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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的大厅里乱糟糟的,吃的东西摆在桌上,地上还有垃圾。
她的儿子呢?陆清寻在哪儿?
那一刻她害怕极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儿子。她来不及教训客厅里的狗男女,冲上了楼。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属于她儿子的房间里玩着玩具,她才只有两岁的儿子孤零零地缩在墙角,粉嫩的脸上带着一道刮痕。
她下意识地就剥开他的衣服,只见他身上全是被虐待过的痕迹,她心如刀割,心在滴血。
“清寻,清寻,我是妈妈呀……”她一遍一遍地,忏悔地说着,“对不起,太对不起了……”
陆清寻依旧缩在墙角,小小瘦瘦的身体颤抖着,他的脑袋抬了起来,他长得太好看了,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却面无表情。他幽黑的眼睛看着安瑶,那里面充斥的是迷茫、陌生、排斥、害怕、抗拒。
陌生。
他的小嘴抿着,没有说一句话,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然后他继续垂下小脑袋,完全不理睬安瑶。
安瑶痛叫了一声,把他抱在怀里,紧紧的。他很抗拒,一直在挣扎,像只小狮子一样挣扎,可他毕竟只有两岁,力气悬殊,还是被安瑶用力地搂着。
安瑶把家里那些个人都赶了出去,他们住着她的房子,用着她的钱,吃着她家的东西,却在虐待她的儿子。那个男人还想打她的主意,安瑶几乎似发疯了一样拿出一把刀,才把人逼走,谁也不能低估一个母亲的力量。
她把桃红告上了法庭,她要让桃红十倍奉还!桃红却大笑,她的话像锤子,在尖利地捶着安瑶的心脏,“你算什么母亲啊,你还不如我呢!你看过他几次,他记得他的生日吗?你知道他每天晚上什么时候睡吗?你知道他爱吃什么吗?你……”
她说了那样多,可安瑶除了知道陆清寻的生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
恍惚间,她记得有个谁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他说他舍不得死,她太笨了,他怕她以后被人欺负。
好笑,太好笑了。
安瑶从那时候起变得狠了,雷厉风行。当然,雷厉风行的对象不包括她儿子。
她开始格外关心起自己的儿子,以便弥补这两年来未曾尽到的做母亲的责任。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儿子。
她住进了陆清寻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把他轻柔地抱在怀里。陆清寻是不愿意被陌生人抱的,他戒备心很强,总是动着小手小脚使劲挣扎,她还是不顾他的意愿,抱着。就这样过了一周,小小的人儿可能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就没做无谓的挣扎了。但他依旧无动于衷,有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婴孩身上的冷漠。
她会给他做饭,变着法子做各种各样新奇精巧的饭食、点心,只想把他喂成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墩。
她给他买玩具;和他说话,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她都自顾自地说着。她想教他读书,认字,可是陆清寻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总是闭着小嘴巴。她每天晚上都要给他讲睡前故事,有时候会给他轻轻地哼唱童谣,哼着哼着他就睡着了。
他睡觉时很安静,不像其他的孩子,会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四肢摊开。他的一只手会习惯性地放在另一只手臂上,让安瑶看得心疼、心痛。小家伙还这么稚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了。
她会伸出手,爱怜地摸着他精致的小脸,临摹着他的五官,他长得有点像她,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不像她。她会摸他短短的、软软的头发,摸他的小手,摸着摸着她就爱不释手了。每个女人都有母性泛滥的时候,他们对粉嫩可爱的东西总是格外喜欢。更何况这东西不是别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久而久之,陆清寻看她的眼神变了,清澈的目光里开始有了一丝熟悉、依赖、亲近,这点发现叫安瑶欣喜若狂。
但也尽于此了。
陆清寻依旧不说话。在多次教他说话无果后,安瑶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寻常,他或许不会说话。
575 不硬怎么来(下)
【防盗章,半小时后再点~】
“你回来了。”田桑桑觉得简直没法看了,“怎么从斯文变成……禽兽了?”
“咳。”赵纯抱着小汤圆,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就是眼睛还神采熠熠:“那我回家整理一下?”他回来连家门都还没进,直接来这里打招呼。
孟书言不依了,拉着他的裤腿,嘟嘴地对田桑桑道:“纯子酥这是成熟!”
被儿子怼得哑口无言了一会儿。
田桑桑又看赵纯,笑道:“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饭。”
“还我去吧。”赵纯要揽下活儿。
“不用,你帮我在这里看俩孩子。”
赵纯定定地注视她:“你的声音哑哑的,生病了?”
“感冒了。”田桑桑揉了揉额头,无奈:“没事,快好了。”
“哎”
赵纯呼叫无望,抱着小汤圆坐在沙发上,“言言,你妈妈生病多久了?”
“昨天感冒的,最近很忙的。”孟书言拧了拧小眉毛。
赵纯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摸了摸他的头:“叔叔给你带了礼物,一本书。”
孟书言惊喜地拿起袋子,是童话故事。
田桑桑在厨房里又哭又笑了一会儿,才做了一大碗面条。家常的面条,热腾腾的,加了一个荷包蛋,一些酸菜,一些小青菜,还有其他的佐料。鉴于他才刚回来,填饱肚子最重要,太复杂的花样反而对胃不好。
赵纯吃得眼睛都红了,哧溜哧溜:“我在外面的时候,都不能自己做饭,最想念家里的东西了。”捧起碗喝了口汤,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饱饭。
田桑桑挑眉:“有这么好吃吗?”
赵纯点头:“家里的最好。”顿时愣了愣,好像说错话了。
他抬起头瞄了她一下,正好对上她的笑眼,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赵纯默默擦了擦嘴角,拎起一个袋子,“送你的。”
“嗯?”田桑桑没矫情,打开一看,“咦裙子。”叠得整整齐齐,也没摊开来看,只能瞧得出是白底红花的,红白相间,倒也不显得土气,相反她很喜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
赵纯回去收拾了一番,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白衬衣搭黑色休闲裤,胡渣也没弄掉。据他的说法是外头的导演都比他年纪大,他是为了装岁数。
田桑桑懒得再理他们几个,突然的欣喜冲淡了她的昏沉,但这会儿那种感冒的虚无感又出来了。入夜,赵纯要回了,他怀里的小汤圆睡了,“呼呼呼~。”
“睡了吗?”
“睡了。”
田桑桑从他怀里接过小汤圆。
“哇哇哇……”被吵到的汤圆儿,刚到她怀里就扯开嗓子哭起来,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不满地瞟她。
这个小眼神很伤人。
嫌弃她这个病号了。
田桑桑哄了几下,小东西依然哭,扑棱着小爪子。
“给我吧。”赵纯看不过去,抱着他晃了晃,“汤圆儿,别哭。”
“他以前不这样的啊。”田桑桑来了精神,说道:“会不会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他?小小年纪居然也会审时度势。”
“不会吧。”赵纯瞄她一眼:“他又不懂。”
然而半晌汤圆儿又睡了,一移到田桑桑手里,他便开始哇哇大哭。
呵呵、
田桑桑气得哭笑不得,有种以后别喝奶了臭小子!
赵纯憋不住想笑,扬了扬眉:“看来他是太想我了,对我有感情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他可能是还没睡熟,我再抱一会儿,睡熟了再给你。”
田桑桑摆了摆手,“那我先去睡了,他睡了你喊我一声。”说完,带着孟书言去他的房间,洗漱洗漱,把他安置好,才回到自己房间里,关灯上床睡觉。嗓子干干的很不舒服。
大约是睡了一觉,田桑桑也忘记了小汤圆儿,迷糊间有人在敲门,她惊得从床上起来,下意识地往窗户边看。什么也没有,门外是赵纯的声音。
“进来。”
赵纯呆了呆,推门进去了。
屋内一片黑暗,隐隐有月华浮动,暗香袭来。
田桑桑从床上下去,也没开灯,接过小汤圆往摇篮里放。
在女人的房间不太合适,赵纯摸了摸鼻子,抬脚又顿住,讷讷地轻声道:“谢谢。”田桑桑没听懂,给小汤圆拉上被子就起身,长发滑落在肩头,“你说什么?”
黑暗把人的观感放大了无数倍,赵纯感到她的气息拂在他的眼睛和脸上了。弄得他的眼睛大睁,脸颊发烫。
他后退了一步,偏过头:“那个逆光的剧本,其实是你弄的吧?谢谢。”
月光如水泻下,田桑桑看到他的身影映在窗帘上。她慢慢拉住他温热的手,“你要怎么谢我?今晚留下?”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她的面容上,静静地穿透黑暗寻视。
田桑桑知道他在看她,她没回视过去,而是望向窗外。
“今天的月亮一定很圆吧。”月光在洗礼着她长卷颤动的睫毛,她眯了眯眼,似感慨又似嘲弄:“千百年来,这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那时候古人在感慨古今,如今我们读着他们的诗词感慨古今。可是现在他们在哪儿?百年之后我们又在哪儿?谁会记得我们呢?我们的子女,孙辈。但一代一代下去后,我们终归连姓名都会被掩在黄土之下。大自然孕育了我们,大自然又葬送了我们。”
“有时候我就觉得,何必想那么多,何必为谁烦恼伤神?寂静、欢喜、悄然、今朝。你说是不是,赵纯?”一滴泪顺着她的脸庞流下,她的喉咙干燥得有火在烤。一定是感冒,让她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这么神经兮兮。一定是这样,华算什么?江景怀又算什么?他们谁都不能让她哭泣。
他看着皎洁的月光下她的容颜,如同暗夜中镀了一圈明亮光晕的夜明珠,她的五官逐渐清晰了起来。诗人总说月光是白色的,他以前不太明白。这时候,却能看得这么真切。月光是白色的,清冷的孤寂的白色。
花前,月下,今朝,我们。
……
第二天,田桑桑的感冒奇迹般的好了,赵纯却感冒了。
576 要么死,要么做
【防盗章,半小时后再点~本章十八岁以下的请自觉跳过。】
安瑶从那时候起变得狠了,雷厉风行。当然,雷厉风行的对象不包括她儿子。
她开始格外关心起自己的儿子,以便弥补这两年来未曾尽到的做母亲的责任。她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忙碌了,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她儿子。
她住进了陆清寻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和他一起睡,把他轻柔地抱在怀里。陆清寻是不愿意被陌生人抱的,他戒备心很强,总是动着小手小脚使劲挣扎,她还是不顾他的意愿,抱着。就这样过了一周,小小的人儿可能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就没做无谓的挣扎了。但他依旧无动于衷,有着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纪婴孩身上的冷漠。
她会给他做饭,变着法子做各种各样新奇精巧的饭食、点心,只想把他喂成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墩。
她给他买玩具;和他说话,不管他愿不愿意听,她都自顾自地说着。她想教他读书,认字,可是陆清寻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总是闭着小嘴巴。她每天晚上都要给他讲睡前故事,有时候会给他轻轻地哼唱童谣,哼着哼着他就睡着了。
他睡觉时很安静,不像其他的孩子,会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四肢摊开。他的一只手会习惯性地放在另一只手臂上,让安瑶看得心疼、心痛。小家伙还这么稚嫩,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安全感了。
她会伸出手,爱怜地摸着他精致的小脸,临摹着他的五官,他长得有点像她,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三分之二不像她。她会摸他短短的、软软的头发,摸他的小手,摸着摸着她就爱不释手了。每个女人都有母性泛滥的时候,他们对粉嫩可爱的东西总是格外喜欢。更何况这东西不是别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
久而久之,陆清寻看她的眼神变了,清澈的目光里开始有了一丝熟悉、依赖、亲近,这点发现叫安瑶欣喜若狂。
但也尽于此了。
陆清寻依旧不说话。在多次教他说话无果后,安瑶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寻常,他或许不会说话。
她带着陆清寻去看了顶级的医生。医生说,他有自闭症,两岁的孩子大多都会说话了,但他最近受了惊吓、虐待,导致缺乏关爱的他暂时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好动、好说话的能力。
这种情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