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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杨奇的感情就是如此,也许是当初结束的太草率,所以,当时间过去,事情过去,当潘洁瑜发现促使他们分手的事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的时候,后悔和遗憾便随着时间流逝,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
一份被错误终结的感情,她怎能释然?怎能放得下?
尤其是当她站在路边的人群边缘,看见杨奇明明走在出殡的人群中,却给她一种孑然一身、茕茕孑立的时候,她心中想要安慰他、给他慰藉的心就更真切了。
……
杨伯原被安葬在恒店西郊的三福陵,三福陵是恒店最大的公墓群,墓碑已经刻好,杨奇捧着爷爷的遗像,站在墓碑前,看着父亲亲手将爷爷的骨灰盒放进地下,这两天来他没再流泪的双眼中又滚下两行泪水。
第379章 太早了!
今天天本来是阴的,空气很闷热,三福陵里的树木枝叶都纹丝不动,空气没有一丝流动的感觉。
出殡队伍里的很多人都闷出一头汗来,莫文静站在不远处却注意到杨奇脸上、身上都没有出汗的迹象。
这让她心里越发担忧,她天天跟在杨奇身边,所以清楚即便是7月了,杨奇的体温依然很低,偶尔她装作无意碰触杨奇手心手背的时候,发现他的皮肤依然冰凉。
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何况,在她的理解里,像杨奇这样功夫很深的高手,气血理应远超常人的,而气血强盛的一个表现,应该就是他的体温。
他全身上下应该比常人更热乎的,可冬去春来,眼看着就要盛夏时节,杨奇的体温却依然如此低,他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病,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莫文静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一年时间,她不止一次劝杨奇再去别的大医院检查检查,可杨奇每次都拒绝,总说他清楚自己的情况,不会有事。
可随着时间流逝,莫文静发现他的情况依然一点都不见好转,心里的担忧难免越来越甚,她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天妒英才!
这种带有迷信色彩的事,她以前是绝对不信的,但这一年多来,她发现杨奇情况始终不见好转的时候,她私下里便悄悄寻找各种可能。
病因她一直没有找到,但最近她无意中发现娱乐圈有过好几个英年早逝的例子。
而这几个例子的当事人,无一例外都是各个领域最杰出的人才。
比如几十年前,红极一时的动作巨星公羊煜,那是第一位红遍全球的华人动作巨星,一身功夫至今也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的功夫能媲美他,但公羊煜却在事业最巅峰、最年富力强的时候,无疾而终。
至今都没人能说清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只知道他是睡觉的时候无声无息地逝去。
还比如和项老怪同时期成名的鬼才导演安在言,出道第一部电影《八荒令》,就打破当时的国内电影票房纪录。
第二部电影《百鬼夜行》,再创佳绩,破了他自己之前创下的票房纪录,结果却在拍摄第三部电影《五马分尸》的时候,刚拍到三分之一,就因为酒店的一场大火,活生生葬身火海之中,享年27岁,令无数影迷悲恸不已。
……
类似的例子,莫文静最近想起来不少,也在网上找到好几个,这些英年早逝的天才每一个的去世,都曾轰动一时,也都曾令无数人心痛不已、久久无法释怀。
奇怪的是,这些天才去世的原因总是扑朔迷离,真相仿佛始终被一层迷雾笼罩,久而久之,网上就有很多人说是天妒英才!太杰出的人,连上天都会嫉妒,所以容易早逝。
这样的结论,莫文静以前是嗤之以鼻的,但这一年来,杨奇的情况她亲眼看在眼里,尤其是她最近想起的这些例子,都让她心里固有的观念开始动摇。
思来想去,她都只想到这个可能,除此以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杨奇的功夫是她生平仅见,尤其是拍摄《七杀》的小半年里,她每天跟在杨奇身边,亲眼见证杨奇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匪夷所思的功夫,一次次刷新她对功夫的认知。
如此强大又年轻的人,身体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好更棒的吗?可他的体温为什么会低到这个程度?
莫文静心里的担心没跟任何人说,只是在杨奇平日的生活里,对他更用心的照顾。
她是杨奇的助理,却已经快把她自己变成杨奇的保姆,但她却心甘情愿,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他也会英年早逝,那就让我照顾他走完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吧!
看着眼前捧着爷爷遗像,站在墓碑前面的杨奇,莫文静心里这个决定更加坚定,杨奇爷爷的死,让莫文静好像预感到杨奇的时日也不多了。
当然,她不是杨奇,她的预感未必准确,但杨奇体温一直这么低,却让她对这份预感信了不少。
……
回去的路上,杨家亲戚朋友默默地摘下身上的孝布,孝布可以带回家,但却不能保持原样戴在身上回家,这是规矩。
杨奇低头走在人群后面,没去注意大家的举动,还是他母亲罗尚梅注意到他没有动作,悄悄走到他身边替他摘下头上的孝布帽子,并轻声提醒他脱下身上的孝衣。
杨奇就像一尊木偶,母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最后他身上的孝布全部脱下拆开,被罗尚梅整整齐齐地叠好拿在手里。
但罗尚梅依然没有走开,儿子的状况让她担心,轻声安慰:“小奇!你别太难过了!你爷爷走得还算安详,临走的时候,你也看见了,他老人家心里并没有什么遗憾,你爷爷在天之灵,应该也不希望你太难过!”
不知何时,杨奇大舅也出现在杨奇另一边,此时附和道:“是啊!小奇,你爷爷这个年纪走,已经算长寿了,别太难过了!人总有这一天的,谁也不能例外,你妈刚才也说了,你爷爷走的还算安详,走的时候也没什么遗憾,这就很难得了!你读书比舅舅多,应该能理解这个道理,对吧?”
……
母亲和舅舅的安慰,杨奇听见了,却依然低着头没有回应,道理他当然都懂,可爷爷的过世,对他来说,依然是难言的悲痛。
他从原来世界来到眼下这个世界的时候,最满意最欣喜的便是这里有他所有在乎的家人,父母健在,还多了一个妹妹,爷爷也健在,还有关系很近,对他很好的小叔和婶婶,这一切才是他最喜欢这个世界的地方,也是他觉得最幸福的地方。
可是现在爷爷走了,对他来说,爷爷走的太早了!他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才两年时间,他还没有来得及用心对爷爷尽孝,甚至连他有意拍给爷爷看的《七杀》都还没上映,爷爷还没看见他为杨家散手拍的《七杀》,他就走了。
这,才是他心里最难以接受的。
太早了!
第380章 只能追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天晚上,在自己卧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打杨奇号码的潘洁瑜听到的却是这个声音,她本来已经调整好呼吸、调整好心态,已经做好准备开口第一句用什么样的语气、怎样的开场白跟杨奇打招呼,怎样安慰他,可手机里传出的这个提示音,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做好的各种心理准备一下子全泄了。
他手机关机了。
她知道他家在哪里,也知道他平时住的灿森蛇园在什么位置,但她现在给他打一个电话都需要鼓半天勇气,哪里还有勇气直接上门去找他?
他们已经分手那么久了。
何况他这个时候手机关机是什么意思,潘洁瑜大概也能猜到。
他现在应该是安静,不想被人打扰吧!
我这个时候去找他,一定会让他心里更烦躁……
无奈苦笑着将手机放在书桌上,潘洁瑜望着窗外的夜色微微出神,那边方向应该是他家的方向,他这个时候在喝酒还是在闷头睡觉?或者在做其他什么?
……
杨家现在人不多了,相比白天的时候。
大部分亲戚朋友都走了,就算还没离开恒店,这个时候也去附近的宾馆、酒店之类的地方休息了,杨家为期三天的丧礼已经办完,灵堂也拆了,堂屋里显得有点空空荡荡,杨伯原的黑色遗像挂在堂屋中堂墙上,遗像上方扎着一朵黑布扎的布花,如果有外人进门,看见这张挂在显眼位置的遗像,心里可能会发怵,会感觉遗像上杨伯原的双眼时刻盯着你。
但这张遗像看在杨家人眼里,却只会增加他们心里的思念和痛苦。
就像此时的杨奇,他坐在门口角落的一只小凳上,怔怔的双眼却一直望着墙上爷爷的遗像,想到前些天他回来的时候,爷爷还活生生的和他说话,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聊天,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可一转眼,爷爷就没了。
变成了一捧灰埋在陵园,变成一幅遗像挂在墙上,再也看不见爷爷出现在他眼前,再也看不到他坐在屋外抽旱烟,也不可能再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喝酒。
喊他,他也永远不会再应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堂屋里此时不只杨奇一人,他父母、叔叔、婶婶、妹妹,以及大舅、大表姐、二舅和二舅妈都在。
父亲和小叔显得尤为沉默,父亲在不断抽烟,小叔手里抓着一瓶白酒,不时抿上一口,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大舅他们则在安慰杨奇父母、叔叔、婶婶他们。
至于安慰的话,翻来覆去,也都还是那几句,杨奇这几天听得多了,耳朵都快听得起茧,诸如:“人死不能复生!”、“他爷走的也算安详,没受太多罪!”、“人走都走了,你们也别太难过了,生活还要继续啊!”
杨奇能听见两位舅舅、大表姐和二舅妈他们的安慰,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见心里,因为他们安慰的不是他,所以杨奇也没有任何回应,他只一个人坐在大门边的角落里望着爷爷的遗像出神。
那些安慰的话听在他耳中,反而让他心里隐隐有点厌烦。
他不想听这些,道理他哪句不懂?可这是讲道理的事吗?他只是难过、心里空落落的,想安静地回响一些以往关于爷爷的事,想静静的缅怀而已。
他手机三天前就关机了,就是不想听别人的安慰,也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在电话里敷衍任何人,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无论他们打电话来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不想理会,因为他不需要安慰。
爷爷走了,他很难过,要什么安慰?马上就开心起来吗?他做不到,也不想那么快开心起来,所谓缅怀,如果连难过都没有,叫什么缅怀?
难过的情绪这几天一直笼罩着他,但他根本就不想这么快走出来,所以安慰什么的,他一句也不想听。
夜还未深,但舅舅他们的安慰话语让杨奇心烦,所以他忽然起身出了堂屋,母亲问他做什么去?
“我出去走走!”
丢下这句话,杨奇当真出了院子,沿着小巷出去。
小巷里的路灯依然稀疏、灯光昏暗,当然不影响杨奇视物,他的视力和他的听力一样出色,只是昏暗、稀疏的路灯灯光,加上长长的、寂静的、空旷巷子,看在他眼里,让他心境越发寂寥。
虽是如此,但杨奇还是宁愿走在外面,而不愿待在家里听那些让他心烦的安慰。
7月的夜晚,没几丝凉风,夜色虽说寂静,却也有四处传来的虫鸣声入耳,杨奇微眯着眼,摸出香烟点着,边走边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四下的夜色。
刚刚经过的一个小院门口,一个老人走出来把几块煤渣倒在门边的墙根下,老人的身形已经佝偻了,脚步蹒跚,手指间夹着半截香烟,杨奇经过的时候,老人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认出杨奇后,露出满是皱纹的笑容,苍老的声音打了个招呼,“是小奇啊?这个时候去哪里哦?天都黑了!”
这个老人也许以前是看着“杨奇”长大的,但杨奇来这个世界才两年,并不认识他,但老人主动跟他打招呼,杨奇还是挤出一点笑容点点头,回了句:“嗯,我知道,一会儿就回来!”
老人笑笑,拿着簸箕佝偻着回屋,杨奇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了,这时却无声回头望着老人佝偻的身影进门、关门。
很平常的一幕,他却看得心头难过,因为这个老人让他想起爷爷。
如果爷爷还在,平时大概也会做这样的事吧?爷爷也爱抽烟。
走出小巷,迎面走来一对爷孙,孙子大概五六岁年纪,一只手拉着爷爷一根满是老茧的手指,蹦蹦跳跳地往这边走来,小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小脸上满是无忧无虑的天真笑容,身量不高的爷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