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荡:“若我能使一个恶名远播的人改过向善,那么我纵然受些屈辱委屈,又有何妨!”于是
他抬起头,但然望着她,她柔声一笑,道:“现在天已很晚了,我们总不能夜宿空山吧!”
南宫平道:“自然要下山的!”
梅吟雪轻笑道:“走!”
她身形似乎因她心情的轻盈而变得更轻盈了,宽大的白色长袍,飞扬在如梦的星空下,
再衬着她满头飞扬着的长发,仿佛只要一阵清风,便可将她吹送到梦境的尽头。
南宫平仍然迟疑了半晌,方自展动身形,他无法追及她轻盈的身影,三两个起落后,他
轻呼一声:“梅姑娘,慢走!”
梅吟雪长袖一拂,回顾道:“什么事?”
南宫平身形飞掠,直到掠至她身前,方自停下脚步道:“我此刻还不能下山!”
梅吟雪微微变色,道:“方才说过的话,难道你此刻便已忘了?你不是说我走到哪里,
你便跟到哪里么!”
南宫平道:“我只希望姑娘能等我一下,因为我还有些事未曾……”
梅吟雪展颜一笑,截口道:“你是不是还要回去将那具棺木取来?”
南宫平道:“正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些同门兄妹留在山上,不知下山了没有,我好
歹要等他们一等!”
梅吟雪道:“同门兄妹,他们若见了你身边突然多了个我,又该怎么想呢?”
南宫平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梅吟雪缓缓道:“他们若要寻你,方才便该已经跟来,只怕他们早已下山了!”
南宫平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本来情感极为浓厚的同门,现在为何对他如此淡
漠。
梅吟雪又道:“至于那具棺木,此刻早已没用了,带不带下山去,都没有什么关系,我
们又何必在这空山里受苦,还是早些下山去的好,寻个幽静的地方,我可以将你直到此刻还
没有十分清楚的故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你。”
南宫平微一沉吟,霍然抬起头来,朗声道,“无论如何,那具棺木是家师的遗物,我定
要将之带下山去!…”他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还有我的同门兄妹,无论他们怎样,我也
定必要等上一等,也算尽了我的心意!”
梅吟雪道:“我说的话,你难道一点也不听?”她温柔地望着南宫平,似乎要以自己如
水般的秋波,融化南宫平铁石般的心肠。
两人目光再次相对,良久良久,都未曾霎动一下,这两人之间,淮也不知道彼此究竟谁
是强者。
此刻星光更亮,夜却深了。
同样的星光下,同样的夜色中,龙飞目光所对的,亦是同样温柔的如水秋波。
他此刻正奔行在华山的山阴后,嗟峨的山石,浓密的林木,以及渐深的夜色,和夜色中
的荆棘,使得他的步履虽然迅炔,却异常艰难。
郭玉霞纤柔的手掌,温柔地牵着他粗壮的手臂,她娇小的身躯,也温柔地依附在他身
上,虽然她轻功较她夫婿为高,武功也未见比他弱,但她此刻的神态,却似乎如果没有他的
力量与保护,便无法在这荒山之间,移动半步!
她巧妙地给了他一种自尊和自信之心,让他确信两人之间,他是强者,但毕竟谁是强
者,那只有她心里清楚!
跟在他俩身后的,是楚楚动人的王素素,她却不要石沉的扶助,虽然她脸上已有淋漓的
香汗,于是石沉只得殷勤地跟在她身后!他们一行四人,几乎已将这片山岭搜索了一遍,却
仍未发现有任何异状,更未发现有任何他们师傅留下的迹象!
没有任何言语,他们都在无言地沉默着,终于郭玉霞轻轻道,“找不到了!”
龙飞道:“找不到了!”
回望一眼,王素素轻轻点了点头,石沉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找不到了!”
随着这声长长的叹息,郭玉霞亦自幽幽长叹了一声,接口道:“回去吧!”
龙飞道:“回去吧!”
石沉应声道:“是该回去了!”
王素素接着她方才还未说完的话,缓缓道:“他或者还在等着我们!”
石沉面色微微一变,半晌说不出话来,龙飞、郭玉霞齐地停下脚步,转回头来,望向王
素素,四人彼此相望。
石沉夹他说道:“前面还有一段山路……”语音一顿,目光望向郭玉霞。
郭玉霞与他目光一错,轻轻点了点头,道:“山高九仞,切不可功亏一篑,我们既然已
经找了这么多地方,素性再到前面去看看吧!”
石沉连忙接口道:“正是,正是,山高九仞,切切不可功亏一篑!”
王素素无言地垂下头去,龙飞却有些惑然不解!
越往前行,他们的步履越见缓慢,山势也越发险峻,要知南峰亦名落雁,高出华山群峰
之上,平日人迹罕至,本已十分荒凉,在这寂寞的深夜里,全山更弥漫着一种难以描摹的森
寒之意,郭玉霞、龙飞依偎得更紧,王素素却隔开石沉更远!
柔弱的她,此刻又何尝不要一双强健而有力的臂膀的扶持与保护,但她却只是将这份需
要深深地隐藏在心底,除了“他”,她心里再也不愿接受任何一个人的情感,而“他”,此
刻在哪里呢?
她想忍住眶中的热泪,却又忍不住,垂下头,泪珠夺眶而出,于是她头垂得更低,脚下
是灰黯的山石泥土。泪流满面,她不敢伸手去抹擦一下,因为她不愿让她身后的石沉发觉她
心中的哀痛,于是泪珠便无助地落到地上!
突地!她霍然停下脚步,一声惊呼,龙飞、郭玉霞闪电般转过身来,石沉一掠而前,低
喝一声:“什么事?”夜色之中,只见王素素一双惊愕、清澈、充满了泪珠的眼睛,正惊愕
地望着地上!
地是灰黯的,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她惊异的地方!
郭玉霞、龙飞、石沉,一起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地上,竟赫然印着一只入石几达
三寸的足印!于是,又是三声惊呼!
这片山石地面,本是异常坚硬而完整的,武功平凡的人,即使用一柄百炼精钢制成的利
刃,也难在上面凿成这么深的脚印,而此人却只是在上面随意一踏,便已留下如此深邃的痕
迹!
足迹并不端正,而是斜斜偏左,足尖便恰巧指向左边的一条岔道!
王素素目光凝注,惊愕半晌,期艾着道:“这……这足迹……像不像是师傅……他老人
家的……”
龙飞、郭玉霞、石沉、王素素,一起交换了个目光,这种目光的含意,的确是不可形容
的,它是怀疑和相信,惊讶和兴奋,这四种极端不同、绝对矛盾的情感的混合!
然后,郭玉霞失望地叹息了一声,道:“这不是师傅的!”语声虽轻微,但语气却是肯
定的!她不等别人开口,便又接着道:“这脚印看来虽是师傅的……”
王素素忍不住轻轻接口道:“不但大小一样,就连鞋子的形式也是一样的!”
石沉道:“此刻武林中人,穿这种厚底官靴的人,已经不大多了!”
要知武林中人,行走江湖,总以轻快方便为要,自然不会穿着这种笨重的官靴!尤其不
会穿着行走在这种险峻的山地上!
郭玉霞轻轻点了点头,道:“当今江湖上,除了师傅他老人家外,的确很少有人会常日
穿着这种笨重的厚底官靴了!”
她语气微微一顿,王素素又自接口道:“当今江湖上,除了师傅外,只怕也很少有人会
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龙飞道:“是极,是极,他老人家在此地留下一个脚印,必定就是在指示他老人家的去
向!”
王素素道:“在我想来,亦是如此!”
石沉道:“是极,是……”
郭玉霞突地冷笑一声,道:“是极,是极,可是你们都忘了一件事了!”
石沉诧声道:“什么事?”
郭玉霞道:“这脚印虽和师傅相似,而且以此脚印的深度看来,似乎也只有师傅有此功
力,可是这脚印却绝不是师傅留下的,因为……”她故意放缓了语声,然后一字一字地接着
说道:“师傅他老人家,此刻已经没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了:“龙飞、石沉、王素素一起愕了
一愕,然后一起恍然脱口道:“对了!”
龙飞抚额道:“师傅他老人家已自己将功力削弱了七成,他老人家此刻的功力,不过和
我相等,怎能在这种山石地上,留下如此深邃的足印呢!”他目光赞佩地望向郭玉霞,喃喃
着道,“这事我们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此刻只有你一个人想得起来呢?郭玉霞柔声一笑,
道:“你们又累、又饿,心情又紧张,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常常会将许多事忘记
的!”
垂首而立的王素素,突又抬起头来,轻轻道:“这脚印如果不是他老人家的,却又是谁
的呢?”她秋波在郭玉霞、龙飞、石肮面上扫了一眼,接口又道:“你们想不想得出,当今
江湖上,除了师傅他老人家外,还有谁会深夜穿着厚底宫靴在这险绝天下的华山落雁峰后行
走?还有谁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自从昔年黄山一会,使天下武林精英同归于尽后,武林之中的确从未闻说有人与“丹凤
神龙”一般功力,是以王素素这句话,的确问到了龙飞、石沉、郭玉霞三人的心底!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山风吹起几粒砂石,落人那深达三寸的神秘足印
中去,龙飞皱眉道:“莫非武林之中,新近又出了个武功绝顶的高手?”
石沉道:“莫非是师傅在……”他语声突地沉吟起来,似乎话中有着难言之处,是以说
不下去!
龙飞伸手一捋虬须,沉声道:“在什么?”
石沉长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龙飞浓眉微轩,满面现出焦急之容,连连道:“你话说
到一半,怎地就不说了!”
郭玉霞微微一笑,王素素道:“他不愿说,就让他一个人闷在心里好了,”垂下头去,
又自望着地上的足印,呆呆地出起神来!
石沉侧目瞧了她两眼,期艾着道:“我怎会不愿说呢!”
郭玉霞“噗哧”一笑,道:“那么,你就快些说出来呀!”
石沉干咳两声,道:“我只怕……那脚印……”又自干咳两声,王素素柳眉轻颦,抬起
头来,石沉咳声立止,道:“我只怕这脚印是师傅临……临……”
郭玉霞道:“你是不是怕这脚印是师傅他老人家与人动手,身受重伤,临死散功时最后
留下的?”
石沉垂首,缓缓道:“我只怕如此!”
王素素口中惊唤一声,娇躯突地起了一阵颤抖,龙飞手抨虬须,双目圆睁,口中喃喃
道:“临死散功时……临死散功时……”突地大喝一声:“师傅,你……你老人家难道真的
死了么?”手掌一紧,一把乌黑的胡须,随手而落!
要知凡是内功已有根基之人,临死之前,拼尽全力发出的一招,必定是他毕生功力所
聚,而内功深湛之人,临死散功时,或由指掌,或由拳足留下的痕迹,更是非同小可!昔日
有些武林高人隐于古洞荒刹,临死前每每会以金刚指力一类的功夫在洞壁上留下遗言,于是
这些人留下的指力遗言,总要比他平日的功力深上三分,后人凭吊时自也会加深三分敬重之
心,也就是这同一道理!
龙飞幼从名师,自然深明其理,此时悲愤交集,热泪已将夺眶而出!
石沉目光一扫,嗫嚅着道:“我的话不过是胡乱说的,大哥你……”
郭玉霞轻轻一笑,道:“不错,你的话的确是胡乱说的。石沉双目一张,道:“不
过……”
郭玉霞道:“不过什么,难道你的话真有什么根据?”
龙飞伸手一抹泪痕,诧声道:“他的话难道没有根据么?”
王素素抬起模糊的泪眼,郭玉霞缓缓道:“这脚印若真的是师傅他老人家临死散功时所
留,那么这四周为什么没有动手的迹象!”
石沉、龙飞、王素素齐地呆了一呆,却听郭玉霞又道:“还有,师傅留下的那些遗言,
又岂是在此地能够写得出的!”
龙飞愕了半晌,浓眉一扬,大声道:“正是正是,他老人家散功之后,又岂能写得出那
些话来!”
王素素幽幽一叹,道:“那么,这脚印到底是谁留下的呢?大嫂,你能告诉我么?”
郭玉霞道:“我不过就事论事来推测而已,并不是故意反对你的见解!”
王素素惶声道:“大嫂,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呀……”眼睛眨了两眨,“难道我说的
话里有这个意思么?”眼帘一阖,几乎又要流下泪来。
郭玉霞秋波凝注,瞧了她两眼,展颜一笑,道:“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就算我错怪
了你!”她温柔地一抚王素素的肩头,以无比温柔的声音又说了句:“小妹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