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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府的采石场离城门很远,走了两三个时辰才到了,从囚车里走下来时,郭文莺的脖子差点抻断了,她柔柔脖颈,对押送的差役道:“回去跟你们大人说,换辆小点的囚车,这是想把人折磨死吗?”
“是,是。”那差役应着,心中却说,衙门里用的囚车都是这个样,也不见为个囚犯换的?不过谁叫这姑奶奶惹不得呢,便也只能赶紧找木匠现做了,比量着郭文莺身材新打一个。都听说量体裁衣的,还没听说量体裁囚车的。
郭文莺刚到采石场,还没等坐下喝口茶歇歇,就听人说五皇子到了。这位爷居然腆着脸,说要到采石场视察一番。
郭文莺破口大骂,这丫的还真追到这儿来了。
人都来了,不给他看看自己是怎么凄惨的都不行,郭文莺只得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土,然后跟一堆工人一起搬运石头。
封敬卿先是假模假样的询问了一下官员石场的情况,那官员道:“启禀大人,咱们石场共有采石工人一千四百一十人,其中大多是附近的百姓,有囚犯二百三十人,每年只有春秋两季采石。工人们每天都要工作六个时辰。”
封敬卿哼一声,“有没有偷懒的?”
官员虚虚一笑,“这哪儿能啊,都有人看着呢,谁敢偷懒大鞭子就抽过去了。”
封敬卿转了一圈,忽然瞧见郭文莺穿着一身囚衣,十分卖力的把一块石头搬到采石车。她身上全是粉灰,整张脸都被遮住了,要不是对她太过熟悉,还真难认出这是那个飞扬跋扈,敢捋他虎须的郭文莺呢。
他本来阴着一张脸,看见这一幕竟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哟,这不是郭大人吗?真是勤劳的小蜜蜂啊。郭大人忙着呢?搬石头好玩吗?”
郭文莺咬了咬牙,“好玩,王爷要不要来玩玩?”
封敬卿嘿嘿一笑,“本王可没那闲情逸致,本王是来视察的。”
“视察什么?看采石场的工作进度?”
“本王做什么那就不是你个囚犯能管得了的了。”
郭文莺一噎,也懒得管他了,继续很认真很认真的搬着石头。心里琢磨着这厮看一会儿还不走吗?难道还要在这儿过了夜不成?
不过她真是想差了,封敬卿简直闲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居然让人搬了个桌子搬到石场上,自己躺在一个高背椅上,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欣赏郭文莺的窘态,还不时的放几句关切的气死人的话。此刻他心里这个爽啊,只觉从前在她身上受的,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真比大夏天里嚼块冰还让人觉得舒服。
郭文莺从前哪儿做过这等苦力活,做了一会儿便觉腰酸背痛的,两个胳膊酸疼的都不像自己的了。她痛苦难耐,反观封敬卿那张纯粹看戏的脸,就更让人觉得辣眼了,真恨不得想把他眼珠子给挖了。
封敬卿含笑看着她,“哟,郭大人累了吗?要不坐下歇歇?本王只当没看见就是了,郭大人毕竟是皇兄的人,总不好当真累死在这儿,若是做的皮肤粗糙了也不好的,摸起来手感肯定要差很多。”
郭文莺本来想忍的,可有时候王八蛋真的让人忍不下,她心道,好个封敬卿,是你非要招惹老子的,放着通天大道你不走,偏往死胡同里钻,且今天看看谁能斗过谁吧。
她一脸铁青的把石头狠狠往地上一砸,随后迈步向封敬卿走过去。一脚蹬在桌子上,在他一脸诧异的时候,忽然抓起他的手在她肩头一挨,紧接着大叫起来,“来人啊,非礼啊,当朝王爷在采石场非礼囚犯了。”
封敬卿吓得一惊,他跑这儿来看看笑话是一回事,真要传出他对郭文莺动手动脚的事,他那位皇兄可是有名的醋坛子。
他忙甩开她的手,惊叫道:“你胡说什么,哪个非礼你了?”
郭文莺阴阴一笑,“王爷,大庭广众之下你盯了我足有一个多时辰,你若对我无意,怎会这般专注了?这里几十双眼睛都是看见了,王爷若不心中喜欢我,又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城来看文莺搬石头了?”
封敬卿见周围多少目光都对他看过来,那探究的眼神还真令人触目,他也真怕传出闲话,忙道:“本王这就来看看,就是看看而已。”他说着已经慌乱的站起来。
郭文莺撇撇嘴,“王爷这就要走了吗?不在这儿继续看文莺搬石头了?”
封敬卿哼一声,“搬石头有什么好看的,本王还怕污了眼呢。”
正要带着人赶紧溜,忽想起这只是郭文莺的诡计,不由心里暗恨,自己居然又叫这丫头给算计了。她也真豁的出去,居然拿自己的清白说事了。
不过他也真不敢把郭文莺怎么样,他这回出来是避祸的,可不是得罪人的,真要把这丫头惹急眼,也没自己好果子吃。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对着郭文莺一笑,“本王明天再来看你。”
郭文莺只想一拳打死他得了,这厮还没完没了了?
等封敬卿走后,她就坐车回了保定府,第二天说什么也不肯来这采石场了。封敬卿若敢来,自会对付他,没必要让他再看一场好戏。
她自豁的出去,可陈大人却不敢招惹这位爷,死求活求着,让郭文莺好歹给做个样子。
郭文莺道:“那你看着安排吧,总归再让我干重活却是不行的。”
徐大人连声道“是”,心里却说,不是你提议要去采石吗?这会儿翻脸倒翻的快。
这些权贵之人,他反正是一个都惹不起,这帮人想玩什么随便就是,只是他的小命要紧,可不能被他们玩丢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拜师
郭文莺笑着应了声,“好。”看他过得开心,她也觉得高兴。这时的他是焕然一线的,看来他已经从往日的阴影中走脱出来。
跟陈掌柜商量了一下怎么修建宅子,还有宅子里各种摆设,又估算了一下价钱。
陈掌柜道:“小姐,这两宗下来怕是三四万两银子都打不住。小姐所有东西都要好的,这一时也怕置办不齐。”
郭文莺道:“这也不急,慢慢来吧。至于银子该花就花,也不用特意省着,以后这就是我养老的地方,绝不能做的粗糙了。”
陈掌柜道:“小姐这是不打算嫁人了吗?”
郭文莺扫他一眼,“我找个上门女婿不行吗?”
雪融听得眼前一亮,一直指着自己鼻子,大有毛遂自荐的意思。
郭文莺只当没看见,她对雪融没那种意思,说实话,她是真不喜欢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封敬亭那是没办***不到她挑,至于雪融,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都安排妥当了,郭文莺才回了甜水街,一进门看见云墨正围着许氏,一会儿喊一声“大娘”,嘴甜的跟抹了蜜似得,把许氏逗得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郭文莺看见他就头疼,还以为把这个小盯梢给赶走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云墨看见她立刻跑过来,“大人,爷叫我回来伺候你。”
郭文莺看了看院子里,好在张强几个人没来,否则她这里又是乱的一团糟。
见他还绕着不肯走,不由皱皱眉,“还有什么事?”
“爷让我带话给你。”
郭文莺白他一眼,“让我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
“那倒不是,只说于老爷子回京了,让大人自己想办法吧。”
郭文莺一听于风阳回京,顿时眼前一亮,这事封敬亭也跟她提过,让她拜于风阳为师,只是这老人家七十多了,想让他收自己这么个徒弟还真不好说。
她招手叫云墨过来,立刻换了一张笑脸,“云墨啊,去打听打听于老爷子的行踪。”
云墨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副变脸的速度,还真是跟主子爷有得一拼。
他自去打听于风阳的消息,没过一日便回来告诉郭文莺,于老爷子住在于家祖宅,自从回京之后很少出门,只在初一、十五去青云寺里烧香,和主持云清法师下棋。
一想到于老爷子那手烂棋,郭文莺就想笑,能跟这位老爷子下棋的,也绝对不是一般人。
云墨说云清法师号称南齐第一圣手,这让郭文莺更好奇了,第一圣手和第一臭手下棋,也不知两人是怎么下得下去的?
这些消息自然不是云墨之流可以随意打听出来的,郭文莺也知道多半是暗卫查的消息,通过他告诉她而已。既然是这样,多半属实的,明天就是十五,看来也该琢磨着怎么和老爷子来个偶遇了。
第二日郭文莺特意换了一身男装,把箱子里最好的衣服都拿出来换上,这些衣服都是封敬亭给她做的,她从前很少穿,好多衣服都是崭新的。
天渐渐凉了,虽没穿狐裘,也也披了件厚实的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云墨和红香两人出了门。
他们坐着车出了城,直奔青云寺而去。
这青云寺她从没去过,之所以知道大名,还是郭婉香招来的,她在青云寺惹了一个书生,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到了青云寺,下了马车,拾阶往上走,爬了好一阵才到了庙门口。听人寺庙的门一般都喜欢建的高高的,香客们爬山爬累了,在山上进膳,自会觉得庙里的斋饭好吃。
自来了这个世界后,郭文莺从没在庙里烧过香,这第一次逛寺庙,倒平添了几分兴味儿。
她一路爬上台阶,走进庙门,发现这寺庙并没想象中那么大,反倒小的可怜,巴掌大的地方,小小的大殿就供奉着一尊观音像,后面院子也不甚很大,和尚也是只有小猫三两只。这么小的庙,真难为会有那么大的名气。
她在殿里烧了一炷香,也没求什么签之类的,就直接往后院走去。庙小,和尚不多,自然也没什么人拦她。她很轻易进了院子,然后离老远就看见一颗老槐树底下,两个人正在对弈。
左边一个正是于风阳,他手捻着棋子,笑得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而另一个老和尚,却紧盯着棋盘,紧皱着眉,眼神纠结的不行。
郭文莺越看越奇怪,按说应该纠结的是于风阳,他的棋艺怎么可能和第一圣手相比?
她踱步过去,探头去看棋盘,她虽然下棋水平不怎么样,但看棋还是会的,尤其是前一个月天天在封敬亭的熏陶下,为了能少被他磋磨两回,她也是豁出去,很是学习了一些棋谱。这会儿好坏强弱还是看得出的。
她注视良久,发现云清法师纠结的不是如何赢,而是如何能不赢不输。于风阳的棋艺实在是太烂了,跟他下棋,若没有一些本事,还真是坚持不下来。
也难为老和尚,下了一百多手,居然还能保持住平等的水平,这第一圣手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啊。
两人又下了十几步,终于于风阳扔了棋子,叹道:“还是老和尚技高一筹,果然不愧是第一圣手,不过老夫也不错,最多只输了你半子。”
云清法师并没敢答话,大约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吧。
老和尚赢了棋要走,于风阳不让,拉着他非得让他再下一盘。
两人正矫情着呢,忽然一抬眼,于风阳看见郭文莺,先怔了怔,随后笑起来,“老和尚吝啬,不愿陪我下棋,这下棋的人就来了。来,来,文莺,陪我下一盘。”
郭文莺含笑着坐在老和尚的位置上,和他下了起来。
那老和尚坐在一边喝茶,过了一会儿忽然瞧见两人下得极为轻松,不由心中好奇,忙凑过来看,只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他还纳闷郭文莺是如何心平气和的下棋的,这会儿倒看得明白,原来郭文莺和于老头都是一样的水平,一个字“烂”。这满天下,想找出第三个像他们这也的都不好说。
第四百三十六章 恨晚
外人都说这五皇子是个草包,依她看比他那个几个皇兄可聪明得多,否则朝廷几次动荡,都伤不得他分毫,这回又远远的躲到事外,别的不说,这自保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
她回望他一眼,语带讥讽,“五殿下的消息倒真是灵通。”
封敬卿笑笑,“若是这点事都不知道,那本王也不用混了,还不如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呢。”他倒是直言不讳的全认了。
郭文莺道:“五殿下有本事自然是好的,只是做人讲求的是难得糊涂,看得太清楚了,没什么好处。”
封敬卿摆了个自认风骚的动作,无不叹息道:“你放心,此事本王是不会漏出去的,只是那孩子年纪还那么小,怕是小命留不了几日了。”
郭文莺睃他,也不知他是突然生出感慨,还是真的怜惜那个不过两岁的孩子?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会怜悯他人的人吧?不过这些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别人的命还轮不到她挨个操心。那又