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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莫新宇解释道：“上面如果要对某一产业进行扶植，首先你得形成一定规模，上面派人检查通过后才可以。在这之前，你得自己找银行贷款，如果亏了，负责人就得偿还贷款，上面根本不会插手。在这样的条件下，又有几个乡镇一把手有这样的魄力。”
“也就是说，如果国家扶植养殖业，首先我们乡在养殖方面就得有一定得规模，不然就没戏？”
“差不多是这样。”
“这不扯淡吗，”莫天跃不屑道：“我都发展起来了，还要你的扶植款干嘛。创业艰难的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如果已经开始盈利，你再来扶植，顶天称得上是锦上添花而已。”
莫新宇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夏国好官多、贪官同样不少。本来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只需要一份可行性投资计划就可以，但很多人通过关系拿到这份钱后，项目进行了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就谎称没有钱继续，把剩下的钱揣进了个人的腰包。”
“有这样的事？”莫天跃好奇道。他只知道某些贪官在项目上收贿赂，这样公然侵占国有财产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有，而且不止一例。更过分的是，那些人拿到项目扶植款后，居然还不满足，开始打起了银行贷款的主意。”
莫天跃傻眼了，在外面他不是没有和体制内的人员交往，但仅仅是点头之交，只能说是认识而已。这些秘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而且薛凯琪的父亲虽然已经爬到了部级，但莫天跃在后者的眼里顶天说得上是一个稍微带点亲戚的后辈。要让薛正国讲述官场上的门道，未免太不现实了些。
或许是看出了莫天跃对这些方面比较感兴趣，莫新宇也不含糊，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一场谈话下来，莫天跃总算明白，原来除了包养情妇、公款吃喝外，官员走向堕落的方法五花八门。这还是莫新宇的级别不够，要是换成薛正国那个级别的人来叙述，除了涉案金额不同、估计其中的内幕会更惊人。
“当然了、这些你就当故事来听就可以，”莫新宇总结道：“现在你不差吃不差喝的，赚的钱也足够了，就别把自己和某一官员绑在一起，不然对方如果落马、你的企业被查封是迟早的问题。”
莫天跃点了点头，现在他可不担心这些，公司本来就有公关方面的人才。再加上苏云微已经入股，如果需要这方面的人脉、她会直接出面联系。
“这次准备呆多久？”莫新宇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如果公司那边一切顺利，应该有两三个月的休息时间。”
莫新宇笑道：“凤鸣乡新上任的书记让我联系你、推脱了几次，这下总算可以交差了。”
“找我，玩招商引资的那套？”
“知道就好，到时候找借口拒绝就可以。”
“如果我在家乡投资千把万，叔叔是不是直接可以把副字去掉？”
莫新宇苦笑道：“就是因为你，别人才把副乡长的位置丢给我。不然要爬到这个位置，运气好的话熬过四五年，运气不好就一辈子就当村长的命。”
莫天跃考虑了一会道：“几千万暂时拿不出来，但几百万还是挺容易的。”
看到莫天跃一脸的自信，莫新宇除了欣慰外，更多的是感慨。想当年莫天跃放弃读大学，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觉得挺惋惜的。
可是这才几年的时间，大哥家读重点大学的那个上个月听说准备贷款在城里买房。但莫天跃呢，几百万居然很轻松就可以拿出来。
即使撇开莫天跃在外面的公司不说，仅仅凭借村里的采石场，一个月赚到的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要是换成以前，乡镇里面的一把手看到自己，最多也就是点个头。可现在呢，每次都客客气气，更别说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副乡长够了，位置再拔高一点，我自身也没那个能力。”莫新宇笑道，用此提醒莫天跃不要乱投资。
“村长和乡长应该差不多的。”
莫新宇没好气道：“什么差不多，负责的区域越宽、肩上的责任就越大！”
莫天跃一想也是，除非自己真的决定在家乡发展，不然还是别自作主张的把叔叔推上乡长的位置。
当然了，只要自己的身价不是下降得太厉害，莫新宇当上凤鸣乡的一把手只是时间问题。这还是莫新宇对权利不是太热衷，不然去县政府上班都有可能。
两人接下来又闲聊了一些村子这些年的变化后莫天跃告辞离开，至于主动去见凤鸣乡的一把手，莫天跃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除非现在他已经把投资项目准备好、已经到了落实的阶段！
第五章 要求不高
莫天跃不去找，不代表对方不会主动联系。作为凤鸣乡的书记，在外面考察回来后听说莫天跃目前在家，当下也顾不上休息了，急冲冲的出了门。
看见本人，韩俊楞了一下，他知道莫天跃年轻，但没想到后者年轻到这个地步；莫天跃同样如此，凤鸣乡的一把手，怎么说也得三四十岁。可韩俊呢，跟自己差不多吧。
“你多大了？”
“二十四，你呢？”
“二十五。”
很难想象，上面对话中的两人一个是凤鸣乡的首富，另外一个是凤鸣乡的一把手。
“那差不多嘛，看来我们还是很容易聊到一起的。”
莫天跃不置可否，二十五岁的乡政府书记，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幸好莫天跃不是刚出社会的雏鸟，知道交浅言深的禁忌，所以硬是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招呼对方坐下，韩俊率先开口：“听说你在外面混得不错？”
那语气、那表情，哪里像是一把手，说成是两个刚见面的朋友还差不多。
“一般吧，”莫天跃沉吟道。他知道在官场上混的没有一个简单之辈，越年轻、说明对方越牛b。
“这话见外了啊，”韩俊递给莫天跃一只烟后缓缓道：“欣雅化妆品有限公司，去年二线化妆品牌中销售额排名前五，市值二点五亿；新跃化妆品销售公司，销售额目前贵黔省排名第一，在华南地区也是排名前五的存在，市值一亿五千万；新跃美容连锁有限公司，目前正在飞速扩张，市值两个亿。而且据我所知，你在燕北还收购了一家排名前十的二线化妆品生产类型的公司。”
莫天跃点了点头，只要稍微关注一下，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没必要否认。
“这次回来是不是准备在家乡发展了？”韩俊试探道。
“不是，”莫天跃摇了摇头道：“单纯的回家休息，‘新跃’要完成全国的销售渠道，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美容店也是如此，我暂时还没有多余的资金投资别的。”
韩俊皱了皱眉，但也能理解，商人嘛、首先考虑的肯定是利益。自从上任以来，他陆续联系了不少企业，可惜的是抛开家族的光环，来凤鸣乡投资的一个也没有。
本来韩俊也打算就这么混几年得了，反正凤鸣乡管辖内的区域好歹有三口煤矿，成绩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这也是家族安排自己过来的原因。
但去下面检查了一圈回来，韩俊彻底改变了想法。无论如何，自己总得尽最大努力去改善村民的生活。不说奔向小康，可至少得让村民吃饱穿暖。
之前韩俊打算的是借助家族的资源发展凤鸣乡，但父母那边死活不同意。才一个乡的书记，不值得投入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在他们眼里，韩俊在这里只是过渡，说难听点就是混资历、根本没有必要认真。
再加上韩俊并不是家族里面年轻一辈中唯一一个从政的，如果事先不通过自身的努力取得让家族刮目相看的能力，要获得家族的支持、和痴人说梦没啥区别。
“你去过丰源村吗？”韩俊换了一个话题，这么早就放弃，可不是他的风格。
“没，”凤鸣乡最穷的一个村子，莫天跃还真没勇气过去。
韩俊苦笑道：“我去了两次，丰源村总共六十三户人，目前单个家庭平均年收入不超过一千；那里的小孩，上学校读书的不超过三成，即使你在那边投资了一所希望小学、政府把学费全部免除的情况下；丰源村的村民，唯一的收入就是种地，但相对于其它地方，那里的土地未免贫瘠了些。即使村民起早贪黑的劳作，到最后竟然连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
莫天跃‘哦’了一声，说老实话，如果他现在放弃几家公司的扩张，把那钱用来发展凤鸣乡，不管投资什么，莫天跃都有信心让周边几个村的村民生活水平上升一个台阶。
但如果几家公司继续良性发展，以后带来的利润会更加丰厚，将来救可以帮助更多的人。现在停止扩张或把公司卖掉，无异于杀鸡取卵。
更何况莫天跃根本没有权利变卖公司，即使是‘新跃’，里面也有江云飞投资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莫天跃自认他最多就是一个好人，和大公无私扯不上关系。他帮助别人，是在不影响自己生活的前提下才可以。
就像建希望小学，莫天跃只是顺手而为，根本就没有刻意的去坚持。要不然贵黔省那么多贫困村庄，莫天跃不可能很多地方都不了解。
韩俊当然不知道莫天跃的想法，但在他看来，一个能在家乡建希望小学的人，说服对方投资的概率比那些一心只考虑利益的商人要高出几倍。而且韩俊也不要求莫天跃舍己为人，这点连他自己都做不到，但大家共同致富还是可以的。
接过莫天跃递过来的香烟，韩俊点燃后吸了一口继续诉苦：“我去年八月上任的，十一月份的时候在丰源村住了将近二十天。我们这边你也知道，冬天虽然只有零下四五度，但不穿棉袄肯定抗不住。可丰源村的居民别说棉袄了，连一套保暖的内衣都没有。大冬天的，那些小孩就穿一双父母用旧衣服缝的布鞋、里面连一双袜子都没有。为了取暖，村民们会在夏天的时候去山上把柴砍回来，到了冬天大家坐在一起围着火堆聊天，这就是他们冬天里面唯一的娱乐方式。”
莫天跃依然闭口不言，但听了韩俊的叙述，他至少能肯定这个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青年，是一心一意的考虑凤鸣乡的发展。
“我就直说了，”看见莫天跃还是不表态，韩俊咬了咬牙道：“我希望你能在家乡多投资几个项目，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国家该有的补助，我一样不会少给你。”
莫天跃苦笑道：“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钱，实际上，我现在能调动的资金少得可怜。”
“那就贷款，多的不敢说，但几百万还是可以拿出来。现在村民已经有了改善生活的初衷，他们差的，只是一个领头的而已。”
“不一定非得是我，只要银行给贷款，愿意创业的不在少数，你挑出一个有能力的出来领导就可以。”
韩俊摇了摇头道：“如果贷款的不是你，银行根本不敢贷款几百万，除非我用上全部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出面，村民根本不会贷款跟着我创业；可如果组织者换成你，跟风者不说过江之卿，但肯定会有吃螃蟹的人，毕竟你的成绩摆在那里。”
“我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莫天跃怀疑道。
“当然，每当我和村民闲聊的时候，对方说得最多的就是你。虽然其中有夸张的成分，例如你在外面一手遮天之类，但无可否认，你已经成为这边大部分年轻人崇拜的典型，甚至很多人把你的事迹当做教育小孩的案例。”
好像自己也没做什么吧，除了新建几所希望小学、让莫新宇召集周围喜欢销售行业的女子去培训外，他根本就没有别的成绩。
“怎么样，我这儿已经有几份完整的投资计划，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就可以执行。只要计划成功，凤鸣乡周边的村民肯定会受益，你也从中赚到了钱，我得到的好处就更不用说了。”韩俊期待道。
考虑了一会，莫天跃懒得再拒绝，反正迟早都要回家创业，早晚没啥区别。而且如果自己早上几年，说不定凤鸣乡周边的村民能提前过上好日子，莫天跃何乐不为。
反正莫天跃又不奢望赚钱，而且本金是从银行贷款，根本影响不了几家公司的发展。退一万步说，即使投资失败，最多也就几百万、莫天跃还亏得起。
“都有些什么项目？”
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听到莫天跃隐晦的答复，韩俊兴奋道：“一是办一家家具制造的企业，我们凤鸣乡目前最大的资源就是树木；二是发展种植业，我已经找到适合我们这边种植的药材；三是建养殖场，养猪、养鸡、养羊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