛地一荡,来回摇曳。
崔硒摸摸她嫩滑如水豆腐样的小脸,笑道:“人不大,力气倒是不小,你那一下把他鼻梁打断了。”
林琪紧张不已,“真的?”
这下仇可结大发了。
崔硒点头,又道:“本来早该好了,可是他运气背,接骨时歪了,要想不顶着个歪鼻子四处走,就只能打断了再接。”
这也太倒霉了。
林琪面皮古怪的扭了下。
崔硒嘴角微翘,问她,“怎么了?”
完全是等着林琪提问,他好答疑解惑的样子。
“没什么,”见他这样,林琪就知道里面定少不了他,反而转开话题,说起崔六。
崔硒的表情顿时转淡,他理了理里衣的衣襟,拿过常服往身上套。
林琪有孕在身,又是对着亲近的人,她脑子迟缓得厉害,碰了个软钉子还没察觉,又巴巴来问。
崔硒便道:“你真想知道?”
林琪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嘛。
崔硒道:“年前有人看到崔六和程豫章多有来往。”
“他没发还原籍?”林琪皱眉。
三皇子倒台,她身后的铁杆亲信也都跟着倒了,她记得程家三族都被发配原籍了。
“驻守西城的闵都头把他保下。据说是他通风报信,他们才能及时赶制到岳苑外围,跟主军汇合,又有朝中官员跟着求情,官家耐不过,便法外开恩。”
“才怪,”林琪撇嘴,明明是慧明他们的功劳,与那伪君子有何关系。
“之后他便时常混迹在学子们,每日谈诗吟赋,年前时与崔六认识。”
而后通过崔六,帮大皇子做事。
林琪目光微闪,都:“那个闵都头跟周夫人……”
“是本家,”崔硒道。
林琪了然。
闵老太爷为官多年,便是荣养在家,其威信尤在,若那都头官职不高,但若出自闵家,分量也就够了,起码保下个把学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冬儿端了茶汤,林琪顺手搁到崔硒跟前,“能把闵家拉到阵营里,大皇子的根基很深啊。”
偏她还跟大皇子结了仇,这崔家就是牌子再硬,也架不住三人成虎,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那她可就是罪人了。
林琪心里急速一阵焦虑。
崔硒拉她坐在膝头,安抚的道:“闵家多书生,外放的能臣只有周大人一人。周大人素来沉稳,不到胜券在握,绝不会轻易下决定,余下在京的,顶多也就动动嘴。”
“那就很厉害了,”林琪撅嘴,道:“三皇子那事都已经压下去了,要不是这些动嘴皮子的,他能贬为庶民,流去别处?”
“那是他自己行事不端,先授人与柄,”崔硒环着她,轻轻的摇,大手摩挲着她背脊,为她分析。
“潘家早年多战将,在军中也颇有威望。可是咱们官家,自小喜文擅书,半点也不喜武道。先帝为了社稷,也为了长远考虑,定订下先皇后。官家无法违逆,只能被动接受,但在他心里,可从没有接受潘家。”
“三皇子虽然是皇嗣,但不能否认他身上还有一半是潘家的,官家不喜亲近已是肯定。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