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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小孩这事儿上,孙蕊是持乐意态度的。
现在问题都在崔山鹰身上,弄的崔山鹰哭笑不得,二十岁就当爸爸,这,好吗?
……
孙蕊摇头说:“没事儿,反正我也睡不着!”
外面天还早,放炮仗也要等到早上五点半左右,现在才四点,外面天都没蒙蒙亮。
崔山鹰知道她是想陪着自己,说:“那就多穿点,外面冷。”雪昨天就不下了,但是没化开,下雪的时候不冷,下完雪之后气温会降低很多的。
“嗯,知道!”孙蕊点了点头。
崔山鹰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两趟拳,站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桩,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崔三杰从屋里出来了,鱼头也起来了。
“少爷,东西都准备好了!”六叔过来对崔三杰说。崔家的大事小事一般都是六叔操办,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虽然现在老爷子不在了,可家里还是一如往常。
“嗯,不用喊别人了,就咱们爷儿几个,走吧!”崔三杰点头,带头朝门外走去。
天还黑,一路上没谁说话,挺安静的。
老爷子的坟头在家地里头,跟奶奶合葬在一起,距离崔家并不远,步行过去也就二十分分钟的路程。
地儿里的路上都是积雪,因为刚下过雪才两天,路都没人走,踩在雪上,咯吱咯吱,一路过去后面留下条凌乱长长的脚印,回头看,那么老远,除了这些印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
“鱼头,放炮!”
到坟头上以后,六叔和崔三杰他们在老爷子墓碑前摆上祭品,一只烧鸡,二斤猪头肉,几样水果,还有鱼和肉,不过都是生的。一碟兰花豆,一碟五香花生米,是昨天崔山鹰专门交代鱼头买的。
“哎!”
万头大地红,在坟头前点上,噼里啪啦的炸响儿,带着闪烁着的火光,因为地方儿空旷,声音传出去老远。
鞭炮响儿过后,崔三杰跪到墓碑前,后面是崔山鹰,孙蕊,六叔,鱼头他们。
“爹,娘,年三十儿,三杰带着山鹰,你们孙媳妇,六叔,鱼头他们来给你们磕头了。”
磕完头以后,大家又给老爷子烧了些纸钱。
都起来以后,崔山鹰对孙蕊轻声道:“蕊姐,你跟着咱爹他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给老爷子说说话。”
孙蕊眼睛望着崔山鹰,小声说:“我在这里陪着你吧,我想爷爷也乐意我在这里陪着你!”
崔山鹰笑了,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也是,老爷子估摸着也想孙蕊在这里陪着自己,多看看他这孙媳妇吧。
“爹,六叔,你们都回去吧。我跟孙蕊在这里跟老爷子他们待会!”
崔三杰点头,说:“行,那你就在这里陪着老爷子和你奶奶他们说说话吧,早饭之前回去!”
鱼头知道自己不合适留下陪着崔山鹰,因为有孙蕊在,所以跟着崔三杰和自己爷爷六叔他们走了。
崔山鹰把身上的军绿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孙蕊身上。
孙蕊道:“我不冷!”
崔山鹰没说话,也没管地上是不是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那瓶河内老窖的瓶盖拧了开。
“爷爷,山鹰没在家这几个月,想我了吧?”崔山鹰笑着,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酒瓶,倒了杯酒,撒到了地上,然后又倒了一杯,说:“孙子陪着您跟奶奶喝两倍,跟您们唠唠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有些事您们肯定想不到。”
崔山鹰捏了两个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着边说:“这些日子啊,你孙子我可出了大名头呢,自己开了家武馆……”在外面不显摆,是沉稳,谦虚,可坐在老爷子墓碑前还谦虚个屁啊。
念念叨叨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怎么开的武馆,西北马家之行,北海诛恶猴,戴家老太爷收自己当了关门弟子,几件事情都讲了,讲的时候,一会笑,一会哭,显得人有些疯疯癫癫。
孙蕊在旁边看着,听着,站累了,也坐到了崔山鹰旁边,半边身子倚靠崔山鹰。对于崔山鹰的心情,她多少能理解,他这么着发泄发泄也好,虽然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自己有多想老爷子,可她知道,从小到大崔山鹰都是跟着老爷子长大的,老爷子说走就走了,能对崔山鹰没影响?
崔山鹰都是硬挺着,孙蕊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老爷子,恨不得老爷子立马能活过来。
有些东西,不说,不做,不代表不想,不会,有些人是没了,可永远活在心里。
崔山鹰这一年里的成长,孙蕊都看在眼里,他在学着努力改变自己,适应自己,让自己变的更加像老爷子想的那样,他也做的非常好,但是,就是累。
原本,他不应该这样活着的。
可崔山鹰没有选择,老爷子的名声,还有拳,都是他放不开手的东西。哪怕是再累,再难,他也要咬紧牙关,死死硬撑,抗的住要抗,扛不住也要抗住了。
不能倒了!
不管是人,还是拳。
人是招牌,拳是根,名声传的是响儿,脚下踩的是乾坤。崔山鹰不怕做出头的木头!
“你说,老爷子要知道你这一年干了这么多事情,他是会笑呢,还是会数落骂你一顿呢?”孙蕊轻声问。
崔山鹰把一瓶河内老窖喝了个底朝天,迷离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他是真的醉了,喝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喝太多,第二种就是心里想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喝酒醉不醉也要分心情,这个挺重要的。
“不知道!”崔山鹰想了想摇头,靠着孙蕊笑着说:“我小的时候淘气,老爷子有时候会拿鞭子抽我,但是不许叫别人抽,他抽的一点都不疼,纯属吓唬人。有时候我能把我老爹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但是老爷子却哈哈大笑给我叫好。”
“我觉得吧,老爷子应该会笑,但是也会骂你!”孙蕊轻声说。
崔山鹰笑着不辩解,说:“你说的对,其实不管老爷子是高兴,还是骂我数落我,我都爱听。”
崔山鹰唠唠叨叨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天都亮了,鞭炮声都响儿过去了一阵,现在又响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孙蕊站了起来。
崔山鹰坐在地上,却不愿意动弹,说心里话,他心里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老爷子讲呢,一时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归根结底就一个字,想,太想了,梦里见到老爷子他都是笑着的,崔山鹰却是哭醒的。
“起来吧!”孙蕊弯腰把崔山鹰拉了起来!
崔山鹰起来以后,擦了把脸上的眼泪,说:“嗯,走,咱们回家吃饭,爷爷奶奶,山鹰走了!”
嘴里这么说着,看着老爷子墓碑上的照片,脑子里想着老爷子生前的音容笑貌,就像老爷子现在就在旁边背着手站着,笑望着他。
“走吧!”孙蕊拉着崔山鹰,她知道他不想走,可人死不能复生,没了,就是没了。
崔山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回来,大笑着道:“老爷子好久没见过我打拳了,我给他老人家打套拳再回去,让他老爷子瞧瞧,我这段时间退步了没有!”
其实崔山鹰多希望老爷子能骂骂自己啊,以前挨骂的时候心里还不痛快呢,现在想找骂都骂不着了。
崔山鹰拳一遍遍打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留,手脚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他想听老爷子骂他,狠狠的骂他啊。
最后是孙蕊把崔山鹰拉走的,天已经方亮了,天不阴,今天太阳会出来,天气应该是不错的。
崔山鹰回来以后,进了自己房间里没有在出来,躺在床上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在闭着眼睛想什么。孙蕊没有叫他,给他盖上杯子,自己从屋里走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也没让朱大海过来叫他,这时候崔山鹰肯定不会有心情吃早饭,等中午的时候再说吧。
“师娘,师父他?”朱大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蕊摇头,道:“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她知道关于老爷子,谁也帮不了他,而且崔山鹰也不想让别人看出他对老爷子的思念来,途生惦念。
北方年味儿浓,饭菜都是家里做,以前的时候从大年二十几就要开始准备,现在已经简化了,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炖肉,炖鱼,炖鸡弄满满一大桌子菜肴,然后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坐一起吃,热闹。
现在的年味儿,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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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 心有愧,必难安
中午的时候,崔山鹰起来洗了把脸,至少从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悲伤的样子。笑着跟朱大海王露他们打招呼,然后帮着老妈做事儿,孙蕊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还好至少跟自己是交心的,没有什么掩饰。
每个人都是活在面具下的!
年夜饭,一大桌子人,崔三杰笑呵呵的也显得很高兴,家里六叔最年长,往年的时候,老爷子都喊他做身边,现在老爷子走了,崔三杰要把中间位子让给他,六叔不肯坐,崔山鹰笑着开口说:“六叔,您就坐吧,这个再客套还叫一家人吗。老爷子是没了,但是我们还都在呢!”
六叔红着眼睛叹了口气,坐了上去。
正如崔山鹰所讲的,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讲这个客套,六叔跟着老爷子走南闯北一辈子,老爷子这一走,他心里也没了着落,难受的心情不比谁差。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六叔身体好着呢,高兴的时候还能跟小年轻的动两下手,现在听孙艳茹讲,六叔这几个月时常自己在院里发呆。
崔山鹰在老爷子身边待了十几年,可六叔呢,六叔在老爷子身边待了一辈子,整整一辈子,两老哥俩比谁感情都亲,心情都进。
“来,大家都把杯子举起来!”崔三杰笑着张罗。
团团圆圆的,年夜饭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放炮。
大年初一,崔山鹰哪里都没去,一觉睡到晌午,早上放炮都没把他给吵醒,早饭都没吃。老爷子刚没,崔山鹰今年正月不拜年!
李玉龙,舒冠,方小乐,陌影他们昨晚上就给崔山鹰打电话拜了年,崔山鹰也给梦飞舞,韩队,王小军,任盈盈他们发了条信息。
崔山鹰一直在家里待到正月初十。
“你们都过了正月十五在走吧!”老妈张艳茹一听崔山鹰他们都要走,眼里都是不舍,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谁舍得他们就这么走啊。
孙蕊抱着张艳茹的胳膊,陪笑着道:“妈,要不您跟着我们一起去京城住吧。”
张艳茹苦笑着摇头:“我走了,这个家还不定邋遢成什么样儿呢。过了年,那些练拳的孩子们来了,还得我张罗着做饭,没我的话,非得饿死他们不可!”
崔山鹰笑了笑,都是借口,其实老妈是舍不得老爹崔三杰一个人待在家里,而且她肯定不会去京城的,就算去了,也待不了几天,无聊,不像家里热闹。
“那你们都走吧,让我闺女留下多住几天在走,这总行吧!”张艳茹拉着王露的胳膊说。孙蕊是要回山城,回去也有亲戚要走走,过了正月十五就上班,她知道留不住,但是王露这边应该没问题。
王露轻声说:“干妈,武馆过了正月初十,各种培训班都开课了,我也要回去代班。”
“又不差你这一个,让别人先帮你代一下,对,让鱼头帮你带,你陪着我在家里多住几日!”张艳茹笑着说。
鱼头嘿嘿傻笑着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到是没点反对的意思,王露不知道为何,脸上红了。
崔山鹰笑着开口道:“既然老妈都说了,那王露你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咱们都一快走,老妈自己也怪没意思的。”
程子衣他们也这几天回来,武馆王露回不回去到没有什么大碍,实在不行找万申武或者王小军先借几个人用就是了。
崔山鹰没回京城,他直接下了江南。
火车上,崔山鹰买了一张硬卧车票。飞机快,但是崔山鹰不喜欢,两脚离地没有安全感,心里不踏实。距离相约之日,还有几天,时间上并不着急。火车慢点没关系,他还可以坐在上面想些东西。
卧铺车厢走廊休息椅上,崔山鹰淡然坐着朝外看着,眼睛看着飞快倒退的景色,房屋变成麦田,树木,河流,总有一种感觉,像是坐在火车上,不是前往目的地,而是在时空中乱流中快速穿梭着,飞快倒退的也不是景色,而是光阴。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人生是开始,还是结束,其实不取决于别人,而是在于你自己。
不是悲观,也不是感叹,只是对时光,对岁月的畏惧,恒大与渺小的对比下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