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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特定场合下,叶蔚然不介意动用些小手段。
王志斌警惕性很高,反复询问多次,最后直言不讳:“我们这行有规矩,必须保护受访者个人**。因此,我不能告诉你关于他的信息。
还有,你也不要再来找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哪,你找我也没用。”
叶蔚然知道自己很可能白跑了。
因为受骗者并非重点采访对象,王志斌不知道对方住哪,完全说得过去。
临别前,叶蔚然随口问道:“对了,听说那个受骗的老奶奶眼神不好?”
王志斌先是愣神,接着冷笑出来:“呵呵,在我面前玩这种小手段?
你的目的并非之前介绍的那么简单吧?其实跟你明说也没什么,受骗的人根本不是老奶奶,而是老爷爷。”
记者反应灵敏,嗅觉敏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被王志斌当场拆穿小把戏,叶蔚然一点都不意外。
“呵呵,记错了。”叶蔚然挠着脑袋笑道:“听闻那位老爷爷穿着很名贵的西装。那种有钱人怎么会去弄堂里吃汤包。不应该去高档餐馆吗?挺奇怪的。”
王志斌嘲讽鄙视道:“西装?你在哪见过60多岁的老人穿西装?开什么玩笑!别玩这种小把戏了,没用。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说完,王志斌便带着高傲的神情离开了,留下叶蔚然蹴在原地尴尬不已。
看叶蔚然出师不利,被对方奚落,楚瑶媛好心上前安慰。
“叶律师,你没事吧?没套到话不要紧,我们还可以……。”
说着说着,楚瑶媛的安慰嘎然而止。
错愕间,叶蔚然脸上的尴尬和失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清隽的眼眸里透着浓浓桀骜,嘴角勾起弧度,露出冷酷迷人的笑容。
“呵呵,小把戏被看穿?我叶蔚然使出的小把戏,也是你能看穿的?!”
叶蔚然挑眉冷笑,对菜鸟勾了勾手指:“走吧,情报收集完毕了。”
看他变戏法似得变换表情,楚瑶媛傻眼:“收集完了?可他什么都……。”
话到一半,她忽然想到了重点。
王慧欣介绍:老者每次来穿着都非常体面,历来都是西装革履。
可王志斌记者却说:老者根本没穿西服,是寻常老爷爷。
两套说辞截然不同!
鉴于王志斌是目击者,无意识说出的内容更为真实可信;而相反,王慧欣介绍的内容是转述的,且动机不好判断,不可信。真假已经不言而喻了!
虽然王志斌全程都不怎么配合,但叶蔚然真的获得了想要的信息。
楚瑶媛满眼佩服的看向叶蔚然:“叶律师,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叶蔚然眉头微蹙:“难么?很简单!无非是利用人的骄傲心里罢了!
我第一次故意说错受骗者信息,目的显而易见,就是套话。王志斌反应敏捷,瞬间识破。而揭穿小把戏后,他定会洋洋自得,至少也会得意片刻。
奠定基础后,我立即使出连环计。老人穿西装很罕见,如此穿着的老人到弄堂吃饭更罕见。我说出这个真实信息试探他,他反而误以为我又耍小手段。
在骄傲得意的心里作用下,他下意识的说出实情,反驳我、揭穿我,以此体现他眼光毒辣以及骄傲的心里。
整个过程就是这么简单!”
听完这段解释,楚瑶媛恍然大悟,心中叹服:“厉害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王志斌被玩得北都找不到了!
——
回到车内,叶蔚然敛起得意和轻松的表情,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此案,越来越复杂了!
满霞里的居民都说没见过穿西装且带着学者气质的老人。没目击证人。
记者王志斌无意识下说出真相:当时被骗的人是老人,但没穿西装。
结合两条线索可以证明——老学者根本不存在!
竟然…查无此人!
可问题来了,王老实为什么要在这么关键的问题上要说谎?
第六章 辛秘接连出现
面包车内,叶蔚然双手搭在脑后,闭目沉思。
他的老师曾说过:调查很重要,但很多时候辛苦调查都是无用功。但不要轻视这项工作,更不要忽略那些看似没用的调查结果。也许苦苦探寻的真相就隐藏在那些看似没用的调查结果里。
叶蔚然将这段话铭记心底,并视为良言、忠告。
在他陷入困顿时,总会想起这段话,并将目光重新放回调查结果上。
按先后顺序和重要性排序,他首先想到的是王慧欣的口述内容。
仔细回想整段口述内容,某个瞬间叶蔚然忽然睁开双眼。
他抓到了关键点!
捋清思路后,叶蔚然眉头紧蹙,脸色越来越难看。
看他如此表情,楚瑶媛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她很理解叶蔚然此刻的心情。
此前,叶蔚然是那么认真的帮助王老实,甚至为此彻夜未眠。可现在却证明王老实在说谎,被如此欺骗戏弄,他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虽然两人即将结束雇佣关系,虽然她对叶蔚然印象很不好:除了有点本事外,臭毛病一大堆。可在如此情况下,她还是出言安慰:“叶律师,你……”
不等她说完安慰的话,叶蔚然挥手打断,冷冷道:“别烦!我还有点疑惑要做最后确认。”说完,他掏出电话打给王慧欣,并按下了免听通话键。
他脸色难看,并非因被骗心情难过,而是因揭露真相前的丝丝不忍。
电话接通后,叶蔚然直奔主题:“请问你母亲是几年前生病住院的?”
王慧欣张口就答:“6年前。”
叶蔚然深吸口气:“请问…你父亲是何时对你提起那个老学者顾客的?”
王慧欣回想片刻:“好像是…6年前吧。”
对上了!
终于对上了!
关键的时间……对上了!
6年前,都是6年前!
叶蔚然心中的困惑在此刻瞬间烟消云散。
叶蔚然最后确认道:“请问,你母亲住院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王慧欣回想出很多内容,最后提及:“对了,我想起来了!
有次我母亲病危,急需手术,但我们家那时已经拿不出那笔手术费了。后来我父亲忽然筹齐了那笔钱,说是有位好心的老顾客借给他的。
而那位老顾客,就是我父亲口中的那位老学者。
虽然我母亲最终没救过来,但我还是很感谢他出手相助,也想当面感谢他。可我父亲说他每次来都是周一,恰逢我上学,因此一直没见到……。”
后来王慧欣又说了很多,但叶蔚然已经找到想要的答案了。
结束通话后,叶蔚然闭目不言。
身旁的楚瑶媛开始还懵懵懂懂,许久后忽然震惊的掩唇惊呼。
“天哪!不会吧!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楚瑶媛此刻彻底想通了,呢喃的说出自己分析和心得。
“当年王老实忽然交齐那笔手术费,应该不是老学者借他的,而是他利用别的什么手段弄来的。他骗王慧欣,应该是想隐藏这笔钱的不明来源。
他不能说跟邻居借的,因为那样容易穿帮。而他说那笔钱是老学者借给他的,不容易穿帮。且学者形象的老人应该很有钱,借钱不突兀,稍显合理。
当王慧欣提出当面向老学者道谢的想法时,王老实便声称此人只周一来,且寒暑假不来。这样可以避免两人相见,避免穿帮。
于是,这个谎言便持续整整6年时间!
欺骗消费者的事情发生后,王慧欣询问王老实当时情况。王老实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老学者形象,于是情急下就声称老学者是受骗的人,不想让女儿知道他骗人的事。
此时恰好是7月,大学迎来暑假。按照谎言,老学者这两个月都不会出现。王慧欣即便想寻找老学者也找不到。王老实的谎言便可持续下去。
而所有人都找不到老学者这个被骗的人,便无法对证。于是王老实就可以狡辩,称自己是无辜的。甚至弄出打官司和上吊闹剧,博人同情,洗脱嫌疑。
他知道这个官司难度很高,不会有律师接,因此肆无忌惮。而官司打不成,那么就不会出现法庭对证。这样报社也不会真的找来受骗的人。
仔细想想,王老实用心好深啊!几乎所有的情况都被他想到了。
可是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出现你这个变数。更不知道你这么执着。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我说呢,他迫切的找律师打官司,可找到律师,又躲着不见。原来原因在这!……叶律师,我们要不要揭发他?”
叶蔚然白痴似得看着她:“你脑子里面全是水吗?说话不过过大脑?代理律师揭发委托人,还想不想在律师行业混了?”
“嗷呜…”楚瑶媛像被训的小狗似得,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教训完没大脑的菜鸟,叶蔚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除了最后那句话,楚瑶媛前面的内容几乎就是他内心的主要结论。
为掩盖那笔钱的不明来源,王老实杜撰了老学者这个人物。
为掩盖欺骗消费者的真相,王老实又再次抬出老学者这个杜撰人物。
此刻几乎可以得出结论:王老实以前就有不良前科,这次真的有欺骗消费者。现在他说的话,都是谎言。请律师打官司、上吊,都是闹剧。
现在他要想想,是否真的要单方面终止委托合同。
终止,可以避免大麻烦。
但继续代理,最后胜诉可以获得免费的楼二使用权,诱惑不小。
权衡利弊,叶蔚然最终放弃了代理此案。
当事人不配合,胜诉难度太大。为了获得免费的二楼使用权,不值得。
“走,回去跟他们说明情况。”叶蔚然恢复平淡表情:“此案,我不接了。”
——
经过烈日半天的暴虐,午后更加闷热,万物都显得憔悴昏倦。行人打不起精神,狗趴在地上吐出鲜红的舌头。所有生物的动作似乎都慢了下来。
叶蔚然驱车来到满霞里,步伐急促的走进王老实的汤包店。现在他手头拮据,必须尽快寻找下个案件保证生存,时间对他来讲很宝贵。
汤包店冷冷清清,温度似乎也低上不少,跟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对比。
见到王慧欣后,叶蔚然直接开门见山:“我…”
叶蔚然刚开头,却见王老实从厨房走了出来,面容非常憔悴。
王老实现年不到50岁,却苍老的如同60岁,满脸褶皱,皮肤干枯的如同龟裂的大地。那浑浊、死寂的双眼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看到叶蔚然到来,他呆滞的双眼生出几分明亮:“您来了!”
声音干瘪,但其中的惊喜味道显而易见。
他在高兴、期盼?
可他在高兴什么、期盼什么?
因为说谎的缘故,他不应该躲避嘛?怎么见面后会是这种神情?
叶蔚然心中纳闷,却神色正常的回答:“哦,我上午去见了见那位记者。”
王老实忽然上前两步,急迫的近距离询问:“怎么样?她同意道歉了?”
叶蔚然摇了摇头,遗憾道:“没有!他的态度不太好,很不配合。”
“想到了,我早就想到了。”王老实无比落寞:“她们那种大记者,怎么会对我这种小人物道歉。呵呵…”
叶蔚然没搭话,定定的看着王老实,目光复杂。
身旁,楚瑶媛心里恶心的不行:“装!太能装了!你接着装!”
她偷偷碰了碰叶蔚然,建议他摊牌,免得在这里看那副恶心嘴脸。
可叶蔚然却说:“你也别太担心,我们还可以想想其它办法。”
王老实摇头苦笑,瞥了瞥饭桌上的调味瓶,悔恨道:“其实这都怪我。”
楚瑶媛瞪大双眼,心道:“难道他良心发现,决定坦白真相了?”
可王老实接下来说讲的内容却南辕北辙:“当时门口那位客人打翻了调味瓶,然后他觉得过意不去,就急忙把洒在桌上的调料装了回去。
我当时很忙,也没注意到这点。要察觉到这点,怎么也不会让客人吃那么脏的调料啊。更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后来那位记者来了,正好就坐在门口那个位置。
她开始对汤包的味道很满意,还笑着跟我说了很多话。可后来不知怎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不久后就开始找我麻烦,当众说我欺骗消费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她吃了那脏兮兮的调料,心里有怨气,这才找我麻烦。后悔啊,我要是早早发现调料脏了,换上新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