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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青衫妇人,齐地冷笑一声,回过头去,不再看他!
郭玉霞又是一声冷笑,龙飞皱眉道:“你是凭着什么判定的,我却认为师傅动力削弱
后,实在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何况姓叶的那小妮子又刁钻古怪!”
石沉缓缓道:“五弟分析事理,一向总有独到之处,但方才所说的话,却不能让人情
服!”他说话慢条斯理,字斟句酌,生似唯恐说错一字!
南宫平道:“方才我那一掌,不但试出了那姓叶的女子未曾欺骗师傅,还试出了师傅他
老人家的身手,实在要比那姓叶的女子快得多。”
他语声微顿,缓缓又道:“当时我双掌齐挥,那姓叶的女子站在我身右,她的右掌虽然
持剑,但我右掌拍去时,她身形不用丝毫转动,便可用左掌将我右掌接住!”
他左掌微沉,比了个手势,接着又道:“但师傅那时却是站在我左边,他老人家右掌之
中,亦持有长剑,我一掌拍去时,他老人家自然不会用右掌中的长剑来接我这一掌,是以便
势必要转动一下身形,才能用左掌将我那一掌接住!”
他语声沉定,言语清晰,说到这里,那四个青衫妇人已忍不住回转头来,面上也不禁流
露出凝神倾听之色!
只听南宫平道:“在如此情况下,师傅出手,显然多了一番动作,那么与我手掌相交
时,本应也该比那姓叶的女子慢上一筹,但四掌相交时,两声掌声,却是一起发出,丝毫没
有先后之差,那么岂非显然是说,师傅的出手,要比那姓叶的女子快些,这其间的差别,虽
然不大,但高手相争,出手快慢,若有毫厘之差,便可以决定胜负,何况师傅他老人家一生
大小数百战,经历阅历,都要比那姓叶的女子丰富得多,是以无论由何判断,师傅都万无败
理!”
一南官平这一番话,只听得王素素满面笑容,石沉不住颔首,郭玉霞手捧香腮,垂首不
语,龙飞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无论由何判断,师傅都万元败理。”他伸出巨大的手
掌,重重一拍南官平肩头,大笑道:“老五,你真有一手,现在大哥我也不着急了!”
四个青衫窄袖的灰发妇人,齐地冷笑一声,最左一人侧首向身旁一人道:“宁子,你着
急么?”
宁子摇了摇头,却向身旁另一人道:“悦子,你着急么?”
悦子一笑道:“我也不着急!”
宁子道:“那么和子想必也不会着急了。”
和子颔首笑道:“我一点也不着急,安子,你着急么?”
最友一人“安子”笑道:“我也不着急的,但是我不着急的缘由,却不能告诉你们!”
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突地一起掩口吃吃笑了起来!
龙飞浓眉一轩,重重“哼”一声,口中喃喃道:“若不看你是个妇人,定要好好教训你
一番!”
青衫妇人们笑声一顿,“安子”冷冷道:“若不看你是个男人,定要好好教训你一
番!”
龙飞目光一凛,怒喝一声,转身一掌,击在身旁的一方青石上,只听“轰”地一声,山
石碎片,四散飞激,那般坚硬的山石,竟被他随手一掌,击得粉碎!
“安子”冷冷一笑,道:“好掌力,好掌力。”突地手腕一反,“呛”地一声,长剑出
鞘!
剑光一闪之中,她身形已掠到另一方石畔,手腕轻轻一送,“噗”地一声轻响,掌中长
剑的剑尖,便已没入山石七寸,竟有如青竹插入污泥那般轻易。
龙飞浓眉一轩,只听她轻轻一笑,道:“原来这里的石头都是软的!”
郭玉霞微微一笑,道:“好剑法,好剑法!”满面笑容地走到“安子”身旁,柔声道:
“大姐,你肯让我来试试么?”一“安子”微微一呆,还未答话,哪知郭玉霞突地出手如
凤,五只玉葱般的手指,闪电般向她胁下拂来,手势之美,美如兰花!“安子”一惊之下,
拧身滑步,滑开三尺,虽然避开这一招,掌中长剑却不及拔出,仍然留在石上!
郭玉霞柔声笑道:“谢谢您啦,我试一试就还给你!”她语声和悦,神态自若,就像方
才那足以致人死命的一招,根本不是她发出的一样!
只见她轻轻自石中拔出那柄长剑,仔细看了两眼,她目光似乎在看着掌中的长剑,其实
却在探着那方山石!
然后她又自嫣然一笑,皓腕一抖,长剑送出,又是“噗”地一声轻响,长剑的剑身,竟
已没入山石一半,青衫妇人面色一凛,郭玉霞柔声笑道:“这里的石头果然是软得很!”拨
出长剑,蓬步轻移,送到那青衫妇人“安子”的面前!
“安子”面色阵青阵白,心房怦怦跳动,一言不发地接过了那柄长剑,走了回去。
郭玉霞突又柔声笑道:“你心里不要难受,我这一剑,虽然刺得要比你深了一尺,其实
我的剑法和功力,却不见得比你强过那么多!”
青衫妇人“安子”脚步一顿,回首望去,目光中满是愤恨之意。
郭玉霞柔声笑道:“你心里也不要恨我,以为我胜你之后,还要取笑于你。”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种以剑穿石的功夫,全凭一股巧劲,若然摸不到此中的诀
要,功力再深,也没有用,但是越到后来,越加困难,每深上一寸,都要比先前困难十倍,
却已非功力浅薄之人,能以做到,所以你看我那一剑竟比你插得深过那么多,心里自然是又
吃惊、又难受的!”
她娓娓道来,既似闲叙家常,又似训海子弟,丝毫不露锋芒,丝毫没有火气。
青衫妇人“安子”目光一垂,郭玉霞又道:“但是你却没有看出,我那一剑的偷机取巧
之处!方才你那一剑刺入山石后,山石已裂了一条缝隙,而我那一剑,便是自这条裂缝中刺
入,与你相比,自然事半功倍!”
“安子”眼帘一抬,口中不禁轻轻“哦”了一声,似是若有所失,又似乎是恍然而悟。
郭玉霞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此刻你心里想必又在难过,觉得你方才认输认得不值,
是不是?”
“安子”冷“哼”一声,算做回答。
郭玉霞道:“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问,我不但能寻出这生满青苔的山石那条小小的裂缝,
还能看出这条裂缝的最深之处,此等眼力,已非你所及,你可承认么?”
青衫妇人“安子”,目光再次一垂,口中虽然不语,心中却显已默认。
郭玉霞一笑又道:“我随手一剑,刺入那条那般细微的裂缝,而剑上又已满注真力,此
等准确,亦非你所及,何况我那一剑没入山石,已约摸两尺,虽有取巧之处,功力也比你深
厚几分,这也是你不能否认的事,剑法一道,眼力、准确、功力,乃是攻敌制胜的三大要
素,你件件都无法及我,若是真的与我交手,二十招内,我便有将你击败的把握。”
她极其温柔地嫣然一笑,缓缓接口又道:“你若是不服,大可试上一试!”
“安子”呆呆地愕了半晌,沉重叹息一声,缓缓回转头去,缓缓垂下手掌,只听“叮”
地一声轻响,她掌中竟有一枚五棱钢珠,落到山石地上!
郭玉霞望着她的背影,轻轻一笑,笑声中既含轻蔑,又带得意,与方才那种温柔和婉的
笑声,截然而异。
有衫妇人“安子”双手一阵颤动,手指渐渐卷曲,渐渐紧握成拳,面上阵青阵自,遥视
着远方一朵自云的双目,也渐渐露出异光,突地回转身来,冷冷道:“不错,你武功之高,
非我能敌,但是你的师傅——哼哼,你们也不必再等他了。”
南官平、龙飞、石沉、郭玉霞、王素素面色齐地一变!
龙飞一步掠到她身旁,厉声道:“你说什么?”
“安子”嘴唇一阵颤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另三个青衫妇人齐地干咳一声,将她一把拉
了过去。
龙飞浓眉怒轩,目光凛凛,接道:“你若不将你方才的胡言乱语解释清楚,便休想生下
此峰!”
青衫妇人中,年龄仿佛最轻、神态却显得最稳的“悦子”一手拉着“安子”肩头,回首
道:“她所说的既是胡言乱语,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龙飞微微一愕。
郭玉霞柔声笑道:“胡言乱语,实在不必解释,但是却应该惩罚一下,你说是么?”
她目光轻轻在龙飞身上一转,突地飘身掠到“安子”身后,右手微抬,两只春葱般的纤
指,已闪电般向“安子”的“肩井”,以及搭在“安子”肩头上的“悦子”左掌中指与无名
指间的麻筋第二支位处点去!
“安子”目光呆滞,神情木然,似是自悔失言,郭玉霞一指点来,她竟然不闻不见,
“悦子”柳眉微扬,拧腰错步,手腕一反,“金剪断丝”,五指似合似张,反向郭玉霞右肮
扣去!
郭玉霞轻轻一笑,道:“你们还敢回手?”
右掌微一曲伸,仍然拍向“安子”背后,左掌的食中二指,点向“悦子”胁下!
这一招两式,以攻化攻,以攻为守,“悦子”闪身退步,避了开去,但“安子”却仍在
呆呆地发着愕。
“悦子”惊呼一声,右掌横展,将“安子”推开数步,只听“呛”的两声,长剑出匣,
两道青碧剑光,一左一右,惊虹掣电般交剪而前,削向郭玉霞左右双肩,“悦子”右掌回
旋,横切郭玉霞后胁,“安子”站隐身形,目光闪动,突然拔出长剑,同时配合刺去!
郭玉霞面容微变,闪身、错步、甩腿、拧腰,堪堪避过这几乎是同时攻来的四招!
龙飞大喝一声道:“你们还不住手!”
这一声大喝,高亢激烈,显见他已真的急了,只听四山回声:“你们还不住手……住
手……”一声接着一声,响应不绝。
回声之中,郭玉霞又已拆了数招,额上似乎已微见汗珠,龙飞变色大呼道:“我生平不
与妇人女子动手,你们怎地还不来助大嫂一臂之力!”
王素素轻叱一声,微一顿步,一掌向“悦子”后背拍去。
哪知“悦子”、“和子”身形闪电般交错一下,竟将她也围人剑阵之中,而“安子”
“唰”地一剑,已自刺向她的咽喉!
石沉缓缓往前跨了一步,皱眉沉声道:“师傅不准我等携剑上山,想必便是不许我等动
手,如果他老人家怪罪下来,又当怎地?”
龙飞呆了一呆,抬头望去,只见白云缭绕中,漫天剑光飞舞,郭玉霞、王素素,竟被这
四个青衫妇人的长剑,困在一种快速、轻灵、变化无方的剑阵中,一时之间,虽不会落败,
却也无致胜的希望!
剑光霍霍,山风凛凛!
龙飞回首道:“五弟你看该当怎地?南官平垂首望了望腰畔的绿鲨剑鞘,道:“但凭大
哥吩咐。”
龙飞双眉深皱。
却听南宫平道:“人家若是将长剑架在我等脖子上,难道我等也不能动手么?”
龙飞目光一张,大喝道:“正是,若是妇人女子定要害我,难道我也不能动手?”胸膛
一挺,挥手道:“老三,老五,上了!”
他一声大喝,身形乍起。
南宫平与石沉对望一眼,突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接着说道:“四个打两个固然不
好,五个去打四个也未见高明,‘丹凤神龙’的闪下,原来俱是些想以多为胜之徒!”
南官平剑眉轩处、霍然转身,只见那紫檀棺木边,不知何时,赫然竞多了一个瘦骨磷
峋、乌替高髻、广额深腮、目光闪动如鹰、一手把剑、一手不住抚弄着颔下疏落的灰须、面
上冷笑之色犹未敛的道人,一阵山风,吹起他身上的一件惨绿道袍,他颀长枯瘦的身躯,直
似也要被风吹去!
这一声冷笑之声虽然轻微,却使得郭玉霞,王素素,以及那四个青衫妇人一起倏然住
手!
龙飞硬生生顿住身形,回身喝道:“你是谁?”
高髻道人冷笑一声,道:“我是谁?哼哼,你连我是谁都不认得么?”一面说话,一面
缓缓向那紫擅棺木走去!“垂手肃立着的抬棺大汉,突地低叱一声,方待横身挡住他的去
路,哪知身畔微风飕然,南官平已抢先护在棺前。高髻道人冷笑一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
了他两眼,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南官平神色不变,冷冷道,“你要干什么?”
高髻道人嘿嘿笑道:“好好!”突地转身走开,走到龙飞面前,道:“你师傅与‘丹
凤’叶秋白的十年之约,可曾了结了么?”
龙飞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
高髻道人哈哈笑道:“你师傅的事,我还有不知道的么?”
笑声一顿,目光四扫,又道:“他两人到哪里去了?龙飞轩眉道:“你管不着!”
高髻道人嘿嘿笑道:“好好!”突叉转身走了开去,走到石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