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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盘盘吃下来,早已心满意足。
最后收尾的是大烩菜、白面点心。
大都拿上去又几乎原封不动地拿下来。
由于房舍地方有限,每个侍宴都要坐三倗子的席,方可安排妥当。
当然,前一、二倗子是亲戚朋友的,一倗子是最亲近的姥爷娘舅,新娘送亲人员,新郎娶亲人员。
三倗子席就是家下人和帮忙的人,辛苦了几天的帮忙人终于可以平平稳稳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至晚上还要叫远地来的亲戚吃宵夜饭,就是煮饺子了。
三倗子席坐下来,剩菜要分类归整到一起,足足收罗了三大铝盆。
不说左邻右舍来分了一些剩菜外,铁蛋儿家就吃剩菜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正月。好在塞北天寒地冻,不用担心剩菜坏掉。
铁蛋儿家的一个侍宴耗掉的是两头猪,五只羊,五十几只鸡还不算买来的鱼和其他蔬菜、糖果烟酒。
收来的礼金是杯水车薪,但铁蛋儿妈很高兴——人人都赞扬铁蛋儿家的事宴做得好,终于把她小气抠门的名给掰整过来了。
第二天要媳妇要回门,连女婿送亲的亲戚一起回娘家,自然也要热闹一回,但铁蛋儿外母娘家生活拮据,就简单地招待了女婿完事。
嫂子娶回来了,寒假也该结束了,山丹和毛蛋儿也开学了。
回校不久,他们就闻听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二十三、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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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同归于尽
刚回校第一天,一件事就传得沸沸扬扬:五班的班主任樊老师上吊自杀不成,后又被人救下。
听说是因为樊老师的媳妇是养尊处优的主儿,娘家是旗里的有权有势之家,姐妹五个,她是老小,更加娇惯。在娘家时就是油瓶子倒了也不扶的主儿。
嫁给樊老师后,仍然是重的不拿轻的不碰,生了一个闺女也就婆婆一直帮带着,别说一日三餐的料理,大人孩子的衣食,就连小孩子吃奶的事都免了,买了一只奶山羊来喂。
这在相对传统的草原地区是很不正常的。
找对象前樊老师就知道对方的状况,只是媳妇模样长得好,母家又有钱有势,出身贫寒的樊老师就想着多担待些,日子若有外母娘家扶持,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好过些。
不曾想,媳妇过门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都要樊老师的老娘伺候。樊老师一表人才,又有公职,读书多年,当然希望自己可以给年迈的父母换一个幸福的晚年,如今却还要父母做了“佣人”,心有不甘。无奈外母娘家有权有势,也不敢太过埋怨媳妇,一日日迁就着,只盼望媳妇能慢慢长大懂事,自己也就好过了。
不想媳妇越发变本加厉起来,学会了赌钱。
日日赌得天昏地暗,夜夜夜不归宿,樊老师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看着年迈的老娘日夜操劳,终于来了个火山大爆发。
等媳妇赌了一夜钱,打早起想回家拿钱,吃婆婆做好的早饭时,樊老师把早已准备好的擀面杖拿出来,把媳妇拉到卧室,关好门插好门闩,劈头盖脸地打起来。
老娘和孩子在南房休息,孩子闹了一晚上,天亮老人家才睡去。正房和南房有两丈远的距离,老人家也没有听到正房的动静。
在樊老师复仇一样地死命打击下,媳妇连“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倒下去了。
想想也是因为日日赌钱身体亏空了不少,赌了一夜的钱,疲累也厉害,没啃声就倒下去没了气息。
樊老师一看媳妇死了,丢下擀面杖拿根绳子就把自己吊在了西房的房梁上。
樊老师住的是一进三处的四合院,三间正房,两间西房,五间南房。在小县城里算是很好的房子了。
媳妇在昏迷中慢慢回转过一口气,拼命拖着受伤的身躯爬出大门,大喊救命,过年时节人们都睡得晚起得晚,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早早上公厕的人路过,那人被樊老师媳妇血呼啦擦的样子大大吓了一跳。
赶忙叫起左邻右舍的人,大家一起把樊老师从房梁上放下来。
据说樊老师的舌头伸出唇外,已经没了呼吸。大家想办法用炉勾子撬开范老师的嘴,把范老师的两颗门牙楞给都撬掉了。
大家七手八脚地赶紧把两口子送到旗医院,进行了一番抢救,两人都到阎王那里走了一遭,阎王爷不收留,于是两人又巴巴地回来了。
媳妇的脑袋缝了十几针的口子就有几个,像一个被踢烂了的足球,到处都是口子。
外母娘家人来看过,叫嚣着准备不放过樊老师,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媳妇挨了打,到阎王那儿报道了一次,反倒醒悟了,拦着娘家人不让找樊老师的麻烦。据说还深切自责,表示幡然悔悟,说要和樊老师好好过日子。
开学时,樊老师两口子已经出院,据说各自回家将养。
樊老师也不再来教课。
五班于是乱了套,几个同学去看过樊老师,回来说樊老师身体还没有恢复,整个人都像垮掉了一样,讲课是不能了。
偏偏樊老师的数学是全校教的最好的,眼看高考在即,没有人能代替得了他。
六班的数学也是樊老师代课。如今,眼看只有半年时间就要高考了,五、六班的数学却没有了老师。
樊老师平时本来是个儒雅、幽默的人,一次大冬天,火炉生不着,大家脚冻得生疼,又一起淘气,全班同学按节奏一起跺脚,整个教室尘土飞扬。
樊老师去五班上课,路过六班听到动静走进来,跺脚声停下来,樊老师开口说话:“同学们,咱们好歹是有知识的人,脚冻得慌,咱们就在鞋里做点子小运动,你们这样有伤大雅啊!弄得整个教室乌烟瘴气,等会儿老师来怎么讲课?吃灰就够了!大家都出去绕操场跑两圈再回来上课。把门窗打开通风透气走走灰尘。”
大家一边偷笑一边规规矩矩去操场跑了两圈回来。
生物老师是个姓宿的和蔼可亲的小老头,他笑眯眯地看着学生绕操场跑了两圈,才慢条斯理地开始讲课。
六班的同学不太了解樊老师的情况很是着急,在山丹的带领下,凑钱买了水果、鲜花去探望樊老师,委婉地邀请樊老师是否可以重回讲台?
过了几天,樊老师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六班说明情况:“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谢谢大家的关心。因此还不能回来给大家讲课,学校会派新老师来给大家代课的。我谢谢大家!”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离开。
很多女同学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多好的老师,多好的人!偏偏命运不济。
山丹便想起郭老师的教导:樊老师遇到的事或许就是那躲不过必须直面的人生坎坷吧。
二十四、草原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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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草原生计
真是多事之秋,山丹的小心脏又一次被深深刺激。
家里的黑虎被送了人。
黑虎是山丹和一家草原牧民家里要来的一只獒犬。
它陪伴了山丹和二莲的童年。多少童年的欢乐是黑虎给予的?
那是一个寒冷冬天的三九天,山丹听父亲说草地里一家游牧的蒙古人家的獒犬要生了,她便决定走几十里路去找到人家要一只来养。
那时山丹刚刚上初中,她特别爱狗,尤其是那种腭宽鼻肥,肥头大耳的牧羊犬或者獒犬。
那天一大早山丹背了母亲准备好的干粮,穿好羊皮大氅,脚上一双大欤B,戴了父亲放羊时戴的银狐皮帽子,一双狼皮手套,再拿上一块母亲准备的砖茶就出发了。
草原上的闺女和小子一样养,虽然山丹从小体弱多病,但父母在细心呵护的同时,却没有限制她的爱好和童真,草原人养孩子就像养牛羊——放养。所以山丹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抱一只獒犬来养,自己要在大雪天走几十里路去抱狗崽子,父母也没有阻拦,而是打点好孩子的行装,就打发她出发了。
在草原上孩子的天性甚至野性都没有被丝毫限制,他们在广阔的天地间自由生长。
时值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季,数三九的日子。
草原上流传着一组谚语来形容数九天:
“一九、二九枒门叫狗,
三九、四九冻烂兌臼,
五九、六九消井口,
七九、**沿河看柳,
九九又一九,犁牛遍地走。”
把塞北草原的冬天气温变化活脱脱描写了出来。
一九、二九的时候,枒着门探头出去叫狗喂食,外面太冷了,轻易不出门,冷到只伸头出去叫狗回家吃食。
三九、四九时,石质的兑米用的臼槽都冻烂了,可想而知有多冷?数三九是草原一年中最寒冷的天气,所谓彻骨的寒冷就是数三九的天气,夜里温度一度能够下降到零下四十度。
五九、六九时,天气开始转暖,气温回升,井口一冬天积累的冰开始消融。
七九、**新柳发芽,柳絮漫天,可以沿河看那婀娜垂柳了。
九九又一九犁牛遍地走,人们经过一冬天的蛰伏开始繁忙春耕了。
山丹就在最冷的三九天出门走三十里的路去抱狗崽子。
草原被漫天蔽野的白雪所覆盖,雪面上蔼蔼蒿草在寒冷的北风中屹立而呜咽。“呜呜”之声好似悠扬的长笛,伴着飞舞的雪花,美不胜收。
山丹用狼皮手套抹掉睫毛嘴角的霜雪,看着自己呼出的袅袅白气,一边玩一边前行。
平坦的草原,一望无际,远远的冉冉炊烟升起的地方就是牧民舒日咯叔叔的家。
狼皮手套还是爷爷小时候,二爷爷打猎所得,兄弟几个一人得了一双,用了几十年还好好的,狼皮的手套无论怎样寒冷的天气都可以保证手不冻伤。
狐狸皮的帽子也是保护耳朵不被冻伤的有效装备。
羊皮大氅从头到脚包裹起来,山丹感到后背都开始淌汗了。每家都有几件羊皮大氅,暖和一点的是大羊深秋时的羊皮带毛做成,多少轻快漂亮一点的女人大氅是用当年的羊羔皮带毛做成的,十分暖和。
经过熟皮,刮治,裁剪,缝纫,历时一个月,老皮匠才能做好一件像样漂亮的大氅。
山丹记得出门时母亲一直叮嘱:“热了出汗也一定不要松开衣服鞋帽,一不小心就冻伤了。”
欤B也是蒙古草原人都有的对付寒冬外出必备的武装,外面是一层牛毛毡子,夹上一层羊毛,里面是一层羊羔毛的毡子,底是加厚的牛毛毡子,很重但很暖和。
再加上一双羊毛袜子,任是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都不会感到脚冷。
羊毛袜子是母亲把剪下来的羊毛洗干净,再用扒吊儿(一种可以纺毛成线的工具,是用一根羊腿胫骨在中间穿洞,再加上打弯的铁丝钩子做成的,简陋但好用。)捻成线,父亲再编织成袜子,父亲编织的袜子特别合脚,从不掉跟,别人家的袜子就不好穿,一天下来孩子的袜子都掉到脚心去了。
因此,冬天没事忙的时候,父亲总是有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们编不完的袜子等着他。人家也会多送一些毛线给父亲作为回报,反正都是自家产的羊毛做的,不值钱。
那时的羊毛不值钱,羊绒还值点钱。
80年代中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蒙古高原,草原人民懵忳的神经好像被针灸过了的神经——一下子开了窍。
羊毛涨价了,从原来一、两块一斤涨到了五、六块,蒙古草原人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技巧,往羊毛里加土卖。
原来供销社的小杨也是正式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是熟人,不好太挑剔,反正是给上级收购,上交了了事的事,也不愿和大家太计较,况且还有“南蛮子”来抢生意。
刚开始时,是每天羊群回家后,人们就拿一个小箩子,每个羊身上筛一、二两土,羊毛本身有油分在,落上去的土就都储存在毛里面,剪羊毛时,就会增加很多分量。
当时的羊还都是本地蒙古羊,毛色特别好,细密丝长。市场放开后,很多做羊毛产业的人都抢着私人收购。
后来,草原人因为日积月累地增加土的分量在羊身上,没等到剪羊毛的季节,很多羊不堪重负都累得趴了群,跟不了群,很快就会累死。每年的苦春石头时,剪羊毛还没到季节,剪毛羊会被冻死,不剪又会累死。
所以大家另出奇招:把剪好了的羊毛加土,加多少自己说了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