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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莺让人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船,连着倭寇的倭刀也捡了许多。她整天跟邓久成在一起,多少也学到了他的一点精华,有自然好东西一概不放过。
地毯式的搜查了一遍,完毕后留下部分人清理战场,剩下的则回到船上。
郭文莺看着那一箱箱的珠宝,乐得都何不拢嘴了。像这种无主的东西,又没有数目登记,身为统军将领,是有权利分配一部分的。她命人留了三箱,两箱给了徐海,让他回头给弟兄们分一分,一箱留着给自己,剩下的等回去交给封敬亭充作军费了。
一干将官和士兵都得了好处,自是欢欣不已,当夜在船上举行了庆功仪式,灯火通明,一群人在甲板上又唱又跳。
鸢儿自小在海上长大,最会唱歌,一群大兵中就这么一个美娇娘,便有人缠着她,非要让她唱歌来听。
鸢儿也不胆怯,站在甲板上就开始唱:“天是湖,云是舟,撒下丝网垂金斗。云里游,天上走,画中人家笑声流……”
她的声音清灵,嗓音高亢,真正唱出了海上打渔人的欢声笑语。
可惜对于长久在海上生活的人来说,却是着实的苦,陆上种地的农民苦,面朝黄土,背朝天。而海中打渔的渔民更苦,连续十几网下去有时候一无所获,还要担着生命危险,海上的风浪,凶恶的倭寇,都能要了他们的命。或者有一天,开了海禁,建了码头,造出越来越多能抵抗风浪的船,等到倭寇再不来犯,这些渔民才能真正的欢声笑语吧。
郭文莺一个人站在甲板上,面朝大海,心中思绪万千。她没穿官衣,只着了件普通袍子,头发披散着,在头顶挽了个发髻,海风吹拂她的发丝,在后面飘飘扬扬的,宽袍也被吹的鼓鼓荡荡。整个人好像随时都能飞到天上去。
鸢儿在后面注视她许久,忽的“噗嗤”笑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回程
听到笑声,郭文莺回过头,对她露齿一笑,“你怎么不跟他们玩乐去了?”
鸢儿笑道:“一帮臭大兵,跟他们有什么好玩的?倒是大人,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刚才远远瞧着你,还以为你要飞升成仙呢?”
郭文莺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在海上呼吸着海风,嗅着这淡淡的潮湿腥气,看着这片宽广的水域,她真有一种想飞上天的感觉。
她道:“在海上自由自在的也挺好,做一只海鸥,在海上环绕飞行,可以去很远的地方,可以见更多的世面,我现在倒巴不得能给我插上一对翅膀。”
鸢儿抿嘴笑着,“大人真会说笑,做人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做鸟呢?”
“人有人的好,鸟有鸟的好,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喜欢羡慕别人的生活。”
她本是顺嘴一说,没想到鸢儿居然慎重的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是,就像大人和我,我羡慕大人身为男儿可以扬名天下,建功立业,想必大人还羡慕我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郭文莺好笑,这姑娘还真是聪明伶俐的厉害,这么就把许多人琢磨了一生的道理都领会了。
两人正说着话,徐海忽然走过来,他似有些胆怯,犹犹豫豫的想过来又不敢过来,在几步远的地方打磨磨。
郭文莺睃他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徐海“嗯”了一声,眼睛却看向鸢儿,“我和她有话说。”
郭文莺笑笑,徐海也老大不小了,瞧上人家姑娘,还这般小家气的,一个大老爷们吞吞吐吐的,真是麻烦。若是封敬亭,怕是直接推倒了,早成事了。
想到封敬亭,忽觉一阵心塞,她越是想摆脱他,越被他缠的紧。而最可怜的,她就是被他随时可能推倒的那个女人啊。
也因为他,让她越发的渴望自由,也愈发喜欢这片广阔无际的大海了。唉,进了海,都不想再回去了。
两人要说悄悄话,她十分识趣的走了开去,把这块安静的甲板让给了两人,人家卿卿我我的谈情,她合该躲一边去了。
正想着去船舱里休息会儿,张强和皮小三过来,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头儿,那边有得是人等着你喝酒了,你一个人溜了可不行。”
郭文莺摇摇头,“我又不怎么会喝酒,兄弟们去喝就是了。”
“那怎么行,怎么也得灌你三杯。”
他们拉着不肯放,郭文莺无奈只能被强行驾着到了士兵们围着的圈子里。几个校尉、都尉立刻过来敬酒,没等一轮喝下去,就把她给灌醉了。
她晃着身子,看着谁都像长了两个头,不由傻傻笑着,嘴里还念叨着:“我没醉,没醉。”
一帮人也都傻傻的看着她,不知是谁嘀咕一句,“郭大人醉酒的样子可真好看。”
随后让人一脚踹在屁股后面,摔了个大马趴。
有人道:“就你嘴欠,谁不知道大人好看,不好看能叫王爷看上吗?”
又有人骂,“你也不瞧瞧是谁的,那是你能看的吗?”
郭文莺也没醉的太厉害,隐隐还有些知觉,听到他们的话,心里的悲苦更甚,就连这帮兵们都知道她被封敬亭给霸占了,以后哪里还有她的出头之日?不管做男人,还是做女人,她怕都摆脱不了那个人的阴影了……
一夜狂欢饮酒之后的结果就是头疼欲裂,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可身为统帅,哪里能够偷懒?郭文莺强行从床上爬起来,喝了碗云墨端过来的醒酒汤,才觉好些了。
她随后召集几个军中将官开会。
清和岛没了,下一步就是泉州和石清两地残留的倭寇。
郭文莺问徐海炸船的经过,徐海道:“炸船倒是进行的很顺利,约莫他们没料到咱们会从海上过来,守船的并不多,只是现在怕是泉州那边会警觉,要想登陆并不容易。”
郭文莺思忖着,登陆不难,现在江太平大部分人马都撤出泉州,就那些倭寇抵不住他们的。只是难的是登陆之后,倭寇都分成小批到处流窜,想要围剿难度太高,一不小心就会进了江太平设好的口袋。
她与将官们议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还是决定不剿倭了,收拾收拾回程去。
徐海有些惊诧,“大人真放任那些倭寇不管了?”
郭文莺道:“不是不想管,而是危险太高,咱们毁了倭寇的基地也算对百姓有个交代了,现在不宜和江太平大打,先忍一时吧。至于那些残留倭寇,他们翻起不起多大风浪,咱们回去只需把几条通往内陆几省的要道堵上,防止他们流窜范围过大就是。”
在海上已经半个多月了,一说回程,士兵们都很高兴,都出溜到甲板上,欢声笑语的。
郭文莺也很高兴,她早腻了海上行船,虽然现在基本不会吐了,但时不时还会头晕,真不如脚踏实地来得痛快。
一路满帆而行,不到十日便回到了北茭。
郭文莺让人把一箱箱珠宝都抬进了钦差行辕。
封敬亭见他们满载而归,高兴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亲自赏赐了参战的水军,让军中排宴庆功。
他留郭文莺吃饭,郭文莺以营中有事推脱了。
封敬亭摩挲着下巴,望着她窜出的背影,心里一个劲儿泛酸,这丫头越来越有狐狸的潜质了,滑溜的跟泥鳅似的,抓都抓不住了。现在在自己手心里攥着都这样,这要羽翼丰满了,还不定把自己抛哪儿去呢?
转眼已是冬日,数九寒天,冰天雪地。南方的冬阴冷阴冷的,尤其是在海边,海风吹着,潮湿的空气让人很不舒服。
入冬之后,郭文莺身子就觉不爽利,接连病了两三次,虽只是着了寒,却也难受,每日里药不离口。
过午的时候封敬亭来看她,带着炖补的汤药,给她结结实实的灌了一碗。
郭文莺喝得差点没吐出来,她胃口不大好,被他成**着喝苦药汤子,越发不想吃东西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女孩
郭文莺让人坐小船过去看看,不一会儿船上的女孩被救上了巨峰号,那女孩浑身都湿透了,抱着肩瑟瑟发抖。她长得倒很是标致,不过十七八岁,身材也凹凸有致,湿衣服贴在身上更显前凸后翘,一张小脸莹白白的,一点也不像常年在海上的渔家女。
郭文莺目光闪了闪,正要问话,那边周琪已经叫起来,“这不是和徐大人比赛游泳的女孩吗?”
女孩看了看他,终于认出了和响螺号一模样的船,还有徐海,她微抿嘴,只看着徐海一言不发。
徐海轻咳一声,脸上颇有些不自在。
郭文莺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还在在意那日在海中被浪拍晕了的事,便低声道:“姑娘,你大晚上怎么一个人在海上?你父母呢?”
那女孩顿时呜呜哭了起来,说他们本来要去石清,昨天在海上遇上了倭寇,父母都被他们杀了,她跳进海里,才幸免于难。在水里泡了一天,直到倭寇走后她才找到自家的船,在船上等人救援。
在盐水里泡了太久,身子肯定不舒服,郭文莺让云墨带她去洗澡,又换了一身她的衣服。
都收拾好后,那女孩一面擦着**的头发一面走出来,她身高不如郭文莺,衣服在她身上略显大,算不得哐当,勉强合身吧。她并没有穿鞋,光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走在甲板上,那怡然舒适的模样看得让人羡慕。
郭文莺不由多看了几眼她的脚,比起那些豪门大户里的小姐,这个女孩活得更加潇洒适意。
看见郭文莺盯着她看,女孩脸微微红了一下,福身拜了拜,“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郭文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鸢儿,姓杜。”
她们俩一个叫莺,一个叫鸢,倒也是有缘。
同样是女人,郭文莺知道做女人不易,尤其是在海上讨生活,所以对她格外温柔。
“你父母都不在了,你打算以后如何生活?”
鸢儿咬着唇,神情有些忧伤,“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们这样的渔民每日在海上捕鱼,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本就危险万分。尤其亲眼看见父母惨死,我再也不想在海上捕鱼了。”
郭文莺很喜欢她的性格,直爽洒脱,还带着点小女儿的娇态。见她只是一个女孩,比自己还略小些,确实不易,便道:“你可愿跟着我吗?我身边还缺一个侍女,你若不嫌本官粗鄙,便留在我身边吧。”
鸢儿看着她英气勃发,俊美的好似天仙的脸,不由心中大跳,忙不迭地点头,福身下拜,“鸢儿多谢公子收留,鸢儿愿意跟着公子。”
郭文莺笑笑,那笑容在夜色更显沉静柔和,不带丝毫杂质的眼神望着她,让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顿时羞涩起来。心里暗道,这位大人真是好看,怕是天下就没比他好看的人了。
不同于对徐海的冷脸,那女孩对她也甚是依赖,一直绕在她身边,对于徐海连看都懒得看。
倒是徐海不时的偷偷瞟她,也不肯回自己的响螺号上去,在郭文莺这儿磨磨唧唧的转磨磨。
郭文莺知道这小子八成关心人家姑娘,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她也不是牵红线的红娘,可没空管他的那点小心思。便只问拉着鸢儿在一旁,问她对倭寇了解多少。
她本是随口一问,谁想鸢儿自小生活在东南海域,竟然颇有些了解。
她说倭寇就盘踞在清和岛上已经有七八年了,他们在岛上修了工事,又从西班牙人手里买了火炮,铸了炮台,清和岛甚是易守难攻。岛上倭寇有几千人,经常抢劫过往船只,也常从石清和泉州两地登陆,抢劫陆上的村庄市镇,许多人家都没活路了。泉州和石清两座城池早就是十室九空,就连内陆的杭州、苏州都遭到过倭寇的劫掠。
他们听一些从内陆逃到海上的人说起过,许多人在陆上活不下去,不得已出海,却在海上又遭到袭击,最后身首异处,埋骨他乡,甚是凄凉。
其实,岛上的倭寇并不都是倭国人,也有一些走私的武装和倭寇联合,还有一些渔民没了生计,所幸投了倭寇。
这些人越集越多,到最后形成了不可小觑的势力,说起来真的倭人也就占了十之三四,大部人还是齐人,还有一小部分是外国流浪人。这些都是亡命之徒,烧伤抢掠,无恶不作。
这其中有倭寇自行势力发展,也有江太平的放纵,他盘踞东南十几年,早就和倭寇达成了共识。虽然大部分沿海渔民都不知道南陵公私下里和倭寇结交,但鸢儿自小常在这片海域,偶尔也去双屿岛,就曾经见过南齐军营的船上岛。
郭文莺听着,不由冷笑,往常总疑心江太平和倭寇勾结,这下倒是证实了。
两天之后,郭文莺派往泉州的人回来,他们扮成百姓深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