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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不说话，只是冷笑。
老警察换了一个稍微和气点的口吻，淡淡道：“我们现在是给你做笔录！你最好自己交代出来！争取主动！如果不什么都不说，我们一样能查出来！到时候你就被动了，知道不知道？”
来了……
陈林心里暗笑。
一般警察审问的时候，都是这么说。一般第一次进这种地方的人，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这会儿就交待了。
至于陈林，可是老油条了，依然淡淡道：“是他们寻衅我，随便你们怎么查，都是这句话。”
老警察不慌不忙，看了他两眼：“你打的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你认识吧？”
陈林心里一动，淡淡道：“是认识。”
“你们以前有过节？”
“没有！”陈林一口否认。
这是关键了。如果陈林说有过节……那么他们很可能给他定性为寻仇之类的。到时就说不清了。
“头儿，这小子不老实，要不给他上点手段？”年轻警察盯着陈林，咬牙切齿的样子。
老警察没有反应，只是看着陈林，沉声道：“陈林，你听好了。第一，你和那几个人是认识的！我现在怀疑你是寻仇报复故意伤人！第二，你说你是自卫，现在他们五个都在医院里，一个轻度昏迷！你自卫能把人打成这样吗？第三，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你是叫陈林是吧？哼，你的底子，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从电脑里调出来了！你小子行啊！二十五岁，进过三四次拘留所了吧？我告诉你！对于你这种小痞子，我见得多了！”
陈林盯着他的眼睛，气势上丝毫不让，冷笑道：“我也告诉你几点，第一，我不是什么寻仇故意伤人！你见过有带着一个女人去寻仇的么？再说了，我要是寻仇，我会一个人过去打五个？切！第二，我以前做过的什么事情，我都付出过代价了，至于我的案底，你当然能查得出来。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是警察，这点道理不用我说了吧？”
老警察站了起来，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他身边，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好啊，你嘴巴硬，有你哭的时候。”说完，他走到桌子前，和那个年轻警察耳语了两句，两人先后走出了屋子。
陈林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手铐在凳子上，背在身后。
又过了十分钟，门推开，这次走进来三个警察，除了刚才那两个，还有一个中年人，大鼻子，穿着制服，看肩章应该是警衔最高的。一进来就看了陈林一眼，皱眉道：“还不说？小王，给他上点手段。”
陈林深深吸了口气：“怎么？要打我？我可告诉你……”
“嘿，小子，放心吧，不打你。”大鼻子先把门关上了，然后走了过来，盯着他：“你手够狠的啊，把有个家伙的脸颊骨都打骨折了！鼻梁粉碎性骨折，身上十六处肌肉损伤，两处骨折……看你年纪轻轻的，胆子够大的啊！”
陈林迎着他的眼睛，冷笑道：“我说，要是换了你，几个垃圾跑到你面前，问你老婆是不是出来卖的，多少钱一炮，包夜多少钱？你……”
啪！
115 屈打
话没说完，陈林脸上已经挨了一记耳光。这家伙满脸狂怒，这一巴掌打得他整个人一个趔趄，身子差点从椅子上倒下去。半边脸上顿时留下了四个指印子，脸颊也肿了起来。
“哈！还是动手打我了！”陈林脸上已经木了，死死盯着他。
大鼻子居高临下盯着他，他刚才这一掌用力过猛，有些喘息，冷笑道：“谁说我打你了？你脸上的伤是晚上和那几个人打架留下的！”
靠！
陈林咽了口吐沫，咬牙道：“好啊！来啊！你继续啊！你打伤了我，一样没法解释！我上车的时候没受伤！我的朋友和周围的人都看见了！我要从你们这里出去，一身伤，你也没法交待！如果我是打架受伤的，按照规矩，你们应该先送我去医院！”
“小子，还嘴硬呢！”大鼻子正要扬起手，却想了想，放下了手：“小王，给他点厉害的！”
那个年轻警察从屁股后面解下一根电滚，握着走到陈林面前，电棍的一头上，电花劈劈啪啪直闪：“放心，我不会直接电你的。”
后面那个老警察从墙角拿过一个盆，里面有水，然后转到陈林的身后，把他的双手按进了水里面。
陈林的手背在后面，身子根本使不上力气，也挣不开。那个年轻警察把电棍电流打开，然后伸入水里……
陈林就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只重拳头狠狠的击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在颤，身子猛的一跳，忍不住痛叫了一声。
没被电过的人，是不了解这种感觉的。而这种通过水来电人，身上也留不下什么伤痕来！
“感觉怎么样？”大鼻子盯着他：“你打人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吗？”
陈林正努力喘息，后面那个年轻警察又把电棍拧开……
“操！！”陈林大骂一声，痛得脸上肌肉都在颤抖。身子仿佛一条出水的鱼一样死命挣扎。死死盯着那个大鼻子，咬牙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光头和你们有关系！？”
大鼻子没回答，又对陈林身后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陈林被电了三次，身子都麻了，就算他们不电了，陈林都感觉手掌不停的颤抖，大鼻子咳嗽一声，后面两个警察放开了他，三个人重新回到了桌子前面：“好了，现在你肯交待了吧？”
大鼻子坐在中间，轻轻敲着桌面，冷笑道：“小子，我告诉你，医院的验伤报告已经送回来了，你交待不交待，都没关系。把人打成重伤，这是事实！按规矩，今晚就能把你送到看守所去！不过呢，我还能把你留在这里四十八小时！你是想留在这里多遭点罪，还是老老实实认了，你是寻仇伤人？”
看着陈林不说话，他对两个警察淡淡道：“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了。”说完，他盯着陈林笑了笑，转身出门。
那个老警察起身关上门，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他两眼，忽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插到他嘴里，点燃：“小子，你就老实说了吧。少受点罪过。”
哼，红脸唱完了唱白脸？这一套能骗过老子么？
陈林吸了口烟，看着他：“我不是寻仇伤人，这你们心里清楚！”
“是不是寻仇，你伤人是坐定了。”
陈林想了想：“最多算是防卫过当。你们想定我寻仇伤人，我罪过可就大了！我没那么傻！”
“没那么傻？”老警察笑了：“没那么傻，你把人打成那样？你不是这一片儿的人吧？不认识光头阿三？他你都敢动？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陈林摇头：“我管他是谁，难道有人找我寻衅，我还要先调查好对方的底细才还手？”吸了口烟，缓缓道：“你们最多把我留在这里一天一夜。刚才那个大鼻子，和那光头有关系吧？靠！够狠！”
陈林脸上笑骂，那个老警察面色却波澜不惊，忽然叹了口气，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把他嘴巴里的香烟拿走，转身回到桌子旁，看了看那个年轻警察：“小王，你来吧。”
那个年轻警察站起来，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陈林脸上冷笑，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老警察皱眉：“正在审问呢！等会儿！”
外面一个声音：“急事！”
老警察过去开门，出去了一分钟，等他回来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看了陈林一眼：“小子，你也不简单啊！”说完，和年轻警察说了两句，两人出去了，留下陈林一个人。
坐了五分钟，房间门打开，外面走进来两个警察，却都是他不认识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人，穿着西装，个子不高，瘦瘦的，有些精明的样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仿佛电影里那样，这个人自称是律师，已经帮陈林办理了一些手续。然后警察过来直接给他开了手铐，领着他出去。
在大厅里，陈林看见叶玲坐在那里，她满脸焦急，脚上的鞋子少了一只，伤口都没处理，看见陈林走出来，立刻跳了起来，一瘸一怪的朝他跑过来，仿佛想扑进他怀里一样。
陈林赶紧伸手接住她的手臂，没有让她扑进自己怀里。
叶玲的脸蛋涨红了，一双眼睛里，有眼泪转来转去：“好了，律师给你办好手续了……你……你没事吧？”
陈林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没事。就是给关了会儿。”没说自己受罪的事情……因为说了也没用。
叶玲是何等聪明的女人，看见他脸上的手指印子，顿时勃然变色：“有人打你了！”
她大怒，对着陈林身后的两个警察：“你们怎么能打人！你们敢打他！好啊！！”说完，对着那个律师喝道：“宋律师！他们打了我朋友，这怎么办？”
那个宋律师大概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了，脸上丝毫没有波动，淡淡道：“叶小姐，我们回去说吧。”这要换在国外，说不定律师就会说什么，投诉啊，举报啊之类的……
116 后台
但是在这里么……律师都明白这场子里的一些潜规则。
叶玲显然不懂这些，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咬牙道：“好！我们先回去……哼，你们等我的律师函吧！！”
往外走的时候身后两个警察也跟着，忽然，就听见砰的一声！
前面进来的大门被人踹开了，只见居然是乐水瑶走了进来，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她今天真是极度的郁闷加不甘心，好不容易又有机会惩治一下陈林，现在倒好，也不知道这挨千刀的家伙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居然再一次的让局长亲自下命令放人，而且还要自己亲自把人放出来。
乐水瑶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陈林，还有他身边的叶玲？？这家伙身边居然又换了女人！
乐水瑶最讨厌的就是花心男人，火气腾地就往上窜，走到陈林面前，却发现他的脸上有手指印。有人打了他，这是乐水瑶的第一反应。
见此情况，本来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心中怎么有一种极度的不爽。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一个母亲对于自己犯错的孩子，可以打也可以骂，但别人绝对碰不得。
“你们打他！？”乐水瑶看向陈林身后的那两个警察，那两个警察被她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敢看乐水瑶，做声不得。
“待会儿再找你们算账！”乐水瑶冷哼了一声，再看向陈林，“你看什么看！我是来特意请你滚出去的，警察局不欢迎你这种人！还看！一分钟之内消失在老娘面前，不然后果自负！”
此地不宜久留，陈林赶紧拉着叶玲就往门外走。来到外面，却见胡瑞安正走了过来。
他看见陈林，那脸上的表情真是丰富多彩：“陈林同学，我看你还是改行当警察算了，你这一天到晚的，比我呆在局子里的时间都还要长。”
陈林松开叶玲的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他一支，笑道：“其实我从小就有当警察叔叔的梦想，只不过到现在，梦想才实现了一般？”
“哦？”
“警察没当成，只做了叔叔。”
再次坐上叶玲的奥迪a8，想着这一天的经历，真是有些心力交瘁。本来就想做个小保安，偶尔泡泡妞，过一些平凡安宁的日子，哪曾想，自己不找事事情偏偏要来找自己。
上了那个宋律师的车，叶玲突然抓起陈林的手掌，感觉到她柔软的小手冰冷，仿佛有些颤抖：“陈林……你怎么样？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伤到哪里没有？”
陈林摇头：“我没事……”
叶玲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前面正在开车的宋律师，道：“宋律师，你明天帮我准备律师函……他们警察居然敢打人！我要告他们！”
宋律师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却从倒视镜里看了陈林一眼，似乎在对他使眼色。陈林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劝劝叶玲，息事宁人算了。
陈林想了想，道：“叶玲，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叶玲依然气乎乎的：“他们怎么能打你……你的脸都肿了！”她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忍不住伸手轻轻捧着他的脸，指尖小心的摩挲，柔声道：“疼么？”
老实说……
怎么可能不疼？？
都打出指印子了！能不疼么？
女人就是喜欢问这种貌似傻乎乎的问题，不过偏偏这种问题，却让人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还有，她的一双眸子，仿佛冬夜的寒星一样闪烁，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