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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要检查电力设施,排除火灾隐患。但我对于跟陈家人呆在一起,真是没什么兴趣的。于是我坚持:“我也要去。”
邬遇看我一眼。这时我们就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脚下是清冷的雪。他说:“你帮不上什么忙。”
我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昨晚他低声唤我皎皎的样子,还有刚才我站在他的长腿间,捏着他的下巴,他沉默的眼神。
我说:“阿遇,你是不是怕分心啊?”
风很凉,周遭忽然显得安静。
他慢慢地说:“我会分什么心?”
靠。被他一句话挡回来了。
我的脸皮倒也没有厚到那个地步,转头看向一侧,说:“反正我要去。”
静了几秒钟后,听到他说:“跟好我,地上滑。注意不要被树枝划到。”
他往前走去,我心头一热,跟上去。
陈家的祖屋地处一片山坡上,背后都是树林。门前有片茶园,外围依然是树林。距离最近的乡间公路,走路大概要几分钟。距离山下的村落,那就至少要走半个小时。也难怪历史上失火,根本来不及扑救。邬遇带着我,先转了转房子周围,又把一些堆积的树枝落叶都清理掉,这些也算助燃物吧。
我跟着他,一边扯着地上的树枝,一边说:“你觉不觉得陈家人的性格,都挺不开朗的。那个郑志伟,倒是热情开朗,看样子大家都挺喜欢他的。”
第113章 谭皎十五(4)
邬遇转身,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他的力气真是大得很,扛了一大捆,语气却淡淡地说:“那小子油头粉面,看着就不靠谱。”
呦,有点酸。
我眨了眨眼,心想你过去也算油头粉面那一卦啊。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来了。
邬遇看了看我的手,上头有树枝压出的浅浅红痕,他说:“你别动手了,免得划伤。”
我说:“不行。我可没那么娇气。”伸手想帮忙,他却直接挡住我的胳膊,我俩隔得有点近,身体无意间挨着。我甚至能看清他小麦色的脖子,还有落在耳后的黑色短发。
我在他耳边说:“阿遇,有本事,你别心疼。”
他整个人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沉寂,没说话,也没看我。停顿了一瞬后,他低头继续干活。只是捋起的袖子下的胳膊,肌肉线条紧绷着,脸上更是没有一点笑意。
我感觉……不能继续再惹毛他了,于是若无其事地说:“那你继续干,我坐下歇会儿。”
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因为当他干完了,转过身,根本不看我,说:“走吧。”而且走得还有点快,我差点没跟上。跟刚才我捏完他下巴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等等。”我喊道。他的脚步这才慢下来。
我说:“你以为谁都有你的大长腿啊,你一步顶我一步半,肌肉也比我多,别走那么快。”
“嗯。”他只应了这一个字,脚步倒是放缓了。
我们又回到院子里,他检查了一下水管、电线,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去查看后院的电力设施。依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设备故障起火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最后,我们来到后院。这里距离主楼,还有幢小木屋,是杂物房,据说还有地下室。
木屋的门没有上锁,但是掩上了。我们推开门走进去,发现面积不大,也只有十多个平方,但是堆满杂物,角落里有个楼梯通下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种声音,愣住。
男人和女人混在一起的声音。我在书里见得比较多,电视里也或多或少听到过。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真人版,男的非常压抑,女的非常柔弱,还有地下室的东西被撞得乱响的声音。
我万万没想到,在陈家,会听到这样一幕。抬头望去,邬遇眸色也是怔凝。我脑子迅速想到,会是谁呢?躲在这种地方,近乎狂野的偷情。
还有个奇怪的念头冒进我脑海里他们这么大胆刺激地办事,陈老太太应该是不知道吧。
我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扯了扯邬遇衣角:“要不我们走吧,这种时候打扰人家,多不道德……”
他没有动。
“不行。”他用同样低的声音说,“地下室还没检查。也得搞清楚这两个人是谁。”
我瞪大眼。他说的是有道理,万一有什么隐情呢?我们的确不能放过。
邬遇也看着我。
然后他清楚地咳嗽了一声。
地下室的动静立刻没了。我觉得尴尬死了,但现在也不好走了,只得站在邬遇身后,尽量减少存在感。他倒是笑了一下,说:“没必要紧张成这样,大家都是成年人。”顿了顿说:“你今天不是什么都敢说,什么敢做吗?”
我:“……”
我就说他撩而不自知,撩了还不认账吧!
脚步声响起,一个不紧不慢,一个迟滞。一男一女走了上来,衣服都已经整理好。但脸上明显都还有红潮,头发也有凌乱。
是我意料之外,可又是情理之中的两个人。
第111章 谭皎十五(2)
据邬遇告诉我的,平时陈家人住在北京的一栋大别墅里,冯嫣嫁过来至少也有二十多年。也就说,他们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维持着这样的家庭氛围和平衡。
我总觉得这样是不太好的,对于一个家庭来说。
“在想什么?”邬遇忽然很低地问。
我们即使坐在一起,中间也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我看着他,笑笑:“没什么。”
我们凝视了彼此几秒钟,他转过头,依旧是面沉如水的样子。可他的目光,却令我的心跳不稳。像是我们俩都知道什么,可都不说什么。
那些被我们俩摁在半年后那个夜晚的话,我们都假装没有想起。
没多久,有人摁门铃,唐澜澜去开了门,她的笑语传来:“志伟来啦,拎这么多东西。奶奶,志伟来了。”
来人的声音居然低沉而有磁性,还仿佛天生带着点笑意:“劳烦表妹了,阿姨,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我没想到,陈宝珠的男人长得还挺帅的。
郑志伟一米七几个头,和我家邬遇自然比不上,但在南方男人里,也不算矮的。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里头是西装皮鞋,典型的精英装扮。肤白,眉目英秀。一笑起来,那双眼仿佛就放着光。听邬遇说过,这个人是个富二代,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也是个中型民营企业的二公子。所以跟陈家也算是相称。
他原本也死在一天后的那场火灾里。
郑志伟手里拎着几盒人参燕窝,唐澜澜笑着接过,郑志伟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唐澜澜笑得更开,把东西拎进去了。冯嫣也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说:“志伟来了。”
郑志伟的嘴特甜,说:“哎,嫂子,来给你们拜年。宝珠呢?”
冯嫣说:“在楼上。”
陈老太太看了眼他提来的东西,笑笑说:“我不吃这些东西,何必花钱?”郑志伟走过去说:“阿姨,我的一点心意,您别瞧不上。”陈老太太笑笑没说话。郑志伟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老太太不紧不慢答了,到底露出了笑意。而郑志伟一直爽爽朗朗笑着。
联想到昨天,老太太提到郑志伟时的态度,我大胆推测,这个准女婿对于她而言,大概是如同鸡肋般的存在。说不上有多看重,但也不算差。
这时郑志伟也看向了我们,说:“这两位是?”
冯嫣答:“这是你哥哥的弟子,和他的一位作家朋友,这几天也过来探望。”
郑志伟立刻向邬遇伸手:“幸会,欢迎你们来做客。”
邬遇:“幸会。”
而后郑志伟看向我,笑了,那嗓音当真低软好听:“你是个作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作家。”
其实他说的话挺普通的,可他本就长得眉清目秀,眼睛里有浅浅的光,像是非常用心的看着你,在和你说话,而不是客套。我的小心脏居然不争气地加快了一下,有点害羞了。而他眼里,有隐隐约约的笑。
第110章 谭皎十五(1)
我总觉得,陈家人之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看着她们相处,都客客气气,正正常常的。偶尔有点小间隙,但哪个大家庭里没有呢?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隐隐在心头滋生,就跟爬进了只蚂蚁似的,总也挥之不去。
没多久,陈老太太也下楼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她一来,客厅里的气氛就微微一变。其他所有女人的姿态,都变得有点谦卑。但你说尊重长辈,还是个有钱有权的长辈,这也正常。
陈教授倒挺放松的,从报纸后抬起头:“妈。”陈老太太“嗯”了一声,在餐桌主位坐下。她的目光也略过我和邬遇,挺平静的,但莫名的,我感受到了她的优越感。
然后大家坐下吃早饭。
邬遇坐在我边上,一直没有看我。这令我有点失落,又有点好笑。刚才我捏他下巴时,他最大的表情是吃惊。然后就不动声色。果然,对于我这种良家妇女来说,流~氓是不好当的。人家还没什么反应,我的心到现在还惴惴不安地跳动着。
陈家人吃饭都不怎么讲话,偶尔有几声低声交谈,显得一家人的素养都很得体。在这样的氛围里,我也吃得斯斯文文。吃完时,倒是感觉到邬遇在看我,我用纸巾擦擦嘴,放下碗,他却已移开目光,只留给我一个侧后方脑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家都吃完了,陈教授去书房了。在我印象里,这两天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书房。这性子多少有些无趣,更何况他还坐拥冯嫣这么一个娇妻。唐澜澜倒是一改饭前的疏离,主动去帮冯嫣收拾厨房了。我也要帮忙,但是冯嫣说我是客人,坚持不让。我只好和邬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太太吃完了,就捏串佛珠,坐在窗边喝茶。陈宝珠说:“妈,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先去加班了。一会儿志伟会过来。”之前听他们交谈,邬遇也说过,陈宝珠在北京的一家大型国企上班。
老太太慢慢睁开眼,说:“改天我去找你们老总说说,都要过年了,还要加班。要么是他的管理能力有问题,要么是你的工作能力有问题。”
陈宝珠没说话,藏在眼镜后的双眼,也没什么表情,说:“那我上去了。”
我却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太太会当着外人说这样的话。当然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似乎根本没考虑过给陈宝珠留面子。而且,也太苛刻了。
我一侧眸,恰好与邬遇目光相遇。身为外人,他自然是默不作声。我心中却如同电光火石般一下子亮了我知道陈家人相处怪异的点在哪里了。
压抑。
真的有点压抑。
他们之间的相处风格。
那压抑隐藏在平静的、人人习以为常的相处之下,你或许能看到一个明显的压力源,但其中似有似无的更复杂的原因,却隐藏其中。
第115章 邬遇十五(2)
“可是……”她伸手戳了戳我的后背,软软的,力量刚刚抵达我的皮肤。她说:“我觉得陈宝珠那么个性格,看起来对郑志伟死心塌地,还是有原因的。女人有时候真正想要的,并不是男人自以为周全的尊重。”
我竟觉得后背一麻,那酥软的感觉从她指尖落下处,一直蔓延到心口。可她却已背着手,走到我前面,说:“好了走吧,阿遇。”
回主屋的路上,她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慢悠悠的,像是什么也没说过,眉宇间分明有一丝得意。
我的心中便始终如同有一把小火苗,不安分地燃烧着。我静默不语。
等我们回到房屋正面的大花园,就见冯嫣一个人坐在那里,在喝茶。她穿了条黑色的裙子,外头是件长的雪白色的羽绒服。看到我们,微微一笑。
我和谭皎走过去,她招呼我们一起喝茶。冰天雪地中,一杯刚煮的热茶在手,确实也令人心中变得温和平静。我一向敬重教授夫妇,心中更是暗下决心,明晚要把他们救出。
“教授呢?”谭皎问。
冯嫣笑了一下,说:“应该还在他的书房里吧。我有时候一整天也不太见得着他的。”
出于礼貌,我问道:“如瑛的感冒好些了吗?”
冯嫣端起茶喝了一口,说:“好多了,没事。她身体弱,总感冒。你们不必在意。”
这时花园门口传来响动,原来是那两个工人来了。冯嫣站起来对我们说:“你们先坐会儿。”一个工人喊道:“老板娘,我们来做工了。”冯嫣走过去,笑着问:“吃午饭了吗?”另一人答:“还没有。”冯嫣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