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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羽眉心微蹙,纵身一跃,手中韶华剑剑气霍然大涨,向着肥遗急行而去,正中它的心口。
然,肥遗只在承了这一击后,身形在空中稍显不稳,而后突然振翅,长长的蛇身在半空中扭转,,双翅在背后合拢的一瞬,刹那间周身忽然刮起一阵暴风来,刮得众人东倒西歪。
众人的眼被狂风刮得迷了方向,根本看不清肥遗会从哪里突然出现,只一个个抬手遮掩。梅娘伏在凌仓的背上,长长的皮毛为她遮挡了大半的风雪。忽觉得上空有什么正在往她的方向接近,她猛地揪住凌仓的皮毛,大喊:“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凌仓驮着梅娘纵身往旁一跃,那肥遗如箭,径直就从它方才所在的位置穿了过去。若是迟了一步,它那雕嘴恐怕就要刺穿她的背脊,令她当场血溅四方。
“可有受伤?”青羽向前,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
“没事,只是有些后怕……”梅娘怯声道。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可能就出师不利,第一个倒在了这边战场之上。
“还好躲得快。”
“这肥遗诡计多端,实在难对付啊。”
“不过是个邪物,我们人多,就不信大伙儿全都上去,还杀不了它!”
“我的宝贝厉害吗?”
未等青羽压下大军的议论,忽然有人声从狂风中传来,声音清脆,带着媚笑,循声望去,前方渐渐走来一人。
来人着檀色长裙,身姿婀娜,那肥遗不知是从何处重新出来的,亲昵地在她脸上蹭了蹭,发出欣喜的声音。
“芸姬?”梅娘看着来人,微微眯起眼。只不过些许时日不见,怎的就觉得眼前的少女像是变了一个人。
“鹤君,还有梅娘姐姐,好久不见,自青泽山一别,二位过得可好?”
“托你的福,过得还不算坏。”梅娘冷冷笑道,一手抓着凌仓背上的毛发,一手握紧了萃玉剑,随时准备冲上去与芸姬一战。
“可我,过得很不好呢。”
芸姬忽地变了脸,瞪着圆目,看着他二人的目光充满了恶意。
“若非因了你二人,我何苦沦落成如今的模样。若今*二人不死在这里,哥哥他当真会杀了我的……他不养废物,从来不养……”
她的话说得好生奇怪。梅娘笑意微敛,身旁的青羽也摆出了准备的姿势——芸姬太奇怪了,像是入了魔一般。
芸姬扬唇一笑。
梅娘只觉得眼前忽然亮得刺眼,芸姬的身体突然冒出红光,光亮直冲九天,方圆百里一时地动山摇,加上肥遗不时扇动双翅带来的狂风,所有人只能勉力支撑住不倒下。
趁着众人慌乱之时,一道风刃忽地袭向梅娘。她被震得从凌仓背上跌落,还没站稳,又忽觉森然剑气冲着正小心走来扶她的青羽袭来。她大喝一声,念咒,藤蔓自脚下升起,快速地在青羽周身形成一道藤编的屏障。
青羽神色一紧:“伤得重吗?”屏障退去,他快速地走到梅娘身旁,扶起脚步踉跄的她,见她被震得脸色发白,不由生出了怒意。
他的衣袖发丝,在狂风之中猎猎而舞,眼眸赤红,情绪已然冷到极点:“看样子,芸姬是打算当青泽山谋逆一事中,第一个死的人了。”
梅娘撑起身子,捂着嘴咳嗽几声。方才那道风刃,直冲她心口而来,若不是一早就有防备,只怕就不会只是被震得跌落在地这么简单了。她转首看了看有些慌乱的大军,再转过头时,看见芸姬的脸,只觉得脊背突然一凉,浑身上下冷气森森——
这哪里还是当初在东玄宫里遇见的少女。哪里还有清丽佳人的半分模样。梅娘看着她,只觉得那是狰狞的魔物,红发飞扬,嘴带獠牙,却是将体内的蛇妖血缘给激发了出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芸姬身上的红光更盛,杀气也愈加沉重。青羽衣袖轻拂,手中韶华剑神光大作,迎着她的红光,一阵淡青色光泽渐渐将整个大军都笼罩了起来。那被笼罩其间的天兵天将们,陆续站起身,呆呆地望向光泽外,对峙的三人。
青泽山外的动静许是闹得太大了,山上人心惶惶,飞禽走兽能逃的逃,跑的跑,却是只能在山上山下胡乱跳窜,根本寻不到出去的路,一时间,十分混乱。然而在这之中,却有一人眸光清亮地立在山头,举头望着碧蓝的苍穹。
“打吧,芸姬,即便要牺牲你的性命,也一定要拦下这帮多管闲事的家伙。”
他喃喃地开口,眉目同青羽十分相似。
☆、085。 热身之战
芸姬慢慢转头看了一眼青泽山。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有没有站在山头,为她祈福。
应该,没有吧……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自小,他要的东西都需历经万难。他的第一个女人,是父亲看中的一个小仙,他夺了过来却没宠爱多久便赏赐给了随从。他的第一头神兽,是寄居在青泽山山脚的六尾白狐,可到手不过三日,就将六尾剪断……
他后来看中了山主之位,族长之位,可是,父亲是不会现在就给他的。于是,他成了如今的模样。
芸姬微微叹了口气。
后悔吗?
不后悔她爱着的男人,是双生的哥哥。
不后悔她为了这个男人成为如今的模样。
芸姬的生母是蛇妖。
半仙半妖的血脉其实很少见,更何况是私生子。
芸姬的真身是鹤,同枫路一样,但在她的羽翅后长着和枫路不同的东西,那是左右各四片蛇鳞,昭示着她还有一半的蛇妖血缘。这就注定她不能在族人面前显现出真身。
通常来说,走的是仙道也好,妖道也罢,要化出人形总是得等到修行够了,也成年了。万事总有例外的,譬如梅娘三千年便修炼出了人身,譬如青羽承了梅娘大半的修为后当即化出了人形。
芸姬和枫路或许是因缘际会,出身时即是人身。像凡界的小娃娃一样,他们有着短胳膊短腿,想张口说话,却只能吐出呜呜啊啊的声音。
彼时枫路是哥哥,她是妹妹。
而今,枫路是哥哥,更是她最爱的人。
“仙子。”青羽对着芸姬肃然道,“我等并不想对你拔剑,可若你非要拦在此处,休怪我等无礼了!”
芸姬冷哼一声:“青泽山之事,乃家务事。鹤君何须率领众将前来镇压。”
“即是家务事,如何又与魔界互通有无!”
芸姬并未惊慌,她的目光投向众天兵:“鹤君如何可以这样污蔑我青泽山对天界的忠心。”她笑,原本清丽的面容,如今看来十分诡异,“如今看来,鹤君是打算以多欺少了,天界的本事果然厉害得紧。”
话音飘落,只见肥遗双翅大力地一扇,狂风骤然加剧,刮在青羽造出的屏障之上,发出巨大的刮擦声响。红光一闪,芸姬手中霍然出现了同枫路相似的一柄巨镰,镰上杀伐之气森重。
“妖女!你串通魔界,争夺青泽山,意图谋反,罪无可恕,竟然还敢挑衅!”副将惊骇半响,向着左右天兵大喊道,“鹤君和夫人不用动人,在旁边看着便是!来呀,给我上!让这个妖女知道,胆敢谋反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不是么?”芸姬打算副将的喊话,语带讥讽,“我虽是哥哥那般的能人,可若说对付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却是绰绰有余。”她说着,衣袖一拂,红光之中,巨镰“哗”得再空中划出一道戾气,将冲出屏障的一干将士逼得又退后了一步。
“妖女!众将听令,结阵!”
阵才刚刚结起,芸姬飞身跃入阵心,手中巨镰猛然横扫。金铁相击的声音,在空气中交织出音浪,很快,副将一干人等不敌魔化的芸姬,被她全部扫荡开去。肥遗借着阵法的空隙,直冲向那些被荡倒的天兵,一口一个,想要尽数吞进肚里。
战争,必有伤亡。
梅娘虽然早已料到这点,可眼看着不久前还在一同行军赶路的天兵天将凄厉地叫喊着被肥遗吃进肚子里,心口仍是疼得不行。
“你身上流有仙脉,却为何甘愿堕入魔道,修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梅娘并不恐怖芸姬如今的力量,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青羽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伤得并不住,便转身奔去救助被肥遗袭击的部下。
芸姬从七零八落的阵中扯出,一下子逼近了梅娘:“听说,姐姐曾经也有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还听说,是被那位逼下凡界的,为何姐姐就不怨恨呢?”
凌仓一直护在她身侧,见芸姬逼近,忙将梅娘甩到背上,驮着她退到安全距离。滚滚而来的杀气,让梅娘本能地握紧了萃玉剑。
芸姬的仙法是由着山中长老亲自教授的,教授她的那位长老精通各类仙妖法术,剑术上也是不错,是以作为弟子,她学到了不少本事。
梅娘的剑术虽承袭南极长生大帝,但当年寻到先生后便私自下了凡界,后又历经七世,剑术并不精通。好在有悟性,堪堪与芸姬过了十余招,也并未再受伤。
“原来姐姐当初独闯无色境,并非是靠运气啊。”芸姬眯了眯眼,手下动作愈发狠辣起来。
她攻了十余招,一半的招式都被梅娘半途中截下,而青羽似乎并不担心梅娘会受伤害,一直在指挥着天兵围困肥遗。
又过了十余招,芸姬的身法渐渐被梅娘扰乱,眉头蹙起,不由高喊道:“天道既对你不公,你又为何要屈从!”大喊中,她左手捏了个诀施法御敌。
凌仓驮着梅娘,侧身避开。萃玉剑光芒万道,她执剑向前,直取芸姬喉间。她这一剑,本该刺入,不想却有一道刺眼的白光自天穹掠过,打中她手中长剑。
萃玉剑迸出火星,剑身一偏,擦着芸姬的喉咙便过去了。
“梅娘!”
肥遗已被天兵围困住,青羽紧张地奔过去,将她护在身后,抬首喊道:“来者何人,既然出手了,何不露个脸?”
话音刚落,一袭红衣缓缓落在众人面前。那人身姿挺拔高挑,面容俊朗,黑发垂及腰际,身侧跟着几名黑衣魔侍,恭敬地侍奉左右。
“魔尊……”
芸姬失神地望着来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芸姬拜见魔尊!”
众人大惊。
青羽面上神色微敛,侧脸看了一眼梅娘,转首又道:“青泽山乃天界所属仙山,魔尊为何要插手此间之事?”
魔尊冷哼一声:“鹤君是吗,鹤君如何得知本尊插手青泽山的事了?”
“难不成,魔尊的意思是,你只是路过此地不成?”梅娘心知枫路早已勾结魔界,对他的出现本就不觉得吃惊。
“是又如何?”
魔尊摇头,却是扬手一挥,身前的芸姬来不及发出惊呼,睁大了眼,颓然倒地,喉间赫然是一道血痕——他冷笑道:“青泽山不养废物,魔界也是,既入了魔,竟还连一个小小仙子都打不过,不如早点死了省口粮食。”
“你!”
“我如何?”魔尊盯着被青羽护在身后的梅娘,“不过是死了个废物,仙子难不成要对本尊说教么?”他冷冷地打量着四周,蓦地又道,“罢了,既然珵越君没来,这件事我便也懒得搀和。与你们动手,实在是太以大欺小了。”他转身要走,“这万万年来,四海八荒之间,能称得上是对手的,恐也只有珵越君一人。你们,终究还是孩子。”
☆、086。世间本无后悔药
“啪”一声。
手中的白玉杯子摔碎在地上。
枫路凝眸,望着脚边破碎的杯子,有些出神。
曾有那么一段时日,枫路很苦恼。他曾经问山中长老,是不是双生子都会相互感应,他总是能猜到芸姬在想些什么,就好像他们在共用一个大脑一般,可他不敢问芸姬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是后来,大约是时间长了,他习惯了。就算知道芸姬在暗暗喜欢着自己,他也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平淡地同她相处。
这样渐渐地过了好多年,一直到他看中了父亲的那个位置,他和芸姬的关系终于有了一些改变。
和手底下那些归顺他的人比起来,芸姬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她的感情,却仍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即便,是要她去色诱父亲贴身的护卫长。
“你心疼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意气风发的青泽山之主棠棣颓然地被锁链,捆绑在殿中柱子上,苍颜白发,不复之前的风流倜傥。
“枫路,”棠棣有点癫狂,“你心疼了吧,害死了自己的同胞妹妹,你一定心疼了吧,后悔了是不是!”
枫路闻言却是一愣:“父亲即便不喜欢我兄妹二人,又何苦要如此诅咒芸姬,她身上到底流淌着父亲的血脉。”
“自欺欺人……你何时也养出了这般自欺欺人的毛病。咳咳……咳咳……芸姬死了,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死了!是被你害死的,被你亲手推出去害死的……”
枫路身上顿生骇人的戾气,瞪向跪在自己身前满脸惊恐的部下。
那部下被看得浑身发毛:“少……少主……”
“咳咳……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咳,你家少主好像还没听到。”棠棣仰起头,大喊道,同时还在不住地咳嗽。他受了重伤,在用膳时,被唯一的儿子突然当胸一掌击倒,肋骨断了一根,十分难受。
“小姐……小姐她……小姐她不敌对方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