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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过年来动物园,顾海平把带的榛子丢进去,一只猴子轻松地接住,利利索索用牙齿咬开榛子壳吃到榛子果,吃得香,便跳下树桩,跑到笼子近前伸着手讨要,其他猴子看到一只猴子吃得香甜,便一起聚到笼子边来伸出一只只小黑手讨要,顾海平和小玉两人愣是把一包榛子一个个丢进笼子里。
今年的大年却早已是伊人不再了!山丹心中涌起万般无奈和忧伤。(未完待续。。)
四四九、灵魂不灭
四四九、灵魂不灭
笼子还是那个笼子,猴子也是那些猴子,可是,人呢?
君已离去,只遗一生的眷恋和思念了。
山丹低头沉思,两个孩子把手里的花生丢进笼子里,猴子们对花生早已司空见惯、吃腻了,斜眼瞅上一眼,毫无反应,冷漠地继续晒着太阳,间或动一动小手挠一挠痒痒。
行人如织,熙熙攘攘。
听到小玉说:“妈妈,白头叶猴居然不吃花生,去年我和爸爸给它们吃,它们还吃呢!”
“哦?它们可能是吃饱了吧?”山丹从沉思中反过神儿来。
“哦,那我们到别处看看吧。”小玉拉着表哥的手往前走去。
山丹回头再看一眼猴子,再放眼如潮的人群想:天下之大、众生芸芸,唯独没有了你?那么多人都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可以说不见就不见呢?
最近总是听到刀郎的《西海情歌》,每一次听,山丹都会痛哭失声:
自你离开以后
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唿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
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缘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
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
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
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到高原
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是啊!所有的承诺都已随风而逝,伊人远去不再回还,寸断的肝肠将一生陪伴。
小雨看到大姑又郁郁寡欢,停下脚步,默默陪在身边,小玉在前面蹦蹦跳跳,阳光正好,只是人实在太多了,连小径旁的草地上都坐满了人。
“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山丹问小雨。
“我是不累,你累了吧?”小雨出声喊前面的小玉:“小玉,回
来吃东西了!”
一路小跑的小玉在人群中停下来,后面一个跟着蹦蹦跳跳的小男孩一头撞在小玉身上,两个人踉踉跄跄就要摔倒。
“你慢点儿!”山丹惊出一身冷汗,疾步冲上前去。
山丹太过敏感而焦虑,有了小玉之后,小玉的一个小小闪失,山丹都会吓得全身发麻。
两个孩子坐在地上,互相瞅瞅,爬起来各自奔向自己的父母。
小雨看到小玉被撞,迈开大长腿早已一个箭步来到了小玉身边,看着嘻嘻哈哈笑着的小玉,才放心下来,拉着小玉回到山丹身边。
“妈妈,我不饿呢!”
“哦,我有点儿累,咱们休息一下吧?”山丹擦擦小玉满头晶莹的汗珠儿、低头查看了小玉的屁股、拍拍上面的土问。
“要不妈妈你在这儿休息,我带表哥去看鸸鹋好不好?”小玉提议。
“鸸鹋是什么?”小雨问。
“一种鸟,你去了就知道了。”小玉拉着小雨就走,也不等妈妈答应。
“你慢点儿!我就在旁边的草地等你们啊,不要忘记方向,记得吗?”山丹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喊。
“妈妈放心吧,我记得呢!”小玉回头挥挥胖胖的小手答应道。
“唉!这孩子!到底是孩子啊!”山丹心中叹曰。
山丹在一旁的草地上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有树荫的地方早已挤满了人,她就背对着太阳坐下来,一个冬天都几乎没见到阳光了,晒晒太阳希望能把这身心覆盖着的霉腐去掉。
太阳暖洋洋地照着后背,在阳光下人不会那么阴郁,山丹闭上眼歇息一会儿,有小雨照看着小玉,她多少可以偷懒歇一歇身心。
思绪仍然绕不开顾海平,她索性不再逃避,任由思绪泛滥不去管它。
想一想,两个人已经走过了16年的光阴,细想还真是走过了不短的岁月,自己也从一个如花少女成为孩子的妈妈,容颜依旧,心却已死去。
16年的光阴啊!两个人从一无所有一路走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走得有多艰难、多辛苦,也多幸福。
记得一年春节也是来动物园,小玉两三岁的样子,那时候生活条件还是没有太多改善,他们用的还是胶卷的傻瓜相机,小玉穿着一身大红锦缎带小帽子的唐装,山丹穿着结婚时候买的玫红的羊绒大衣,顾海平穿的是一件黑色皮夹克,一家三口在龟园旁和一只巨大的山龟合影。
都说龟活千年不老,山丹当时心中也是祈愿着可以借到龟的灵性和福寿,如今……
还有一年的春节,天气特别好,大家都穿着单衣,小玉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只穿了一件纯棉的花秋衣,在草地上欢欢快快地奔跑,顾海平拿着一只风筝也在草地上跑,父女两追逐着跑来跑去的场景一直定格在山丹的脑海中。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奋斗,日子终于好起来了,眼看着该到了享受生命、享受人生安逸快乐的日子了,不想……
山丹一直有一个庸常而简单的愿望:两个人消消庸庸地拉着手、悠闲自在地在永城美丽的公园小径,去散步。
她在等他不再那么忙、那么累。
她一直以为这一天哪怕迟一些也会到来,等到他退休?等到他老了忙不动?可是,这一个这么简单的愿望却永远没有了实现的机会。
顾海平离去后,山丹不能再一个人走在那条走过无数次去上班的公园小路上,她的每一个清晨和黄昏走过的小路,心中必然有着他的陪伴,多少次憧憬、勾勒过两个人在这条小路上散步的场景?
她甚至不敢去他们一起去过的任何地方,人民公园小孩玩的气垫船旁的椅子,是他们经常抽出周末一点点时间,一起陪小玉来玩,两个人坐过的地方。他离去后,她再也没有带小玉去玩气垫船。
永城到处是他的影子,而他的影子何曾因为他的离去而远离?他一直在她的心中不愿离去。
而她,又怎能忘记他们同甘共苦走过的十几年青春岁月?他们给予彼此、陪伴彼此的是不灭的灵魂。(未完待续。。)
四五〇、天不佑良人
四五、天不佑良人
新年过去,山丹开始按部就班地上下班,小雨陪小玉过完寒假也返校上大学去了,小玉也开学了,一切似乎都再一次正常运行起来。
山丹也在积极调整自己不要垮下去,一定要咬紧牙关适应眼下的光景,日子还算平稳地推进,一晃两年多过去了。
慢慢的山丹也不再每天以泪洗面,她开始一步步摸索着过这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的烟火人生。
第一年的清明节,黄师兄陪山丹去墓地看望了放在骨灰寄存堂的顾海平,除了痛不欲生外,山丹心中很是感激师兄的照拂,她虔诚地祈祷,若顾海平在天有灵就保佑师兄好人一生平安吧。
一天下班后,山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开始还没听出来是谁,只是听到是老家的口音。
问了半天,对方才支支吾吾地说是小玉的爷爷。
自从顾海平离世,爷爷那次领了抚恤金又打电话要钱被山丹数落了一顿后,唯一有联系的爷爷和顾家的人就没有一个在山丹和小玉的生活中出现过。过年过节也没有一个电话来问问孩子的情况,山丹特意给小玉买了手机,小玉已经把手机号码发给了姑姑,但是孩子从未收到来自顾家的任何一点音讯,更别说关心。
听着顾老师吭哧瘪肚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憋屈,山丹知道对方一定有求于她而不再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失却了一直以来的凌厉之气。山丹也不着急,耐心等待对方把话说清楚。
吭哧瘪肚了半天,顾老师才把话吞吞吐吐说出口:“你妈病了……看上去挺严重……大夫说县医院治不了,…估计要到唿市大医院去做手术,……嗯那个……”话语在顾老师的口中艰难地蹦出来。
山丹还是不出声,耐心地听着。
“山丹,你在听爸爸讲话吗?”顾老师这句话说得很清楚。
“在听。”山丹冷冷地说。
“哦…那你看看能不能帮帮爸爸?”顾老师这句干涩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帮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山丹毫无表情的话出口,但内心还是少不了担忧地问。
“你妈她全身发黄,县医院的大夫说这里看不了,要转院。”顾老师回答。
“县医院考虑是什么病?发黄多久了?肚子痛吗?大便什么颜色?有尿吗?”一着急,山丹开始职业性地问诊。
“哦,县医院的大夫也搞不清楚,爸爸给你打电话是想……嗯……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凑点儿钱……”顾老师有些哭兮兮的声音。
“哦?现在还没确诊是什么病?那你需要多少钱?”山丹觉得有些不悦:人生病了不是急着去看病,还没有诊断是什么病,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第一时间就想到来要钱?
“可能得个几万,大夫说可能得做大手术。”顾老师张口就是几万。
“这样,我手上也没钱,你们拿走一部分钱之后,剩下多少您是清楚的,我这两年把房钱付清、又装修了房子,还搬了家,就是买了个车位也得十万块,手头上要是拿出几万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医院确诊了是什么病,需要多少钱有个数,几个孩子就一起想办法吧,我也想想办法,尽量多给你弄一些。”山丹耐着性子说。
“你要救救她啊!她可是你妈妈啊!你不是说愿意给你妈妈花钱吗?”顾老师急切而责备的声音。
山丹说过愿意给顾妈妈花钱是源于顾老师争夺遗产时,山丹数落顾老师的冷酷无情说起来的一件事。
那是她挺着个大肚子跟顾海平远走他乡生孩子之前,顾老师把顾海平拜托他存在银行的几千块钱黑了之后,顾妈妈拿出皱巴巴的50块钱悄悄塞到山丹的手里说:“妈没钱,这还是你们平时给妈的零花钱,妈没舍得花攒下来的,妈知道不管什么用,可一分是一分,还是能买点小东西的。”
山丹自然不能拿走老太太的钱,不是嫌少,是太过沉重。
在顾老师声嘶力竭争夺遗产时,山丹说过:你们家除了老太太我心里放不下,其他人都寡淡得很!老太太在我们远走他乡一文没一文时候拿出来个人辛苦积攒的50块钱给我,这份心意我铭记在心,要是老太太有用钱的地方我愿意给,其他人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
顾老师记住了这句话,顾妈妈一生病,他第一个就想到找山丹要钱,但是又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明明《遗产分割协议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按此协议书分割财产之后,双方再无债务纠纷。所以顾老师失却了往日的冷厉之气,而是摆出一副可怜像。
山丹听了顾老师的话,十分反感,但是考虑到是顾妈妈生病,怎么样也得帮啊。其他子女无论是怎样的境况一贯是无利不往,哪舍得拿一个钢币出来?每一次家里有事还不是千远万远地打电话给顾海
平出钱出力来解决?
山丹无奈地说:“你现在手上连转院看病的钱都没有吗?要是有,还是先转院看病要紧啊,我想办法先凑钱,其他兄弟姐妹的要是手头有钱先垫补上,先治病好吗?”
“其他人说其他人,你怎么说?”顾老师的戾气回来了,厉声问道。
“今天是老太太病了,我会过问,也会尽力帮忙,但是你应该清楚,这不是我欠你的,你们该拿走的钱都拿走了,那钱其中有一半是老太太的,应该足够老太太看病吧?你们把这笔钱弄到哪里暂且不说,我也懒得问。我帮忙是看在老太太过去对我们的好上、看在海平一直放不下妈妈的份儿上,你不用这样声严厉色地跟我讲话,我该怎么做、我想怎么做都不是你能或者有资格指责的!”山丹不客气地说。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山丹也不出声,停顿了一会儿之后,顾老师缓和了语气说道:“爸爸是着急,你原谅爸爸是个粗人,这回是你妈妈病了,你无论如何救救她。”
“救人说不到这么严重,也不是有钱就能救人的,你们尽快转院、诊断治疗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