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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世钧看着脸色越来越铁青的倪玉梅,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连忙跑出病房,大声地呼喊着医生和护士。
看着病房蜂拥而入的医生,大夫,护士,许世钧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他痛苦的靠在墙角说不出话,看着氧气罩罩在倪玉梅青黑色的脸上,看大夫们用电击一次次的试图挽救,他知道,是自己杀了倪玉梅,杀死了她的生命,杀死了她原本美好幸福的一生!
许世钧躲在医院的角落里,看着脸上蒙着白色的床单被从病房里推出来的倪玉梅,看着匆忙赶到医院痛哭不止伤心欲绝的倪裳。
这两个女人,原本一个该是他的妻,一个该是他的女。现在却如此的狼狈痛苦,而这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竟然没有勇气走过去陪她们一起流泪,一起哭泣,只能躲在一个角落目视着这一切。
许世钧,哭了,可是他一言不发沉默的离开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们母女,也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另一个家庭的丈夫父亲,甚至是一个拥有几万员工的集团董事长。
倪裳一个人独自承担一切,默默地安排母亲的后事。
短短几天的时间,倪裳瘦了好多,双眼无神,一点精神也没有。
她很少说话,不吃不睡,甚至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悲痛欲绝的情绪,每天都忙前忙后的办理丧事,像一个机械的没血没肉的机器人一样,只是一味的默默低头忙着手中的事情。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倪玉梅墓碑上的照片还没被风吹日晒,甚至还残留着倪裳手心的温度。她的照片静静的被镶嵌在冰冷坚硬的石碑上,对着倪裳亲切温暖的笑着。
看着看着,倪裳终于忍不住瘫坐在母亲的墓前,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如此勇敢的,放肆的嚎啕大哭。
她生命中所有的光亮,她努力的挣扎在这个污浊城市里的所有意义,瞬间变得不名一文,如果没有母亲,她活着这件事,根本毫无意义。
苏然参加过倪裳母亲的葬礼,看到倪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很少说话,很少笑,甚至连从前的那份精明刻薄都消失殆尽,像个行尸走肉一般,谁也不再理会。
苏然的心很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发生的如此突然。她还未来得及帮助倪裳母亲得到世罡的补助,她以为倪玉梅会慢慢恢复健康,她以为倪裳也会从过去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她以为
不管苏然怎么以为,她也不会想到,自己才是加速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
为什么,自己向许世钧提到倪玉梅的时候,他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为什么,自己刚提出为倪玉梅补助的请求,她就会突发死在医院?
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蹊跷和不合常理,难道,是许世钧??
苏然不敢再想下去,她怕了,面对“真相”,残酷的叫人窒息,不敢直视。
Chapter29 许·千金
倪裳处理过母亲的后事。找到主治医生。
“她才刚刚动过手术不久,不是身体会慢慢恢复好吗?怎么会一下子就不行了呢?”
主治医生也很遗憾,安慰着苏然说:“病人的身体状况本就十分虚弱,即使手术过后也需要长时间的调理和疗养。可是她突然情绪激动,这对本就肺部有病灶的人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忧伤肺,应该让她尽量保持心情愉快才对,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忧伤情绪呢?”
倪裳越听越不明,向医生询问,“你说什么?突然情绪激动?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有人大喊大夫去看望病人。等我们赶进去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有人大喊大夫?”倪裳在心里拼命回想着到底有谁知道她母亲病重的事情,忽然她想起一个人,于是对大夫说:“是不是一个女孩子,长发大眼睛。就是上次来送补品的那个女孩?”
“这个”大夫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我们一心想着救人,根本顾不上了解探病的是谁。你去问一下当时周围的护士吧,她们也许会注意到。”
倪裳问过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记起探病者的样子。大家都说不记得了。是苏然吗?她是故意的吗?如果真是她,她到底和母亲说了些什么呢?
倪裳清晰的记得,当时是上班时间。如果看过公司的出勤记录,会不会有一点线索?
公司的出勤是刷卡制度。记录上清晰的写着苏然上班的时间,甚至精确到分秒。苏然的嫌疑被排除了,那么还会有谁?
直觉告诉倪裳,无论是谁,这个人一定和苏然有关,因为只有苏然知道她母亲的事情。
倪裳继续调查着,发现当天除了两名它部门的职员请过假之外,就只有许世钧董事长没有出现在公司过。据他身边的人说,一向按时到公司的董事长那天居然一整天都没有出现,这在公司,是前所未见的。
苏然是许世钧名义女儿的事情,倪裳全都知道。况且,出事前不久,苏然还说要向董事长请求倪玉梅住院补助的事情,难道,真的是许世钧??
倪裳有了一点联想的头绪,却毫无证据,只凭猜测,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她只知道,许流年也好,许世钧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对了。
她要留在公司里,终有一天找出事情的真相,还母亲一个说法。
自从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在这个世界上,许世钧就感到一阵心痛。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那个害了女儿一生的人?是报应吗?为他当年的负心,今天让这个父亲尝到了最苦涩的恶果。
许世钧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常常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倪裳的出现,惊讶大过惊喜,她总觉得,倪裳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就像一颗埋伏在身边的炸弹,随时会爆炸。
身为一名集团的董事长,一旦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曝光是由她的亲身父亲推入火坑做了交易的牺牲品,无论是倪裳还是自己,甚至整个世罡集团,都会遭遇重大的影响。
他太了解凯伦他们那些娱乐圈的人,一旦真相大白,他们有的是办法用流言蜚语整死世罡,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许世钧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年相见不相识的女儿,而是一个稳固世罡的方法。其实,早在新异广告借故代言人涨广告费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是势在必行了。
世罡。公司高层召开会议。
所有人都不知道董事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世罡向来是遇到重大事件才会如此兴师动众,介于最近公司状况良好,董事长今天开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新异广告借故代言人涨广告费的事情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虽然”许世钧故意放慢语速,看了许流年一眼,继续说:“虽然这件事情被流年圆满解决,可是新异始终对我们世罡虎视眈眈,企图趁机从我们嘴里掏出一块肥肉。”
几个大股东都频频点头,对许世钧的话表示赞同。
谁都看得出,新异的野心不小,更何况新异不过是顾氏底下的一家小公司,扳倒新异容易,若是将来有一天要和顾氏正面交锋,恐怕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
“不知董事长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许世钧很满意自己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微微笑了一下,说:“依各位之见,倘若我们许家和顾氏联姻,如何?”
“什么?!”许流年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他起身对所有的公司高层表态,“我绝对不会和任何集团的千金联姻,这根本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是对我们世罡的一种侮辱。”
许世钧瞟了一眼他这个耐不住性子的儿子,“急什么?要联姻的又不是你。”
“你是说”许流年差一点就喊出“苏然”的名字,这实在让他难以置信。
许世钧不再理会许流年,转过头对同样不明所以的各位董事说:“要联姻的,是我的女儿,许诺。”
“她刚刚大学毕业,又是个女孩子,所以各位对她不像对流年那么了解也是必然的。但是,我的这个联姻方案,一定会从根本上解决顾氏对我们的威胁。对一个企业来说,销售最重要,可是如果宣传不够,就等于销售的失败。所以,从长远之计着想,许顾联姻,必将是解决世罡广告问题的最好方法。”
几位股东听了许世钧的话,频频点头。
商场如战场,如果大家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实现共利互惠,何乐而不为呢?
许流年极力阻止,最后却被所有的人驳回了。大家只以为,许流年年轻气盛,以为真正的拼刀拼抢就可以成功。没人理会这个年轻人的热血和盛气。联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会议一结束,许流年立刻跟着许世钧往外走,“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许世钧白了他一眼,“跟我去办公室!”
一进到办公室,许世钧立刻迫不急到的责备起许流年来,“你刚才在会议上说的那是什么话?你只会让各位长辈感觉到你的幼稚和不成熟,作为一名公司的领导者,放眼大局才是最重要的,你怎么一点远见都没有,白白浪费我这么多年为你铺路,树立形象。”
“铺路?”许流年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把苏然当做垫脚石,就是为我铺路的方式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垫脚石?你怎么知道苏然嫁给顾氏不会幸福?对这个根本不姓许的女儿,我给她最好的吃住,我培养栽培她,她连这么一点回报都不愿付出吗?”
许流年失望的看着父亲:“为什么?你这么冷血无情?你从来没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家人对不对,你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她,是不是?”
许世钧愤怒地看着这个毫不理解自己心意的儿子,“我调查过,顾氏的儿子叫顾潇,他和苏然还曾是大学同学。你不要以为我不说,就不知道顾潇和苏然谈恋爱的事情,我这是成全他们,这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选择,你瞎担心什么?”
“顾潇,怎么会是顾潇?”
许流年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个事实,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撕扯般疼痛,一想到苏然嫁给别人,他就下意识的恼羞成怒。
“可是我”
许流年直视着父亲的目光,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说什么呢,说自己喜欢苏然吗?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苏然的哥哥,顾潇是苏然的恋人,许流年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许流年知道,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和苏然在一起了,这一点,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明白。那么,苏然嫁给顾潇,会不会是最好的选择呢?
许流年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告诉苏然这个事实,他怕自己会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对苏然道出实情,如果那样,所有的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回家,苏然就感觉到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像是有事要说,又欲言又止。
谁都知道这又是一场交易,说的再冠冕堂皇,还是掩饰不了这个事实。
“苏然,下个月初你和我出去一下,我要给你介绍一些人。”
许世钧严肃地对苏然说着,眼睛却看着报纸,好像这是一件十分无关紧要的事情。
“见谁?”苏然想不到她会需要和许世钧共同见什么人,她一直都是许家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女儿。这一点,苏然心里清楚地很。
许世钧放下报纸,颇为不耐烦的说:“你跟着去就是了。”
“哦。”苏然不敢再多问。狐疑地看着许流年,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发信人:苏然。我有一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很不好。
发信人:顾潇。你怎么了。
发信人:苏然。没什么。
发信人:顾潇。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也有过。比如,我曾被家人逼着相亲。
发信人:苏然。相亲!这么惨?
发信人:顾潇。怎么,你很讨厌相亲?
发现人:苏然。当然,金钱与权势之间锱铢必较的等价交换。像是被人称斤算量的卖掉一样。
发信人:顾潇。哦。早些睡吧。晚安。
怎么回事?就连顾潇也不理自己了?苏然郁闷的抱着手机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她想要的那一份自由和爱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呢?
Chapter30 大·公开
最近许流年在公司的行事作风强硬,吓坏了公司里的一大拨人。
先是人事部的一批善于托关系,走后门,收好处的面试官,接下来就是公司风气整改,流言蜚语搬弄是非者,坚决裁掉。
往日公司里八卦滋事的人被一波一波的连根拔起,这些人一个咬出一个,最后竟查到了始作俑者——倪裳。
“你找我?”倪裳站在许流年的对面,不屑的看着他,一脸的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