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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咬着唇稳住激昂的心潮,“还有我的罪孽,我都给你记着呢!”
“啊!”桑瑜惊恐的大叫一声,抱着头半蹲在地上不住的摇着头,眼睛瞪得铜陵般大小,忽然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决绝,竟比恸哭更悲上一层。
尹厚见之,脸色一沉就欲动手,萧墨翎嗤之以鼻的挑眉瞧了他一眼,伸臂把骆蝉护在了怀里,而尹厚却被水昔横剑拦了下来。
“你想治好她。”骆蝉淡淡的陈述着一个事实,“想要子皓帮忙,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让子皓治好桑瑜的失心疯,你帮我们完成对秘术的最后研究。”
尹厚瞥了眼地上的桑瑜,纠结的说了一句很没用的话,“你会那么好心?”
气极反笑的骆蝉睇了一眼同样满眼讽笑的子皓,两人一个眼神交汇,骆蝉便撇下屋里的人拉着萧墨翎和北辰芳菲转身离开了这里。
“四嫂,你为什么放过那个桑瑜?”一出大帐北辰芳菲便忍不住了,那天的场景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人是怎么偷袭骆蝉,怎么残忍的杀了南宫瑾!桑瑜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是野心昭昭,没想到面对青梅竹马的爱人她都能毫不犹豫的下的去手,这样的女人在她的世界里根本不值的原谅,最好是拖出去凌迟处死。
骆蝉盯着火光,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能做一个疯子太过幸福了,忘记那些令人痛苦和难以接受的选择,没有伤害、没有分离、没有死亡,只活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这样太便宜她了。”
“嗯!”似乎在应和骆蝉似的,北辰芳菲重重的点了点头,却隐约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前几日在马车上四嫂命悬一线的样子,又譬如他们方才提到什么交易。问与不问在脑中纠结了半晌,芳菲怯怯的拽着骆蝉的胳膊,换了一个委婉的问法试探道,“可是四嫂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萧墨翎颇为不悦的从她手底下把骆蝉拽过来,声音冷沉的喝道,“你四嫂什么事都不会有!”
他本是无心的顺着北辰芳菲的话说了下来,却等于在无形中承认了自己四皇子的身份,芳菲先是一怔,微微有些吓白了的脸渐渐腾起两片激动的红晕,小孩子一般揽过骆蝉另一条手臂,娇嗔道,“嗯嗯,四嫂会好好的,四嫂和四哥一定会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芳菲还在因为萧墨翎一句无心的话高兴的滔滔不绝,萧墨翎极不自然的把头别向一侧,一向冰冷的眸子却不自觉的掠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一家人,真好,他握着骆蝉的大掌慢慢收紧,心底满足的喟叹,有她在真好。
第六十三章 葬吾兵埋尔亲
几日之后,白鹭城陆续有患者开始死亡。虽然只有短短几天;骆蝉也能感觉到城中漫溢而出的巨大哀伤,因为从那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花大把的时间只是静静的矗立在城墙之下,满怀愧疚的遥望着那座即将成为空城的地方。说那里即将成为一座空城并不意味着要逼着城中所有的无辜百姓去死,而是因为那个她和萧墨翎商议好的策略。
要说这个策略,就不得不说起那天晚上那场意义非凡的“晚会”,晚会就举行在白鹭城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得清清楚楚。
高楼之上,下弦月,莽莽平原,笙歌起,先后唱的是天厥和天虞的民谣,声声浑厚,勾起人对家乡和亲人的浓浓思念。
笙歌之下从人群中走出两队人马,一人端着木盒,另一人持剑。士兵在空地前分成两队,分别由骆蝉和北辰芳菲为首,她们穿着纯白的水烟纱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玄色的飘带,长长的青丝只拿一朵白色的小花束起,遗世独立的不似凡间俗人。
曼曼笙歌之中忽然合起一道清越的箫声,声声凄婉,却是一首悼念亡灵的安魂曲。骆蝉和芳菲对视一眼,袖舞空灵,步伐曼妙,竟和着曲子跳起舞来,身后的士兵也在这个时候默默的持剑在地上挖起洞来,一直到他们把手中的木盒埋进洞穴里,箫声和舞步都没有停下过。
“他们在做什么?”守城的士兵本就精疲力竭,看到城下那诡异的一幕不禁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看着跟在那队人旁边的士兵把手里的剑插在土地上,那小兵旁边的人忽然湿润了眼眶,压低了声音默念道,“他们在安葬战死沙场的士兵。”
听出他话里的悲伤,那小兵不解的瞅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赫然发现那些剑冢的一边居然全都挂着他们天虞的标志,不禁怔怔的张大了嘴,“他们,他们这是。。。。。。”
翎厥王这是也安葬了他们战死沙场的士兵,那些没法或是没来得及抬回来的尸体,那些人之中可能有他们的父辈、兄弟、朋友,那些他们以为注定只能曝尸荒野,变成白骨变成孤魂野鬼的亲人,翎厥王居然也安葬了他们!
这时候从人群后方走出一个手持玉箫,修身阔步的男子,眉目间霸气和天生的华贵浑然而成,正是刚刚吹箫的萧墨翎。他放下手中的玉箫,视线瞟过城楼上目瞪口呆的天虞士兵,大掌一挥,身后的寒衣铁卫齐齐单膝跪在地上,抽出自己的佩剑插在了身前的泥土里,久久不语。
骆蝉静静走到萧墨翎身边,一手握着他修长的大掌,一手接过他手里的玉箫,冲着他淡淡一笑。萧墨翎眼眸微微上扬,解下腰间的佩剑,屈指一弹,银光划破天际,笔直的插在了剑冢之首。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只见白鹭城城楼之上的士兵皆是一脸感激的冲着城下的萧墨翎躬身施了一礼,紧接着面对他们天虞死去的士兵单膝跪了下去。
一时间白鹭城上下,不论亲疏,不论敌我,心中都异常沉重起来,沉重却又肃穆。战争就是这样,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牺牲在战场上的会是你的谁,谁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在战场上没有无辜者。
起身的萧墨翎取过属下递来的弓箭,对着白鹭城的方向拉弓上箭,立时把方才肃穆哀伤的气氛一扫而空,城楼上的士兵见状唰的一声恢复了备战状态,严阵以待的注意着萧墨翎接下来的动作。
萧墨翎挑唇一笑,斜睨了骆蝉一眼,在骆蝉扔出手中之物的同时一箭射了出去,那力道直直把那东西定在了城楼上,透过夜色中的火光看去,却是一份展开了的告文。
“弃械者出城,不杀;流亡百姓出城,不杀;身染瘟疫者出城,不杀!”三个不杀带着萧墨翎不可抗拒的威严声线穿破夜色,穿透坚硬的沉寂,深深震慑了天虞将士的心。
萧墨翎带着寒衣铁卫走了,没有再杀一人,甚至还把自己的佩剑也留在了城下。他们就是想让天虞的士兵知道,他们寒衣铁卫除了有血性更有人性,再他们看来战死沙场的士兵都是英雄,没有谁该白骨青冢,没有谁会被忘记。他们将佩剑留在城下更是想表明自己不愿继续杀戮的心情,他们想不动干戈的结束这场战争,让每个人都能回家,都能活下来。
可是他的这一做法却让驻守在这里的韦钰犯了难,要说安葬他们的士兵是为了拉拢人心他信,可以不至于做到自己丢盔弃甲这一步,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来个奇袭,杀他个片甲不留?还是萧墨翎这葫芦里还卖着别的狠药,看不透,他便打算先静观其变,再做筹谋。
第二天,萧墨翎果然派了一小队人马驻扎在离白鹭城百余米之外的地方,计划一方面登基安顿投诚的士兵,一方面保护着子皓在那里断诊施药。
告文还高悬在城楼之上,即使有一些百姓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出城来,但是城门不开,任凭你有多大的意愿也是空谈。
直到有一天韦钰手底下的一个小将酒气熏天的带领着一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步出了城门,摇摇晃晃的大手一挥,“给本将挖,统统挖出来!”
紧接着他手下的士兵便大着胆子动起手来,居然打算把安葬天厥士兵的剑冢全部挖开,叫人嗔目结舌之际不免生出一股厌恶和怒火。
那喝醉了的大汉浑然不觉城楼上那一双双赤红的眸子,打了个酒嗝扑到萧墨翎的佩剑前,一脸兴奋的猥琐之意,搓了搓大掌,啐了一口,兜手把那把佩剑抽了出来,大笑道,“听说你就是萧墨翎那厮的佩剑啊!削铁如泥,杀人好不沾血腥,如今还不是在我的手里,哈哈。。。。。。”
那大汉笑声未停,知觉胸口一热,抬手抹了一把,竟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红,不可思议的抬眸看去,只见自家城楼之上,一个最低等的守城小兵怒目盯着自己,手里还僵硬的驾着一张大弓,他身边的人也是惊惧的瞅着他,却没有一个有怨怪之意的。
紧接着那大汉耳边隐约有佩剑坠地之声不绝于耳,那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他眼前一黑,生命结束在自己一方士兵的手里。
第六十四章 粥盈血
守城士兵丢盔弃甲,甘愿投诚,这是天虞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不战而败的战事。
在那些守城的低等士兵心里萧墨翎不单单是敌军的主帅,更是令他们从心底敬佩的汉子!翎厥王手底下的寒衣铁卫把他们同胞的尸骨送回来,他们不能叫那些没良心的败类掘了人家的坟茔,那些败类的手更不配玷污了翎厥王的佩剑!
那晚守城的士兵成了第一批出城投诚天厥的士兵,萧墨翎并没有强迫他们编入寒衣铁卫或是天厥旗下的任何一支军队,而是让他们各自回家去了,如果家在白鹭城的便就近安排了安全的住处,只等破城。
另一方面白鹭城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各处守卫也都从新换过,但是本就不稳的军心立时变得松散涣散,到处都是人心惶惶。
没几日城中观望了许久的百姓开始陆陆续续利用各种途径逃出城来,一时间子皓也开始忙碌起来,为了安抚民心,北辰芳菲居然也跟着子皓跑前跑后,为百姓赠粥施药,沉郁了几个月的俏脸上终于又看见了那令人怀念的真诚开朗的笑容。
“大家排好队,人人都有份!”芳菲叉着腰站在一口大锅前,哪里还有一个贵为公主的样子,不过却叫人打心底里看着欢欣。
看到骆蝉来了,芳菲欢喜的跑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居然开口打趣起她来了,“怎么今个四哥肯放四嫂你出来了?”
骆蝉微微一怔,两颊不自觉的升起两团红晕。原本她是强烈要求要来帮子皓的忙的,虽然都是她事先配好的解药,子皓也只是分发罢了,可毕竟是她的罪过,总觉得心有歉疚,可是萧墨翎那家伙偏偏这个时候拿出王爷的架子压她,还威胁她说如果她乱跑出来就把她遣送回银月城。
一旁的袭香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的道,“万将军方才找王爷和几位将军议事去了。”
换言之就是萧墨翎根本不在大帐里。
“哦,原来四嫂是悄悄溜出来的。”北辰芳菲掩着唇,笑得一脸挪移。
“什么时候学着芳菲,袭香你也学会取笑你主子啦!”
嗔怪的斜了袭香一眼,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以往萧墨翎对她的要求提出异议她一定会强硬的反抗到底,什么时候她也学会顺着他,为了顾及他的想法甚至出个门都得偷偷摸摸的了。
三人相视一笑,并肩向着施粥的那口大锅走去,走到近前骆蝉居然越过芳菲接过那人递来的大铜勺,冲着站在粥锅跟前的一个老叟牵唇淡淡一笑。
那老叟哪里见过这么美的人,还冲着他微笑,登时觉得心跳都停了几拍,傻愣愣的盯着骆蝉发呆。
“大爷,我帮您盛粥。”被那老叟看得微微有些尴尬的骆蝉柔声提醒道,手已经伸至了那老叟跟前。
“哦。。。。。。谢谢。”回过神来的老叟慌忙把破了口子的瓷碗塞到骆蝉手里,目光闪烁的低下了头,饶是这样他也能感觉到旁边士兵不悦的眼神,要知道那可是翎厥王的王妃,别说是有什么肖想,就是多偷瞄上一眼都是一种亵渎啊!
骆蝉只顾着接过碗去盛粥,根本就没注意到那瓷碗上破了的口子,手一滑,在拇指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黑紫色的血水渗出雪白的肌肤,顺着不甚光滑的碗壁滴入粥锅里,在白色的粥水里晕染开奇异的形状,像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美丽妖冶有着致命的诱惑。
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铜勺,愣愣的盯着那地黑血滴入锅中,一旁的芳菲并没有发掘她的异常,正要动手去盛,猛的惊醒的骆蝉陡的推开芳菲,挥手打翻了整个粥锅。
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老叟和满脸不理解的芳菲,她脸色苍白的踉跄着退了两步,颤抖着把手缩回了衣袖中。
“四嫂?”北辰芳菲发觉了骆蝉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