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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光道:“那羽箭破空之声,何以能摄人心神?”
赫连达道:“那是一种特制的箭头,它凌空急飞之时.可以发出异声,咱们今后遇到此人应该特别小心一点。”
冷瑶光道:“他射杀水姑娘,是想杀人灭口,但欲盖弥彰,那芙蕖别院之中,可能示有重大的秘密。”
冷彦士道:“可惜水姑娘语意未竟,否则对那芙蕖别院,咱们必可多获一点潦解。”
冷瑶光道:“四叔!侄儿有一个请求。”
冷彦士道:“你是要探查芙蕖别院么?由薛恺杀人灭口之事看来,芙蕖别院只怕比王府还要险恶呢!”
冷瑶光道:“侄儿知道,但瑜妹妹被掳,纵然芙蕖别院是刀山血海,侄儿也义无反顾。”
索媸道:“大哥!我也去。”
赫连达一阵豪笑道:“好得很,老哥哥也去凑凑热闹。”
冷瑶光道:“那么崔、蒙二位之事,只好偏劳四叔了。”
冷彦士道:“你们三人前往,力量太过单薄。”
荔夫人道:“老婆子也算上一份。”
冷彦士道:“咱们一起去吧!多几个人,彼此照顾总要周到一点。”
冷瑶光道:“四叔!咱们旨在救人,人多了反而不便,何况云姊姊困守客栈,崔、蒙二位也急待施救,侄儿之意,咱们是分道而行。”
冷彦士沉思半晌道:“好,我答允你,但你要特别当心,不要使叔叔无法向你娘交代。”
冷瑶光道:“四叔叔放心,侄儿会当心的。”
开封东北,距黄河南岸约莫半里之处,是一片垂枝如丝,迎风晃摇的柳林。
听雄伟的涛声,看弱柳长垂,这应该是一个赏心悦目之是。
也许是寒夜太过冷酷了,那柳林之中,却隐藏着一股极端凌厉的肃杀之气。
不管为柳林是如何的险恶,冷瑶光等一行四人,还是联袂而来,为了拯救黄瑜,他们不得不来闯一闯龙潭龙穴。
在距离树林约莫两箭之处,冷瑶光作了一次任务分配,他请荔夫人偕索媸相机救人,他与赫连达负责引诱敌人。
第二十四章 云裳思父母
冷瑶光的分配他们是同意的,但索媸却有点放心不下,她撤下紫盖神剑交给冷瑶光道:“大哥!那姓薛的飞箭十分可怕,你留下紫盖神剑吧!”
冷瑶光道:“放心吧,媸儿!咱们只要镇摄心神,不被他异声所扰,避让飞箭并不是太过困难之事。”
语音一顿,接着长长一吁道:“如果你瑜姊姊被关在牢狱之中,紫盖神剑就可派上用场,走吧!不要替我担心。”
索媸无可奈何,只得与荔夫人向一侧驰去她们是要寻找隐秘之处,待冷瑶光引开敌人,再趁机闯入。
冷瑶光目睹荔夫人母女身影消失,才回顾赫连达道:“柳林如此之静,可能危机四伏,大哥要当心一点。”
赫连达豪迈的一笑道:“死生祸福,莫非前定,兄弟!咱们闯!”
冷瑶光道了一声好,手横长剑,领先向柳林闯去。
当他们到达柳林边沿,飞箭破空之声,已迎面急奔而来,冷瑶光猛吸一口气,脚下斜踏,左掌疾吐,那支名震武林的飞箭,竟然被他一把接了过来。
他将飞箭向地上一掼,冷冷的道:“姓薛的也算得是一号人物了,专门暗箭伤人,不怕令江湖朋友耻笑!”
他语音甫落,柳林中跟着传出一声长啸,二十余名劲装大汉,鱼贯着奔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神态威猛的紫衣老人,他手挽铁弓,背插飞羽,双目炯炯,射出两缕狂傲的神光。
这位紫衣老人,自然是“飞羽贯日”薛恺了,他身后廿余人,几乎无一不是名震当代的一方雄主。
天山三老、屠夫曾藩、铁锤震三山诸葛元、华山无为道长、泰山曲沧大侠,每一个都是跺跺脚江湖震动的人物。
尽管敌势如此之强,冷瑶光及赫连达的神态之间,却找不出半点恐惧之色,他们投目夜空,对这般武林高人似乎不屑一顾。
“飞羽贯日”薛恺勃然大怒道:“好狂傲的小辈,你们当真要找死不成!”
冷瑶光撇撇嘴道:“咱们也许在找死。但凭你只会暗施冷箭的朋友,只怕还没有那份能耐。”
薛恺大喝一声道:“你就试试。”
语音未落,铁弓横扫,一片强劲无比的暗功,猛向冷瑶光胸前压来。
此人一击之威,重如山岳,果非浪得虚名之辈,冷瑶光不敢硬接,足踏灵胎九影身法,闪身避开一侧。
薛恺一招走空,铁弓顺势回击,弓弦带起扣人心弦的异声,再向冷瑶光拦腰扫到。
冷瑶光哼了一声,右掌挺指一吐,朔金指应手而出崩的一声巨响,他那无坚不摧的指力正巧点在弓弦之上。
弓弦应指而断,铁弓拍的一声击到薛恺的肩头,这位以飞羽贯日,饮誉武林的高人,竟闷哼一声仆倒下去。
原来铁弓反击,强劲无比,薛恺不仅肩骨尽碎,还一连喷出几口鲜血。
以一个名满武林的前辈高人,三招不到,竟落得如此下场,除了曾经领教过冷瑶光那身骇人功力的天山三老,几乎全都目瞪口呆,相顾失色。
冷瑶光不为已甚,向飞羽贯日抱拳一拱道:“对不起,薛大侠,在下一时收手不及,开罪之处,尚请原谅。”
薛恺究竟不失为名震当代武林高人,他立起身来淡淡的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冷少侠这身功力,薛某自认不敌……”
泰山曲沧大侠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薛大侠伤在自己的铁弓之下,怎能就这么自承落败!”
冷瑶光见这位名满中原的曲沧大侠,年仅三十余岁,他身材适中,面目白皙,加上一身蓝色儒装,气派极为不俗。
不过他那双眼翻天,面目冷肃的一副傲态,却也令人难以忍受,似乎普之下,除了头顶上的青天,就只有他曲沧大侠似的。
赫连达第一个忍受不住,他踏前两步,怒叱一声道:“阁下卖身王府,已经是奴才的奴才,走狗的走狗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可谓无耻已极!”
这位关东大侠长像威猛,声如洪钟,所骂的言语,已是恶毒已极,不仅曲沧气得面色铁青,对方那些名满江湖的人物,全都神色一呆。
一呆之后,华山无为道长咳了一声道:“这位想必是关东大侠赫连达施主吧?咱们身为侠义道上,责人应本诸春秋大义,施主恶言相加,就失去你关东大侠的身分了。”
曲沧撤出长剑,冷冷接道:“对这等江湖宵小,道长何必浪费唇舌,待在下拿他去见盟主,处以应得之罪就是。”
冷瑶光闻言一怔道:“曲大侠说盟主?是什么盟主?此处不是武威王府的芙蕖别院么?”
曲沧仰天一阵狂笑道:“黄口孺子,到底是少不更事,连当代统慑君雄,威镇八表的武林盟主都茫然不知!你不必出来闯江湖了,回去叫你家大人来向咱们盟主回话吧!”
冷瑶光面色一整,道:“对不起,在下实在孤陋闻,不过,在下的妻子,被武威王世子所掳去,并逃向芙蕖别院之中,咱们擅闯柳林,实在情非得已。”
曲沧冷冷的道:“此地确是芙蕖别院,也是当代盟主水韫主驻节之处,阁下诬蔑世子,咱们不愿过问,侮辱盟主之罪却容你不得!”
赫连达冷哼一声道:“水大侠几时当上武林盟主的?在下久在江湖,对此事却懵然不知。”
曲沧道:“是天山、泰山、少林、华山及一堡二帮,所拥立,阁下不知,那是没有要你知道的必要。”
赫连达勃然大怒道:“选立武林盟主,是何等重大之事。尔等竞不昭示天下,而擅自私相授受。凭你们这般奴才,就想掩盖天下的耳目!”
赫连达说的道理是正确的,只是语气跟他的长像一样,凶猛得令人难以容忍。
九嶷山主水韫玉侠名久着,举世同钦,拥立此人为当代武林盟主,应该是一件水到渠成之事,各派为何不昭告天下,拾正道而不由,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还有,冷瑶光误入天残谷,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虽然时至今日,还不知道设置圈套的究竟是谁,也未能明白那阴谋者安的是什么存心,但以冷瑶光逃至榆关,就碰到九嶷山的部属蓄意寻碴。
最使冷瑶光难以忘怀的,是郎氏兄弟曾经露出破绽,他们似乎早已知道冷瑶光进入天残谷,并奇怪他既入绝谷,何以能够不死。
如果因郎氏兄弟的寻碴,而怀疑九嶷山主水韫玉是那阴谋主使之人未尝不可,最起码水韫玉与那阴谋者必然有大关联。
另一点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位水汪汪了,她是九嶷山主的爱女,应该受到江湖朋友的尊崇,水韫玉将她献于王府已是不该,再让飞羽贯日一箭贯胸,岂不是大反常情!
纵然疑云满腹,冷瑶光还是认为不宜与对方各走极端,他们既是武林盟主的属下,解决武林纷争,应该是他们的职责,因此,他向赫连达摇手示意,阻止他再动肝火。
但晶芒耀眼,剑气纵横,曲沧已振腕一剑向赫连达攻出,而来势之猛,无与伦比,起手一招,他已使出了十成功力。
以曲沧那名满武林的声誉,和他一身惊人的武功,对一个手无寸铁的赫连达,本来就不该抢先出手,但是,他不仅抢先出手,还第一招就出了全力,因而不论敌我,都发出一声惊呼。
因为他们想到这一剑的结果,必是十分残酷,关东大侠赫连达在剑光收敛之时,可能身首异处,血溅柳林。
然而天下之事,往往出于人们的想像,曲沧那气涌河山的一剑,像受到难以抗拒的阻力,剑气掀起了赫连达的衣角,剑锋却还在半空中停滞着。
这似乎太过意外了,意外得比赫连达溅血横尸更能引起旁观者的注意。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一齐,集中的焦点,则是曲沧的面部,他们要看看他的表情,由表情而研判那一剑停滞空际的理由。
他们瞧到了,那一片惊恐交集的表情,自然,惊恐的来源一定是赫连达,除了赫连达,谁能使他停滞下来!
人们的目光换了方向。再向赫连达投了过去。
这一眼瞧出,就再也收不回来,因为只要瞧看赫连达一眼之人,就等于过了十年江湖历练。
一个人武功,固然能够决定搏斗的胜负,战斗之时的气势,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
赫连达手无寸铁,面对那柄晶芒耀眼的长剑,却绝无半点畏慑。
而且他髦发倒竖,双目怒睁,那份威猛的神态,纵然是凶神恶煞也会退避三尺。
这份威猛的气势,固然是武林罕见,他的武功,更当得逸俗超卓。
他左手立掌,右手握拳,双臂形成拉弓之状,静静地等待来敌。
此一姿势十分明显,数尽天下任何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最多也只能断去他的一臂膀,但当你斩断他臂膀的同时,他必会一拳击在你的胸口之上。
只要是人,只要是血肉之躯,那一拳纵然不会使你胸口洞穿,也会使你内腑尽碎。
以生命去换一条臂膀,是一个十分愚笨的作法,像曲沧这么聪明的人,他自然不愿吃这种大亏,那一剑他怎能劈得下去。
不过,曲沧大侠,可是一个知名之士,差刀难入鞘,这一剑他怎么也收它不回。
生命固然要紧,荣誉也极为可贵,如果一招未完就认败服输,泰山一派也就等于江湖除名,这个脸说什么他也丢它不起。
他全身冷汗鼻孔中也喘息有声,他还在僵持着,却未想到这种僵持决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
旁观者无一不是武林高手,对他们双方的姿势,自然瞧得十分明白。
如果有人能相助曲沧一臂之力,只要从旁一击,必可引开赫连达那雷霆万钧的气势,只要赫连达心神微分,曲沧的剑锋就可趁机而下。
不过,这般人终究是一方之雄,平时自视颇高,如果从旁偷袭,岂不贻羞江湖!
空气凝结着,人们不知道如何来解决这个僵局,一声震天的狂笑,却于此时响了起来。
“嘿嘿……相好的,老夫要不给你一杖,你还当真目中无人了!”
说话的是屠夫曾藩,他与赫连达之间,只不过一丈远近,如果他是针对赫连达而言,只要垫上一步,蟠龙杖就可够上距离,在这般情况下,谁能担保他不是真的!
他的蟠龙杖当真举起来了,但一股骇人听闻的暗劲也同时涌到,不管他是不是要真个出手,这位武林屠夫可吃足了苦头。
他像碰到龙卷风一般,呼的一声飘了起来,他刚刚暗喊一声不好,背部已撞在一棵柳树之上。
卡嚓一声巨响,柳树被他撞成两截,他的背部固然奇痛澈骨,面部及双臂也被断技擦伤。伤势并不太重,但这位屠夫却吓得变了脸色,因为他明白适才那一记掌风,堪称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