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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艳红端出小学教师的身份,说话听起来更有几分道理。
这个点儿,刚刚打开门来做生意,来光顾的可不止她一个。
几个客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大自然,衣裳没做好?啧,那他们不是找错店了么?
可是现在城东那家店搬走了,整个县城也就这么一家店了,这么个物资紧缺的年头,裁缝铺子可不是满大街都是的。
他们没得选啊。
“金师傅,你们可不能这样啊,城东那家铺子是搬走了,是剩下你们一家,可也不能质量就下去了,xx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守信,你这样可不地道。”
白薇薇坐在里头,暗想,祁艳红这找茬儿找的虽然不怎么高明,但也算顶恶毒了,要是放在几年前,这整个铺子的人都得被揪出来批、斗。
“这衣裳做得实在是太差了,但凡能忍,都不会来找你们麻烦,不过金师傅,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这衣裳不是你做得,是你哪个学徒做的吧?”
说完祁艳红就往里头望,这次因为有人来扯皮,两个学徒,虎子跟阿奇都在外头,那么里面踩缝纫机的声音就另有其人了。
祁艳红探着身子往里面瞧,猛不丁一下子,帘子被人掀开了,女人亭亭玉立在门口,果子绿大衣长裤皮靴,配上那齐肩黑发,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一瞬间,嫉妒从祁艳红的心里泛起来。
真是长得妖里妖气的!
“妹子,我当是谁,原来是你。”白薇薇没给祁艳红说话的机会,直接开口。
祁艳红没吱声,还在想着怎么接话。
白薇薇走出来,继续道:“素闻妹子是个讲究人,果然讲究得狠,这衣裳是质量不合你心意,还是样式你不满意?”
祁艳红收敛了神色,冷冷道:“嫂子在这儿正好,给我评评理,这衣裳做了没几天就撕了,不是缝纫的时候没缝紧实是什么?”
白薇薇挑眉,手捏起衣裳就看了一遍,祁艳红做的是件中山装,宽敞得狠,就算长得胖也不会说把衣裳穿撕,何况这衣裳的确就是她亲手缝纫的,但是绝对做得仔细。
“妹子,你是咋把它穿撕了的?”
白薇薇没接她的话,反而问了一句。
祁艳红眼神一撇,“哼,就这么撕了,不过是在柜子顶上拿床棉被下来,就听见撕扯声儿了。”
虎子气不过,站出来挡在白薇薇面前:“这衣裳是我缝的,大不了就赔给你,以后不做你家的衣裳了。”
这女人明摆着就是来找薇薇姐的茬儿。
祁艳红刚要冷笑,金师傅忽然站出来,呵斥:“虎子,去熨衣裳。”
虎子不动,金师傅又呵斥了一声,男孩硬着头皮拖着步子往里头走。
白薇薇与金师傅对视一眼,忽然笑了笑:“妹子,这衣裳真是你撕破的?”
祁艳红咽了口唾沫,觉得这话有陷阱。
白薇薇又试探性问了一句:“妹子?”
祁艳红气不过,点头“是,怎么地?”
这会儿店里陆陆续续来的客人多了,总有了那么几个身材偏胖魁梧的。
白薇薇直接走到一个壮汉面前,叫人帮个忙,把衣裳穿上,做了几个广播体操里的上下蹲和伸展运动。
那壮汉也是一半儿觉得好玩,一半儿觉得这店里的女师傅长得真俊,真就乖乖听话做广播体操了。
那滑稽劲儿,把整个店里的客人都逗乐了,连一向内向的阿奇都捂着嘴巴笑。
过了会儿,白薇薇叫停,人把衣裳脱下来递给她,她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那针脚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撕扯开的地方也没再撕得更狠。
大家伙儿都看着祁艳红,一个人民教师,咋跟不讲理的泼妇似的,在人家店里撒泼。
有个大伯出来劝:“闺女,好歹还是个老师呢,咋就不讲理呢。”
祁艳红气得脸都红了,“你说谁不讲理?”
“这衣裳咋破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弄破了补一补就完了,咋还要来人家店里闹,老金在这里几十年了,人品我们大家伙看在眼里,不是你一个姑娘家随便就能诬赖地!”
这会儿所有人话头又对准了祁艳红,一半儿是出于刚刚怼金师傅的尴尬。
白薇薇不觉得这些人多热心肠,但至少会看风向调准枪头,也不错。
“妹子,一个大院儿的,你这衣裳既然在我们店里做了,破了我们免费给你补就完了,觉得好下回再来,这事儿咱就当没发生了。”
白薇薇言辞恳切,像是不跟祁艳红计较似的。
客人们都窃窃私语,讨论老金店里新来的这个女师傅相貌太好,没想到性子也这么好。
倒是这个啥女教师,咋一点品行都没得。
“唉,你是哪个学校的?别把我的娃教坏咯?”
有个妇人实在是忍不住,插进来问一句,她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娃做衣裳,明天星期一,送娃上学。这个老师把她吓到了。
祁艳红气得差点要撒泼骂人,但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白薇薇面前,她不能自毁形象。
她只好咬着牙,强忍着笑,摇头:“多谢嫂子了,这衣裳既然不是你们的问题,我就拿回家叫我妈补好就行了。”
说完抱起衣裳,逃也似的离开。
身后,那群人还在窃窃私语,讨论个没完。
白薇薇松了口气,跟金师傅对视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见人三分笑,不管谁对谁错,先让三分再说!
第51章:拜师
回到家,把前几天下雨摘的外面木头上长得木耳拿出来,洗干净,切得稍微碎一点,又把换的肉拿出来四分之一,切了一小盘瘦肉丝,放在锅里炒熟盛起来。
这个年代没有料酒,不过家里酿的高粱酒还有一小壶,配上醋糖和少许盐,勾成汁,再把笋子和肉丝一起倒进锅里,丢几瓣婆婆晒得干椒,迅速把调好的汁水倒进去一起翻炒几下就炒好了。
张腊梅是闻着味上来串门的,白薇薇早出晚归这么些天,肯定赚了不少。
瞧瞧,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做好吃的,都不喊自己了。
白薇薇蒸好馒头,准备就着鱼香肉丝和酸菜吃个馒头完事。
谁知,门被推开了,张腊梅走进来,打了个大惊张:“哎哟,妹子,看看,看看,你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啦。”
白薇薇咋听咋觉得这话刺耳,扯了扯嘴角,也不多解释:“嫂子,吃了没有?”
张腊梅当然吃了,不过她摇了摇头:“还没呢。”
白薇薇很大方,掰了一半馒头递给她,“正巧,我这儿熟了,咱们一起吃。”
再稀罕也不过就是一盘菜,她哪里去计较这些。
不过张腊梅可就不这么想了,她觉得,白薇薇现在是钱多了,看不上这一点半点。
好歹自己对她掏心掏肺的,咋说也该多给点。
她一边坐下,一边打量着四周,还是那个样儿,没有啥值钱的东西。
不过也正常,这个年代一穷二白的,家家户户吃不饱饭也是平常事。
整个屋里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台缝纫机。
江春红托部队运输车顺道送过来的。
“妹子,你这醋给多了呀。”
张腊梅吃了两口,觉得太酸了,可惜了上面的肉丝儿还有笋子。
虽说嫌酸,还是咬着牙继续吃。
白薇薇浑然不觉,津津有味咬着笋子:“我觉得挺好吃的。”
“妹子,你看你是个心宽的,外头人咋说你都不介意,嫂子是个直脾气,听见那些不好听的就要骂回去,上回林指导员的爱人跟着两个女人碎嘴你,我二话不说就堵回去了。”
白薇薇听到这话,一点反应都没得,反而劝张腊梅:“嫂子你为我好,我心领了,不过嘴长在人家身上,要咋说就咋说吧,我统共一天就三件事,吃饭睡觉做衣裳,她就是说大天来,也不可能把我说到多长了一条腿,你就让她说去吧。”
白薇薇觉得心烦,自己不过就是想过个安生日子,张腊梅咋就那么烦人呢。
张腊梅瞧着白薇薇真不介意,也熄了火,“妹子你想得这么开,嫂子就……就不说啥了哈。”
吃完饭,白薇薇去厨房洗碗,直接把张腊梅晾到一边,人觉得没趣,自己就走了。
回到自己家,张腊梅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是,顺不过来。
说实话,自打搬进这大院儿里,张腊梅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不舒坦,随军有啥好处呀,不就是能住在城里头。
除此之外,还真没啥别的了。
在村里,婆婆还能帮着干活,公公认识的人多,尤其是农场那边和村委会,不晓得多了多少便利。
平日里走出去,虽说不会被人高看一眼,但是乡里乡亲的,谁也不会瞧不起谁。
自打搬来了这里,处处被人瞧不起,种个菜也是。
更加没啥朋友,关系好点的,也就隔壁宋春花了,可是处长了也发现这个女人顶尖酸鸡贼着呢,稍不留神就得被她占了便宜。
说来说去,就剩下白薇薇一个对她又真诚又不抱目的。
可是,咋就现在对她疏离了呢?
难道白薇薇也开始瞧不起她了?
张腊梅一个人翻来覆去想不明白,后来仔细一琢磨,以前在村儿里,白薇薇没啥认识的人,除了自己,谁还扒着她对她好呀。
现在搬来了城里,她就嫌弃自己了,瞧不起自己,想着找个城里人当伴儿。
啧啧!看看自己这些日子,都是对一个啥女人好了,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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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拢着军大衣,在昏黄灯光下赶制衣裳。
剪子剪去线头,每一处针脚都缝得特别细密,她忽然庆幸自己在东莞服装厂里那几年的经历,不然即便是重生了,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呢。
这一晚,白薇薇做了个梦,她梦见高峰仪了,男人要她给他生个孩子,她却生不出来,后来,小姑子和婆婆出现了,两个人不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最后,男人转身离开,留她一个人蹲在墙角哭天喊地。
醒过来的时候,枕巾都是湿的。
白薇薇又气又恨,气高峰仪无情,恨自己没出息。
有啥好哭的,又不是离开了他活不下去。
她现在好歹有了吃饭的本事,就算离了婚,不回家去也可以过得很好。
裁缝铺客源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邻近县城的人来这里探亲,顺便来做两身衣裳,都是口口相传,慕名而来。
听说老金裁缝铺的女师傅,人长得一等一的水灵,手艺还灵巧。
白薇薇把家里所有的票和钱都拿出来,发现也就那么一点,自己花钱没个限制,都是想买啥就买啥了。
这天,她来到铺子里,交完衣裳,跟金师傅谈了一次。
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通,老人安定惯了,也没啥大野心,对她这个提议是不感兴趣的。
不过,白薇薇还准备了后招。
“另外,我还想拜您当师傅,只要您答应,从今以后,我就是您手下的徒弟,也不算雇员了。”
雇员说到底还是跟徒弟隔了一层,雇员随时都会被被人雇走,徒弟跟儿女无差。
那个年代,师傅可不是白喊的,交了红包,三跪九拜,上完香,还得伏低做小三年,侍奉跟前一生。
金师傅早年丧妻,又没续弦,膝下更没有一儿半女。
白薇薇既然要拜他当师傅,那感情好,反正自己年岁大了,再过些年,也老眼昏花,做不得了,手艺还得有人传承。
索性,关起门来,三叩九拜,上柱香给关老爷,拜了个师,认了徒。
第50章:第一桶金
吃亏是福,这个道理,甭说白薇薇明白,就是金师傅自己,那也是深谙其道。
老人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要不是凭着一副好脾气,宽容忍让,怕是早出了事,哪里还能守着一间裁缝铺子活到今日。
晚上白薇薇回到家,二话不说,先去后勤处借了电话,拨通了自己父亲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警卫员接完电话,赶紧跟白建国报告,白薇薇在电话里简单交代了一下来意,最后忍不住,让父亲少喝酒,注意身体。
上辈子,父亲是得尿毒症去世的,算起来也就不到十年的功夫即将发生,白薇薇不可能不怕,上回回家,没多少机会接触到父亲,倒是一直跟母亲过招去了。
电话里,父亲的声音还是那么醇厚慈爱,白薇薇听得想哭。
挂上电话,白薇薇心底合计了一下,觉得不能再拖了,她必须找个时间再回去探亲,让爸爸检查身体。
没过几天,m城物资补给的大卡车忽然停在军属大院儿门口,几个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