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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生成这个样子,这就是报应,报应……”大爷拿起他的假牙,塞入口中,提起面条,边走边嘀咕。
我看着斜眼女,她站在那边一动不动,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反而由衷对她生出一丝同情,我想说:我真的没有那么讨厌她了。
再说我租住的屋子,来的时候是初夏时节,天气还不是很热,晚上洗个热水澡再打开电风扇还是可以睡着觉的。但是随着节气的轮转,我还是在不情愿中迎来了大暑。
幸福新村的出租屋很多是不向阳的阴暗潮湿。楼与楼之间的间距非常窄,相邻的楼之间,租户甚至可以相互握手。这也严重影响了采光和**。所以,有很多人的手机即使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面放着,却还是可以被相邻楼的小偷给偷走。
入暑之后,电风扇送来阵阵热风。床铺上虽然铺了凉席,但是仍旧热得像个“烙饼的煎锅”,而我就像是“煎锅”上翻来覆去烙的煎饼,撒上点葱花和孜然,立马就可以拿去卷大葱了。我平生是最怕热的,一热就没了胃口,体重在一周之内急速下降,变成了两位数。
最害怕的就是睡觉到半夜就醒来了,脸上不仅有汗,还有油,也难怪20岁出头的年纪,油脂腺的分泌太旺盛了。如果小时候有人问我说:“你的愿望是什么?”我肯定答:“我要当一个科学家,为我伟大祖国的科学化建设出一份力。”可是现在,我只想说:“我太他妈想要一台空调了,有了它我就拥有全世界了。”
我的对门住着一位在酒吧工作的女孩子。她时常打扮得性感时尚,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穿着暴漏,每日大家都下班回家的时候,她开始起床刷牙洗脸,化妆打扮。但是她的妆化的很是不俗,美瞳和黑丝是她必备的物品。
每天凌晨3点下班,到家的时候也差不多快4点了,可能是工作需要,基本每次都会喝醉。所以凌晨4点我都会被门外的呕吐声吵醒。脑子里面同时会想起这样一句诗,“呕吐,呕吐,惊起一滩鸥鹭。”她无疑很准时得给我订了一个生物钟,提醒我该起夜了,甚至有时候她休息不用去上班,我还是会在凌晨4点准时起床上厕所。
隔壁住了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和一个三岁的小女孩,都是广州人。房屋的隔音功能并不是很好,所以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谈话,那感觉就跟听粤语电影差不多。而且这一家的男人,很喜欢喝酒,他每次喝醉回来的时候,只要一从我门口路过,我便闻到一股乙醇的芳香。
喝完酒之后就打老婆打孩子,男女双打伴随着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我经常看到他把孩子关到门外罚站不让吃饭,小女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时候我忍不住,会偷偷塞给她点儿吃的。
就在这样的不适中,我还是开始了自己的蜗居时光。每天准时起床,去网吧上网浏览网页,找工作,投简历。一样讲文明,讲卫生,爱生活。但是有一件事我却没有意料到,那就是我发烧了。
其实我这个人的体质还是很不错的,老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有八斤六两。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生病,但是真是生起来的时候,也是病来如山倒。我想不起来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的烧了,但是此刻的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体温计显示38。6摄氏度,而且还在不停地拉着肚子,胃里泛着恶心。
好吧,这点儿小事,我觉得还是被难不倒的,毕竟咱是学医的,虽然学的并不怎么样,我去楼下药店买了点药回来,就着水吞了下去,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我没有睁开眼睛便接了起来。
“喂,艾小雅,你现在在哪里啊。”电话那边是个男的声音。
“在家啊,你谁啊,我这会儿有点难受,不想说……”我回答。
“喂,喂,喂……”我最后貌似就听见这么几个字,就又睡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周围一片白色,鼻子里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而李云翔正坐在我的床边看手机。等一下,他怎么会在这边呢?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医生,她醒了。”见我醒来,李云翔便来了精神。
“怎么搞得,我怎么在这边啊?”我的头还是有点昏沉,但是肚子里面却舒服好多了。
“姑娘啊,以后你吃东西可得注意一下。夏天这个季节很容易吃坏肚子,你有点轻微的食物中毒,呕吐腹泻都导致的体内电解质紊乱了,要不是你男朋友发现的早,结果就有点悬了。”一个老大夫这样和我讲。
怎么会这样呢?可李云翔怎么会在这边,他是怎么发现的我呢?
“小伙子,你去给她买一碗粥让她稍微喝点,现在还是需要吃点流质的东西。”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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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蜗居的时光(下)
李云翔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我去给你买点粥喝,你再躺一会儿。”
屋子里面的冷气让我感觉很舒适,盖着医院薄薄的被子。护士来给我换液体。
“小姑娘,你男朋友长得真帅,对你还这么上心,你们俩还真配。”小护士姐姐说。我尴尬地笑了笑,为什么又是“你们俩很配这句话呢?我们俩他妈的到底是有多配啊。
过了一会儿,李云翔已经提着饭盒回来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1米85的身高,没有一块赘肉的身材。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引得病房中的人,频频观望。
“医生说你不能吃油腻的,我刚刚到粥棚只给你买的白粥,起来喝一点吧。”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
我挣扎着起来,他打开饭盒,乘出一碗,然后舀出一勺儿送到我的嘴边。呃,这真的是有点暧昧呀。之前和沈涵畅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很少喂过我,见此情此景我是更加的不习惯啊。
“那个,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赶忙从李云翔的手中将碗接过来。“还有,我想问你,咱俩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李云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清亮的眸子盯我的脸,还有那高高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其实沈涵也很帅,但是此时我却看他看得有点看呆了,这个小伙子真是一副好皮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他t恤的前两粒扣子都没有扣,透过空隙可以看见他结实的胸肌,皮肤真是白啊,我不禁脸红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了一句话就没有声音了,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就赶过去你家,结果敲了好长时间的门还是没有回音,我正想撞门,房东刚好过来说有你房间的备用钥匙。“他解释着。
“哦,这样子啊,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可是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地址呢?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啊。”我觉得无法想象,这家伙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你离校的时候和我说要搬去幸福新村,我不是很放心,就开车尾随你,所以知道你在这边住。”李云翔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是看小玉的面子吗?应该不是,他分手的时候对小玉太决绝了。难不成他是喜欢我吗?也不是啊,他和小玉分手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他们家里人不同意他找外地的妞。不会是怕我死了没钱还账吧,可是李云翔你真的缺这几个钱吗?
“想什么呢?你赶快吃吧,吃完休息一会儿,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你再休息一晚,没什么情况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就在这边陪你吧。”李云翔说完,便在我床边坐下。
“之前欠你的钱加上这次的钱,我都会记着,等我有钱了一块儿还给你。”我小心翼翼。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说艾小雅,你满脑子都想的是什么啊?钱钱钱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吗?等你有了工作再说吧。”看起来他很是无奈。
我喝了点粥,药物的作用好像也上来了,上眼皮又沉重地睁不开了。
“你快休息吧。”李云翔给我掖了掖被角,我一瞬间有点错觉,这真的是李云翔吗?是那个面目冷酷,不苟言笑的李云翔吗?可是面前的这位,明明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大暖男啊。
带着种种疑惑,我沉沉地睡去。凌晨我被深深的尿意憋醒。抬头看了一眼观察室墙上的挂钟刚刚过了2点。再看了一眼李云翔,这家伙正趴在我的床边睡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地呼吸上下一动一动的。天知道,我最近怎么突然和这个家伙的距离变得这么近了。
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不知道这家伙平时睡觉是不是安静习惯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你怎么了,要上厕所吗?”,其实我睡着之前都想上了,碍于面子没有说,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点了点头,他把点滴瓶从输液架上面摘了下来,扶着我坐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卧床时间比较久了,腿有点不听使唤,“你抱着我脖子”,他右手举着点滴瓶,左手揽过我的腰,慢慢地把我抱到床沿上。此刻我们两个真的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了,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我嗅到了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没有一般男生那浓重的体液味道。是一种让人闻起来很舒服的味道,我想可能是他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而此时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铿锵有力,富有节奏的心跳。很奇怪的,我竟然有了一种很下流的想法:他要是能多抱我一会儿就好了。
这间观察室里面就带有厕所,他扶我进去,将点滴瓶挂到厕所里面的临时输液架上,“完事儿叫我一声。”他转身出去并给我带上了门。
我如厕完毕,又被他扶回床上。“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我转过头去,不一会儿眼泪便流了出来,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我刚刚开始独立的生活,本来以为人与人之间的交集就是金钱与利益,没有人会对于你多出一丝的关心,突然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一时之间真的有点激动并且适应不了。
他关掉了灯,皎洁的月色从窗户外洒了进来,我转过身去不看他,可能是今天有点累了,他趴在床边,很快也睡着了,房间里面静得出奇,只有他均匀的喘息声。
李云翔,之前你只是我闺蜜的前男友,我前男友的“闺蜜”。我们只是扮演着普通朋友的角色,可是就在我失去初恋的那一天,你突然闯入了我的生活,我们这些日子的接触比在认识的这三年里面竟多出好几倍,这真的让我始料未及。
我回头看看李云翔,他安静地熟睡着,就像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孩,我突然有种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冲动,但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不行,我不能对他有什么想法。
艾小雅啊艾小雅,你想起小玉了吗?如果到时候自己就像小玉一样被他像垃圾一样甩掉怎么办。况且,你现在和沈涵畅才刚刚分手,正是感情的空窗期,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想到此,我便转过头去继续睡觉。可是这样的夜,终究无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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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云翔发怒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生息,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在我的一再坚持之下,李云翔才给我办了出院,但是他一再要求开车送我回家。到达幸福新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村子中,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都已经开门了,可能是心理作用,我一直感觉这辆宝马招来的回头率太高了。
到达胡同口的时候,斜眼女的面条摊已经摆出来了。可能是由于没到午饭时间,顾客稀疏,看到我从一辆宝马车里面出来,顿时愣住了,而当她又看到李云翔从车上尾随我下来的时候,那两只奇特的眼睛便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或许是她的奇特的面貌引起了李云翔的注意,李云翔也看了她好几眼,并且和当初我一样,跟随着他眼睛倾斜的方向不由自主地向身后望,看来这种情况还真是正常人的条件反射。
路过大门的时候,房东的女儿又坐在这边嗑瓜子,当然了,这是她每日的必修功课,就像打算盘一样噼里啪啦得,脚下已经堆积了一层,这是她努力劳动的成果。
看到我和李云翔一起走来的时候,不禁也愣了一下,但是当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明显感受到她“噗”地一声吐瓜子壳的声音要比平时加重了很多,并且一直对我行着注目礼,好,我承认这是她第一次拿正眼看我。
到我房间门前,李云翔拿钥匙给我开门,“别意外啊,有点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