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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赶忙点头,道:“不敢欺哄夫人,我这手艺乃是祖传的,我太婆、阿娘,全都是吃这碗饭的。”
林琪笑了笑,忽觉一阵抽痛,她抽了口冷气,又道:“好,若你保我和孩儿平安,以后你在城里行医,可仗着我的名头。”
婆子有些迷糊。
冬儿一边给林琪擦汗,一边握着她的手,道:“听见没有,还不赶快卖点力气。”
“我们奶奶可是官家亲封的县主,有她作保,你以后的身价可比那个什么王大脚高多了去了。”
婆子没想到林琪竟还有这一层身份,心头顿时定下。
毕竟皇亲可不是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婆子一叠声的多谢,拍着胸脯,拿自家性命保证定保得林琪母子平安。
林琪松了口气,说了这么多,她要的就是这一句。
抽痛逐渐剧烈。
初时,林琪尚且还能忍住。
能听到寇氏已经赶来,还在张罗挪床,去正院,但被橘青拦下。
疼痛一波高似一波,林琪很快就已顾不得了,在她神志迷糊之前,她看到溅到帷幔之上的一点血迹,和陆氏厉声大喝的声音,她轻轻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只能听到冬儿的安抚和产婆大声呼喝,命令她用力,再用力。
她脑子空空,一切全凭本能。
终于,肚子一抽,一个东西出溜一下就滑了出去,她觉得身体瞬间被掏空。
产婆麻利的将脐带剪断,细看了番,便笑道:“是个哥儿,恭喜奶奶。”
林琪疲乏的笑了笑,低低的道:“我说话算话。”
产婆呵呵的笑,照着孩子屁股就是一巴掌。
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声音洪亮得几乎都要掀翻屋顶。
“小腿还挺有劲,小公子以后修习六艺可不发愁了,”产婆笑呵呵的说着,手法熟练妥帖的给孩子净身,以仔细揉搓过的软被包裹住,放在林琪身旁,又利落的给林琪收拾妥当,便退去一边。
林琪歇了会儿才有力气去看她差一点就失去了的宝贝。
大约襁褓舒服,宝宝又哭了两嗓子,就瘪着嘴,一努一努的。
冬儿笑呵呵的弯腰看,道:“哥儿长得俊,像奶奶。”
林琪失笑,“我哪儿有那么丑?”
才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红通通的,小小的脸皱皱巴巴,整个一个红脸小猴。
“哥儿不丑,”冬儿很严肃的道:“你看他眼睛弧度,跟奶奶闭眼时一样,还有小嘴,也好看的紧。”
林琪摇头,不跟她辨。
江嬷嬷带着奶娘从外面进来,为了避人耳目,排查和问话都是张掌柜来的,能进来这儿,就是没有问题了。
林琪按了下自己的胸口,传闻中涨奶一类的情形并没有发生,只有些略微的难受而已。
江嬷嬷小心的把宝宝交到奶娘手里。
奶娘显然是个熟手,一接手就轻轻摇晃着安抚,宝宝才哭一声,就立刻歇了。
江嬷嬷看了两眼,见宝宝已经开始喝奶,便小声回道:“这就是吴氏,前三天才刚出了月子。”
林琪点头,问:“外面怎么样了?”
生完宝宝也有一会儿了,外面却毫无声响。
江嬷嬷道:“人已经逮到了,出手的是刘婆子,混在大夫人带来的丫鬟堆里,趁着大夫人入内,想要换包,被发现后,大夫人咬定不知情,六婆子不肯承认与大夫人有关。”
林琪点头,又道:“那个孩子?”
问这话,她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江嬷嬷摇头,道:“那孩子是强行催产的,体弱得很,刘婆子心急,过来时没有照顾妥帖,这会儿已经……”
林琪不适的皱起眉头。
江嬷嬷立刻转移话题,“两位夫人已经把人带去西厢那边,老夫人也惊动了,打发艾叶过来查问呢。”
林琪一阵心安,想必两位婶娘是怕搅了她歇息,才挪去西厢。
“还有听雨阁那边,”江嬷嬷瞥了眼奶娘,小声道:“大失血,人已经不成了。”
林琪微微蹙了下眉,道:“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江嬷嬷道:“寇娘子前些天留给甘露块玉珏,只说了句错已铸成,悔之晚矣。”
她探出手,将玉珏递来。
林琪接过,端量片刻,后轻叹了声。
明了寇娘子已是悔了,但也的确是晚了,那时的她已是身不由己,不论是寇氏还是刘婆子,都不会容许她反悔。
“找个人护住甘露,让小夜去给她诊治,务必保了她性命,再去个人到韩家报信,顺便知会崔三夫人一声。”
江嬷嬷笑着退了出去。
吴氏把宝宝搁在床边,道:“奶奶,小少爷吃饱了。”
“辛苦你了,”林琪含笑道:“今天有些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你的屋子,这几天你先住在隔间,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
第七百零一章 算后账
吴氏垂着眉眼,赶紧道谢,并表示只要有一处安身就行,不用特地准备。
“要的,”林琪道:“次间里不止是你,还有伺候我和宝宝的人,你们都要住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这事的关系,林琪心里总是不安,她不想宝宝离她的视线太远。
止儿和橘青很快搬来的床榻、折叠的高大屏风和装饰精美的碧纱橱,将里间和次间彻底分隔开来,免得有风透入。
才刚生产完的林琪虚弱无比,在一切安排妥当,确认有人守着之后,她便沉沉睡去。
待到她醒来,外面露出一点鸭蛋白的颜色,冬儿欢喜的凑到跟前,道:“奶奶,你可醒了。”
林琪勾了勾嘴角,冬儿便道:“夫人已经瞧过来,这会儿去聚福居,跟老夫人讨说法呢。”
“阿娘怎么去那儿了,”林琪有些发急。
阿娘的脾气一上来,就老夫人只怕撑不住,万一气个好歹,宝宝岂不是要背上罪名?
她忙撑着起来,道:“赶紧把阿娘请回来。”
冬儿答应着往林琪身后塞靠枕,一扭脸,就见橘青已拔脚往外冲。
冬儿便道:“灶上还温着粥,奶奶要不要喝点?”
林琪微微点头。
这会儿的她又乏又松散,肚子里空落落的,感觉有些难受。
吴氏从新隔出来的碧纱橱里出来,将怀抱着的襁褓搁在林琪旁边,并小声道:“小少爷才吃了奶睡了。”
林琪微微点头。
吴氏又道:“我出去外面一下,奶奶有事尽管叫我。”
林琪转眼,见她快步出去,微微挑眉。
暗道这奶娘倒是个心思玲珑的,知道待会儿她要和阿娘说悄悄话。
没多会儿,顾氏便大步流星的进来。
“阿娘,”林琪搁下喝了大半的粥,眼圈有些发红的看着顾氏,就好似幼鸟看到久归的亲人。
顾氏进了屋脸色就缓下来,见她这样忙快步过来,温言哄道:“快别哭,坐蓐哪能掉泪。”
林琪抽涕一下,把眼泪眨散。
顾氏瞧见躺在她枕畔,正鼓弄着小嘴,睡得正香的宝宝。
顾氏欢喜的看了会儿,道:“给起乳名了吗?”
林琪摇头,道:“早前官人倒是起了几个,俗气得很。”
顾氏瞪她道:“你懂什么,乳名起那么文雅作甚,没听过,贱名好养活?”
她道:“姑爷起了什么?”
林琪道:“虎头、家宝、皮蛋,还有狗剩。”
“这是给儿子起的名字吗?”
一说这个,林琪就来气。
顾氏笑道:“怎么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不就叫这些。”
她思忖片刻,道:“我看就叫福哥儿吧,他有福气,命也大,能来到这个世界不容易,得惜福。”
林琪眼神一闪,知道顾氏的意思。
她低声道:“阿娘,寇氏和刘婆子那事,你先暂且别说什么,老夫人是个明白的,不会稀里糊涂的搅和过去。”
“我明白,阿娘有分寸,”顾氏道:“以我估计,崔家大约会把这事内部消化。”
林琪垂着眼,看着绣着富贵芙蓉的锦被。
“我也是这个想法,”顾氏道:“姑爷在朝为官,要是传出亲娘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与他的官声并没有益处,我过去就是个威慑,让老夫人知道你不是没有娘家可靠的,让她别想着护短。”
“阿娘,”林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江嬷嬷做得不错,阿娘终于可以自如的将所有事情处理的安稳妥帖。
身为当家主母,阿娘合格了。
可她却奇怪的想念起那个孩子脾气,想气就气,想说就说,急了就抱着她哭的阿娘来。
顾氏又道:“老夫人的意思是洗三简单些,我答应了。如今都不太平,凡事都低调着些好。”
林琪轻轻点头。
顾氏见她有些乏了,便扶她躺下,道:“你歇着吧,我回了,后天我再过来。”
林琪点头,合上眼睛。
顾氏将帐幔拉好,出了小院。
聚福堂里,崔老夫人知道顾氏出了府,便命人叫了戴氏陆氏过来问如何。
陆氏道:“刘婆子招认给寇娘子一应补品是从明苑拿的,调换孩子的主意是寇娘子指使。”
崔老夫人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良久,她道:“寇氏如何说的?”
戴氏眼神一晃,感觉出老夫人话里的意味,道:“大嫂说她全然不知,不过我派人去大嫂设下的产房看了看,发现墙角有个好大的狗洞。”
崔老夫人脸色霎时阴沉得厉害。
戴氏几不可见的勾了下嘴角,道:“不过许是开春之后,蛇鼠扒开的,下人们疏忽了。”
崔老夫人紧抿着嘴,没有言语。
陆氏气戴氏遮掩真相,想要反驳。
戴氏忙使眼色,暗示她莫要开口。
待到出了聚福居,陆氏便质问她,“你这什么意思?”
戴氏拉她去一边,道:“我的好二嫂,寇氏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夫人的侄女,咱得多少给老夫人留点脸面啊。”
陆氏哼了声,到底没有说话。
戴氏道:“这事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心里肯定明白,咱们还是坐等好了。”
陆氏斜她一眼,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怕惹怒了老夫人,丢了府里的大权吗?”
“我不怕,”她道:“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你要是为了这些,在里面和稀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嫂,”戴氏正色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陆氏道:“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做。”
陆氏一甩袖子,转头走了。
戴氏摇摇头,暗道可真是个急脾气,岂不知这事急不来,也不能急。
崔家之所以被人推崇,是因为其名望和风骨。
寇氏干的这事,要是传出去,崔家的名声也就完了,倒时身在朝堂的崔家众人该如何自处?
再有她们虽然抓了个现行,可出手之人是刘婆子,至于那枚催产的荷包以及之后的偶遇,也都可以借口脱身,做不得实证。
艾叶提着等灯笼从聚福居里出来,形色匆匆的往明苑方向行去。
戴氏不想与她照面,便带着人转去另一边。
第七八零二章 洗三礼
此时,崔铖正绿着眼睛在明苑里质问寇氏,刘婆子所做是不是她主使。
寇氏直着脖子,死咬着牙,道:“老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林氏生下的是我孙儿,我难道会为了个侄女儿,伤害我嫡亲孙儿不成。”
崔铖冷冷一笑,道:“莫说亲孙,亲儿你都能舍,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寇氏抽了口凉气,险些晕过去,“老爷,你说着话亏不亏心?”
“当初是谁说三郎命硬,会克父母亲族?”
“要不是怕伤了你和阿娘,我会舍得让三郎在外流浪?”
“别说得那么好听,”崔铖嗤道:“你是恨吧,恨三郎来的不是时候,只能忍气吞声的由着我纳姨娘。”
“偏巧三郎还不会看眼色,非挑了个惹人非议的日子出生,为了自保,也为了你自己的日子不那么难过,才那么积极的送三郎走。”
“我没有,”寇氏断然否认,“你胡说。”
“我胡说,”崔铖道:“那你说,明明产期还要再过些日子,可你却突然提前,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寇氏语塞。
那日是她看到崔铖和姨娘在亭中卿卿我我的饮酒,一时气恼,动了胎气,才……
不过这话她定是不能说的,不然岂不坐实了崔铖所言的善妒。
好在眼下就有个例子,她立刻拿出来,“生产之事,谁又说得准,林琪还不是拖了些日子才发动?”
崔铖的确不懂。
当时郎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