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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这荡人心魄的语声与香气,石沉的手掌渐渐加急,渐渐垂落,……目中渐渐露出
野兽一般的欲望……。
郭玉霞轻轻地扭动娇躯,梦呓般说道:“你这呆子,你想我怎会对老五怎样……嗯,不
要……我不过是想为他们出点力就是了……嗯,轻些嘛……这里……不……行……”
她突地向后拍了一掌,娇躯像游鱼一般自石沉的怀抱中滑了出去,石沉“哎哟”一声!
郭玉霞娇笑道:“叫你不要,你不听话就要吃苦。”她一手轻抚云鬓,“咯咯”娇笑一
阵,这颤动的笑声,使石沉忘记了痛苦,忘记了理性,伸起腰来,又想扑过去。
“哪知她笑声突地一顿,冷冷道:“你要做什么?”她面容神情,瞬息之间,便能干变
万幻,此刻竞突地由荡妇的媚艳,而变为圣女般的尊严。
石沉愕了一愕,顿下脚步,那神情却有如三春屋瓦的野猫,突地被人泼下一盆冷水一
般。
郭王霞上下瞧了他两眼,心中暗暗得意,知道这少年已完全落人了自己所设的陷阱,变
成了她自己的奴隶,她暗喜于自己只是稍微布施了一下肉体,使得到了这般的收获,于是她
面色又渐渐缓和,轻叹一声,道:“沉沉,你该知道,我是对你怎样的,但是你为什么总是
要让我难受、生气呢?”
石沉茫然立在地上,痛苦地垂下头去,远处风吹林木,簌然作响,似乎也在为这沉迷于
肉欲而不能自拔的少年叹息。
郭玉霞秋波一转,缓缓道:“你跟着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只要你乖乖地听话,
不要惹我生气,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她面色突地一沉,接口道,“但是你要知道,我虽然
喜欢你却也不能为了你而放弃一切,武林中有许多事却是你不能了解的,为了我们今后的前
途,我不能不去做许多事,你知道么?”
石沉茫然点了点头,郭玉霞接道:“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你都不能管我,你要是答
应,就可永远和我在一起,否则……”
她语声突地一顿,拧腰转首,缓缓走了开去。
石沉牙关紧咬,以手蒙面,心头只觉既是愤怒,又是痛苦,恨不得一拳将她活洁打死,
一口一口地吃下肚去,但是郭玉霞突又回眸一笑,柔声道:“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来呀,凤
这么于是石沉便情不自禁地随后跟了过去,于是那娇柔、甜美、颤抖、得意、动人的笑声,
便又在沉沉的黑暗、一无边际的暗夜里荡起……黑夜,的确为人间隐藏了不少罪恶与秘密,
使得这世界看来较为美丽些,此刻在南宫平眼中,这世界便是和善而美丽的。他只觉世上恶
人虽然也有,但善良的人们却远为多些,在他心底深处,虽仍存有一份莫名的惊慌与震荡,
但清冷的夜风,却已使他渐渐平复起来,饥饿与疲倦,竟也无法战胜他的狂喜与兴奋,于
是,黑夜中,他身形便有如流星般迅快。他仔细地将那粒朱红丸药放入一个贴身的丝囊里,
这丝囊是他离家时慈母为他亲手编织的,在他寂寞与寒冷的时候,他常会在丝囊上轻轻抚摸
几下,他虽是英雄,但慈母的针线,永远是游子的最好的安慰。丝囊中有一方精致的丝帕,
上面精致地绣着一首清丽的小诗,他记得是唐时一位诗人所写的绝句,他也清楚地记得那诗
句:“江南有丹桔,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运
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清丽而深含哲理的诗句,精致而飘逸出尘的字迹与刺绣,这也是他慈母为他放在里面
的,说是以后要介绍写下这些诗句字迹的人与他相识。
他也曾经幻想过,那一定是个清逸的读书人,所以他那慈祥而高贵的母亲,才会如此慎
重的将之放在丝囊里,此刻他将这丸药放入,也看出他对这小小一粒丹丸的珍重,实在远远
超过千百粒的明珠,明珠虽无价,但怎比得上一位良友的性命?
他仔细地分辨着路途,飞快地展动着身形,片刻间便已到了西安城外,看到了那昔日繁
华一世,今成荒草瓦砾的废墟,目光一扫,只见凤吹草木,四下竟无人迹,他更快地施展身
形,仔细地以目光搜索,但四下却仍不见梅吟雪的影子。
“难道她未遵守诺言,难道她竟已走了?”他心头一沉,朗声道,“梅……姑娘,梅姑
娘……”荒野寂寞,呼声飘荡,便是梅吟雪已隐在别处,但只要未离此间,她也该听到这清
朗的呼声。
但四下仍是凤吹草木,一无回应,南宫平只觉自己的呼吸,似乎比晚风还要寒冷:“她
既不等我,为何要骗我?狄扬身中巨毒,难道也被她带走了,那么我这解药岂非……”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不愿再想下去,只是茫然移动着脚步,乌云破处,月光又来,一线
明亮的月光,笔直地照了下来,他目光一转,突见这一线月光,竟赫然照在梅吟雪脸上。
他狂喜地大喝一声:“你在这里!”方待飞步奔去,却见梅吟雪苍白而绝艳的面容此刻
竟是冰冰冷冷,痴痴呆呆,秋波中虽有光芒闪动,面目上却无半分表情,竞仿佛被人点了穴
道,又像是中了魔法,痴痴地坐在一段残墙下面。
南宫平只觉心头一寒,知道她必已出了意外,一步掠了过去,乌云一过,月光又隐,晚
风中寒意森森,他颤声道:“你这是…”
话声未了,只见梅吟雪秋波一转,痴痴地向对面望了过去,竟也不望南宫平一眼。
她目光瞬也不瞬,南宫平不由自主地顿住语声,转首望去,突见到对面约莫五丈开外,
一株杨树下,竞也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枯坐如死,一无动弹,也只有一双眼睛,在夜色中
发着光彩。
他定睛注视一眼,心头蓦地又是一跳,脱口道:“叶姑娘,你怎地也来到这里!”他再
也未想到,白杨树下,枯坐的倩影,竟然就是那“丹凤”叶秋白的弟子,既冷艳、又高做的
叶曼青。
哪知叶曼青听了他的呼声,竟也有如不闻不问,动也不动地坐在地上,南宫平心头大
奇,将掌中托着的战东来轻轻倚在一堵残垣旁,目光左顾右视,只见这对面枯坐的两个绝色
女子,竟全像是中了魔似的,有如两尊石像。
他愕了半晌,走到叶曼青身前,讷讷道:“叶姑娘,你是否被人点中了穴道?”
叶曼青秋波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但仍是动也不动地坐着,也不回答他的问话,他仔
细端详几眼,只见她仍是一身翠衫,眉字间仍是那般高傲而冷艳,全无半分被人点中穴道的
迹象。
南宫平心头更奇,转身走到梅吟雪跟前,只见梅吟雪狠狠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怪他为
什么对别人如此关心,南宫平惶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是不动不答,有如突然变
得又耷又哑。他心中惊异交集,惶然失措,四下环顾一眼,心头突又一惊,大声道:“狄扬
呢?他在哪里?”
梅吟雪瞬也不瞬地望着叶曼青,叶曼青瞬也不瞬地望着梅吟雪,两人竟俱都不再望他一
眼,就像是根本无视于他的存在一样。
一时之间,南宫平望望左边的叶曼青,又望望右边的梅吟雪,心中只觉一片混乱,竟无
法清理出一个头绪。
目光转处,突见荒草丛中,缓缓游出一条长约一尺的青蛇,蛇身一扭,便已到了叶曼青
膝旁,叶曼青目中虽现恐怖之色,但身躯仍然动也不动,荒墟之中,蛇多剧毒,南宫平大惊
之下,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疾伸右掌,抓住了蛇尾,只见蛇身一曲一折,蛇首突地反咬而
上,猜猜红舌,闪电般噬向南宫平的脉门。
南宫平虽然一身武功,但对于弄蛇一道,都是十分外行,此刻心头一懔,反手向后一
甩,目光随之望去,心头不觉又是一懔,他这顺手一甩,竟将这条青蛇甩到梅吟雪身上。
他肩头一耸,身形有如脱弦之箭般随势扑去,那青蛇似也受了惊吓,在梅吟雪身上微一
停顿,方自缓缓向她咽晚爬去。
梅吟雪面容已骇得更是苍白,肌肉也起了一阵阵慷栗与扭曲,目光惊惶地望着青蛇的红
信,额上已滚下豆大的汗珠,但身躯仍然动也不动。
女子怕蛇,乃是天性,胆量再大的女子,一见蛇鼠,也会骇得魂不附体,但是她宁愿让
青蛇在她娇躯上游走,宁愿被骇得舌冰口冷,甚至宁愿被咬上一口,也不愿动弹一下身躯,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宫平一步掠来,疾伸右掌,五指如钩,向蛇首抓去,他方才已有经验,此刻运劲于
掌,准备将这条青蛇一抓捏死。
哪知他手掌方出,身后突地传来一声轻叱:“动不得。”他一惊回顾,只见那万达已自
远处奔来,此刻犹自气息咻咻,但面容间却是一片凝重之色,目光紧紧盯在那条青蛇上,顺
手将南宫平拉在身后。
南宫平剑眉一皱,诧声道:“你……”
万达微一摆手,截断了他的话,轻轻移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他面色更是凝
重,就像是武林豪士在生死关头问面对着他的敌手。
南宫平见到他如此紧张的神情,知道这条青蛇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必定奇毒无比,自己
方才出手若是不能一击奏效,岂非便断送了梅吟雪的性命,一念至此,他身上不觉出了一身
冷汗。
四下宁静如死,使得他们心跳的声音,听来都有如雷鸣。
那青蛇丑恶而有鳞的身躯,已渐渐滑上了梅吟雪的肩头,红舌闪闪,几乎触着梅吟雪苍
白而僵木的面容,就连坐在对面的叶曼青,目中也流露出惊怖之色,一线月光,照在蛇身那
粗如松球的鳞甲上!
万达的脚步更轻,更缓……
南宫平双拳紧握,任凭额上的冷汗自颊边流下,突见那青蛇红信又是一闪,万达右掌倏
出,其疾如风,其快如电,食、中、拇三指,一把抓住了那青蛇七寸之处,五指一紧握,重
重向地上一甩,青蛇僵卧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这手法不但迅快无比,而且干净利落已极,南宫平双眉展处,松了口气,方待脱口称
谢,哪知万达面色仍是十分凝重,左足一抬,自靴筒中拔出一柄精钢匕首,左足便疾地踏将
下去,又踏在青蛇的七寸之上,他右掌亦随之落下,刀锋闪动,血光乍现,万达轻叱一声:
“退!”
他身形动处,一退五尺,南宫平微微一惊,亦自随之退去,只见那青蛇已被斩做三段,
血光激时,几达两尺,但蛇首居然还在蠕动,突地向上一跳!
万达大喝一声,掌中匕首,疾地掷出,但见银光一闪,蛇首已被匕首钉在地上。
直到此刻,万达才算松了口气,南宫平也不禁伸手一抹额上汗珠,但梅吟雪、叶曼青却
仍是僵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方才那一幕惊心动魄的情事,竟!是并非发生在她们身上。
南宫平定了定神,只听万达口中喃喃道:“好险……好险……”
南宫平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达道:“这青蛇中原并不多见,关外人却畏之如鬼,他们大多唤它为‘布斯马斯
忒’,也不知是藏语或是回语,此蛇之毒,无与伦比,咬上一口,瞬息便死,而且其命极
长,你刚才即使能将它一掌抓死,但它毒牙之中,还是会喷出立刻便能致人于死的毒素来,
我真想不到在此地竟会见到这般毒蛇。”
南宫平长叹一声,心中暗暗庆幸,今日若非有这样一个老江湖在此,事情当真不可预
测,目光不禁向那毒蛇一转道:“我并非问你此事,我问你,这究竟……”他手指向梅、叶
两人轻轻一点,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狄兄到哪里去了?”
万达自怀中取出一方白布,仔细地裹起那匕首之柄,一面在蛇尸之旁,掘起一道上坑,
一面长叹道:“我和这位梅姑娘等待着你,日光渐亮,那位狄朋友的毒势却教人担心,口中
不住发着呓语,身躯也不住挣扎着起来,梅姑娘本想点住他的穴道,但我怕他毒已入血,若
是点住穴道,毒聚一处,无法流动,就更加危险。”
他语声微顿,轻轻向梅吟雪瞟了一,眼,轻轻又道:“我那时本想寻一较为隐僻阴凉之
处存身,等你回来,自会呼唤我们,但梅姑娘却执意不肯,她说她曾答应在此等你,便是等
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能走开一步。”
南宫平心头一阵温暖,忍不住也轻轻向梅吟雪望了一眼,梅吟雪秋波恰巧皇来,两人目
光相遇,南宫平心头跳动,口中茫然道:“然后呢?”
万达道:“等到黄昏之后,我去弄来一些干粮食水,哪知梅吟雪竟然半点不吃,只是喝
了两口冷水,不时焦急地望着你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