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隔着水湖蓝的帐子,骆蝉看着他模糊的轮廓,注意到还有些不利索的腿脚,心头一紧,一股难言的躁焖涌上来。她秀眉微拧,整理好散乱的衣服和发丝,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漠然淡定的表情。
“子皓。”骆蝉掀开床帐,身子还有些虚软的靠在床边,“你老实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风旒毓听言转眸盯着子皓阳光下有些看不真切的脸,袖中紧攥成拳的手暴露了他心底的紧张。他接了子皓就急急的赶了过来,本就想先开口问的,可是半路又遇到了剑诗,知道萧墨翎来了这里他便一刻不停的奔了过来,生怕来晚了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遗憾。
“怎么回事?”子皓倚在门框上,双手环着胸似笑非笑的盯着骆蝉淡定坦然的眸子,“这缘丝蛊。。。。。。”
第六十四章 缘丝蛊
这缘丝蛊本是一对,饲养蛊虫的本体中只是其中一只,另一只则在饲养者的手里,故名缘丝。
本体中这一只母蛊会不定期的产下幼虫,这些幼虫的数量会随着生产次数的增加而增加,新生的幼虫会把上一批没用的幼虫全部吃掉,这就是蛊虫的活跃期。每当这个时期用来饲养蛊虫的本体就会产生躁焖、晕眩、四肢百骸疼痛难忍的状况,更有甚者会出现长期的昏迷,而且这种症状还会伴随着幼虫数量的增加而越发严重,一直到本体再也负荷不了蛊虫带来的伤害。
子皓把骆蝉之所以会昏迷不醒的原因娓娓道来,一时间一室三人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注意到窗下屏息立着的萧墨翎,他本是折回来取外袍的,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一张俊逸绝尘的脸阴郁的罩着一层寒霜,垂在两侧的大掌死死的握着,像是想要攥紧心底升起的愤怒和惶恐。
剑诗远远的跟着浑身是刺的萧墨翎,却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子皓的话,心猛地一沉,看了看骆蝉住的厢房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子,眉眼间抹上了一层浓浓的担忧。
“呵呵。。。。。。”骆蝉仰着面靠在床边,盯着青缎的百花帐顶忽而嗤笑出声。
“小蝉!”风旒毓担心的上前一步,抬着的手还是无奈的锤了下来。
“有趣,真是有趣的紧呢!”出乎意料的,她眼底流光溢彩起来,“这么说我还是有时间去解毒了?”
她还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东西,从前她最精通的是病菌研究,对中医也是因为兴趣才有所涉猎,而蛊毒是她从未见识过的领域。虽然现在它是在自己身体内,但依然挑起了她的兴趣。
“时间?我听旒毓说你们去过南域尹家,尹家已经全族家毁人亡,那就证明寻药无果了。”子皓细削的眉眼斜睨着淡然从容的骆蝉,继续道,“而就我所知的方法就只有通过交合之术引出幼虫,这样一来母蛊就会死在你体内,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骆蝉听了忽然就笑了,有些嘲讽、有些玩笑,“既然也不是无药可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在我身上做个**实验,若是到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再用你说的法也不迟。”
“小蝉!”风旒毓大惊,大声喝道,“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骆蝉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用那么龌龊下流的办法。”
倏尔,子皓忽然拍着手大笑起来,“旒毓第一次这样尽心尽力维护一个人,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走过风旒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四面都留有气孔的匣子,“我晚来这几日也没闲着,给你带了份礼物来。”
骆蝉接过匣子,透过气孔往里瞅了瞅,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这是。。。。。。。”
“驼山雪蛤,喜阴喜寒,一毒虫毒药为食,是一味解读良药。”
“这种好东西一定难得,你怎么舍得把它让给我?”记忆里子皓并不喜欢她,甚至说她能感觉到他的敌意和排斥,“我欠下你这么大个人情以后又要如何偿还?”
子皓佯装为难的摸着下巴道,“你说的也是,如何偿还这倒是难住我了。”说着眸光有意无意的瞟向了身侧的风旒毓。
骆蝉心下明了,长叹一口气悠悠叹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都明白。”
风旒毓救她护她她心里感激,又怎么会去害他伤他。
子皓轻哧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骆蝉是个通透的女子,他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怕有些事命盘以定,身不由己。他走到床榻前,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拉过骆蝉的手腕轻轻划来一道口子,白皙的手腕缓缓渗出鲜艳妩媚的血珠。
他径自打开那个小匣子,只见匣子里通体ru白,悲伤有两条青墨条纹的驼山雪蛤动了动,自己跳上骆蝉的手腕低头贪婪的吮吸起来。
“你想要试着找解药我也不会阻拦,但是我要提醒你谁都不能保证会终于生变,毕竟关于我们对这缘丝蛊的了解不甚详尽,而且大多还是道听途说。”
“我会拿捏好分寸的。”毕竟命是自己的,谁也不想那么早就去阎王殿报到,何况她是死过一回的人。
子皓不再多言,抓起她手腕上的雪蛤放回盒子中,那雪蛤好似喝的还不够尽兴,还想着蹦出盒子来,被子皓强行按了回去,“每次用它吸毒不可过甚,不然有损心血。”
“小蝉你就安心在这里好好调养,我先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些吃的。”风旒毓临走前别有深意的扫了子皓一眼,他敏锐地察觉到子皓和骆蝉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只是子皓这个人一向守口如瓶,就是他这个多年的之交好友都极难翘开他的嘴巴。
子皓撇撇嘴,起身正欲跟上风旒毓的步子,却被骆蝉出言叫住了。
“等一下子皓!”骆蝉眉间闪过一丝凝重,看了看粗略包扎过的手腕,“你可听说过‘心血藏,经脉易,身可伐,天可逆’这句话?”
“心血藏,经脉易,身可伐,天可逆。”子皓低低的念了几遍,疑惑的摇了摇头,“从未听人提起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淡淡一笑,抿唇不语的望着他,半晌,子皓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尖追着风旒毓去了。
骆蝉长叹一口气,抬手揉开眉心拧出的那一块大疙瘩,向后一倒,懒洋洋的仰躺在床上。倏尔,咕噜一声闷响,她孩子气的捂着肚子一翻身整个人骑在被子上,把脸深深的埋进锦被里,怎么风旒毓刚说要去给她准备食物她这里就配合的唱起了空城计了。
忽然,鼻尖闯进一股清淡的荷叶香,他探出脑袋一瞧,只见剑诗尴尬的站在地上,手里托着一个食盘,上面摆着一晚清粥,几样小菜。
“咳咳!”他蹩着头顶着窗外,“王爷派剑诗来取落在这里的衣服,还吩咐剑诗带些清淡的食物过来,重要的是不要说是王爷说的什么王妃醒来一定饿了之类的,只要放下就走就好。”
床上的骆蝉支着下巴,听着剑诗一股脑的倒出一堆话,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心底却莫名的流过一丝暖流,看来她在江城调养这几日也不会太闷了。
第六十五章 关于风旒毓1
江城的连绵阴雨终于在第六日罢了手、放了晴,骆蝉也在休息了两日之后恢复了体力。
这一日,碧空如洗,空气澄净甘醇,碧油油的榕树叶子带着一派盎然的新意在风中招摇,满园的野蔷薇含羞半闭,吐露这阵阵幽香。
彩绘的长廊上,骆蝉漫不经心的欣赏着蔷薇园的秀气风景,她一袭ru白的拖地雪缎长裙,裙摆红白相间的开着大朵的蔷薇,妖娆的嫩绿色藤蔓一直蜿蜒伸展到领口盘出好看的花纹,一颦一笑间都带着淡淡的清远和说不清的柔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奇异的结合在一起,让她身上染上了一层别样的味道。
“小姐,前面就是翎厥王休息的吐芳轩了。”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羞赧的红了脸,目光闪烁的都不敢抬头去看她。
骆蝉抬眼一瞧,远处的假山后露出飞檐的一角,隐约还看得见二楼的观景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争奇斗艳的吐露着芬芳。听说刚刚从天厥方面来了人,大抵是来催萧墨翎回银城的,毕竟他出来有小半个月了,朝中的事情很多还要他去处理,只是一想到王府她心里总会莫名的烦躁和不安。
她踌躇一下还是抬脚向着吐芳轩的方向去了,才一转角正碰上刚从吐芳轩出来的风旒毓,还有一路送他出来的剑诗。
剑诗看见骆蝉微微一怔,有些惊诧的垂下了头,“剑诗见过王妃。”
听到剑诗叫她王妃,跟来的那小丫头明显吓了一跳,绞着帕子的都有些颤抖。
骆蝉瞥了眼身后的丫鬟,无奈的笑了笑,“小姐和王妃好似差别很大,我变成王妃就成了会吃人的妖怪了?”
“奴,奴婢不敢。”那小丫头惶恐的抵着头,手中的帕子也吓得滑出了掌控,她手忙脚乱的蹲下身去捡,又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一个踉跄便向前载去,被骆蝉稳稳的扶在了怀里。
“奴,奴。。。。。。”那小丫头吓得白了脸,一时结巴的只会重复这个字。
听着这个字骆蝉不觉蹙起了黛眉,她下意识的抬手抚上刘海下掩藏的刺青,淡淡的不耐很快在脸上演变成了阴郁的不悦。
“好了,我府里的丫头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就不要拿她们开玩笑了。”风旒毓看着骆蝉的动作,心底掠上一层痛惜,调笑着掉转了话锋,“城中的品茗居来了一批新茶,我正要过去瞧瞧,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出去走走。”
骆蝉越过风旒毓的肩头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吐芳轩,胡乱的摇了摇头转身和风旒毓一同出了蔷薇园。
剑诗看着骆蝉消失的方向,气恼的白了一眼依旧傻在原地的丫头,他们王妃好容易主动来找主子一回,都怪这丫头口不择言,现在王妃被风旒毓那个心怀叵测的妖男拐跑了,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他冷哼一声急急的折进了吐芳轩。
。。。。。。
品茗居是江城一座不小的茶楼,文人骚客、官商名人闲时都喜欢来这里坐一坐。
风旒毓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老板与他很是熟络,甚至他在这里还有预留的雅座,一处临街开着小窗的隔间,竹桌、竹椅、竹帘,很有清雅的味道。
“你大多时候不是该呆在天仇都成的流风山庄,怎么和这里的老板这么熟?”骆蝉支颐懒懒的掀开茶盅的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撇着水面上漂着的茶叶卷。
风旒毓淡淡翘唇笑了笑,呷了一口茶水,有淡淡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没有继承家业前我是一直住在江城的,那时闲来无事就喜欢坐在这里看人来人往的街道。”
他不是嫡子,母亲也不讨父亲的喜欢,十岁那年天仇都城平京瘟疫大兴,他又不幸染上了瘟疫,父亲就把他和母亲送来了江城,自此他便只有在个别特殊的日子才会回平京本家。
骆蝉伸出指甲挑出一根茶叶在指尖摆弄,眉间有一丝悲悯,她只知道风旒毓是以庶子身份继承了流风山庄,却不知他近乎是被遗弃在江城,七年的无人问津却让他能够在江城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看着别人欢闹,自己岂不是更寂寞。”她也学着风旒毓的样子怔怔的盯着窗外繁华的街道,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么漫长的寂寞里。
“寂寞是能让人学会理智和坚强的东西。”他转过头笑看着骆蝉,“我很感激那些年,虽然没有天下第一富商的光环,但我走过很多地方也认识了很多人。”
甚至,他也曾到过银城。。。。。。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他们都是这种人,因为寂寞过才越发的努力想要得到更多。
“就像你在品茗居。”骆蝉盯着楼下门前停下的官轿,挑眉看着风旒毓,“认识的很多人?”
风旒毓低低的笑着,很从容淡定的望着她,“这里也不乏才华横溢之辈,很多人都成了我的得力助手,风家的半壁产业都是他们在帮我打点。”
“以茶会友?”骆蝉轻松的喝了一口茶。
“起码这里的茶确实很不错。”风旒毓会心一笑,知道她不是不屑他的市侩。
“我以为大名鼎鼎的风庄主会喝什么千金难买的好茶,没想到竟然是苦丁茶。”骆蝉瞥着嘴摇了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拉起风旒毓放在桌上的手貌似认真的诊起脉来,“怎么你内火很旺嘛,要不要我开几副方子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风庄主的身子自然有子皓惦记着,小蝉你那半吊子的医术还是不要拿出来摆弄了。”凉薄的声线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骆蝉抬头一看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只见风旒毓冷冷的站在门口,阴沉着一张脸盯着骆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